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之紇一聽,立刻毛了。抓著孟章說:“本官落難時候無人拉一把,為何他人暗中結黨營私,卻要拖累本官?不成不成!孟公子,你得幫本官!”


    孟章安撫他道:“定國公,我可是一直站在你這邊的,莫要擔心。”


    “那現在怎麽辦?”秦之紇焦急道,“眼下去攔了那馬車裏的人,綁到山上去,天子會否對本官另眼相看?”


    “還沒確定潛藏在曹府的是誰,如此舉動,未免過頭,就算真有可疑,那也是打草驚蛇啊!”孟章搖著扇子,悠然道,“我看就這樣吧,午後時分,我進宮一趟,往天子跟前探探口風。若那即墨君的事兒,天子示意我等不要追究,這曹寰與老定國公舊部來往的事兒八成也是早就落在天子眼裏的。咱就先觀望著,莫要動作了。”


    秦之紇一聽。有道理,便鬆了口氣,對孟章道:“好、好!還是孟公子你有辦法!就這麽著!”


    待那家仆領了賞錢離開,太史淵踱著步子從屋後麵出來,對秦之紇與孟章道:“看來定國公大人多日不曾與屬下親近了,如此,才會被小人乘隙而入啊。”


    秦之紇神情凝重,點頭。


    他跟太史淵說:“太史先生,你給本官算算,是不是今年犯小人?若是,又該如何化解?”


    太史淵欣然從命,要了秦之紇的八字去,起卦算上一算。


    孟章是不信這些的,他便從定國公府上賬房那兒領了百來兩銀子的辛苦錢,往山上去。


    這時候剛剛過了中午時刻,今天陰,不熱,帛陽那邊用完膳,心情很好,正是聊天消遣的時節。孟章來了,帛陽樂了,便與他閑聊。


    孟章問他知道即墨君不。帛陽想了想,答說知道啊,便是東朝那東宮太子殿裏的人吧,後來怎樣了?


    這裏的後來,孟章以為是指即墨君現在如何,便說見過一回。氣色不錯。


    帛陽詫異,問難道說沒有在京城做事了?


    兩人這完全叫做飯後閑聊來著,一言一語地侃。孟章便說他自己知道的情況,把即墨君跟秦斯鬥,結果負氣出走什麽的,都講給帛陽聽了。帛陽與他談論著小孩脾氣,都放聲大笑起來。


    笑完了,孟章突然來了句:“我數月前在錫師街道上見著即墨君了。”


    “……嗯?”帛陽立刻警覺起來,“在錫師?”


    數月前,算起來莫非是……“當時朕回錫師了麽?”


    孟章點頭,又不經意地說起:“陛下確實已經回宮了。我不會記錯,因當時見著的,正是即墨君往常王府上去啊!”


    “常王府?”帛陽重複一遍。


    孟章篤定地點頭,眼中閃過狡黠的光澤。


    “嗬,那朕可得好生問問長卿了。”帛陽似笑非笑地轉開視線,望向窗外。


    此時王府中,周裴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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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今兒清晨的事兒吧!東宮大半夜吃得醉醺醺地才就寢,過了一兩個時辰,便又被阿青從被窩裏撬了起來,他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天都沒亮,你是吃撐了沒事可做嗎?”東宮一麵抱怨。一麵閉著眼睛往被窩裏鑽。


    阿青扯住他的後領,道:“你不是說今天要回莊?”


    “本宮回莊裏去作甚……”東宮還沒沾著枕頭,就又要睡著了。


    阿青連忙搖晃他,提醒說:“你睡糊塗了!三公子,你要回去看秦斯啊!”


    “嗯?”聽見秦姒的名字,東宮頓時清醒三分,睜開眼,望著阿青,“……哦,對,本宮得趕緊回去!”他立刻爬了起來,忙不迭地去換衣服。(.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阿青便拎了小包出院門去,吩咐眾人準備車馬。


    一行幾人,一輛小車,東宮坐車裏,阿青上駕板,其他人跟在車前後隨從保護。


    東宮卻不滿,隔了車簾對阿青說:“喂,本宮回莊去看望愛妃,你跟來作什麽?”


    “我隻是護送你到十裏亭,”阿青毫不客氣地回答道,“你道我喜歡跟你那些是非不分的兵將在一塊?關心秦斯的心情,我不會比你缺一分,這回趕著去看望她,自然也少不了有我一道。但先生那邊,原本人手就不多,再少我這一人,要是出了什麽事,要怎樣辦?因此。我隻能護送你到十裏亭,屆時便回轉錫師去。哼!”


