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來接你回家了【八千字大章 節】
一品下堂：鬼麵王爺的棄妃 作者：千樺盡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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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楚慕笑了笑，“楚慕回去會開些溫補的藥，王妃一定要按時服用！”
“嗯！”花九凝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一樣東西！”楚涵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得，走到了外麵不一會提著一個籠子走了進來，“今兒個……在王府後麵的院子裏抓到了一隻兔子，屬下想著王妃應該會喜歡，便給王妃送來了。”懶
花九凝上前了一步，蹲在了籠子前，籠子內是一隻雪白的兔子，有些驚恐的縮在籠子的角落，那雙紅色的瞳仁顫抖著盯著花九凝的麵容。
“倒是長的蠻機靈的！”花九凝伸出了手指逗弄著籠子裏的小兔子，唇角不住的向上揚。
“那王妃就早些休息……我和楚涵就先告辭了。”楚慕起身淺笑著說道。
“好……”花九凝輕笑著說道，“謝謝你們的兔子。”
“告辭！”楚涵隨著楚慕走出了花九凝的房間，可是楚涵的眉頭卻皺在了一起，“這樣走了……萬一……”
“若是我們一直呆在那裏看著……以王妃的聰明一定會起疑的，倒不如我們離開……我看王妃對那個小兔子倒是頗為喜愛，估計應該會留在房間裏逗弄兔子吧！”
楚涵皺緊了眉頭思索了一下還是跟著楚慕離開了。
花九凝果然如楚慕說的一樣在屋裏逗弄著兔子，可是思緒卻飄遠了……蟲
不知道這會，穆雨漣怎麽樣了……如果是被司空府接回去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小姐……”蘭槿從門外走了進來。
花九凝回過神，抬起頭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蘭槿，輕聲問道：“怎麽樣？”
“奴婢在司空府見到了賢妃娘娘……賢妃娘娘讓奴婢轉告小姐，她很好沒有事！請小姐不要擔心！”蘭槿輕聲說道。
沒有事……怎麽會沒有事……花九凝皺緊了眉頭。
“另外……堵城內發生了一件大事……”蘭槿輕聲說道。
“什麽大事？”花九凝抬起眸子看著蘭槿。
“回小姐……右都禦史顧天成一家因通敵叛國的大罪被皇上打入了天牢！”
花九凝拳頭猛地收緊，什麽同地叛國……分明就是司馬夙炎要借這件事告訴我……沒有他的包容，我想要做的事情……做不成而已，花九凝唇角淺淺的抬了起來：“知道了……你下去吧！”
花九凝已經不再信任蘭槿了……因為這個女人她有些琢磨不透，說她是司馬夙炎的人，卻時時在向我透漏著信息，說她是我的人……卻又像是中心於司馬夙炎！花九凝摸不透……便防備著……
“是！”
花九凝轉過頭，看到了那隻小兔子在啃籠子的小木門。
那小兔子一雙通紅的眸子觸及到花九凝的眼神，立刻向後退了兩步蹲在籠子的角落，鼻頭不住的吸動著避開了花九凝的目光。
這小兔子還有些靈性……
“想出來麽……”花九凝聲音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良久……她打開了籠子把小兔子拿了出來抱在了懷裏，“若是把你放生在王府裏……你還是會被抓住，就把你放生到王府外吧……”
花九凝抱著小兔子剛走出了寢室，蘭槿就走了過來：“小姐……您去哪？”
“把兔子放生到王府外……”花九凝睨著蘭槿，“怎麽難道有人還命你監視我不成？”
蘭槿睨了眼花九凝懷裏的兔子，輕笑：“小姐若是真心喜歡這小兔子……還是不要放生的好！外麵的人恐怕沒有小姐這麽好心……隻怕這小兔子一出王府變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若真想要給它自由，隻需讓王府的人都知道這是小姐的兔子……這小兔子便可在這偌大的王府自由玩耍。”
花九凝瞳仁眯了起來，總覺得蘭槿是話中有話。
“若是小姐真的想要放聲這小兔子的話……那就由蘭槿代勞好了，小姐身體還沒有痊愈……最好還是多多的休息！”蘭槿說著就要接過花九凝懷中的兔子。
花九凝不著痕跡的錯開了蘭槿的手，睨著她聲音淡漠：“蘭槿……你話中有話……”
蘭槿笑了笑：“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罷了。”
小兔子突然從花九凝的懷裏跳了出去，向著這清幽的小院子外奔跑而去……
花九凝眉頭一緊，撩起了裙子的下擺向外追去。
“小姐！”蘭槿快步跑到了院子的門口拽住了花九凝的手臂，“小姐還是早些休息的好！小兔子……我去替小姐找回來！”
蘭槿……是怕花九凝知道今晚，司馬安陽在吟川公主那的事情，剛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她知道……這八王爺一定是受了皇上的威脅。
