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追得很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張緹躲在學館二樓。撐開一指寬的窗縫,窺視街上狀況。


    周裴倒是一點不好奇,背對著窗口,裹在被褥裏一動不動:“之秋你就看著樂吧,當心被人滅口。”


    “江近海麽,他不敢的。”張緹道。


    增援的京衛從城南趕往長街,一麵疾奔一麵敲鑼的樣子十分滑稽,張緹正看得高興,道:“唉呀,其實那東宮太子真是命大得可恨了。想不到連江近海派人去做掉他,竟也會被逃掉。”


    “這你就不懂了吧,所謂真龍天子,就是無論如何折騰,他偏能絕處逢生。”


    “既然世子這樣想,那你我二人索性投奔他去好了。”張緹說笑道。


    周裴轉了轉頭,道:“錯了,在他落魄時候扶持他做什麽,是打算隨時自我犧牲保全君主,還是等著狡兔死走狗烹?”


    “嗬。”張緹道,“看來,世子對東宮的未來十分樂觀嘛!”


    “非也。”周裴糾正道。“之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每一名君主,都是全心祝福來著。多說一兩句好話,又不是什麽麻煩事,何樂而不為?”


    “哈哈。”


    張緹再看看窗外,街中已經沒了跑動的人影,想來是又追到巷道裏麵去了。就憑東宮這垂死掙紮的勁頭,張緹敢說,如果讓東宮逃出京城,那往後不管有沒有一番霸業,此人一定也還能蹦躂很久。生命力頑強的人最可怕啊=_=|||||


    張緹回頭看看周裴,道:“我說啊,世子,瞧你這樣混來混去,還帶評議別人,多沒意思,索性找個地方隱居算了。”


    “我從父王那兒接過常王的封位,難道就要這麽不明不白地擱在一旁麽?有辱門楣啊。”周裴道,“況且,我真正想做什麽,你不會毫無所覺,對不對?”


    張緹搖搖頭:“太縹緲、太縹緲了……人生在世,應該找一個切實些的奔頭才對呢。(.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隨你怎樣講,我心意已決。”


    張緹不再與周裴議論此事,他再度望向街中,卻見一隊兵士打扮的人飛快地朝長街北端去。“咦?”昏暗的燈籠光照中,他隻能勉強看見這批人馬的穿著並非京衛。倒像是城外駐守的西征軍。


    “奇怪了,難道東宮預備起事的日子,就是今天?”張緹詫異,“也不對啊,要起事的話……為何結隊往長街去,而非白日潛入京城,入夜再在皇城某門外集合?”


    這隊人馬剛過去,張緹便聽得又是一陣急促的鑼聲。


    街中,京衛與京都衙門捕快一並追了過去,邊追,還邊吼著官衙緝拿反賊,閑人勿近,擊斃不理雲雲。


    張緹納悶地望著這兩撥人,還沒琢磨出來怎麽回事呢,第三撥便來了。


    這回通過的人又穿了西征軍的服飾,手裏還提著刀,跑在最前麵的人騎著高頭大馬,但並沒有衝得太過靠前,隻是跑上幾丈便顛顛步子,等候步兵趕上自己。


    借對方在燈籠下停留的功夫,張緹定睛一看。立刻認出騎馬的是霍亦州霍將軍。


    ——記得當初在長州的時候,霍亦州接待過張緹與秦姒,更何況後來在夏縣軍裏,兩人也合作過一段時間,張緹不會認錯對方的臉。


    “不是吧?他來做什麽?”張緹疑惑。


    難道說,前麵那一隊西征軍是去幫助東宮的,霍亦州得知消息之後,趕去截住反賊?


    或者是,前麵那一隊是霍亦州派出去援救東宮所用,後邊這隊則是奧援的奧援?


    不管怎樣想,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這樣晚的時候,卻有城外駐軍進城來了,等於說,城門被攻破或者計破了。以兩股兵力人數都不多看來,應該是後者。(.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張緹立刻轉身去喚周裴:“不妙,世子,快起身!”


    “怎麽了?”


    張緹連忙將自己推測的情況告訴周裴,並提出二人應該立刻到京衛指揮所去,要求值宿的將軍加派人手控製幾處城門。


    誰知周裴聽了,很是不以為然:“唉呀,之秋,你操這個心做什麽,難道與東朝的合作案中,有提到你我要這樣盡心盡力為人家的霸業奔波麽?”


    “世子,若出意外,墨河王極有可能無法登基,屆時帛陽帝給予世子你的任務便告失敗啊!”


