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抓住那幾個探子!”


    江近海不知這算幸還是不幸,被當成探子吧,好像少一點點危險性,可是,他居然能被孟章連累到這種地步,還真氣死人了!


    又是逃命!


    為什麽他就得跑給人追啊,以前明明是他追殺別人的!


    上回看見真人的時候,對方說他這兩年走黴運,看來鬼神之說還是該敬畏一下。另外,最根本的一個失敗原因是……


    帛陽那小子,根本沒安心對付小!


    說是把江近海特派來負責夏縣假監國的事情,可卻不給他兵力、不給他權力,讓他自個兒掏腰包單幹,然後還塞來孟章這麽個隻會紙上談兵的謀士!真把他當成穿越小說的主角了不是?或者說,帛陽根本就是存心拿他當笑話在玩!


    回頭一看,孟章又落在後麵了。


    完事以後這家夥怎麽死都無所謂,要是因為自己保護不周而掛點,回不到州府去,那自己豈不又要被帛陽用“無能”二字砸回老家去了?


    “衛大哥,教他騎快些!”江近海飛快地喊了聲。


    “是!”


    衛剛一轉馬首。抄到孟章之後。揚鞭往前麵那匹馬身上一甩!


    孟章唔嗯了一聲。突然發覺馬兒瘋跑起來。嚇得他趕忙丟了羽扇。緊緊抱住馬脖子。“有這樣亂來地嘛。會出人命地!”


    “不趕緊逃掉才會出人命!”江近海恨恨地吼回去。


    說話間。孟章已經被吃痛地馬兒載著飛馳到前麵去了。當然。十有**。他是沒聽見江近海在說什麽地。


    這個時候。阿青已經追到夏兵前麵。看各人指了這個方向。便催馬趕過來。


    叢林中接近。他已經能看見三條人影。


    落在後麵的衛剛與他對視一眼,雙方一愣,各自小心著馬足下的樹根藤蔓,該跑的跑,該追的追,沒有怠慢。不過,雙方腦子裏麵都還想著:那個人好像挺麵熟?


    對於衛剛來說,上一回看見阿青,那是一年前在夏縣時候的事情了。對於阿青而言則大大地不然――四六之變時候他跟衛剛在皇城打過照麵,後來他又追蹤著對方到了私牢裏放出秦,所以他很快就回憶出了個所以然。


    “啊!是那夥太監走狗!”


    聽曹少師說,宦官的頭子已經倒台了,如今換的也是幾個年紀輕的資曆淺的宦官共同秉筆,帛陽帝在這些方麵是很小心的。


    想不到,大太監的走狗群,在夏縣作威作福的兩夥人之一(另一幫人是即墨君帶的皇衛軍……),還好端端地活著,並且在墨河給秦斯製造麻煩!


    阿青胸中一股火氣騰地升起。


    他解下隨身攜帶的捆索,飛快地結環,展臂一振,繩套應勢飛出,直撲向衛剛。


    衛剛並未回頭,作為武者,一股獨有的直覺讓他附身低首。


    說時遲那時快,繩環從他頭頂上擦著頭發掃過去,途中狠狠地絆住發髻一下,拽得他整個人往後沉了沉。


    阿青見一擊未中,在枝葉糾纏中用蠻力拽回繩子,抽出斷在繩套中的樹枝。


    他沒有立刻再次擲出。隻穩住**的馬兒,繼續追著衛剛走。


    以衛剛的駑馬能耐,並不是無法甩掉阿青的。他過去有帶兵打仗的經驗,要論騎術,不會比完全無師自通的阿青差。但是他不能加速,因為江近海在前麵,如果他趕超過去,莊主會落在最尾,遇到危險。


    顯然在他心目中,江近海雖然不算笨手笨腳,但也不夠格對付人家少年捕頭就對了。


    正想著,又一次飛索拋至。


    這回角度恰恰好,由不得衛剛反應不反應躲閃不躲閃――因為正中馬頭,把馬脖子給套進繩環裏了!


    馬兒猛地一仰頸,側行滑了幾步,撞到樹幹上!


    要不是衛剛身形夠穩,這下肯定會被甩到地上。


    同時,阿青那邊也沒啥好風光的。他這回終於拋準了馬首,是不錯,但他以前可沒做過這樣的事,都是衝著人擲去的。這回突然換成了馬,那個力道巨大啊!衛剛沒掉下來,阿青倒差點從馬上被繩子拖飛下去!


    看到對方的馬橫撞上樹,停住腳步,阿青趕緊催馬追過去。


    衛剛抽刀割斷套索,卻已經被阿青趕上。


    見勢不妙,衛剛揮刀砍向阿青,後者躲過,拔劍回敬。雙方刀劍來往,格在一處,阿青沒有馬戰的經驗,無法分神控馬,靈機一動,左手出拳與衛剛過招。衛剛不知是計,見招即拆。誰知阿青的“我流拳法”見機變式,化拳為掌就勢一滑,逮住衛剛的袖子纏了兩圈,臂上用力,兩人一齊滾下地。