花九凝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一臉的疑惑。
“小姐小產後不宜吹涼風……這夜裏風有些涼，小姐還是回去吧！要是現在保護不好以後怕是會留下病根子的！”蘭槿鬆開了花九凝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說道。
沒等花九凝回答，蘭槿就已經走出了那拱形的琉璃門，追著小兔子而去。
花九凝皺了皺眉轉身正要回屋裏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談話。
“王爺終於去王妃那裏了……看樣子今晚是不走了！”
“可不是嗎！都這會了還在那裏……應該是不走了！”
“這王爺和王妃自打成親，王爺就沒有著正眼看過王妃……今天可算是走到一起了！”
花九凝心尖一跳，今天……安陽在吟川公主那裏！
“不是說王爺帶回來了那宮裏的花貴妃麽，聽說那花貴妃美的傾國傾城堪稱天下第一美人，據說才情也是一頂一的好！好像這幾天都城內外談論的那首《菊花》就是花貴妃作的……聽說王爺就把花貴妃藏在自己的寢室，一連幾天都在那裏，但是卻沒有給個名分！”
“你傻啊！那花貴妃……就算長的再美也是個殘花敗柳！之前是王爺的王妃……後來又以殘花敗柳之身進宮伺候皇上，現在被皇上玩膩了又送回來了……王爺怎麽可能給一個殘花敗柳名分！現在在府裏說好聽點……咱們叫那個女人花小姐，說難聽點就是王爺養在金絲籠裏的一個玩物而已！”
“啊……”那兩個侍婢一走過來就看到了花九凝，嚇得一個哆嗦，福身，“參……參見花小姐！”
花九凝微微的有些愣神，她滿腦子都是那句話……王爺終於去了王妃那裏，看樣子今晚是不走了……花九凝心裏像是一下子就空了！
花九凝懂……這就是司馬夙炎的報複，她知道……不是安陽願意的！
更何況……那個本來就是安陽的王妃，就算是兩個人在一起也無可厚非！可是……花九凝的心……真的酸澀空虛的難受！
她緩緩地轉過身向著屋內走去……所以安陽你送了我那麽多的東西，想要撫慰我是嗎？算是……預防針嗎？
“走……快走！”兩個侍婢看著花九凝失魂落魄的轉身趕緊逃似得跑離了這裏。
花九凝坐在桌前……手中緊緊地握著那菊花墜子，和菊花簪子……眼中不由自主的泛著氤氳的霧氣。
其實自己已經好很多了……至少，還有安陽為自己打預防針……還有安陽的安慰，可是安陽呢……明明權勢滔天，卻偏偏被別人威脅著去到了自己不喜歡的人身邊，因為那個人對我的報複，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還要向著我的心情！
最辛苦的應該是安陽吧！
花九凝的淚水從眼眶中墜落了下來，心裏像是百爪撓心，撓的鮮血淋漓……花九凝寧願難為受傷害的是自己……也不想要司馬安陽難為半分！
司馬夙炎這就是你的報複……很好！我的心……是難受了！
花九凝看著鏡子中淚意盈盈的自己，勾起了唇淺笑著……安陽怕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吧！那麽……就裝作不知道吧……
她將司馬安陽送給她的玉墜子係在了雪白的頸子前，緊緊地握著……幾乎要將那菊花欲墜捏碎似得。
“小姐……兔子給您抓回來了！”蘭槿抱著小兔子走了進來，發現花九凝幾乎是淚流滿麵……一愣，“小姐……”
“把兔子放進籠子裏，你就下去吧！”花九凝垂下頭聲音淡漠，“我乏了……”
蘭槿抿了抿唇應聲：“是！”
等花九凝躺在了床上，蘭槿替花九凝掖好了被子，輕輕的將蠟燭吹滅走了出去。
花九凝躺在床上，卻久久合不上眼……淚水順著眼角沁濕了枕頭。
她握緊了胸前的菊花墜子，淚水止都止不住……或許是在黑暗中人的眼淚便越發的放縱……
花九凝的喉頭哽咽的像是要被撕裂一般，難受……心裏……真的很難受，原以為……隻要兩人在一起了就好，可是……就算在一起了……眼前卻還有這麽多的困難，這麽多的……傷心。
那一晚，花九凝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哭的睡著了過去……隻是很累……很累……
半夜，花九凝醒來時，發現自己身旁躺著一個人！
她撐起身子……接著窗外瀉進來的月光……看清楚了那去了麵具的麵容……正是她的安陽！
淚水……再次從眼眶中落了出來，花九凝咬著唇垂下了眸子擦去自己麵頰上的淚水，定定的看著司馬安陽可是淚水卻不斷的模糊她的眼，讓她看不清楚！
突然，一直幹燥溫熱的大手撫上了花九凝的麵頰，輕輕的擦去了花九凝麵頰上的淚水。
花九凝抬起眸子，看著司馬安陽那雙深邃如夜的眸子，眼淚卻更多了……
司馬安陽的目光落在了花九凝胸前緊握著的手，剛才進來的時候……她的手就一直緊握著什麽東西，司馬安陽見她睡著了便沒有驚動，這回才看清楚……原來是自己送的玉墜子！
司馬安陽將花九凝擁入了懷裏，讓她緊靠在自己的胸前，輕輕的撫著她的手臂。
花九凝嗅著司馬安陽身上因為沐浴留下的淡香……聽著司馬安陽堅實的心跳，才感覺得到司馬安陽是真的在自己的身邊……真的在！
花九凝的淚水沁濕了司馬安陽胸前的衣裳，可是司馬安陽卻一語未發，隻是緊緊地擁著花九凝，他知道……花九凝是知道了。
――――――――――――――――――千千分割線――――――――――――――――――