    “放心,墨河王安全得很。沒人能將他怎樣。”周裴笑笑,道,“倒是舊帝的東宮太子,留著他一條小命,說不定對我等更有好處。不過,若他死在這裏,也就是他的命數如此而已,一切都看他造化了。”


    張緹歎氣:“你就是這樣的態度,才會被人議論為一事無成又好欺負的主兒。”


    “哦?你聽到的是這樣評議我麽?”周裴道,“也不壞啊,隻要別讓上位者覺著我有所威脅,什麽窩囊名聲都不算難聽了。”


    “……”


    “之秋,放鬆些,別這樣緊張。你看這也大半夜的了,先歇下再說吧。”


    張緹不安地望了望窗外,最終還是將窗戶關嚴,鋪好被蓋,和衣躺下。“……要是帛陽帝問起……”


    “全是我的主意。”


    “那要是四姑娘問起……”


    “喂喂,你不會這樣絕情吧?一人一半了嘛。”


    “……”他就知道,以好友多年的默契而言,要把責任全丟周裴身上,那是極度不現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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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錫師。


    東朝的西征大軍撤退已經將近兩個月了,西征軍緩慢地撤退開去。錫師方麵試探著追往東邊,意外地搶回了部分州縣。但是南北兩線仍是被東朝壓製著的,丟失的土地沒能回來。


    西征軍大部到了京城才爆出元啟帝在交戰時重傷身亡的消息,鑒於東宮已死,東朝應該正焦頭爛額甄選皇位繼承人,於是眼下雙方南北線也暫時停戰,錫師方麵趕緊休養生息。


    此時另有一人,也處於休養狀態。


    帛陽退朝之後便憂心忡忡地疾步上山,回宮之後招來安小璃,向她詢問情形。


    “她今日怎樣了?”


    安小璃答道:“姑娘早上醒來,精神尚可。隻是還不時發寒,禦醫說正在好轉了。”


    “哪一天不是這樣講的,這都拖多久了。”帛陽慍怒,一手平扶在案桌上。


    安小璃眼尖,見著那案桌邊擱的筆架上,幾支筆已經小幅地顫動起來,她立刻道:“請陛下息怒,四姑娘是見天地好起來的,隻是現在還虛著而已,禦醫說,出不了一個月,應能根治。”


    “朕會記得這句話。”若是沒有兌現,那就別怪他殘暴了。


    安小璃又道:“禦醫還說,大戰是煞氣極重的事務,請陛下別忘記祭祀,若是煞氣散了,四姑娘的病恐怕能好得利索些。”


    “當真?”帛陽想了想,下令道,“傳禮部尚書覲見。”


    禮部尚書來了一趟,又匆匆地走了。


    帛陽問他現在錫師還有誰擅做祭祀,道家或者別家的都無所謂,關鍵是要有效果。於是老人家琢磨半晌,決定除了道錄司(道教的政府相關衙門,隸屬禮部)主辦法場、開九個祭壇之外,別的小教派也都要舉行祈福儀式,如此一來,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孟章到宮中,與安小璃閑聊之時,便得知了這消息。


    “要在道錄司之外尋找有能為之士?”他搖搖羽扇,笑道,“在下心中倒是有那麽個人選,應當可以勝任。”


    “那就有勞孟公子走一趟禮部了。”安小璃低首道,“最近陛下心情十分不好,若是四姑娘再這樣病怏怏的躺下去,隻怕我等在宮中服侍的,都得少活幾年了。”


    孟章點頭,寬慰道:“嗯。小安嬤嬤,你不用擔心,包在在下身上。”


    離了皇宮,他並未朝禮部衙門去,反倒立刻趕往錫師城偏僻處的小店,尋找一個人:“太史先生,還好,我真擔心你已經走了。”


    太史淵正往一張宣紙上塗寫著什麽,見孟章並未問過屋主便得意洋洋地搖著扇子入內,他也不介意,斂眉道:“是,孟公子,我在等你。”


    “等我?”孟章詫異。


    太史淵指了指桌上的圖畫:“孟公子,你看我這畫的是什麽?”


    孟章耐著性子湊過去看了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這是一團什麽東西,本官隻能見著是漆黑一片。有何奧妙?”


    “沒錯,確實是黢黑一團。”太史淵樂嗬嗬地解釋道。


    ——你耍我?


    孟章瞪他。


    太史淵又道:“孟公子莫急,在下能從這漆黑一片中,發現些東西。例如,孟公子今日為何前來尋在下……”


    “那你說說看,我為何找你!”孟章一臉不信。


    太史淵作勢歎氣:“唉,既然不信,又何必舉薦?”


    “嗯?”


    “孟公子前來尋找在下,必然是為了信卿的病情吧?”太史淵神神秘秘地笑了笑。


    “你如何知道?”孟章奇了,莫非此人在朝中宮中另有耳目不成?


    “要知道此事,其實並不困難。公子請看。”太史淵將雙手一攤,依然是讓孟章看那副黑漆漆的圖紙。


    孟章這回沒照辦,隻狐疑地盯住太史淵。


    後者輕歎一聲,說:“其實這奧妙並非藏在墨跡之上……乃是在墨跡之中啊!”


    “之中?”孟章深刻覺著自己遇見了個大忽悠,可他又好奇太史淵究竟會怎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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