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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豐?”皇帝擱筆而笑,原先知道是周氏所為之時,他想是否有人想除去姚以安,然後扶持二房上位,好借此掌控長安侯姚家。


    皇帝曆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信長安侯是純臣忠臣,所以從沒有懷疑過長安侯,否則不會召他進宮。且若他有非分之想,也不至於要犧牲嫡長孫。


    可真相卻是周氏不過是個糊塗人罷了,拔出蘿卜帶出泥,牽扯出慶豐郡主,那麽慶豐郡主在其中又扮演什麽角色。她的無憂果從何而來,是巧合還是必然?


    恪親王往前邁了幾步,說道,“姚周氏並不知那是無憂果,一直以為是天葵,慶豐隻與她說是偶然間得來,未曾細說。”慶豐郡主是否清楚那是無憂果就不得而知了。


    周氏未經過專門的訓練,所以恪親王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若連這點辨別能力都沒有,他也不能掌管錦衣衛十餘年。


    皇帝問道,“慶豐為何要將藥給周氏?”周氏害姚以安的目的,不言而喻,爵位。但是慶豐郡主又是為了什麽,若單為了主子拉攏姚家,這樣鋌而走險可有些得不償失。事情鬧出來,哪怕她是個郡主,也得吃刮落。


    想起原因,恪親王的眉毛忍不住一跳。


    皇帝不免好奇,能讓恪親王出現這等反應,恐真相出人意料。


    “慶豐的女兒甄可幼時受過驚嚇,便有些瘋癲,她鍾情於姚以安,不過姚家也知道甄可的狀況,如何肯答應這門親事。慶豐便和周氏聯手,想廢了姚以安,再使法子抓了姚家的把柄,好將二人湊成對。”瘋子配傻子,真虧的慶豐郡主能想出來。


    皇帝也是微怔,他是不知甄可還有這毛病的,不過一個血緣關係已遠的外甥女,又不住在京裏,皇帝哪裏有精力關注。他甚至都想不起甄可長什麽模樣。“為了女兒慶豐倒是無所不用其極,她這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


    皇帝此言有二意,一則厭慶豐郡主囂張跋扈,為了女兒謀害當朝長安侯府繼承人,鬧開了,宗室也麵上無光。


    二則是惱,若慶豐郡主當真攙和到十六皇子中毒之事中,想用他兒子的命為自己謀取富貴,誰給他們的膽子。


    兒子們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皇帝失望之餘更惱恨兒子們身邊的人,不免自欺欺人,如沒有旁邊人攛掇,不至於到這般境地。


    皇帝腦中馬上翻出慶豐郡主的情況來。已故寧安候早年參與過西皖戰役,慶豐郡主有無憂果也不足為奇。


    甄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原先得利的幾門姻親也都沒落,參與奪嫡不失為複興家族的一條捷徑。


    真希望甄家是最後一個環節,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兒子和外族勾結。


    皇帝淡淡的說道,“你親自去一趟湖北,查甄家和西皖可有聯係,投靠的又是誰,朕許你見機行事。”對方是侯府還有一個郡主,慶豐郡主又小心謹慎,沒有留下半點證據,僅憑周氏一人之言不足以將甄家定罪。


    若慶豐郡主隻是為了兒女私情害姚以安,他還能對甄家網開一麵。可若是真敢算計皇子性命,他會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天子之怒。


    恪親王躬身應是,既然見機行事,必要時刻,他也不必估計對方身份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


    蕭太後在慈寧宮接見姚蕭氏祖孫。


    林瑾衡知道這是借機讓白太醫替姚以安診脈,因在宮廷,處處有眼睛,林瑾衡也沒有和他說上幾句話,不過林瑾衡觀他氣色尚可,不免鬆一口氣。


    風華正茂的少年,若是來不及長成便夭折,實在令人扼腕。


    白太醫將手放在姚以安腕上,久久不收回手也不出聲。


    看的林瑾衡心急不已,一顆心都懸起來,這脈診的也太長了一點吧,細觀白太醫神情,古井無波,絲毫情緒都不露。


    林瑾衡暗道不能怪她不喜歡來宮裏,一個一個都戴了麵具似的,猜都猜不透,累得慌。


    片刻後,白太醫才道,“放點血。”邊說著邊打開醫藥箱。


    姚以安也不猶豫,接過匕首就在腕上輕劃了一刀。


    林瑾衡都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就見姚以安白玉般的手臂上流出鮮紅的血,成串的往碗裏流,紅的紮眼。