第二日清晨。
寧蘭帶著婢女們興衝衝的端著洗臉水，走進了秋水閣，看著隔著內室的三層錦帳一層都未被掀起，以為司馬安陽和吟川公主還在睡著，便和進來侍奉的婢女相視一笑。
“王爺王妃……該起了，要早朝了！”寧蘭站在最外層的紗帳前輕聲說道。
可是裏麵沒有人應聲。
寧蘭側頭看著那些婢女笑容有些賊賊的感覺，再次清了清嗓子說道：“王爺……在不早朝就要晚了！”
還是沒有人應聲，寧蘭便大著膽子輕聲說道：“王爺王妃……那奴婢進來了！”
依舊是沒有人應聲，寧蘭便伸出藕臂挑開了一層錦帳走了進去……在第二層錦帳前頓了頓說道：“王爺王妃……奴婢進來了！”
說完寧蘭伸手挑開了第二次錦帳走了進去。
她站在紗帳外，眉頭一緊……床上……
寧蘭瞳仁一顫，透著紗帳寧蘭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是吟川公主抱著雙腿像是個被遺棄的小孩子坐在偌大的雕花木床中間。
寧蘭想都沒想猛地掀開了紗帳，吟川公主還穿著昨天晚上的衣裳，抱著雙膝坐在床上，神情有些木訥。
“公主……”寧蘭走了過去輕輕的握住了吟川公主冰涼的手。
寧蘭看到了床上的落紅，心想是不是公主初經人事被嚇到了？
“公主……女人都是要過這一關的，來的時候姑姑不是交過了嗎？”寧蘭輕聲勸慰道。
吟川公主垂下了眸子對著寧蘭說道：“寧蘭啊……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公主……”寧蘭有些擔憂的看著吟川公主。
“出去吧……我沒事……隻是想要靜一靜！”吟川公主輕聲說道。
寧蘭也不好在爭辯什麽，她將那緞被輕輕的披在吟川公主的身上，然後緩緩地退了出去。
“寧蘭姐姐……王爺和王妃還不起嗎？”那些端著洗臉水漱口水毛巾痰盂的小婢女問道。
“走吧……出去吧！”寧蘭皺緊了眉頭帶著那些婢女走出了秋水閣，將門輕輕的關上。
吟川公主就坐在床中央，她以這個姿勢已經做了一夜。
她的目光落在床上的落紅上，眼眶微微的有些酸疼，昨夜……吟川公主本來以為會是她從女孩變為女人最重要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夜……
可是……昨晚那樣的經曆就像是在羞辱她！羞辱了她作為一個女人的自尊作為一個公主的驕傲！
她隻記得司馬安陽一共隻對她說了兩句話，“上床！”“這幾天我都會來，你無比要在三個月內懷孕！”
隻有這兩句……
昨晚行房事的時候，來之前那些姑姑交給自己的那些取悅男人的方式都沒有用到。
甚至昨晚行房事的時候他沒有去掉自己的麵具，沒有前戲
，他隻說了讓自己上床，然後便解開了自己的褻褲……甚至沒有褪掉自己身上的紗衣直接進入……
現在響起那疼痛，她的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住的顫抖，像是生生的將自己撕裂了一般，她一直緊咬著唇不敢讓自己發出叫聲來！
那場歡愛像是痛苦的折磨……她隻求可以快點解脫！確實……也是很快就解脫了！
之後讓楚慕送進來了一碗濃鬱苦澀的藥汁，說了一句：“這幾天我都會來，你無比要在三個月內懷孕！”
說完便離開了……
吟川公主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歡愛，可是昨晚觸及到他的雙眸，吟川公主的心……就一直向下沉，一直……向下沉！
她知道這個男人眼裏對自己沒有愛……沒有喜歡……甚至沒有憐愛，自己對他來說或許什麽都不是！
吟川公主也是個女人……也幻想著自己的丈夫可以疼自己愛自己……她也有少女懷春的時候，如果真的不愛……那麽我們隻需相敬如賓就好，可是既然不愛我……為什麽又要占有我呢？
――――――――――――――――――千千分割線――――――――――――――――――
那日，司空澈的靈柩回都城。
天空中飄灑著紛紛揚揚的蒙蒙雨，天氣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百姓都站在城門的兩側恭迎著這位……為了保護他們安寧而戰死的大將軍。
司馬安陽知道攔不住花九凝，便讓楚慕陪著花九凝也一起來迎接司空澈的靈柩。
楚慕找了一個茶館的二樓，讓花九凝坐著慢慢的等，蘭槿就站在花九凝的身後，看不清她麵頰上的神色。
“王妃……喝熱茶吧！”楚慕到了一杯熱茶遞給了花九凝。
“來了……來了！大將軍……回來了！”那一聲蒼老悲壯的聲音，讓花九凝心頭一陣。
花九凝放下了茶杯踱著步子來到了陽台，看向了城外……那隱隱約約透著大部隊向這邊緩緩地前行的身影，花九凝握緊了拳頭。
“王妃……”楚慕站在花九凝的身側為花九凝撐起了傘。
“是司空老將軍！”有人眼尖看到了從長街那頭緩緩走來的司空老將軍，他帶著司空家二百多口人一身孝衣麻布，向著城門口的方向走來。
司空將軍的頭發已經斑白麵頰上的皺紋滿布，一夜間仿佛蒼老了十幾歲，可是那身影卻是依舊矯健，他握緊了自己右側腰間的佩劍，踏著堅實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了迎接自己兒子的路。
花九凝的目光終究還是落在了那個跟在司空大將軍身側的穆雨漣。
