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一切準備,到了第三天,直隸總督府忽然來人向王大忠等人說明,由於中堂大人事務繁忙,需要進京麵聖,所以不能回複丁軍門的建議,請諸位自便。


    “這李中堂竟然下逐客令了?”柳子和吳胖子不滿地嚷起來。


    “看來,中堂大人是算到我們要去哪裏了,兄弟們,別亂發牢騷,趕緊準備,到開源煤礦走一朝。”王大忠唱了一個大諾。


    次日,王大忠和楊用霖帶頭,穿著將弁的官服到了開源煤礦,經過打聽,竟然發先開源煤礦的經手人已經由盛宣懷變成了張翼。


    “請問這個張翼是個什麽人物?咱們仇家算是走了,但是這個人好不好交往?”王大忠暗地向煤礦的人打聽道。


    “啟稟大人,張大人雖然剛剛接手開源煤礦不久,但是他身份顯貴,聽說是醇親王府的管家,這醇親王可是當今皇上的親生父親,大人,你說這張大人可是不一般呀。”煤礦的守衛向王大忠侃侃而談道。


    “奇怪,榮棠姑娘突然來信讓我們小心危險,會不會是因為開源煤礦換總辦這個事?大哥,您可別忘了,咱們開罪的貴駢,是綠營世家,當年跟著丁軍門南征北戰,他的祖上跟貝勒爺這些王親國戚有的是淵源,我擔心,這個貴駢,會不會認識開源煤礦的這個張大人。”楊用霖緊皺眉頭道。


    “唉,管他們認識不認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丁軍門讓咱們到開源煤礦買些無煙好煤,又不是讓咱們來結仇,再說這張大人眼中隻認銀子,咱們給了銀票,不就得了。”柳子不耐煩道。


    “嗯,你說的對,柳子,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咱們這一程也要把咱們北洋水師的救命煤買到手!”王大忠握緊雙手,暗暗使力道。


    “大哥,劉公島出發的時候,我聽致遠的管輪榮輝說,開源煤礦為了賺錢,把適於海軍使用的無煙煤高價賣給外國佬或是東瀛商人,我想,咱們如果真的想買到無煙煤,隻有一個辦法,化妝成巨富豪商,這樣,不但不會引人注意,還可以避開貴駢那個狗日的。”吳胖子想了想,暗中建議道。


    “說得好,咱們就這麽辦!”王大忠欣然拍板道。


    翌日,開源煤礦,風和日麗,不知從哪裏,來了一群服飾華貴,行蹤神秘的商人,個個戴著墨鏡,手執折扇,顯得牛氣衝天。


    “管事的,咱們有一筆大生意,想求見張大人,希望你代為通傳!”王大忠哼了一聲,裝腔作勢地步到管事麵前,憋著嗓子說道,他的眼神一遞,身邊的柳子趕緊給管事的手裏揣了一大把銀票。


    管事給搞的七葷八素,定金一數,超過三百兩,不禁嘴上笑開了花。


    “好好好,幾位爺稍等,咱這就通傳大人去。”管事恭維哈腰地立馬跑了回去。


    楊用霖冷冷地瞅了瞅管事的背影,冷笑道:“京城那些官大爺,還好意思散布流言蜚語說咱們水師貪財好色?看看開源煤礦這德行,見錢眼開,真他媽有錢能使鬼推磨。”“諸位,一定是某位朝中大人物的手下吧出手這麽闊綽,快請!”過了半晌,那個諂媚的管事打著千來通傳,引著楊用霖一幹人進了中堂。


    書房內的帷幕一開,出來了位中年馬褂人,捋著胡須談笑風生,王大忠、楊用霖等人剛想請安,管事立馬把他們喊住:“諸位爺,這可不是張大人,這是張大人手下的管家,張福,你們有什麽話,就請跟他講吧。”


    “哦,大人竟然不肯露麵呀?我告訴你,咱們可是受了大人物之托,談的是筆大生意,你們大人若是怠慢,那可就不好交代了。”王大忠背著手,昂著胸,大大咧咧地威嚇道。


    “這個,一來咱們大人這不缺貴客,而來,談生意,也要講個先來後到,幾位爺還是先開個價碼,這樣大人好接手。”管事眯起眼睛詭笑道。


    “喔,咱們準備買十幾噸的無煙煤,銀子嘛,有的是。”楊用霖裝腔作勢地拍拍胸脯。


    “果然是大放,幾位放心,在下這就向大人匯報,先請你們付定金。”管家張福拱手大笑道。


    “好,先給你們五百倆。”楊用霖不由分說,掏出了一大堆銀票。


    “好,這位爺,事情就這麽定了,您先請回,三日之後,大人必有答複。”張福微笑道。


    一天的忙碌後,直到傍晚,王大忠一夥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真是倒頭就睡,這時,柳子耷拉著腦袋,在一旁生悶氣。


