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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猜到其中可能有什麽內情,但人心都是偏的,加上又有著上次的事,眾人對於那位表小姐難免有了點看法。


    蒼純垂眸盯著腕上粉色的水晶手鏈,她有些不懂那位表小姐是個怎樣的人了。


    難道真這樣無知?


    “對了,阿畫,你住在哪個院落?”不想讓那位表小姐影響大家的心情,安慰了一會趙敏因,馬芸對著劉畫問道。


    “我住在碧痕居,就在玉落園不遠。”劉畫眉眼彎彎,嘴角勾起的弧度露出了八顆細白的小米牙,很是可愛。


    這樣一來,玉落園、長風宛、芳菲閣、知著院、碧痕居,這次的五個新院子都有了主人。


    知著院內,晏淵冰懨懨地靠在引枕上,薛映端著一碗銀耳羹在喂他,不過隻吃了兩口,他就搖了搖頭表示不要了。


    薛映皺起了眉頭,“主子,你這樣不吃東西怎麽行?明兒可就要開課了。”


    “我好難受……”晏淵冰捏了捏鼻子,聲音虛弱道:“鼻子什麽感覺都沒了,喉嚨裏有股滑膩的惡心感。”


    薛映聞言臉色越加不好,忍不住抱怨道:“那女人簡直有病,沒事噴那麽濃的香水做什麽?不知道這兒是官學嗎?我看她是故意來惡心人的。”


    說起來也是他們倒黴,昨日來官學的時候,遇到一個噴著濃香水的家長。入學官學的學生大多都是術能師,雖然還小,但嗅覺也要高於常人,一般香味還好,那樣嗆鼻的香水味,簡直就是折磨人,當時就有不少人抱怨議論。


    便是普通人對那味道估計都難以忍受,主子更是一臉豬肝色,直接從馬車裏跳出,對著花壇吐得天昏地暗,整個人都虛脫了。


    當時動靜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等到了知著院,可能是同病相憐的關係,那些不知道主子身份的師姐紛紛前來慰問。慰問就慰問吧,偏偏自家主子長得實在招人,吐得虛脫後又剛好是一副令人憐惜的病弱樣,就有人忍不住捏臉搓揉了起來。


    這可不得了,主子長這麽大什麽時候經曆過這個?開始還忍著,最後忍無可忍之下,徹底爆發了,將人都轟了出去。


    好在那些人也覺得心虛,倒沒有太過不滿。


    哪想到,其他學姐也從那些離開的學姐口中聽說了主子的事,對這位“長得漂亮又有趣”的學妹產生了好奇,紛紛登門調戲。


    最後,知著院內雞飛狗跳,連下人都被那些行為彪悍,本質流氓的學姐給嚇破了膽。


    這也是當時趙敏因為何會被下人避如蛇蠍的原因。


    說起來,那位帶頭的“女流氓”還是蒼純認識的,就是那次宴會上相談甚歡的淩春。


    “小主子,快一口氣把這個喝了。”就在這時,嶽奶奶親自端著一碗檸檬水走了進來。


    晏淵冰遲疑地看著那濃鬱的檸檬黃,牙齒隱隱開始發酸。


    “小主子你信老婆子一回,喝了這個就有胃口吃飯了。”嶽奶奶趕緊保證道。


    晏淵冰摸了摸餓得發慌的胃部,咬了咬牙端起那碗檸檬水灌了下去,薛映見機手快地往他嘴裏塞了顆冰糖,才讓他因為滿口的酸味皺起的眉頭鬆了開來。


    “怎麽樣,有沒有好點?”薛映期待地問道。


    “好像不那麽難受了。”晏淵冰語氣不太確定。


    “那試試看吃不吃得下去。”薛映趕緊將要撤下的銀耳羹端了回來。


    接下來,在嶽奶奶和薛映一臉歡喜下,晏淵冰將大半碗的銀耳羹都喝了下去。


    感覺到了久違的飽腹感,晏淵冰終於有了些精神,對著薛映問道:“昨天那個香得發臭的女人是怎麽回事?”要經常遇到這種人,這學還要不要上了?


    便是剛來的時候,整個港口的女人身上的味道加起來都沒有昨天那女人可怕。


    後麵的話他雖然沒說出來,薛映卻立刻意會了,開口道:“主子不用擔心,昨兒那個是特例,官學都特地派人把那女人請出去了,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人了。”


    嶽奶奶也點頭道:“沒錯,昨兒那是意外。那女人是個沒見識的,第一回用香水,把香水當成了麵乳,抹了半瓶子在身上。”


    晏淵冰聞言安下心來。


    玉落園這邊,蒼純等人很快也聽說了這事,六人麵麵相覷了一會,馬芸看向趙敏因道:“若是這樣,之前知著院的下人倒也不是針對你,聽說昨天車仰馬翻的,知著院連行李都是今早收拾好的。”


    聞言,趙敏因的神情略微緩和,但還是不高興道:“這事說得過去,那院子的事是怎麽回事?”