才一日不見，她的氣色比之間剛從天牢裏出來還要差！可是她的唇角……卻淺淺的上揚著，那神色……美的出神入畫，仿佛天地間就此一人。
花九凝知道……穆雨漣想要用最美的樣子來見司空澈最後一麵！最美……最美的樣子……她那溫柔微笑的背後，是她濃的化不開傷痛。
靈柩……終於在眾將士的護衛下，緩緩地行駛進了明安都城！
“司空將軍……”來迎接司空澈的百姓們都跪了下來。
花九凝雖然沒有和這個司空澈說過一句話……可是，花九凝知道……能有那樣一段淒然愛戀的人，絕對是個有氣度有才氣的人！
帶頭的將領看到了司空澈的父親司空大將軍，眼眶驟然的紅了起來，重重的跪在地上，向著司空大將軍一叩首，聲音洪亮：“屬下保護不力……讓小將軍……”
那將領聲音哽咽的厲害，將頭死死的叩在地上抬不起來：“請大將軍治罪！”
那寂靜的長街……仿佛隻有司空大將軍一人傲然挺立似得。
司空夫人在來的時候司空將軍已經交代過不讓她哭，可是……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啊！司空夫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花九凝握緊了拳頭，連楚慕都有些動容……
“我的兒子啊……”司空夫人幾乎要癱軟在地上，歇斯底裏的哀嚎著，“澈兒啊……我的澈兒，你走了……讓娘親可怎麽活啊！我的澈兒啊！澈兒……”
整個都城……死一般的寂靜，隻回蕩著司空夫人那心肺俱裂的哭聲！淒涼至極……
司空將軍緊緊地握住司空夫人的手，眸子脹紅……可是卻依舊僵直著自己的脊梁，定定的看著自己兒子的靈柩，盡力壓抑著自己聲音裏的顫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洪亮的聲音響起：“我兒……”
司空將軍說道我兒二字，聲音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良久，司空大將軍握緊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一字一句：“戰死沙場……為國捐軀！護我北冥百姓得以安寧！死得其所……雖死……猶生！”
花九凝眼眶有些溫潤……涼風襲來，花九凝覺得有些冷，自古以來白發人送黑發人……就是最殘忍的事情，可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這個老人的身上……這老人的氣度著實的讓花九凝佩服！
“司空將軍一路走好！”百姓們跪下重重的一叩首！
“兒啊……”司空大將軍的淚水終於還是沒有抑製的住，淌了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聲的喊道，喊得自己額頭的青筋都爆了起來：“爹來接你回家了……”
爹……接你回家了……那句話，終於讓司空家二百多人全都哭出了聲，霎時……哭聲淹沒了明安都城！
花九凝似乎有些懂了當年蘇東坡寫下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不知道當時在二十一世紀的自己死的時候，爸爸媽媽是什麽樣子……是會堅強的生活下去，還是想司空夫人一樣失聲痛哭……花九凝不敢去想，心……會痛！很痛很痛！
花九凝還想到了一個人……花耿策！同樣是父母……為什麽花耿策就可以做到那樣的狠心！
花九凝也淺淺的垂下頭，眼眶紅的已經不像樣子，她唇角淺淺的揚著：“司空澈……一路……好走！”
“司空將軍一路好走！”百姓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有更多的百姓從城南城北趕來，他們都跪在兩側恭送著這位為國捐軀的烈士！
穆雨漣淺笑著……可是卻掩飾不住眼裏的淚水，她一身素白色的孝衣，一步一步走到了司空澈的靈柩前，顫抖著撫著司空澈的靈柩，輕輕的將唇瓣貼在棺木上，輕聲細語：“澈……雨漣來接你了，雨漣……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了……雨漣現在完完全全是你的雨漣了！澈……我們還是等來了這一刻不是麽……”
穆雨漣笑著笑著眼淚都笑了出來，淚滴順著她精致的鼻梁緩緩地在鼻頭形成一個泛著溫柔光芒的珠子，滴落在司空澈的木棺上，濺開一朵朵蓮……讓人看了心揪緊的疼！
“我們回家吧……”穆雨漣輕輕的撫著木棺，那滿眼的不舍，滿眼的悲傷……一點不漏的落進了花九凝的眼裏。
可是她卻輕笑著直起身子，站立在棺木的一側，緊緊地扶著棺木，就像是司空澈牽著她的手一樣。
“起……”
司空大將軍親自為子引路，百姓一路護送……穆雨漣一路跟隨……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司空府的方向行進前去。
花九凝就站在那裏看著……細朦朧了這明安街景，讓花九凝分不清楚這是夢還是真實……
花九凝抬手輕輕的撫向了自己的腹部，自己孩兒還未出世……自己就已經那樣的痛苦了，更何況是司空將軍養大了這麽大的兒子呢……而且是他唯一的兒子！
“小姐……”蘭槿將手中的披風輕輕的披在了花九凝的肩頭，輕聲提醒道，“我們回去吧！”
“楚慕……我想去司空府看看……”花九凝側頭看向了楚慕，“可以嗎？”
