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你回來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張緹特別叮囑過駙馬府的下人,主人家一回來就立刻通知他,因此秦這邊才剛回到自己的院落,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他就趕來了。


    “張大哥。”


    秦匆匆地點了個頭。


    她還有事要做,雖然衙門那邊請假了不用去,但幾天沒見著曹寰了,她還有事要跟他商量呢,所以這就要趕緊去茶樓找他。


    張緹攔住她:“東家,耽擱一盞茶功夫吧。”


    大哥請講。”


    “今日聽聞有人貼辱罵性的文字在牆外,張某去看了看,發覺都是些言之有物的指罵。”張緹說著,提出建議,“東家你看,長公主早已變成帛陽王,如今是西朝的反賊之首了,可駙馬府三個字還高懸著――這會不會是一個太大的話柄呢?”


    “說得也是,我整日忙著到處跑,確實沒注意這檔事。”


    秦拍拍張緹的肩。


    “張大哥,更換匾額的事情,就麻煩你處理了,需要什麽,府上能拿得出來的,可以找管事的索要,就說我全權交付給你負責了罷。


    ”她飛快地交代完。接了句。“我還有急事。要趕緊先走了。張大哥你忙吧。”


    說完。她鑽進屋。換了身便服。快步衝出院門去。


    張緹玩玩冠帽後麵垂著地一對皂尾。自覺沒趣地笑了笑。轉身去做東家吩咐地事。


    他在府外地圍牆上畫出一個大方框。注明一切張貼物隻能貼入這個框地範圍內。貼進來了。就是不撕地。如果貼在外麵。那就不好意思了。絕對會第一時間清理。


    被撕了幾次字條之後。叫囂著地人學乖了。按照規定。將紙貼入框內。果然罵得再難聽也給保存。


    過了一天。方框旁邊又出現了新地規定。說不得使用某些侮辱性地話語。否則不予保存。


    再過一天,新上線的規矩來了:必須在指責的同時,說出筆者認為應當怎樣做才正確。


    第四天開始,方框旁邊出現站崗的壯漢,此人並不抓張貼的人,隻是禁止一人貼多份,要求嚴守一人一帖的原則。


    再過幾日,方框內討論的話題多了起來,也不再局限於秦或者敵朝的遺老遺少問題。


    長街上,秦府外,漸漸開始有“下班”回家的臣子圍觀,諸人對當日的帖子各抒己見,評頭論足。也有人悄悄寫了帖子,讓家丁偷偷貼上去,然後等在人群裏,聽眾人議論。


    “那些帖子,越來越像回事了。”秦喝茶。


    真像論壇,不過是個專門談國事,以及爆各位大官八卦的鋒銳論壇。


    張緹笑道:東家這裏風水好。”


    “裏麵有張大哥的手筆吧?刻意引導眾人議論何事的,還爆出真假難辨的驚人內幕……”張緹的字跡,秦可清楚得很。


    而張緹也不否認,隻是說:是東家的錯。這麽久了,張某連個像樣的事務都沒接到手,卻在東家府上混吃混喝,實在過意不去,隻好用這種辦法,替東家分憂啊!”


    “無妨啊,”秦搖頭,“現在薪俸不低,以我與張大哥的交情,哪怕一輩子養著張大哥,也不會有負擔,隻是……埋沒了張大哥的才幹呢!”


    “哦?”


    彷佛預感到秦要說什麽,張緹輕呼一聲,別開視線。


    “張大哥,如今朝廷正是繼續人才之時,你是否也考慮一下――”


    秦還沒說完,張緹便出言打斷:“東家,張某就是圖個清閑自在而已,要像東家那樣憂心忡忡地在朝堂衙門之間忙得足不沾地,張某沒幾日就會蔫了,使不得啊!”


    “……既然如此,那就隨張大哥的意吧。”


    秦也不勉強,雖然略微懷疑張緹別有用心,但混日子也是種態度,不是麽?何況張緹在府上,確實也能幫不少忙。“等有空的時候,叫上大哥和繡娘,大家再聚聚。”她笑笑。


    了,無疏最近在忙什麽呢?”


    “忙著將家人接回京城吧!”


    當時帛陽調查長州之亂,斬不知因何事獲罪,後者倒是有先見之明,將一眾家人早早打發潛逃,隨即自己也找個機會溜跑,不讓帛陽逮著任何活物。


    張緹這麽一問,秦倒也好奇起來,究竟斬是因為什麽而逃跑的呢?


    雖然當時,因為帛陽查案的緣故,霍亦州也率部下投誠夏軍,但人家是直接責任者之一,奉命屯兵在城內不去州府救急,因此而獲罪。可斬……秦不管怎麽看,都不明白這關斬什麽事,當時他人不在長州,做的事務,也是翰林院的文書工作,跟軍情戰況八竿子打不到一絲關係。


    秦想了想,抽空去查看相關卷宗,卻發


    的調查是交給皇衛私密進行的,並沒有將過程整理成藏於京都衙門。


    唉,所以說,帛陽辦事就是暗著來習慣了,連個根底也不留,教後來者怎樣核查呢?


