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在幫忙照看小文。”


    “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常歡鼓勵地笑笑。


    文錦咬咬牙,下決心似得說道:“常小姐,聽說,你們要離開了……”


    常歡默認。


    文錦繼續:“常小姐救了我們的命,我們願一生為婢為奴跟隨左右,隻願小姐……不嫌棄我們。我們絕不給小姐添麻煩!”


    “可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可是戰場,你們也願意跟著?”常歡跟她們明說。


    桃子與文錦立刻狠狠點頭,表示心意已決。


    仍舊是文錦說:“小姐,我們對此地毫無留戀,留下隻會擔驚受怕,隻願跟隨小姐。我們……願意簽下賣身契,隻求小姐讓我們跟著你走。”


    常歡原以為,戰場這種地方,姑娘家沒人願意去冒險的,不料這些女子對上水鎮的恐懼已經遠遠大於沙場,隱白的安排,才是姑娘們願意遵循的道路吧。果然……是個‘貼心’的男人啊,想到此處,常歡忍不住偷偷瞪了隱白一眼,隱白收到這一眼,有些莫名地摸了摸鼻頭。


    “好吧。回頭找翠姑給你們簽個合同便是。看清楚文書才摁手印,不認得字的讓翠姑給你們解說。簽了可不準後悔!”常歡故意板著臉說。


    桃子和文錦喜上眉梢,忽然桃子想起什麽,輕聲提道:“隻是……文錦妹子的賣身契……”


    常歡略一沉吟,輕鬆說道:“不礙的。我的合同和賣身契是兩碼子事兒,放心,我有辦法。”


    兩人這才徹底放鬆,滿嘴的感恩之詞。又匆匆告辭,預備快點回去與小文一起慢慢消化這個好消息。


    隻留下隱白與常歡在門口。常歡真想開口問一句:“到底是不是你動的手!?”終究是忍住,一言不發,她害怕,萬一隱白繼續否認,她的臉麵往哪兒擱。


    隱白知道常歡的疑問,卻不願意回答她,隻佯裝望天,支吾地說:“天色不早,你歇下吧。我走了。”


    望著一溜煙閃走的隱白。常歡狠狠地頓了頓腳。隻覺得腳跟生疼,這才罷休,進屋子甩上了門。


    雖說要走。也沒定個確切時辰。常歡不急著走,能賴就賴著,隻要一早起來,隱白沒在她跟前,她就往外頭溜,早午飯都在外頭打發了。就這樣又耗了兩日,隱白不打算任她亂來,吃了晚飯,便拉了常歡進屋下棋。說是下棋,卻是打算關她在他屋裏。等天一亮立馬啟程。


    平日裏偶爾下個棋,常歡是很有興趣的,可是,讓她下一夜,她可沒這個興致,特別是她忙碌了半天,想要好好睡一覺的時候。於是,下了三五局,常歡就開始搞事兒,說要賭上一把,誰輸誰脫衣服。


    常歡走五子棋是極好的,可是圍棋這東西,跟一個從小玩圍棋玩到大的古人對弈,那是自找沒趣。


    不過,常歡可絲毫不擔心,特別是在隱白讓了她兩局之後,看著隱白默默脫了外衣,又脫了中衣,常歡的眼神賊溜溜的上下遊移,吃飽了冰淇淋。這事兒,也就常歡做得出,一古代未婚女子,誰會提出賭脫衣服的提議啊!也虧得隱白受得了他,隻是叫隱白再脫,也是萬萬不能了。於是隱白開始贏,也連贏了兩局。


    同樣脫衣服,隱白是正正經經迅速的脫,常歡卻不然,她這脫衣服哪兒是脫啊,是明晃晃地勾引啊……她故意脫得很慢,還伸了手臂在隱白眼前晃悠。偏偏隱白緊盯著棋盤,像是那棋局有多迷人似得,就是不瞧她。


    到了第五局,常歡下得特別快,幾乎不用腦子,她滿心想的是――隱白敢不敢脫內衣啊!這家夥一臉的小純真模樣,肯定不敢贏這局。


    常歡下得快,隱白落子更快,常歡不用腦子,隱白卻步步為營。


    常歡錯了,隱白贏了。


    硬撐到最後一個子,常歡不滿地抬頭一瞧,正撞上隱白看戲般捉狹的眼神。撇撇嘴,常歡慢悠悠往床上一躺:“天晚了,洗洗睡吧!”話音未落,她就緊緊裹住隱白的被子,把自己連頭到腳,全都包了起來,開始睡覺。


    隱白自然知道常歡是個外強中幹的,若是輸了,必然會耍賴皮。看到她這樣的舉動,他隻覺得十分討喜。見常歡努力憋著不動,假裝睡著,他穿上了衣裳,往邊上的美人榻上一躺,開始打盹,明日出發,體力必須有。