楚慕眉頭微微一緊，抬起頭看著花九凝，輕聲說道：“好像……皇上也在哪，您……還要去嗎？”
花九凝唇角淺淺的勾了起來，穆雨漣經曆了這樣的事情還可以去麵對……為什麽我不可以呢！
她輕笑著抬起頭：“我隻是想去送送司空澈而已……為何要忌諱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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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的第二更……八千字大章節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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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花九凝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一樣東西！”楚涵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得，走到了外麵不一會提著一個籠子走了進來，“今兒個……在王府後麵的院子裏抓到了一隻兔子，屬下想著王妃應該會喜歡，便給王妃送來了。”懶
花九凝上前了一步，蹲在了籠子前，籠子內是一隻雪白的兔子，有些驚恐的縮在籠子的角落，那雙紅色的瞳仁顫抖著盯著花九凝的麵容。
“倒是長的蠻機靈的！”花九凝伸出了手指逗弄著籠子裏的小兔子，唇角不住的向上揚。
“那王妃就早些休息……我和楚涵就先告辭了。”楚慕起身淺笑著說道。
“好……”花九凝輕笑著說道，“謝謝你們的兔子。”
“告辭！”楚涵隨著楚慕走出了花九凝的房間，可是楚涵的眉頭卻皺在了一起，“這樣走了……萬一……”
“若是我們一直呆在那裏看著……以王妃的聰明一定會起疑的，倒不如我們離開……我看王妃對那個小兔子倒是頗為喜愛，估計應該會留在房間裏逗弄兔子吧！”
楚涵皺緊了眉頭思索了一下還是跟著楚慕離開了。
花九凝果然如楚慕說的一樣在屋裏逗弄著兔子，可是思緒卻飄遠了……蟲
不知道這會，穆雨漣怎麽樣了……如果是被司空府接回去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小姐……”蘭槿從門外走了進來。
花九凝回過神，抬起頭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蘭槿，輕聲問道：“怎麽樣？”
“奴婢在司空府見到了賢妃娘娘……賢妃娘娘讓奴婢轉告小姐，她很好沒有事！請小姐不要擔心！”蘭槿輕聲說道。
沒有事……怎麽會沒有事……花九凝皺緊了眉頭。
“另外……堵城內發生了一件大事……”蘭槿輕聲說道。
“什麽大事？”花九凝抬起眸子看著蘭槿。
“回小姐……右都禦史顧天成一家因通敵叛國的大罪被皇上打入了天牢！”
花九凝拳頭猛地收緊，什麽同地叛國……分明就是司馬夙炎要借這件事告訴我……沒有他的包容，我想要做的事情……做不成而已，花九凝唇角淺淺的抬了起來：“知道了……你下去吧！”
花九凝已經不再信任蘭槿了……因為這個女人她有些琢磨不透，說她是司馬夙炎的人，卻時時在向我透漏著信息，說她是我的人……卻又像是中心於司馬夙炎！花九凝摸不透……便防備著……
“是！”
花九凝轉過頭，看到了那隻小兔子在啃籠子的小木門。
那小兔子一雙通紅的眸子觸及到花九凝的眼神，立刻向後退了兩步蹲在籠子的角落，鼻頭不住的吸動著避開了花九凝的目光。
這小兔子還有些靈性……
“想出來麽……”花九凝聲音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良久……她打開了籠子把小兔子拿了出來抱在了懷裏，“若是把你放生在王府裏……你還是會被抓住，就把你放生到王府外吧……”
花九凝抱著小兔子剛走出了寢室，蘭槿就走了過來：“小姐……您去哪？”
“把兔子放生到王府外……”花九凝睨著蘭槿，“怎麽難道有人還命你監視我不成？”
蘭槿睨了眼花九凝懷裏的兔子，輕笑：“小姐若是真心喜歡這小兔子……還是不要放生的好！外麵的人恐怕沒有小姐這麽好心……隻怕這小兔子一出王府變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若真想要給它自由，隻需讓王府的人都知道這是小姐的兔子……這小兔子便可在這偌大的王府自由玩耍。”
花九凝瞳仁眯了起來，總覺得蘭槿是話中有話。
“若是小姐真的想要放聲這小兔子的話……那就由蘭槿代勞好了，小姐身體還沒有痊愈……最好還是多多的休息！”蘭槿說著就要接過花九凝懷中的兔子。
花九凝不著痕跡的錯開了蘭槿的手，睨著她聲音淡漠：“蘭槿……你話中有話……”
蘭槿笑了笑：“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罷了。”
小兔子突然從花九凝的懷裏跳了出去，向著這清幽的小院子外奔跑而去……
花九凝眉頭一緊，撩起了裙子的下擺向外追去。
