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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莫鶯鶯攜著下人離開,穩婆便欲清場。躺著的少婦眼神倒清明起來,她本是個跳脫的性子,最討厭受拘束,因此才擅自跑至此處,卻不知居然又落得個受人擺布的境地。此時自己弱不禁風,毫無自理能力,四處觀望,這房裏除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憫兒,隻有這小小的女娃兒目存善意,陷入這任人宰割的局麵,她隻盼多拉幾個良善之輩,於是一手搭上任天欣的小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少婦並無氣力,任天欣完全可以掙脫開去,她卻並沒有如此,因這少婦眼中閃著信任之光與無助之淚。


    好吧!我今朝決計幫你,傾盡所能,助你母子平安!任天欣暗下決心,準備費盡渾身解數,幫她一幫,雖然她毫無把握、亦無經驗幫人接生……也就是個死馬當活馬醫的主。


    這穩婆實在不是個有醫德的,見付錢的人走了,坐到邊上做旁觀狀,說是等湯藥見效。


    任天欣挖空心思,總算想到有書中記載,古代生產時候有種按摩手法,貌似有些催產的效果,姑且一試罷。


    任天欣於是故作老成地指使穩婆:“還不快施以按摩之法催生!”


    穩婆一時倒搞不清這小女娃是什麽路數。看她一身著裝不高不低,不似丫鬟下人,又不像個主子小姐,不敢隨便冒犯,就依她之言行事。


    “這按摩的手法可是獨一家的,奴家輕易可不使出來,隻是雖能調整胎位,卻並不保準能把小兒弄出來!而且賞銀也是要加倍的!”穩婆邊按摩著邊吹噓,再推卸了責任。按了半刻,穩婆正要偷懶休息,少婦叫疼之聲響起,湯藥與按摩雙管齊下,任天欣隻盼能真的見效。


    “沙漏,這裏可有沙漏?快來人,拿計時之物來!”任天欣嚷嚷開。2-5分鍾有規律陣痛才預示要生產,計時是必須的。同時,任天欣又問那穩婆:“她宮口可開了?開了幾指了?”


    穩婆聞言一臉茫然,宮口?她不明白……


    “不疼了,這陣過了……”少婦抓緊任天欣,緩過勁道,“這疼還能忍住,怕是還沒到要生的時候。不知這孩兒是男是女……隻願能生個如你般伶俐的女兒。男孩生來多苦,若得個女兒,我定能護著她,讓她快活……嗯……又疼了……”


    “呼……吸……用鼻子深深吸氣。”任天欣把她一知半解的拉梅茲分娩呼吸法趕緊傳授給少婦,其實此刻各種淩亂中的產婦,很難記住呼吸的方法。


    產道開了!由於是二胎,經產婦總比頭胎來得快。穩婆摸著說,孩兒的位置是對了,應該是頭位,也已入盆,隻是……穩婆猶猶豫豫道,這孩子有些大。


    任天欣忙問少婦,第一胎的孩兒有多大。


    “約莫這麽大。”少婦比劃著,看得任天欣一頭霧水,隻得問她孩子幾斤幾兩,才知道那頭胎就是個大個子,有七斤五兩。須知一般二胎都不亞於頭胎的大小,頭胎若是巨大兒,二胎就可能是巨巨大……有經驗的醫師能摸出孩子的個頭。任天欣於是轉而問那穩婆,能估摸出孩兒有多大麽?穩婆重重地按了幾按,惶惶道,怕是起碼得八斤。


    任天欣暗喊:孩子,你可千萬別是個大頭,雙頂徑過了100,你娘可就得死在你手上了!


    計時器遲遲沒有送來,任天欣隻能報數估摸陣痛的間隔。此刻那少婦已經疼得不願說話了,穩婆在一旁叫嚷著:“你用力,再用點力氣!看到頭了,用力用力!”


    任天欣抓緊時機就給少婦喂吃的,穩婆卻嫌她麻煩,推推搡搡把她隔在一旁。一般生個娃一天一夜也是常有的,隻是若產婦體質差,肯定就是熬不了太久的。如今天色已暗,折騰了大半天,少婦是破了水昏倒過的狀態,誰也不知她到底能撐多久。順產,是母親用力、孩子配合的過程,胎位是首要條件,虧得胎位是正的,可這母親卻無了勁道,這撕裂的過程就不能持續了。


    “娘……小姐!小姐!”少婦的貼身丫鬟憫兒見少婦似又厥過去,急急叫出聲。少婦雙眼半睜了一會兒,又合眼欲睡。


    時不我待。任天欣見羊水已混,若是二十一世紀,已經要推進手術室剖宮了!