    “柳子,你小子給老子玩什麽噱頭,一回來就悶悶不樂的?”王大忠拍著柳子的肩膀問道。


    “大哥,你不知道,這天津城一路走來,聽說書的在講咱們北洋水師的事,真他媽胡說八道,竟然講丁軍門在劉公島娶了十幾個姨太太,整日醉生夢死,還有軍艦不訓練,士兵要造反,媽的,簡直就形容成一群八旗子弟,這是什麽家夥到處造的謠?真是可惡至極!”“柳子大發雷霆道。


    ”看起來,上回盛宣懷到我們劉公島來查案子,確實是事出有因,現實中,確實有不懷好意之徒在散布水師的不實之詞,攻擊我們北洋水師。這也不奇怪。”楊用霖淡淡一笑道。


    “就是,這天下烏鴉一般黑,整個大清國,到處腐敗貪汙,咱們北洋水師單單既不是正經的讀書人,也不是武狀元出身,自然被看做異類,盡情醜化,還有丁軍門和鄧大人一向耿直,得罪一些官吏,也有可能,還有,柳子,這到處流傳的流言還不止你說的那些,我還聽說,咱們北洋水師三年不準買新軍艦,是因為朝中有李中堂的政敵從中作梗,一句話,費盡心思別讓咱們做正事!”吳胖子一邊喝酒,一邊抱怨道。


    “唉,大家都不要這麽垂頭喪氣嘛,畢竟,今天咱們還是順順利利就付了定金,替北洋水師買了無煙煤,丁軍門的重托,也算完成一半了。”楊用霖笑道。


    “楊用霖,事情我看並不那麽簡單,我總感覺,這定金雖然付了,但是,還是不保險呀。”王大忠一邊抵著酒碗,一邊愁眉苦臉。


    “算了,既然大家都那麽心驚膽戰,那咱們就出去散散心,觀察觀察天津的風土人情,畢竟咱們北洋水師的精神是自強不息嘛。“楊用霖輕鬆地一笑。


    “正是!“吳胖子一邊喝酒,一邊抱怨道。


    “唉,大家都不要這麽垂頭喪氣嘛畢竟,今天咱們還是順順利利就付了定金,替北洋水師買了無煙煤


    丁軍門的重托,也算完成一半了。“楊用霖笑道。


    “楊用霖,事情我看並不那麽簡單,我總感覺,這定金雖然付了,但是,還是不保險呀。“王大忠一邊抵著酒碗,一邊愁眉苦臉。


    “算了,既然大家都那麽心驚膽戰,那咱們就出去散散心,觀察觀察天津的風土人情,畢竟咱們北洋水師的精神是自強不息嘛。“楊用霖輕鬆


    地一笑。


    “好!王大哥,咱們說出去一起出去,順便也查訪查訪榮棠姑娘的下落,讓大家都安心。“吳胖子嘻嘻笑道。


    四個人喝得七顛八倒,出了客棧一路說說笑笑,不經意進入了一片大紅燈籠,那條巷子裏麵,熙熙攘


    攘,嬌聲不斷,王大忠聽得糊塗,一出手,攔下一個路人,大聲問道:“兄台,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怎麽如此熱鬧?“


    那個路人懵懵地望著王大忠,好笑道:“這位敢情是喝高了來找樂子的,這醉鄉樓的姑娘可是美不勝收呀!“


    楊用霖一聽,就知道是青樓妓院,不禁勃然大怒。


    “哼,沒想到天津的這個地方,倒是出達官貴人!“柳子義憤填膺。


    “那咱們回去吧,免得被人誤會為色鬼。“王大忠悻悻然一回頭,突然,一個半大的孩子像瘋了一般,一把拽住王大忠的衣袖,不停的搖動道。


    王大忠大吃一驚,定睛一看,這個攔路的孩子竟然是榮棠的弟弟榮進,也就是三伢子。


    “三伢子,你怎麽會在天津?你姐呢?為什麽上次找了一個乞丐送信,就一直下落不明?“王大忠抱住


    三伢子,關切地問寒問暖道。“王大哥,請你快救救我的姐姐吧,出大事了!“三伢子榮進嚎啕大哭


    道。


    “怎麽?你姐出危險了?快說到底怎麽了?“王大忠急的抓耳撓眼,急匆匆地問道。


    “我姐她,被貴駢那個畜生從劉公島綁回了他的老家天津,我一路跟蹤,才發現,我姐被那個畜生賣到醉鄉樓了!“榮進眼睛進出了火花。


    “媽的貴駢這小子!走,柳子、吳胖子,跟我闖醉鄉樓救人去!“王大忠怒氣衝衝地大喝道。眼看王大忠失去理智,楊用霖也咬咬牙,帶著柳子和吳胖子從客棧裏取了手槍和腰刀,一路闖進了醉鄉樓。