    “等等,我想到了!”劉畫突然開口道:“聽說東晏那邊發來了公函,似乎是為了外邦的事情。”


    “公函?”馬芸一愣,“你是說公開在明麵上的信函?”


    蒼純聞言並不覺得意外,從穿越者前輩的日記中不難發現,東晏和西蒼當初雖然打了那麽多年,卻因為雙方的顧忌,並沒有造成什麽深仇大恨,關係很是微妙。


    “你不知道?這類事情不該是禮部管的嗎?你阿娘沒告訴你?”這回輪到了劉畫驚訝。


    “你弄錯了,這種對外事務是理藩院管的,和我阿娘無關。”馬芸回答道。


    理藩院?


    對於西蒼糅雜著各個朝代,甚至是現代的官職名稱大雜燴,蒼純已經無力吐槽了。


    “這事在朝中並不是什麽秘密,阿芸的母親大概是沒來得及告訴她吧。”趙敏因開口道。


    蒼純抿了口甘洋菊茶,她平時並不過問阿娘和姆媽的事情,對於朝堂上的消息,大概是幾人中最不靈通的。


    劉畫又道:“聽說三相最近都很忙,似乎是外邦那邊這次有了大動作。我想,明相府可能真不是有意下敏因的臉。我猜測,起因應該是那位表小姐不喜歡芳菲閣,想要換個院子,可能還提了什麽要求,明相正忙,自然沒時間細細處理,便直接聯係了官學的閔院長。你們想,閔院長自然不會管住宿分配的瑣事,肯定是直接一個命令下去,下麵人看是院長的吩咐,自然要盡心辦好了。而知著院,可能就是那個最符合要求的院落。”


    別說,劉畫的一番話雖都是沒有根據的猜測,但細細想來卻很有可能。畢竟,即便那位表小姐傲慢無禮,明府作為世族,沒道理在這種事上授人把柄。


    “的確,明相可能並不知道趙府對知著院有意向,她現在沒時間管那些。”馬芸若有所思。


    趙敏因皺了皺眉,“你這樣一說也確實,我阿娘最近也很忙,聽說是到海事司去調查什麽了,估計是和外邦有關,也沒有時間和明相提這件事。”


    雖然這樣說,她心裏對那位表小姐的芥蒂卻不是那麽容易消失了。


    不過也沒人在意,至於蒼純,她閑適地靠在交椅中,神情淡淡的,沒有絲毫變化。


    中午,蒼純留了五人用午膳。


    才剛用完膳,就有官學的雜役將選課表送了過來。


    “天哪,怎麽這麽多課程?”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科目,趙敏因一臉吃驚。


    其他人雖沒有叫出聲,但也同樣驚詫。


    主課有君子六藝的“禮、樂、射、禦、書、數”,但這六個大科目下有數不清的細分科目,更不要說以“藝”為題的眾多選修科目了。


    還有專門針對術能師的“術”,以及戰場所需的“戰”與“策”。


    “你們看,居然還有各種外語的選修科目,德語、法語、西班牙語、英語、俄語、意大利語……”宋曉來一臉咋舌。


    “不止呢,你們看下麵,還有各種細分的方言,都是東晏那邊的方言。”


    東晏和西蒼的語言是相同的,但因地域差異,除了通用的官話,各種方言數不勝數。


    蒼純也有些吃驚,對於外語,因為上輩子回到蒼家前在各國遊走的經曆,她一點壓力都沒有。


    而方言……上輩子她在國內的時間根本沒出過b市,別說是說,就是聽到的也有限。


    “外語隻要選修兩門以上就可以了,若是打算將來到東晏去曆練,也隻需要選一種方言學習就行了。”見李蓉幾人一臉苦惱,馬芸在旁邊安慰道。


    “即便是這樣還是感覺好難。”宋曉來一臉鬱鬱。


    瞥了眼身邊站著的蒼海和蒼鷺,蒼純問道:“契姐妹選的課需要和我們保持一致嗎?”


    馬芸聞言愣了下,有些遲疑道:“好像沒有這樣的規定吧?”


    她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確定,蒼純皺了鄒眉,目光落到正給黛黛繡睡墊的鵲喜身上。


    鵲喜抬起頭,“奴婢幫姑娘去問一下?”她剛剛也聽到了對話。


    蒼純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你也看著打聽下。”


    別看鵲喜一副傻大姐的性子,但不代表她不能幹,一般丫鬟會的她都會,而且在打聽消息上很有一套。


    應該說,她身邊的四個丫鬟看著都是半大的丫頭,其實各有所長,要不然阿娘和姆媽也不會把她們給她。


    馬芸等人一聽,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緊跟著各自派出一個丫鬟和鵲喜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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