“小姐！”蘭槿快步跑到了院子的門口拽住了花九凝的手臂，“小姐還是早些休息的好！小兔子……我去替小姐找回來！”
蘭槿……是怕花九凝知道今晚，司馬安陽在吟川公主那的事情，剛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她知道……這八王爺一定是受了皇上的威脅。
花九凝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一臉的疑惑。
“小姐小產後不宜吹涼風……這夜裏風有些涼，小姐還是回去吧！要是現在保護不好以後怕是會留下病根子的！”蘭槿鬆開了花九凝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說道。
沒等花九凝回答，蘭槿就已經走出了那拱形的琉璃門，追著小兔子而去。
花九凝皺了皺眉轉身正要回屋裏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談話。
“王爺終於去王妃那裏了……看樣子今晚是不走了！”
“可不是嗎！都這會了還在那裏……應該是不走了！”
“這王爺和王妃自打成親，王爺就沒有著正眼看過王妃……今天可算是走到一起了！”
花九凝心尖一跳，今天……安陽在吟川公主那裏！
“不是說王爺帶回來了那宮裏的花貴妃麽，聽說那花貴妃美的傾國傾城堪稱天下第一美人，據說才情也是一頂一的好！好像這幾天都城內外談論的那首《菊花》就是花貴妃作的……聽說王爺就把花貴妃藏在自己的寢室，一連幾天都在那裏，但是卻沒有給個名分！”
“你傻啊！那花貴妃……就算長的再美也是個殘花敗柳！之前是王爺的王妃……後來又以殘花敗柳之身進宮伺候皇上，現在被皇上玩膩了又送回來了……王爺怎麽可能給一個殘花敗柳名分！現在在府裏說好聽點……咱們叫那個女人花小姐，說難聽點就是王爺養在金絲籠裏的一個玩物而已！”
“啊……”那兩個侍婢一走過來就看到了花九凝，嚇得一個哆嗦，福身，“參……參見花小姐！”
花九凝微微的有些愣神，她滿腦子都是那句話……王爺終於去了王妃那裏，看樣子今晚是不走了……花九凝心裏像是一下子就空了！
花九凝懂……這就是司馬夙炎的報複，她知道……不是安陽願意的！
更何況……那個本來就是安陽的王妃，就算是兩個人在一起也無可厚非！可是……花九凝的心……真的酸澀空虛的難受！
她緩緩地轉過身向著屋內走去……所以安陽你送了我那麽多的東西，想要撫慰我是嗎？算是……預防針嗎？
“走……快走！”兩個侍婢看著花九凝失魂落魄的轉身趕緊逃似得跑離了這裏。
花九凝坐在桌前……手中緊緊地握著那菊花墜子，和菊花簪子……眼中不由自主的泛著氤氳的霧氣。
其實自己已經好很多了……至少，還有安陽為自己打預防針……還有安陽的安慰，可是安陽呢……明明權勢滔天，卻偏偏被別人威脅著去到了自己不喜歡的人身邊，因為那個人對我的報複，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還要向著我的心情！
最辛苦的應該是安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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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夙炎這就是你的報複……很好！我的心……是難受了！
花九凝看著鏡子中淚意盈盈的自己，勾起了唇淺笑著……安陽怕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吧！那麽……就裝作不知道吧……
她將司馬安陽送給她的玉墜子係在了雪白的頸子前，緊緊地握著……幾乎要將那菊花欲墜捏碎似得。
“小姐……兔子給您抓回來了！”蘭槿抱著小兔子走了進來，發現花九凝幾乎是淚流滿麵……一愣，“小姐……”
“把兔子放進籠子裏，你就下去吧！”花九凝垂下頭聲音淡漠，“我乏了……”
蘭槿抿了抿唇應聲：“是！”
等花九凝躺在了床上，蘭槿替花九凝掖好了被子，輕輕的將蠟燭吹滅走了出去。
花九凝躺在床上，卻久久合不上眼……淚水順著眼角沁濕了枕頭。
她握緊了胸前的菊花墜子，淚水止都止不住……或許是在黑暗中人的眼淚便越發的放縱……
花九凝的喉頭哽咽的像是要被撕裂一般，難受……心裏……真的很難受，原以為……隻要兩人在一起了就好，可是……就算在一起了……眼前卻還有這麽多的困難，這麽多的……傷心。
那一晚，花九凝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哭的睡著了過去……隻是很累……很累……
半夜，花九凝醒來時，發現自己身旁躺著一個人！
她撐起身子……接著窗外瀉進來的月光……看清楚了那去了麵具的麵容……正是她的安陽！
淚水……再次從眼眶中落了出來，花九凝咬著唇垂下了眸子擦去自己麵頰上的淚水，定定的看著司馬安陽可是淚水卻不斷的模糊她的眼，讓她看不清楚！
突然，一直幹燥溫熱的大手撫上了花九凝的麵頰，輕輕的擦去了花九凝麵頰上的淚水。
花九凝抬起眸子，看著司馬安陽那雙深邃如夜的眸子，眼淚卻更多了……