    姚以安對林瑾衡一笑,眼神安撫。


    “衡兒暫且退下。”蕭太後不妨白太醫如此,見林瑾衡小臉微白,後悔又心疼。


    白太醫欲伸出的手就那麽頓在那。


    林瑾衡不願,但見蕭太後態度堅定,隻得離開。


    等林瑾衡離開,白太醫便將盛了血的碗拿到唇邊淺嚐一口,神情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


    姚蕭氏忍不住出聲詢問,“我孫兒如何”


    白太醫瞥一眼姚以安,“待我回去仔細檢查才知。”說罷又開始為姚以安檢查身體起來。


    等白太醫離開,林瑾衡才又進屋去,許是失血的緣故,此刻的姚以安臉色蒼白,顯出幾分羸弱來。


    蕭太後對林瑾衡笑著道,“白太醫說以安中毒不深,不過還是需要好生調養幾年才行。”


    姚以安也是微微笑著,眉眼豁然。


    林瑾衡抿了抿嘴,報喜不報憂,她隻能告訴自己姚以安無事,然後笑了起來。


    說了一會閑話,姚蕭氏便向蕭太後告辭,蕭太後也不留二人,命宮女送二人離宮。


    姚蕭氏見姚以安離開慈寧宮之後,眉眼間籠上一股淺淺的鬱氣,心中酸澀。到底年僅十四,得知身中劇毒,鼎鼎有名的太醫都沒又確定的說法,姚以安豈能心無波瀾。


    因為是在宮中,姚蕭氏也不能直接安慰,隻得拍了拍他的手。


    姚以安收斂不覺間露出的情緒,正要說什麽,卻見不遠處的拐角出現了人。


    姚蕭氏也有所覺,抬眼便見是十公主和十二公主正嫋嫋而來。


    祖孫二人上前躬身行禮。


    十公主忙扶住姚蕭氏,因姚蕭氏和蕭太後親近,遂稱一聲姨祖母,“姨祖母這是要出宮?”


    “那我和姐姐來的可不巧。”十二公主在一旁笑著道,他們二人是要去慈寧宮。


    幾人寒暄幾句,姚蕭氏祖孫二人便站在一旁,恭送兩位公主離開後才走。


    “姚家玉郎,果然名不虛傳。”十二公主掩嘴輕笑,一次比一次讓人驚豔啊!


    “難得是沒有自以為是,四處賣弄。”姚以安一直立在一旁恭敬的垂著頭,十公主冷笑道,“不像一些人以為自己是潘安再世,就恨不得把臉放在人眼皮子底下,美人!咱們還缺美人不成,不就一張臉嘛!”


    十二公主眼珠子一轉,想起是誰來,噗嗤一笑,十公主說的是方家七郎,當真是貌美如花,把女子都比下去了。偏自以為女子都得拜倒他長袍之下,看得讓人生厭。


    十公主意興闌珊道,“這些世家子,一個一個都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來來去去那麽幾種,真沒意思!”她今年十四歲,終於想起還有駙馬這麽一回事,來回一看,沒一個能入眼。嫁給這些人,閉上眼睛就能想到將來能過什麽樣的日子,實在是沒勁透了。


    十二公主吃吃笑起來。


    ###


    “十公主和十二公主來給太後請安了。”一嬤嬤笑著進來道,十公主十二公主都是太後頗為疼愛的孫女。


    蕭太後也笑,“這兩孩子定是聽聞衡兒來了,這不一下學就過來了。”因著蕭太後的緣故,三人關係較好。


    林瑾衡笑眯眯道,“公主們明明是想吃祖母小廚房的美食,才不是來找我呢。”


    林瑾衡等陪著蕭太後用了午膳,蕭太後要午睡,三人便去水亭玩耍,林瑾衡正忐忑著,便不是很想過去,無奈,十二公主磨人,遂還是一起去了水亭。


    十二公主挎著林瑾衡的胳膊抱怨起來,“還是表姐幸福,上五天就能休息。誒,什麽時候能說服了父皇,我們也能改成和你們一樣,咱們又不是要考狀元的。”


    讀書郎的苦惱,林瑾衡曾經也有過,好在她如今過的大學般的生活,忍不住暗自慶幸了下,又覺不厚道。便道,“我們雖有休息日,但是先生覺得我們閑暇時間多,總是布置很多功課。”


    “果然先生都是那麽的討厭。”十二公主氣哼哼道,又俏皮的一吐舌頭,“可不許說出去,否則父皇肯定要罰我不尊師重道的。”


    十公主和林瑾衡俱是笑,十公主笑罵,“滿嘴胡言亂語!”