    屋中靜悄悄,常歡本是睡得極熟的,卻被一泡尿憋醒了,才想起昨個兒睡覺前沒如廁。悄聲爬了起來,常歡借著月光,瞧見躺在美人榻上熟睡的隱白,他嘴角竟微微上揚,像是做著什麽美夢一般。


    嗅嗅自己身上的厚棉被,充斥著隱白那特有的陽光氣息,常歡臉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鳩占鵲巢,搶了人家的床鋪不算,還占了人家的被子……可是,要是把棉被給他蓋,自己也要冷的。


    一路糾結,常歡輕聲輕腳上完了茅房,還是決定回到隱白的屋子,不知為何,她有些舍不得回自己那屋,給自己找了個爛借口,說回這兒是為了方便明兒出發。爬上床,望著隱白單薄的衣衫,常歡總是擔心他會感冒,罷了罷了,給他找件厚棉衣蓋蓋不就得了。


    常歡屏住呼吸,去找衣裳,虧得隱白早已整理好行李,不然要打開箱子去找,發出的吱呀聲定會驚醒他。


    作為男子,衣服疊得這般整齊,讓常歡懷疑這包袱是不是大叔薑給隱白整理的,仔細觀察下來,覺得跟大叔薑的疊法還是有區別的,大叔疊的衣裳,衣角是尖的,隱白的衣服雖然方正,卻沒有這樣注重細節,畢竟……大叔有強迫症嘛!常歡慶幸隱白隻是普通愛幹淨……


    才移開內衫,常歡在雪白的衣裳中間,瞧見一樣小物件。


    這物件看著頗為眼熟,眼熟到心肝兒跟著一顫,原來不是眼熟,是手熟,這物件就是生自常歡那雙‘巧’手……曾經,常歡在東市‘創業’的時候,學了一手打絡子的本事;曾經,常歡親手將貼身係著的絡子交予一名陰柔殺手狀侍衛,讓他答應轉交給燈會上從蕭逸清鞭下救了自己的那一位……這絡子原先是給自己打的,上頭係的是一塊小玉兒,雖不值錢,但形態頗似小魚,天然雕飾,獨一無二,沒有人工的痕跡,深得常歡的歡喜。所以,常歡是決計不會認錯的。


    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物件,常歡呆呆愣了半晌,這說明什麽……真相隻有一個!原來,很久很久之前,這位就在自己生命中刻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記。可是……他居然憋到現在,滴水不漏……


    常歡將絡子揣在手裏,移步到了美人榻前,靠過去,仔細端詳榻上人。這人,長得端得俊俏,刀削的鼻,英挺的眉,濃密的睫毛修飾著長長的眼線,抿著的嘴唇形狀極美,朦朧月色給他如玉的臉龐籠上了一層淡淡銀色光暈,優雅高貴還透著絲絲不可侵犯的神聖。就是這人,將常歡的心兒幾日之間過山車上跌宕數回,一忽兒欣喜,一忽兒惱怒,一忽兒熱切,一忽兒羞愧,他在這兒,人畜無害,她在他邊上,明明可以雲淡風輕,偏偏就要她化身風箏!真想恨他,又叫人怎麽恨得起來?不帶這樣玩人的!!


    思潮湧動,讓常歡按捺不住,湊過臉去,靠近又靠近,那人輕微的氣息觸手可及……猛地,常歡張大嘴巴,在隱白微露的鎖骨上狠狠咬了下去。


    一口咬下,常歡才想到這家夥功夫了得,這種人即便睡覺,也會條件反射地擊殺敵人保護自己,萬一被他傷了,可就得不償失了!命要緊,命要緊!常歡趕忙鬆了牙,未及逃離,卻被一雙長臂鐵箍般固定住,絲毫動彈不得,而常歡那‘櫻桃小丸子’的嘴,仍舊貼在隱白的鎖骨,牢牢的,仿佛生在一塊兒從未分開過……。


    靜靜的,常歡的嘴是說不出話的。靜靜的,隱白的嘴是笑不出聲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幾聲雀兒的叫聲,喚醒了停滯的時光。隱白稍稍鬆開,常歡縱身而起,忽然想到手中還拽著那小魚兒絡子,不知為何,急急將它藏到身後,又覺得不對,為啥要藏著?。。。。。


    隱白原本泛紅的耳根,就趁著常歡跳來跳去這會兒,平複了下來。他自然將常歡手中物件瞧得清楚,他從來未打算讓她知道,不過既然知道了……就讓她覺得欠著也不錯。。。。。。


    “看來……你已替我檢查了行李,現在我能穿上衣裳了麽。”聽隱白此言一出,常歡才猛然想起自己隻著著褻衣,未及穿戴……


    一人緩,一人急,兩人穿好衣裳,隱白順勢將常歡扯到身旁,拿起自己的包袱,帶著常歡直奔她的房間,給她收拾行李去了。常歡微微歎息,明明自己還是有點兒小力氣的,怎麽被他這麽一扯,就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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