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


    其實,在看到張緹獨自回轉的時候,秦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她不由輕歎一聲。


    張緹道:“即墨大人駕馬馳離,張某追趕不及啊。”


    真要追回,沒有追不及的道理,因為眼下正是夜色朦朧時,城門已關,人是出不去京城的。但是,勞師動眾地尋找即墨君,那就不是張緹的風格了。交給他的事務,一時辦不到,他是不會竭盡全力再試的。


    “唉。”


    秦搖頭。這回是她的錯,忘記即墨君雖然好強,卻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實際上,他比東宮年紀還輕,血氣方剛,骨子裏的傲氣並不遜於他人。


    他深夜來訪,其實就已經很是異常了,所受的刺激必然不淺。


    秦睨著張緹:“張大哥,你究竟做了什麽?莫非綁了即墨君的家人相脅?”


    “哪有?那樣下三濫的手段,東家你太瞧得起在下了罷?張某隻是老實本分地在各個衙門走了走而已,絕對是正經又合理,其目的,也不過稍微替即墨大人解除少許後顧之憂罷了。”張緹分辯道,“卻不知為何,反倒令即墨大人受驚?張某是真正冤枉啊!”


    “他說要走了。”秦悶悶不樂。


    噗,張緹禁不住笑起來:“走?去哪裏?果真是小孩心性,鬥不過就不跟你玩了,哈哈哈哈!”


    “一點也不好笑。咳咳……”秦緩過氣來。吩咐道。“張大哥。再麻煩你跑一趟可好?”


    “哦?東家是想去何處尋找即墨大人?”


    秦搖頭:“不是。咳、即墨君還是個小孩子。氣頭過了自然會後悔……隻是該做地。我們要做到位……以免監國聽了心裏犯嘀咕。”


    張緹想想是這個理。遂問:“那好。東家說吧。去哪裏。找誰?”


    “到京都衙門去一趟。就說……咳咳咳……即墨君離家出走。請幫忙找尋。”秦扇扇風。淡然道。“不用多刻意地搜查。隻要到處貼了榜尋他即可……這樣。一旦他後悔了。就有台階可下。”掩嘴咳嗽一陣。她揮揮袖子。示意張緹快些去辦。


    想不到。即墨君居然選擇了出走。要麽是他實在不抗壓。隻知道欺壓他人。自己受不得委屈。要麽就是。他在別地地方還遇到了變故。以至於心灰意懶。決定退隱山林。


    這個是不是應該叫做,棄官而去?


    玻璃心啊玻璃心……


    這種時候他的恢複力貌似就比東宮差得多了,由此可見,吊兒郎當的性子,也不是完全沒優點的。


    “子音辭官?”東宮驚訝得手中正在轉的筆杆都落地了,他撓撓臉,“回話,說本宮不答應!”


    “殿下,由不得你點頭了。”秦取出一封信函,“咳咳、這是即墨大人離開京城的時候,交給城門守將的信函。”


    “寫的什麽?”


    秦將信遞交給東宮,道:“寫的是監國大人親啟。”她指指信封。


    “……”


    東宮撓撓鼻子,接過信,對著窗口的光照檢查一番,隨後拆開,將信紙抽出,攤在案桌上細看。


    秦立了一會兒,站不住,瞄東宮一眼,悄悄到旁邊坐下。


    東宮研究片刻,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也不知道即墨君臨走時候,有沒有把火氣都放在信裏給東宮來個定時炸彈。秦摸摸腰間,現扇子被張緹收繳了,遂用袖口扇風袪熱。


    “子音提到他父親,那是誰?”東宮愣愣地問。


    “咳、大理寺左少卿,以前與秦之鱗一左一右,皆是大理寺卿的得力助手。”不過好像被張緹活動活動人脈之後,調走了?


    東宮點頭,嘀咕了句父子同朝為官真是美談之類的脫線評語,繼續盯著辭呈研究。


    信中即墨君並沒有提及父親被明升暗貶的事情,隻是說恨無法在老人跟前盡孝雲雲,總之去意已決。


    東宮看完辭呈,拎起來翻覆檢查,還是一頭霧水:“可是子音為何要走呢?”


    這封信,最關鍵的地方卻一個字都沒提啊。


    秦做賊心虛,將原因推往東宮身上:“殿下,咳……昨日你與即墨大人說了什麽?他深夜到訪寒舍,似乎失望落魄得很?”


    “這嘛……”東宮當然不會老實說“子音把你通敵的證據給本宮看了,本宮讓他不要管,查張緹去”,他支吾道,“也沒什麽不尋常的,就是些小爭執而已,想不到子音竟然負氣出走……”


    嗯?昨日東宮跟即墨君有過衝撞?


    意外找到冤大頭,秦頓覺輕鬆那殿下打算怎樣處理呢?”


    “這還能如何,人都走了,想挽留為時已晚,就算本宮不批這辭呈,也沒用啊!”


    “何不布告天下,尋找即墨大人?”


    東宮一聽,臉立刻拉長了,轉身道:“本宮才不呢!他擅自出走,置國法與本宮威儀於何地?應當是他負荊請罪,誠心正意請求本宮允許他回來繼續任職,這樣才對!”