    顧不得那許多,任天欣下令道:“快去備下剪子小刀、烈酒藥爐、幹淨的棉布、針線熱水……”


    聽任天欣報了一長串東西,小丫鬟們不知所措,隻有丫頭憫兒似覺得任天欣存了心救自己家小姐,幫著催促丫鬟們去取東西。


    “事關人命,一品樓還要不要在京城混下去,就看你們怎麽做了。不聽話的,屆時倒可以給你們莫大夫人做個替罪羊什麽的。”任天欣冷言冷語。威脅還是這麽管用。下人們聞言,四散去備東西。


    任天欣舉目,本想指望穩婆幫手,但見那婆娘畏畏縮縮往門後頭躲,就知道是個沒擔當的。罷了,就靠那忠心的貼身丫頭吧。


    任天欣對著憫兒詢問:“如今你家小姐和這孩兒生死一線,若她力氣用盡,指不定一屍兩命!我們最後放手一搏,你要聽我的指使,可能做到?”


    憫兒淚珠兒還懸著,疑惑且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先磨墨。會不會女紅?”任天欣道。


    “奴婢擅針黹!”憫兒答得迅速果斷,邊說邊動手鋪紙、磨墨。眼前這小女孩讓她在絕望中看到一撮光亮,於是便毫不猶豫地奔著那光亮而去了。


    任天欣什麽出身?美術科班好不好!信手拈來的素描與速寫本事,今兒又要派上用場了。她揮毫下筆,不多時便塗滿了五六張宣紙。她將這些圖紙遞給憫兒,問道:“可能看明白?”


    憫兒上前細看,一時看不明白,那穩婆在後頭偷看,沒看幾眼就喊了出來:“你!這是要開膛破肚哪!”


    我倒是想剖腹來著,也得你們給我創造這基本條件不是!剖開肚皮,還沒救人,先傷口感染了,我可不會冒險去害人!任天欣暗道。見憫兒忽然臉紅脖子綠,知道她也看明白些,就照著圖給她解釋了一番。


    憫兒雖又羞又怕,卻還是認真記住了任天欣的囑咐。


    這頭說定,任天欣反手扯住要偷跑的穩婆:“事兒沒完呢,你就想溜?銀子白拿了。給我好好辦事,不然拿你去見官!”


    門外焦急等候的劉遙聽見任天欣冷峻的聲音,無奈搖頭,這女娃時不時一鳴驚人,這會子不知又要折騰點什麽怪事了。


    其實任天欣能做的不多,她在少婦耳邊喋喋不休,給她描述了種種女娃兒的樂趣,不停給她鼓勵,引導她感覺宮縮,在適當的時候爆發力量,充當了一個稱職的“助產士”。穩婆充當的是助產士的助手,她幫著按肚子。而憫兒丫頭則要動手進行“會_陰側切術”!


    又是一陣宮縮!少婦嘶啞的嗓子又發出一陣慘叫,任天欣的手腕早已被她抓得發青發紅。她一邊同樣扯著嗓子叫產婦用力,觀察著孩子腦袋的大小,另一邊,讓憫兒左手中、食指深入陰_道內撐起左側陰_道壁,用剪子自會_陰後聯合中線向左側45°方向剪開會_陰。因為古人沒有角度的概念,任天欣的圖紙上把角度用虛線畫好,長度估摸著四五厘米。


    孩子的頭太大,撕裂是必然的,側切使傷口整齊,幫助生產的同時使能夠整齊縫合。可惜沒有羊腸線,隻能用絲線先頂著……幾個人手忙腳亂,終於!終於,一個粘糊著血,發白的小孩子的腦袋出來了,穩婆還在繼續從肚皮上頭往下摁,幫孩子出來。


    扯出了孩子,處理了臍帶,任天欣讓憫兒仔細按著圖紙進行縫合術,針線剪子的消毒,一樣都不能忽略。


    出生的孩子一點聲息也沒有。穩婆倒拎著孩子,打屁股打出哭聲的同時,少婦即刻昏睡了去,連她生的是個男娃都不知道了。


    任天欣、憫兒癱軟在凳子上,相視一望,一種大戰過後的虛脫侵襲而來。穩婆也沒好多少,直叨念著:“要給老娘加銀子,加銀子。”


    外頭的劉遙聽著裏屋孩子的哭聲,也往牆上一靠,雖體力沒有消耗多少,但心是一直被牽製著的,此刻終於鬆出一口氣。


    稍作休息,任天欣走出內室,抓著劉遙的胳膊,帶著微笑搖搖頭。助產士真心鴨梨大,這小身子骨體力不支呐。


    “丫頭,你又從那兒學的接生啊。”劉遙蹲下,一把把任天欣抱起,任天欣順勢把頭搭在他的肩上,還沒來得及想詞推搪,劉遙就繼續說,“別再提什麽世外高人,你還真以為有人信?”


    任天欣心頭一驚……古人咋能這麽早熟?開智早呐。怎麽糊弄……


    不用費心了。任天欣發現,目前來講,這個回答她沒時間去做。因為刹時,腳步紛紛而至,整齊劃一、有力響亮。好吧,這是經過訓練的腳步。抬眼望去,數十名士兵迅速將小樓團團圍住。這是來幹啥?搶孩子?抓逃犯?……劉遙與任天欣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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