    落地之後,過了幾招,刀劍錚然,這個不多用多說,反正是打在一處了。


    卻說江近海發現身後的馬蹄聲消失了,回頭一看,不知何時衛剛沒了蹤影。孟章倒是沒管那麽多,抱著馬脖子由著它狂奔。江近海這一停,孟章也飆遠了。


    反正都讓孟章先跑走了


    海心裏擔憂著衛剛,猶豫一刻,調轉馬頭往回走。


    剛才逃得匆忙,他都沒注意到逃跑的路線,隻知道是被一路攆著往前去。回頭來看,盡是矮樹林,兩邊的山丘也可從樹葉縫隙中看見,想必把孟章丟在這裏,他也不會迷路的。


    可是衛剛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正想著,前麵隱約傳來刀具撞擊聲,夾雜著馬兒的輕嘶,更有人聲呼喝……


    江近海急忙下馬,把韁繩隨手往樹枝上一掛,小心翼翼地伏低身子,靠近打鬥之處。


    撥開草葉,他眉一皺,發覺果然是衛剛被人攔住,正陷入纏鬥中。


    那個截住衛剛的人,竟然是曾讓他吃過大虧的阿青。


    想不到那小子年紀雖輕,身手卻不壞,竟然能在衛剛刀下走這麽多回合,還不顯露劣勢。(江近海:其實我看不懂刀法劍術的=。=人家隻是看個熱鬧啦。)


    這樣下去不行,要是那群夏軍找來,衛剛再厲害,也架不住人多啊。


    江近海低頭,從腰中解下香囊,往掌心一倒,他獨門配製的藥粉和毒物,小瓶小粒地落了滿手。


    用哪個好呢?要見效快的。


    除了效用類似乙的**散,沒更快見效的藥物了。可是這藥並不是一擊就能倒地的東西,阿青手上劍光如梭,江近海也沒把握自己能平安地衝進去再平安地捂住對方口鼻直到放倒為止。


    江近海還在猶豫的時候,阿青正巧麵向他,一眼就把他給盯住了。


    ――哼,跟小兵鬥什麽,擒賊先擒王!


    他突然揚劍虛晃一招,衛剛弓身橫刀欲接,誰知對方這邊劍沒劈下來,足尖一點倒是跳離戰圈,放下衛剛不管,徑直衝向樹後某處!


    朝著他去的方向,衛剛驚恐地發現江莊主居然回來了!


    “糟了!”


    莊主為什麽會折回來!


    他來不及多想,大喝一聲:“站住!”追了過去。


    可是哪裏來得及,阿青這邊已經把猝不及防的江近海給摁倒在地,他看見衛剛過來,立刻出言威嚇:“你才站住!否則我就在這裏為民除害了!”


    他說著,劍刃抵住江近海的後頸。


    衛剛立刻停住腳步,不敢隨意動彈。


    江近海手裏攥著藥瓶,感到脖子後方有冰涼的硬物戳著,似乎還生痛,更是完全無法動彈,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阿青戳個窟窿在後頸上擺著。


    再是名醫,自己對自己起死回生,那也是光用想的都冒冷汗啊。


    “地上的繩索,”阿青用下巴指指捆索,對衛剛道,“你自己把自己綁起來,會不?”


    這不是會不會的問題!


    衛剛怒道:“青捕頭,我與你一決高下,是正大光明的!你為何使出這招卑鄙伎倆!”


    阿青立刻反駁:“笑話,跟你們談什麽卑鄙不卑鄙?我在追捕你倆,你道是我上門踢館不成?”


    見激他不起,衛剛隻好回身去拾捆索,磨磨蹭蹭地盤成結,往自己手上套。


    阿青拎起江近海,道:“哼,姓江的,你也有今天!上回秦斯居然把你放了,這回我倒要看看秦斯怎樣處置你!”


    “還是會放的。”江近海回答。


    “不可能,她――”


    阿青話還沒說完,江近海突然飛快拔開瓶塞,將瓶中的液體往阿青臉上一揚!


    “啊!”阿青一驚,不知這液體是何物,隻覺得臭氣熏人!他立刻鬆開江近海,抬袖抹那藥水,江近海鼓起勇氣回身,一手緊緊抓住阿青的手腕,一手按住他的口鼻和袖料,不讓他有機會呼吸到幹淨的空氣。


    阿青抬腿,照著江近海的腹部就是猛踹。


    江近海這下就跟中了個再見全壘打一般,被他踢得飛開一丈,滾在地上差點沒把胃給嘔出來。


    “莊主!”衛剛驚見變故,急忙衝向江近海。


    阿青搖搖晃晃地退幾步,靠著樹喘息。他仍覺著頭暈眼花,呼吸完全跟不上肺部的燒痛,突然,他眼前炸出一片紅光,接著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哼……倒了。”江近海捂著胃,艱難地站起來。


    “莊主,你沒事吧!是屬下護衛不周!”


    “別說這個,快走。當心夏軍找來就走不了了!”


    衛剛看了看阿青:“莊主,不給這小子補上一刀嗎?”


    “不了。殺了他,有人要找我償命的。”江近海搖搖頭,“這一腳,來日自然要清算的……不急……”


    ~~~~~~~~~~~~~~


    小四:阿青,你為什麽總把捆索掛在肩上?


    阿青蹲下,將懷裏的小包取出來,抖落抖落,裏麵滾出煙花(報訊用)、火絨火石、刀片、錐子、白土(做粉筆用)、針線(?)等等。


    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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