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暗殺再度生,這回出事的並不是落單在家的官吏t中的一群人。*提供


    連帶去的護衛一齊,全滅了。


    東宮翻身坐起,抱住腦袋。一個兩個還可以說是私仇,人數越來越多,該怎麽交代?父皇在外壓著反賊的人馬打,可自己手中的京衛卻無法保證朝臣的安全……東宮把頭埋得低低地,真想突然來場大病,不用上朝就好了。


    此時即墨君端坐在朝房內,粗粗地看著邸報,卻聽見陸續進來的大臣議論昨夜之事。


    “據說是閣老齊聚,帶的侍衛都有幾十人,結果統統慘死,無一例外啊!”


    什麽?即墨君驚得站起:“這回是閣臣?”


    “啊,即墨大人,你還不知道嗎?大學士說是給秦大人接風,這才在一起聚聚來著,誰知就生了……即墨大人?”


    回過魂,即墨君定神再問:“那當真無一幸免,連……”


    “全被害了啊!死得那叫一個慘……”對方還沒說完,隻覺著麵前人影一晃,即墨君已經快步衝了出去,“即墨大人?這上朝的時辰快到了唉?”


    即墨君徑直來到南門外,解了車前的馬,翻身騎上,直衝京衛指揮所。


    此時指揮所裏愁雲密布,秦之麟等將領麵對著運送到指揮所的屍骨,將大臣一一辨認出來,單獨停放,接著招來各大臣家中奴仆,領認家丁遺體,最後剩下的,就是暗殺遺留的屍了。


    阿青蹲在屍體旁邊細看片刻。抬頭問:“秦將軍。這人你可有印象?”


    秦之麟搖頭:“本官極少注意街上人事。”


    “不是。在下沒有那個意思。是想問。將軍可有在別處見過這張臉?”


    “你是說……”秦之麟再低頭端詳。他確實沒見過這名暗殺。這名捕頭地問話。是意味著有什麽現嗎?


    “在下平日十分關注通緝與布告。


    ”阿青說。當然。他是靠那個賺錢地。通緝令上每一張臉。他都會認真記住特征。“此人是數年前地要犯。因舉家獲罪獨自潛逃。而被通緝過。”價格是十兩銀。


    他再翻看另外幾具屍,也同樣曾經是重犯要犯來著。


    “但是,這幾人已經被捕數年了,為何會在此時出現作亂?”他的小本本裏麵,這幾個畫像都已經劃掉了的說。


    秦之麟也覺著費解,道:“既然如此,本官這就派人去刑部查看案底。”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絕對不能放過。他立刻調派書吏到刑部衙門取檔案。


    人還沒出門,刑部侍郎就已經趕到京衛指揮所來了。


    不等通報,即墨君急匆匆地入內,剛繞過影壁,就被滿地屍骸給鎮住了。他緩了口氣,將視線從屍體上移開,望向秦之麟:“秦少卿!”


    “啊,即墨侍郎,你來得正是時候,”秦之麟招呼一聲,急忙道,“下官正要派人去刑部……”


    就在他說這幾句的時候,即墨君三步並作兩步走,橫越操場來到秦之麟麵前,一把捉住對方的雙臂急切詢問:“秦斯呢?”


    “嗯?”秦之麟被搖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秦斯在哪裏!”


    秦之麟越不明白了:“即墨侍郎,你是問秦尚書?”秦斯在何處,關他什麽事?


    “人在哪裏?”即墨君怒了,“連秦斯都遇害,你們京衛究竟在做什麽!”視線一轉,盯住阿青:“京都衙門的捕快也是吃幹飯的不成!”


    阿青頓覺冤枉大頭了。


    他皺眉:“即墨大人你在說什麽呀?秦斯什麽時候跑去跟這群老頭子紮堆了?就算你討厭她,也不至於急著咒人家死吧?”


    即墨君聞言,一怔,隨即回頭掃視一地的屍骨。


    “……秦斯沒去聚會麽?”他輕聲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不是給他準備的接風宴麽,為何正主兒沒到?


    阿青悻悻道:“是啊,讓即墨大人失望了不成?另外你們刑部尚書也沒赴宴,逃過一劫喔!”


    即墨君揉揉太陽**,想不到秦斯那小子竟然好運逃過一劫,枉費他這麽緊張衝過來查看個究竟……“本官還要上朝,先告辭了。”既然已經得知了真相,他也不想在這裏久留,轉身就走。


    到了影壁附近,正遇上張緹揣著袖子往裏走,即墨君頓了頓,這不是秦斯身邊的那個師爺麽?出了指揮所,他一眼瞥見旁側停著輛不起眼的馬車,前麵掛著灰白的簾布,車身上有秦府的字樣,大概能猜到是秦斯就在車內。


    即墨君靜立片刻,好容易才抑製住上前質問“怎麽偏巧就你沒去”的衝動。


    他重重地打車門前過,上馬離去。


    秦悄悄撩起簾子,望向即墨君的背影。慘劇她已經聽說了,所以才帶著張緹一同前來,一是解釋自己為何沒有赴宴


    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地方。


    想不到即墨君先來了,他剛才那個眼神,似乎不能說是善意的呢……


    正想著,張緹已經又出來了:“東家,秦少卿請你進去。”


    秦剛要下車,張緹接著說:“不過張某婉拒了,隻對他簡單說了一下昨夜的情形。”


    “為何不讓我進去呢?”