    “喂,幾位爺,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拿著凶器說闖就闖?我這可是有財神爺護著的。“妓院的老媽子瘋狂地圍住了王大忠一夥質問道。


    “呸!快說!你們這是不是綁架過一名叫榮棠的姑娘,老老實實把她交出來,我們是官府的!“王大忠怒氣


    填膺地提起了老鴇。


    “喲!這位爺,這年頭誰都敢冒充官府的,這裏的姑娘都是咱們真金白銀買來的,想贖人,拿錢來!“老鴇


    氣勢洶洶地歪著臉道。


    “說!榮棠在哪,不然嘣了你!“王大忠頓時怒火萬丈,一下子從身上掏出手槍,死死地頂在老鴇的太陽


    穴上。


    “諸位爺息怒,是有一個叫榮棠的姑娘,是貴駢公子的人送來的,就在麗園裏,還沒接客!“老鴇嚇得尖叫


    不止,一個勁兒求饒道。


    “柳子、吳胖子,你們在這控製著場子,我和老楊進去救人!“王大忠一腔熱血,撈著一個龜奴帶路,衝進了醉仙樓的裏院。


    “榮棠姑娘!你在哪?“王大忠仗著一身的力氣,在裏院一陣衝砸,看到一個小樓,就上了去,一腳踹開


    房門,裏麵有姑娘的呻吟之聲,王大忠幾步衝了進去,終於在梳妝台下點上蠟燭,映出了一張蒼白無力


    的瓜子臉,和兩隻幽怨的秋波。


    “榮棠姑娘,你沒事吧!“王大忠顧不了許多,迅速從榮棠的口中取出手帕,並小心幫榮棠解了繩索,但


    見燈光下,王大忠的手上血跡斑斑。


    “榮棠姑娘他們打你了?“王大忠緊握著榮棠的雙手。“沒事,因為反抗激烈,被老鴇打了一頓,不過不礙事,王大哥,你們怎麽來了,前幾日,那個貴駢硬逼我給開源煤礦張大人陪酒,聽他們說,早就知道你們要來天津,準備找人報複你們,所以我就悄悄給你們通風報信,王大哥,他們是一夥的,千萬


    要小心!“榮棠麵無血色,但是仍舊急切地說道。


    “大哥,不好了,妓院外麵圍滿了家丁,高喊著是貴駢的手下,我們被包圍了。“這時,吳胖子帶著三伢子慌慌張張地衝進來報信。


    “三伢子,抱著你姐,我們殺出去!“王大忠二話沒說,眉頭一挑立即抄起手槍,帶著楊用霖衝了出去。


    “媽的!王大忠、楊用霖咱們又見麵了,你們好大的色膽,竟然敢來醉仙樓搶姑娘!“閣樓之下,響起陣醉仙樓搶姑娘!“閣樓之下,u看書ww.ukashuco 響起陣陣怪笑,王大忠鄙夷地死盯著樓下炫舞揚威的人馬,大罵道:“貴駢小兒,你隻會欺負女子,算個什麽東西!還敢造謠說咱們北洋水師造反,好色,我呸!你個王八羔子!“


    貴駢騎著高頭大馬,被王大忠罵得惱羞成怒,大聲命令左右:“拿下北洋水師的反賊,本公子重重有


    賞!“一時間,隻聽陣陣大吼,貴駢家的家丁一哄而上,形勢十分危急。


    “怎麽辦?老大?“吳胖子和三伢子望著王大忠麵麵相覷。


    ”別怕,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老楊,你帶人吸引注意力,我去拿下貴駢小兒!“王大忠談笑自若,一個箭步,從樓上瞬間跳下,腳將


    猝不及防的貴駢踹下戰馬,然後一舉手槍,頂住了他的腦門心。


    “小子!想要命就叫你的人滾開!“王大忠喘著粗氣,高聲威嚇道。


    “快!快閃開!“貴駢嚇得麵無人色,連連亂喊。楊用霖舉著腰刀鎮定自若地帶著吳胖子、柳子、三


    伢子、榮棠一幹人大大方方走出了包圍圈。


    王大忠望著同僚的背影,狠狠地抽了腳下貴駢一個耳光,大罵道:“你個畜生!丁軍門那麽一個好人,又


    是你的長輩,你竟然夥同敗類在背地詆毀他老人家的名節,還好色貪財,我呸!我們大清,就是不缺你這種害民賊,告訴你,下次還敢製造我們北洋水師的流言,老子就剁了你!“說罷一個縱身,飛上戰馬,揚長而去。


    “王大忠!你等著!老子要你好看!“貴駢捂著臉大聲喝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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