司馬安陽的目光落在了花九凝胸前緊握著的手，剛才進來的時候……她的手就一直緊握著什麽東西，司馬安陽見她睡著了便沒有驚動，這回才看清楚……原來是自己送的玉墜子！
司馬安陽將花九凝擁入了懷裏，讓她緊靠在自己的胸前，輕輕的撫著她的手臂。
花九凝嗅著司馬安陽身上因為沐浴留下的淡香……聽著司馬安陽堅實的心跳，才感覺得到司馬安陽是真的在自己的身邊……真的在！
花九凝的淚水沁濕了司馬安陽胸前的衣裳，可是司馬安陽卻一語未發，隻是緊緊地擁著花九凝，他知道……花九凝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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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寧蘭帶著婢女們興衝衝的端著洗臉水，走進了秋水閣，看著隔著內室的三層錦帳一層都未被掀起，以為司馬安陽和吟川公主還在睡著，便和進來侍奉的婢女相視一笑。
“王爺王妃……該起了，要早朝了！”寧蘭站在最外層的紗帳前輕聲說道。
可是裏麵沒有人應聲。
寧蘭側頭看著那些婢女笑容有些賊賊的感覺，再次清了清嗓子說道：“王爺……在不早朝就要晚了！”
還是沒有人應聲，寧蘭便大著膽子輕聲說道：“王爺王妃……那奴婢進來了！”
依舊是沒有人應聲，寧蘭便伸出藕臂挑開了一層錦帳走了進去……在第二層錦帳前頓了頓說道：“王爺王妃……奴婢進來了！”
說完寧蘭伸手挑開了第二次錦帳走了進去。
她站在紗帳外，眉頭一緊……床上……
寧蘭瞳仁一顫，透著紗帳寧蘭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是吟川公主抱著雙腿像是個被遺棄的小孩子坐在偌大的雕花木床中間。
寧蘭想都沒想猛地掀開了紗帳，吟川公主還穿著昨天晚上的衣裳，抱著雙膝坐在床上，神情有些木訥。
“公主……”寧蘭走了過去輕輕的握住了吟川公主冰涼的手。
寧蘭看到了床上的落紅，心想是不是公主初經人事被嚇到了？
“公主……女人都是要過這一關的，來的時候姑姑不是交過了嗎？”寧蘭輕聲勸慰道。
吟川公主垂下了眸子對著寧蘭說道：“寧蘭啊……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公主……”寧蘭有些擔憂的看著吟川公主。
“出去吧……我沒事……隻是想要靜一靜！”吟川公主輕聲說道。
寧蘭也不好在爭辯什麽，她將那緞被輕輕的披在吟川公主的身上，然後緩緩地退了出去。
“寧蘭姐姐……王爺和王妃還不起嗎？”那些端著洗臉水漱口水毛巾痰盂的小婢女問道。
“走吧……出去吧！”寧蘭皺緊了眉頭帶著那些婢女走出了秋水閣，將門輕輕的關上。
吟川公主就坐在床中央，她以這個姿勢已經做了一夜。
她的目光落在床上的落紅上，眼眶微微的有些酸疼，昨夜……吟川公主本來以為會是她從女孩變為女人最重要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夜……
可是……昨晚那樣的經曆就像是在羞辱她！羞辱了她作為一個女人的自尊作為一個公主的驕傲！
她隻記得司馬安陽一共隻對她說了兩句話，“上床！”“這幾天我都會來，你無比要在三個月內懷孕！”
隻有這兩句……
昨晚行房事的時候，來之前那些姑姑交給自己的那些取悅男人的方式都沒有用到。
甚至昨晚行房事的時候他沒有去掉自己的麵具，沒有前戲
，他隻說了讓自己上床，然後便解開了自己的褻褲……甚至沒有褪掉自己身上的紗衣直接進入……
現在響起那疼痛，她的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住的顫抖，像是生生的將自己撕裂了一般，她一直緊咬著唇不敢讓自己發出叫聲來！
那場歡愛像是痛苦的折磨……她隻求可以快點解脫！確實……也是很快就解脫了！
之後讓楚慕送進來了一碗濃鬱苦澀的藥汁，說了一句：“這幾天我都會來，你無比要在三個月內懷孕！”
說完便離開了……
吟川公主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歡愛，可是昨晚觸及到他的雙眸，吟川公主的心……就一直向下沉，一直……向下沉！
她知道這個男人眼裏對自己沒有愛……沒有喜歡……甚至沒有憐愛，自己對他來說或許什麽都不是！
吟川公主也是個女人……也幻想著自己的丈夫可以疼自己愛自己……她也有少女懷春的時候，如果真的不愛……那麽我們隻需相敬如賓就好，可是既然不愛我……為什麽又要占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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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司空澈的靈柩回都城。
天空中飄灑著紛紛揚揚的蒙蒙雨，天氣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百姓都站在城門的兩側恭迎著這位……為了保護他們安寧而戰死的大將軍。