    “要是他不回來了呢?”


    “哼


    宮板著臉生了一會兒悶氣,回頭小聲問,“子音真的t7來了?”


    秦嚴肅地點頭。


    東宮慌了:“那怎麽辦?秦晏你又這麽忙,那誰幫本宮打理東閣啊?”


    一直豎著耳朵在旁邊聽的學士,一下子被他這句給嗆到。縮在案桌後麵咳個不停。


    秦扶額:不要一下子就想到別人的好處了行不行,好歹先念一下人家對你多麽死忠才對吧!她說:“我朝人才濟濟,這倒是小事,隻是殿下今日失了即墨大人,若不好生思考緣由,誠心彌補過失,明日他日,又會失去誰的助力呢?”唔,這句居然一口氣說完,沒咳,運氣不錯。


    東宮瞥瞥偷笑到抽筋的翰林學士,朝秦勾勾指頭:“秦晏,陪本宮去殿外走走。”


    知道他低不下高貴的頭,又確實想找出個辦法向即墨君賠禮道歉,秦答應著,隨東宮到外邊散步。


    東宮小聲問:“四姑娘,子音真的走了?不是你倆串通起來捉弄本宮的吧?”


    他以為人人都像他那麽愛玩?“咳……真走了,來道別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呢。”秦回答。


    “四姑娘有沒有好法子,既要把子音找回來,又不能說是本宮跟他服軟……”


    秦好奇地問:“殿下,究竟你與即墨大人……起了什麽爭執?”


    “……總之就是些沒啥要緊的東西!”東宮別開眼,心虛地踮起腳在道邊劃了劃,“四姑娘,你還是趕緊出主意吧,本宮知道,你最有想法了!”


    秦早有腹稿,此時才說出來:“其實,殿下不妨試著提拔即墨大人的父親?”


    “提拔他做什麽?”


    “咳咳……自然是給老人家點甜頭,隨後請他出麵,以尋子的方式,把即墨大人給找回來唄!殿下你想,即墨大人,不是很孝順麽?咳、那父親滿天下地找他,他能隱而不見?”


    東宮想想是這個理,遂眉開眼笑道:“好,本宮就給即墨先生個閑差,讓他派人找兒子去!”


    秦點頭。


    很好,這個升遷令一下,即墨君的老爹就順理成章地調回京城來了,隻要東宮不追問,自然沒人告訴他,這位老爹往北方走過一趟。既然即墨君臨走之前,曾請自己不要再為難他的家人,那這麽做,他應該會稍微感到放心的吧?


    她還算是個有信用的人呢。


    錫師,帛陽寢宮。


    呃,其實是匆匆改建的,房與寢宮二合一建築。


    現在的情況就是,中間掛一層珠簾,宮女、內侍在內殿服飾,文秘、皇衛在外殿工作,帛陽愛呆哪邊就呆哪邊。一般來說,他更喜歡呆在外殿。


    一條人影經過層層關卡檢查,進到殿中,老遠地停住腳步,說:“聖上,江大人來了密報。”


    帛陽略微點頭。


    最靠近那人影的內侍上前,接過信,粗粗檢查一番,隨後交給第二人拆開信封,再抽出內中信件,交給第三人。


    這第三人用銀盤承裝信紙,低頭來到帛陽身前。


    站在帛陽身前一階的是孟章,他伸手掂起信紙,並不交給帛陽,倒是輕聲念誦了起來。他識得的字不多,因此念得吞吞吐吐,不甚自信。


    “……前略故可知東朝派遣之細作,不限於煽動民心向背,更有破壞市驛、民生之功用……誠請吾皇遣專人糾察什麽拿?”


    “緝拿。”帛陽應了一聲,道,“回話,說朕知道了。


    那黑影躬身:“是,陛下。”


    “江近海做得不錯。”帛陽悠閑地躺在軟榻上,“孟章,你說呢?”


    “非也。”孟章從旁側拾起羽扇現在他形成了一個壞習慣,不拿羽扇遮擋遮擋,就渾身不自在,“傳來消息的雖然是江大人,但打探的人,卻絕不是他。”


    “以你之見,江近海留有門路,卻不算他的本事了?”


    “聖上明察,這門路,莫不就是秦四?”孟章道,“據屬下所知,雖然聖上與秦四的交情一言難盡,但這江大人,卻一直與之曖昧得令人生疑哦!”


    “你想挑撥什麽?”帛陽微笑。


    孟章搖頭:“即使挑撥,也要有風影可以捕捉才成啊,陛下,你說是嗎?”


    “看來孟愛卿口才日趨精彩了。”無恥得凜然的水平,也是不斷提升中啊。隻可惜,孟章畢竟不了解真相,遞送情報的,並非秦,而是她身邊的人哪。


    東宮:這麽說來,本宮跟子音提的要求,是完全正確的呀!


    即墨:……


    東宮:戳子音,是你亂脾氣!


    那啥,猛然現國慶節期間評區帖需要積分那麽,這幾天就先不玩搶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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