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緹長期做師爺,處理這些文書,應該不會出差錯才對。即墨君納悶著,鬥膽前去跟皇後核對,得知,那封信連同回函,張緹是一並收走的。


    這更令人生疑了。


    瞞著東宮,即墨君派人搜查張緹的房間。屋內是潔淨整齊,連根頭發絲都沒落下。


    隨從感慨到:“張師爺說,他出門的這段時日,屋子可以拿出來做客房用……看來不假――”即墨君一眼睨過去,對方立刻噤聲,不敢再插言半句。


    兩天之後,即墨君將出入登記冊與其他存證一並放到東宮麵前。


    “這是何物?”東宮翻了翻冊子,不解其意。


    “殿下前日讓調查缺失的商函。下官詢問過交好的商號,得知並無收到墨河新商號的邀約。”


    東宮撓撓後腦,恍然:“哦!對,彷佛是有這麽回事,那封信還是沒有找到?”


    即墨君抹平額頭爆躥的青筋,答到:“是的,殿下。下官方才所說的,乃是追查信函來曆事宜,所得知……”


    “追查?”東宮扭了扭眉毛,“找不見,也就罷了,聽張舉人說來,那信函也沒啥要緊的。”


    “下官是覺得蹊蹺。”


    什麽蹊蹺?東宮狐疑地等著即墨君分解詳細。對方攤開出入山莊地登記名冊。指向其中一條。


    “殿下請看。”他說。“遍尋商函進行核對。下官查得。是此人攜帶商函前來聯絡。他並未留居在莊內。前一日遞帖子。後日來收回函。接著便離開了。此人並未前往本州別家商號處遞函。是專衝著本莊來地!”


    “那又如何?”


    東宮坐正了。興味十足地看著即墨君――啊啊。他居然很當做一回事來做呢?要是這個時候。自己突然說“這點小事何必大費周章調查”地話。會不會被怒目瞪視?


    即墨君低頭將書信賬冊收起。說:“殿下難道不覺得奇怪麽。為何偏偏挑中本莊?按理說。本莊商號也才剛掛牌不到半年。名聲哪有傳那麽響亮。還能勞動北方墨河地商家遠道結識?”


    “自然是因為。本宮與你才剛去過墨河一趟!”東宮沒多想。嘖了一聲。“說起來。人家反應挺快地嘛。本宮都還沒回莊。結識函就已經送到了!”


    “就是因為來自墨河,才更顯得古怪!”


    即墨君想拍桌了,但是他不能拍。如果東宮有好好聽他陳述,怎會還嘻嘻哈哈不覺得事有可疑?


    “殿下!”他說,“我們到墨河,難道曾經四處宣揚麽?不是跟一兩個約定好的商號聯係,並且還因為墨河王的過分警覺,而被趕出境了麽?為何這小商號會得知消息,並且千裏派人來遞交商函?”


    東宮想想:“這嘛……好像是有些奇怪?可是追究一番,又能如何呢?”


    “信被張師爺截走了!”這才是關鍵!


    那封信裏麵一定有什麽重要的線索,至於是關係什麽的,他從皇後那裏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截走?不是給母後過目一遍了麽?”東宮撐著半邊臉,“子音你一定也詢問過母後了吧,她是怎樣回答的?”


    “太夫人答說,那信並無異樣。”


    東宮笑了:“那就是說,母後覺察異常,但不願意惹麻煩。若信真的是普通商函,她必然會相信告知你內容的。”


    ――你還笑!


    即墨君揚聲請命:“殿下,請允許下官立刻帶人追回張師爺一行!”


    “何必呢?現在這麽多天了,恐怕都走到京城以北去了吧?”東宮不以為意,端起茶杯。


    “可是,如果……”


    “有什麽好如果若是的?子音啊,把你的心往下放一放。要是張舉人想對咱們怎樣,他犯得著等那封信麽?往外不到一日的車程,就是縣城,他隨時可以跟反賊的朝廷告發我們的嘛。”


    東宮哈哈一笑:“本宮用人則不疑,子音辦案效率與思慮周全,倒是令本宮驚歎。”


    “殿下,如今不是說笑的時候!就算張師爺對本莊暫時沒有傾覆的想法,他也必定在暗地裏謀劃著什麽的!”


    “你就不能當做,張舉人是不慎把那信弄丟了?”


    即墨君聽了一陣頭暈,原本還想再與東宮據理力爭,轉念一琢磨,張緹走了這麽久,莊內外、朝內外確實也什麽風浪都沒起,自己糾纏於這封不知去向的書信,倒要顯得猜忌小器了,於是緩過一口氣,道:“下官奉命調查此事,既然殿下的結論是如此,那下官也無話可說。”


    “唷,子音慪氣了?”東宮抬頭無辜地望著他。


    “沒有的事。”


    “那就好,你先下去忙吧,本宮看看新收到的路政圖。”東宮說著,報以甜美的一笑。(不要用雷人的形容詞。)


    笑眯眯地目送即墨君抱了帳冊去歸還,東宮按按太陽**,暗忖:張舉人確實有許多機會告發本宮,可他沒有,如果他藏起那封信是另有所圖,今次跟鏢隊去祝州,又是為了什麽呢?


    ――莫非他的目標是……發信者?


    東宮自嘲地撇嘴:“怎有可能,他為何會知道對方將與本宮聯係?除非這個發函的人,也是張舉人十分熟悉的對象……”


    自言自語地說到這裏,東宮啞然無語。


    因為他的推斷結果,唯有發這商函的人是秦斯,才能完全貼合。


    “……不會吧?”


    ※※※※


    “秦大人!秦大人!最後一名特使也回轉了!”梁五飛快地衝進夏縣衙門,跳過後院門廊旁邊的欄杆,直奔秦姒的寢室。


    秦姒人未現,警告聲先起:“別進來!”


    “嚇?”


    “在院子中間兒候著,先把氣順順,想說的話理清。”這是威嚴穩重的指示音。


    梁五聽了,咽下一口熱氣:“是,秦大人!”


    在威儀的背後,呃不,是在寢室門後,我們的秦大人正手忙腳亂地穿衣束發。


    將夏縣的耕地基本全買下後,為了公務方便,齊雲天也不得不答應她的要求,恢複夏縣衙門作為秦姒的辦公處。如今每個署房皆派上用場,衙門儼然一個小小的禦書房,門下六部齊全,人員公事規整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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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家裏貓跑掉了,唉,天要下雨,貓要娶老婆,由它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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