    此時遠在數千裏之外,錫師。


    帛陽率眾遷入高城,以其中的道觀為臨時宮殿,布置安防以及各類衙門“辦事處”。


    京城那個朝廷嚴重缺乏人手,可帛陽這邊恰好相反,對於他來說,西朝是臃腫得不行,原本還可以勉強滾著走,現在一停下來,簡直就塞得滿街都是臣子文員。隨便丟一塊土磚出去,砸到十人,九個都六品以上,還有一個是從六品的。


    更加悲劇的是,這些人都是他裁過一通之後剩下的,人家能好好做事,態度也端正,就算他沒事找事,也不能把官員給打包,沿路亂丟啊。


    這個上千人的龐大朝廷遷移到錫師,給原本住在錫師城內的人添了大麻煩。


    現在,調用大軍做苦力,錫師城外又修築起了一圈城牆,兩道牆的中間,成為原住民的安身之所。牆外是新辟的農地,趕在冬季之前,還能貧貧地收上一茬。


    這樣匆忙建起的新都城,難免人心浮動。


    帛陽坐鎮錫師,派出將帥抵禦疾撲而來的元啟帝大軍,深感不支。而四處散布的藩王等,要麽坐山觀虎鬥,要麽早早投到元啟帝陣營中去了。這也是帛陽當初政策的失誤,他以為掌握著京城,又登上了皇位,足以威懾諸侯王,卻沒料到有需要向他們求助的一日。


    入夜,早在帛陽還沒登基時候就跟隨他的“元老召集攏來議事。


    周裴歎氣:怪姬山先生過世太早,否則,區區前朝皇帝,不是盡在他老人家掌中麽?”


    “話也不是這樣講的,”孟章搖搖羽扇,出言道,“一切皆有天時,如今劣勢也不過數月而已,小王爺將姬山翁的作用抬得這麽高,實在令人聽了泄氣啊!”


    你又有什麽作為?”


    帛陽聽著二人爭執,微慍道,“老先生智慧如何,謀略得到怎樣的成果,這些都不是今日要討論的問題。”


    孟章瞥了瞥周裴,輕哼一聲,隨即轉頭對帛陽道:“聖上,請允許眾人出任使臣。”


    “使臣?”


    師往西,近有鬼方,遠有周昌國,再往南,南蠻部族的戰力也是不容小覷,既然我們從中原的京城搬遷至此,攜帶大量金銀玉器等寶物,何不用來做個交情,求些助力?”


    孟章話音剛落,一直坐在角落的江近海出聲了:“胡鬧,孟章,你這哪裏是找援兵,分明是引狼入室!”


    周裴也深有此感,點頭道:“西戎南蠻都是些尚未開化的嗜血族群,若真的搬來了他們的兵馬,請神容易送神那可就難了啊!”江近海倒沒有周裴這樣“封建”的想法,但是開門揖盜的故事聽得多了,此時難免心裏有陰影。


    “哈哈哈哈!”麵對兩人難得的同聲同氣,孟章大笑,“危機時候,能請到援兵就不錯了吧?尚未請神,就煩惱怎麽送它離去,這不是在說笑麽?”他再次轉向帛陽:“聖上,眼下要緊的是保住錫師的朝廷,再盡可能多地從東朝手裏奪回失地!大巢將傾,真要憂慮會不會被人竊走鳥卵麽?”


    帛陽沉默,他雖然從小做女子養大,但骨子裏仍有著中原皇室的傲氣,讓他向周邊小小方國求援,他覺著可恥。


    孟章察言觀色,將扇子揮向同袍,刻意點名:“江近海,周長卿,你倆是否有更好的辦法?如果有,不要客氣,說來聽聽嘛!”


    雖然強烈反對引狼入室,但真要這兩人找個抵禦敵軍的法子出來,那也並非易事。


    周裴立刻閉上嘴,悻悻地退到席中。


    而江近海則說:“校營守衛森嚴,無法靠近,不如派人擾亂京城,暗殺東朝各位臣子,如何?”


    水救不了近火!”孟章立刻否決,“京城恐慌又如何,能傷得著東朝皇帝一星半點麽?等你的人手潛到京城,伺機下手,消息傳回,恐怕錫師也早早被人攻下了!到時候,我們又要往哪裏逃呢?”


    “好了。”帛陽出言,“就依你所說,再遣使臣,向境外各方國邀兵。”


    孟章趁熱打鐵:“聖上,臣這裏有幾個人選,不妨派做說客,再攜上財物,應當不成問題。”帛陽手上能做使節的人倒是挺多,個個巧舌如簧,長著一張政客的嘴,他缺少的是統籌全局的人才。


    帛陽將孟章留下商議,江近海與周裴無語對視,心有不滿,卻也拿孟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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