    十二公主嘿嘿一笑,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頓住腳步,看身後的宮女。


    林瑾衡就見那宮女掏出一個荷包遞給十二公主,十二公主又將荷包遞給林瑾衡。


    林瑾衡不禁眼皮一跳,如今她對荷包有心理障礙。


    “我前幾日上街玩,結果她把銀子給掉了,”十二公主一點一個麵帶羞愧的宮女,笑著解釋,“差點就要在酒樓吃白食了。”就在十二公主想要找隱藏在暗處的護衛要銀子的時候。


    “幸好遇上楊姑娘,楊姑娘看出我不方便,便免了我的銀子,原來這酒樓是楊家的產業。這幾日我差點都忘了還欠著人家銀子沒還,今天就麻煩表姐幫我捎給楊姑娘吧。”


    林瑾衡啞然一笑,這可真是太巧了啊!


    十二公主又道,“青黛祖母去世,回去守孝。如今我身邊沒人陪著,真不習慣,又要選伴讀,我和楊姑娘很談得來,她還是探花郎的女兒,又素有才名,跟她在一塊我還能沾點墨水。表姐覺得楊姑娘怎麽樣,做我伴讀合適嗎?”


    林瑾衡突然從記憶庫裏翻出當年似乎也有這麽一回事,最終不了了之,恍惚間有一種舊事重演的感覺。


    她們走在禦花園裏,暗處不知道藏了多少耳朵,看來十二公主根本沒想瞞住人。


    林瑾衡從來不敢小看宮裏人,尤其是活的很滋潤的宮裏人。這可不是簡單的找個伴讀玩,遂笑道,“楊表姐學問曆來是我們姐妹中的佼佼者。”至於合適不合適,她說了不算,得她皇帝舅舅說了才算。


    十二公主笑了笑也不在繼續這個話題。她小舅舅在林家二老爺轄下為官,三個皇子爭得熱火朝天,她母族不想站隊,卻被三派一起打壓排擠。聽聞長房二房頗疼這位楊姑娘,以她的身份做公主伴讀也不算是委屈,且有這麽一重身份和經曆,對楊婉月將來也有好處。


    表姐妹三人又若無其事一同玩耍。


    ###


    禦書房內,皇帝問白太醫,“姚以安如何?”


    白太醫依舊麵癱著臉,但是語氣中卻是帶了顯而易見的興奮之色,“姚以安脈象虛弱,仿佛就是精疲力竭,太過勞累罷了,可是無憂果隻會使人神誌不清,就如那狗一般失去理智,卻不會影響身體狀況。且臣檢查他的血液可見中毒時間不短,按理該出現記憶衰退,偶爾眼神渙散等症狀。”這也就怪不得其他太醫什麽都查不出來。


    皇帝抓住重點,“他不止中了無憂果的毒?”


    白太醫一搖頭,“臣查不出?”所以他才興奮。


    皇帝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連白太醫都查不出的毒藥。


    “臣想去長安侯府一探。”白太醫道,“等臣查明了原因,才能對症下藥。”


    皇帝點頭應允,有這麽一樣不在掌握內的東西存在,皇帝寢食難安。


    白太醫幾乎把長安侯府翻了一遍,經過多次試驗,終於發現,症結出在姚家特有玉露丸上,這本是固本培元的藥。可若是長期和無憂果同時服用,便能讓人心力交瘁而亡。


    那邊恪親王也有了結果,通過明察暗訪,發覺六月裏出現的一樁慘案與甄家有莫大關聯,甄家人一直在查這件滅門案,且很著急。


    恪親王第一反應是被滅口的應該是一直以來和甄家聯係的人,那時正是十六皇子事發的時間。對方為了消除隱患,遂殺人滅口。而甄家這樣驚慌,恐是物傷其類了。


    甄家的驚慌便給了恪親王可乘之機,終於跟蹤寧安候找到密室,還從中搜出不少緊要東西。


    甄家與西皖是毫無瓜葛,但是一直以來居然是和十六皇子暗中往來。


    可是中毒的明明是十六皇子,難道是十六皇子想上演一場苦肉計,栽贓別人,無奈對方棋高一著,化險為夷。


    還是另有乾坤,無奈手頭線索太少,恪親王也不敢斷言,隻得回京再說。


    反正甄家是沒得跑了,來往信件中寫的明明白白是甄家毛遂自薦,主動獻上


    作者有話要說:反正甄家是沒得跑了,來往信件中寫的明明白白是甄家毛遂自薦,主動獻上無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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