    裏麵滿地死人,男子看了尚且心情鬱悶,何況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張緹道:“京衛衙門髒亂,東家還是不要入內的好。”


    秦想想,估到張緹不讓她進去的原因,便也不拒絕對方的好意。


    “那好,我們先去皇城吧,上朝似乎晚了,不過……”不過可以直接去禦書房外麵等著,今天又出這樣的事,東宮心情一定不會好的,需要好生安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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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墨君快馬趕回朝房,正值眾人魚貫入朝堂的時候,他趕緊正裝,追著最後一人踏入殿堂。幸好還趕得及,不然上朝晚了,回家之後父親會翻來覆去地念叨的。


    朝臣到齊,站在各自的席位旁邊,等待監國太子上殿。


    可是,眾人等了許久,既不見監國到場,也不見內侍太監出入。群臣私下議論起來。


    有老臣哆哆嗦嗦站不了這麽久,隻好先行坐下,其他人一見,有樣學樣,紛紛入座。如果內侍再送上瓜果茶點,那現在就是朝臣茶話會了。


    即墨君盯著席麵不吭聲。


    他腦子裏麵還有些亂,剛才以為秦斯遇害,頗充血了一會兒,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為何偏巧秦斯沒去呢?閣老齊聚,時間地點,秦斯都是知道的,他是上賓,卻意外地沒有到場,接下來就生了慘劇……


    嗯,無論怎樣看,秦斯的嫌疑還是最大的。


    如果說前幾次的凶案,隻是試探著殺了幾個不屬於秦斯派別的官吏,那昨晚,就是一口氣解決了大量擋在他麵前的絆腳石。現在閣內,也隻有刑部尚書座次尚在秦斯之前了。


    想到這裏,即墨君轉頭,看看自家尚書大人。如今閣內就數他資曆最長,可稱席了。


    雖然天降喜事,對方卻並不接受旁人的悄聲道賀,隻低著頭,神情呆滯地看著手指。牙板在他手上晃悠悠地轉動著,每回被兩根指頭握住,都著顫。


    “尚書大人?”即墨君察覺不對勁,暗道該不會連最後一人也中毒了吧?(……)


    似是被他驚到,尚書全身一噤,扭頭啊了聲,對即墨君道:“即墨侍郎,原來是你。”


    “大人怎麽了,如此心神不寧?”


    其實昨日本官也是要去赴宴來著的,隻因聽了即墨大人一言,回頭好生想想,即墨大人莫非是指當時不在朝中的某位大臣?”尚書咽了口唾沫,連嗓音都顫抖起來,“想到這裏,本官一時膽怯,就沒敢赴宴去。誰知真的出了這樣的大事!”


    即墨君點頭:“嗯!逃過一劫,是大人的福氣!”


    “隻要想到,若昨日一個想差,本官這條老命就交代了……本官就腿軟得站也站不起來,那是一個勁地後怕著,要是那位不在朝中的大臣也沒去赴宴的話,豈不就篤定了是他在幕後……”對方聲音越說越小,不敢教旁人聽見。


    即墨君明白尚書的意思,其實正與自己想的是同樣。


    他點頭:“此事蹊蹺,尚待詳查,尚書大人不要驚慌。”說完,他低聲再道:“如今尚書大人便是席閣臣,另一人尚次於大人,隻要大人保護好自身安全,何必驚怕?”


    “本官就是怕眾目睽睽之下,抵不過人,保不住性命啊!”尚書說著,都快哭起來了。


    即墨君暗嘖:這活著的是誰不好,偏是這麽個窩囊之徒,空長這麽多年歲修這麽深資曆,卻被磨得一點熱血與壯誌都不剩。要是自己上台,第一個收拾的必定是秦斯沒錯,一定讓這個奸邪小人知道,什麽叫做邪不勝正!


    他正豪情萬丈地設想著,突然聽見身邊諸席上的人都出驚呼聲,回頭一看,竟然是秦斯“厚顏無恥”地趕來上朝了!


    秦詫異於早朝尚未開始,急忙溜到自己的位置上,匆匆與周圍官吏點頭問候,隨後喘口氣,靜待東宮上殿。


    感到一道銳利的視線瞄著自己,她轉一看,是即墨君,遂坦然地略抬下巴,回頭不再搭理他。


    即墨君卻是一愣,繼而更加義憤:秦斯竟然還挑釁地瞪自己?(誤會啊誤會。)


    ――哼,這數十條人命的債,遲早要教你償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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