    “說便說,哼什麽哼。”東宮嘀咕著,也哼了一聲。


    因昨夜喝得多,他在車上沒一會兒就又覺著頭痛,抱著腦袋睡了。


    三四天後,一行人回到季家莊,此時道路兩邊的田野裏一片豐收景象,樹林中也漸漸頂出了暖黃色,風光一片好。張緹領了人,候在鎮口,見東宮等人駕車來了,便迎入鎮中,人人都道是季家莊有貴客來了。


    東宮下了車,與張緹一道進莊院裏去。一路上,張緹告訴他秦姒現在的狀況如何,吃喝用度等等是怎樣調配,與她說話要忌口什麽的,生怕小兩口見麵,說起什麽血腥事來沒個遮攔,衝撞到孩子。


    東宮是不懂得這些,但張緹想得周到,東宮也願意顧忌。認真聽著記著,越是靠近自家住的院落,心跳越是聽得清晰。


    推開門,剛一進院子,眾人就被嚇了一大跳。


    秦姒在院裏,踮著腳夠那院牆上晾著的果子呢!


    “當心!”沒等張緹反應過來,東宮唰地一聲衝了過去,把人打橫抱起來,劈劈啪啪衝進了屋裏。


    張緹愣愣地站在門口,半晌,回過神來。轉頭對跟在後麵的數人道:“各位將軍遠道歸來辛苦了,請回住處暫歇吧。”


    眾人這才散去,自己回自己在莊裏的宿處。


    卻說東宮把秦姒抱進屋去,鞋子也沒脫,風風火火地衝到裏屋,把人往床上小心地放下,那個謹慎嚴肅勁兒,就好比正穿針一般。待她坐下了,他又爬了爬頭發,大刀闊斧地抓了幾床被子到前麵來,鋪成一個軟綿綿的坐墊,把秦姒又抱起,小心地放在坐墊上。


    他這才放心了些,鬆了口氣。


    秦姒望著他,不知說什麽好。


    東宮緩過氣來,嚴肅地斥責道:“秦晏,你怎麽這樣不小心!都幾個月身孕的人了,跑到門外去胡亂走動做什麽!今兒幸好本宮趕上了,不然,要是不慎摔著了怎麽辦!”


    “……哪裏會摔著……”秦姒哭笑不得,輕聲道,“我隻是出門去看看那果子能吃了沒,何況懷了孩子,又不是斷手斷腳走不得路,你也太小心了。”


    “怎麽可以亂來!”東宮認真道,“你要吃什麽,本宮去弄就是了。”


    他一回頭,看見張緹,便道:“告訴張舉人,讓他幫把手,也是可以的。”


    張緹點點頭。


    秦姒臉倒是紅了,低頭喃喃道:“唉,不跟你說了。”


    東宮拖了坐席過來,蹲在床榻前麵,望著她:“不跟本宮說可不行,本宮有好多話問你的!”


    “嗯?”


    “聽說已有四個月了?”東宮道,“為何早些時候沒有發現?若是早點告知本宮。本宮便不到錫師去,隻專心陪你了!”


    秦姒麵上更紅了,閉著嘴不吭聲。


    張緹看著他倆,隻是笑。


    “怎麽了?”東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望望張緹。


    張緹便說:“三公子,你有所不知。前幾個月你二人從遠處回來,吃了不少苦頭,我這東家就說身上不舒服,要多歇息些時日。後來幾天,張某發覺東家有害喜跡象,想請大夫來看看,東家死活都不讓!”


    “啊?為什麽?”東宮不解地望著秦姒。


    秦姒臉上彷佛能滴出血來,連耳根都燙了,堅決不說一個字。


    張緹便笑道:“張某也是近日才知道緣由的!”


    “你說!”“不準說!”


    東宮與秦姒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唉呀,這是要聽誰的好?”張緹笑嘻嘻地搖搖頭。


    東宮便道:“說就是了,別賣關子,本宮這心裏一把火急著呢!”


    張緹這才頂著秦姒的視線壓力,告訴東宮說,當初秦姒從帛陽所在的京城皇宮裏逃出來,為的就是“以為自己有了身孕”,結果鬧了個大誤會。她這回也是差不多的症狀,便認為自個兒也是胃裏出了毛病,加上之前不是跟東宮一起流浪了段時日麽,想是那時候吃喝沒有頓數,傷著了胃,讓老毛病複發了。


    因為有前次的教訓,她隻讓張緹做了些養胃的膳食,給自己補一補。要是再有害喜的症狀,便忍一忍過去了,不聲張。


    忍到一個月前,這些症狀當真有了好轉,她並張緹都以為確實是胃疾無誤呢。


    要不是偶然又因為貪涼著了風寒,請大夫來開個方子,這主仆兩當真就把有喜的大事當做胃病給隨意放過去了!


    大夫確診之後,秦姒與張緹都驚訝不已,後者當即決定派人告知東宮,然後匆匆忙忙置辦孕期該吃該用的物件,忙得不亦樂乎。秦姒的腹部還沒見大,張緹就已經把八九月份的衣裳都給她準備妥當了,甚至還抱怨為什麽她的肚子還不長大一圈,還不能換新衣裳。


    【……第三百六十七節差點弄錯--吾網--網文字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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