司馬安陽知道攔不住花九凝，便讓楚慕陪著花九凝也一起來迎接司空澈的靈柩。
楚慕找了一個茶館的二樓，讓花九凝坐著慢慢的等，蘭槿就站在花九凝的身後，看不清她麵頰上的神色。
“王妃……喝熱茶吧！”楚慕到了一杯熱茶遞給了花九凝。
“來了……來了！大將軍……回來了！”那一聲蒼老悲壯的聲音，讓花九凝心頭一陣。
花九凝放下了茶杯踱著步子來到了陽台，看向了城外……那隱隱約約透著大部隊向這邊緩緩地前行的身影，花九凝握緊了拳頭。
“王妃……”楚慕站在花九凝的身側為花九凝撐起了傘。
“是司空老將軍！”有人眼尖看到了從長街那頭緩緩走來的司空老將軍，他帶著司空家二百多口人一身孝衣麻布，向著城門口的方向走來。
司空將軍的頭發已經斑白麵頰上的皺紋滿布，一夜間仿佛蒼老了十幾歲，可是那身影卻是依舊矯健，他握緊了自己右側腰間的佩劍，踏著堅實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了迎接自己兒子的路。
花九凝的目光終究還是落在了那個跟在司空大將軍身側的穆雨漣。
才一日不見，她的氣色比之間剛從天牢裏出來還要差！可是她的唇角……卻淺淺的上揚著，那神色……美的出神入畫，仿佛天地間就此一人。
花九凝知道……穆雨漣想要用最美的樣子來見司空澈最後一麵！最美……最美的樣子……她那溫柔微笑的背後，是她濃的化不開傷痛。
靈柩……終於在眾將士的護衛下，緩緩地行駛進了明安都城！
“司空將軍……”來迎接司空澈的百姓們都跪了下來。
花九凝雖然沒有和這個司空澈說過一句話……可是，花九凝知道……能有那樣一段淒然愛戀的人，絕對是個有氣度有才氣的人！
帶頭的將領看到了司空澈的父親司空大將軍，眼眶驟然的紅了起來，重重的跪在地上，向著司空大將軍一叩首，聲音洪亮：“屬下保護不力……讓小將軍……”
那將領聲音哽咽的厲害，將頭死死的叩在地上抬不起來：“請大將軍治罪！”
那寂靜的長街……仿佛隻有司空大將軍一人傲然挺立似得。
司空夫人在來的時候司空將軍已經交代過不讓她哭，可是……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啊！司空夫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花九凝握緊了拳頭，連楚慕都有些動容……
“我的兒子啊……”司空夫人幾乎要癱軟在地上，歇斯底裏的哀嚎著，“澈兒啊……我的澈兒，你走了……讓娘親可怎麽活啊！我的澈兒啊！澈兒……”
整個都城……死一般的寂靜，隻回蕩著司空夫人那心肺俱裂的哭聲！淒涼至極……
司空將軍緊緊地握住司空夫人的手，眸子脹紅……可是卻依舊僵直著自己的脊梁，定定的看著自己兒子的靈柩，盡力壓抑著自己聲音裏的顫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洪亮的聲音響起：“我兒……”
司空將軍說道我兒二字，聲音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良久，司空大將軍握緊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一字一句：“戰死沙場……為國捐軀！護我北冥百姓得以安寧！死得其所……雖死……猶生！”
花九凝眼眶有些溫潤……涼風襲來，花九凝覺得有些冷，自古以來白發人送黑發人……就是最殘忍的事情，可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這個老人的身上……這老人的氣度著實的讓花九凝佩服！
“司空將軍一路走好！”百姓們跪下重重的一叩首！
“兒啊……”司空大將軍的淚水終於還是沒有抑製的住，淌了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聲的喊道，喊得自己額頭的青筋都爆了起來：“爹來接你回家了……”
爹……接你回家了……那句話，終於讓司空家二百多人全都哭出了聲，霎時……哭聲淹沒了明安都城！
花九凝似乎有些懂了當年蘇東坡寫下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不知道當時在二十一世紀的自己死的時候，爸爸媽媽是什麽樣子……是會堅強的生活下去，還是想司空夫人一樣失聲痛哭……花九凝不敢去想，心……會痛！很痛很痛！
花九凝還想到了一個人……花耿策！同樣是父母……為什麽花耿策就可以做到那樣的狠心！
花九凝也淺淺的垂下頭，眼眶紅的已經不像樣子，她唇角淺淺的揚著：“司空澈……一路……好走！”
“司空將軍一路好走！”百姓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有更多的百姓從城南城北趕來，他們都跪在兩側恭送著這位為國捐軀的烈士！
穆雨漣淺笑著……可是卻掩飾不住眼裏的淚水，她一身素白色的孝衣，一步一步走到了司空澈的靈柩前，顫抖著撫著司空澈的靈柩，輕輕的將唇瓣貼在棺木上，輕聲細語：“澈……雨漣來接你了，雨漣……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了……雨漣現在完完全全是你的雨漣了！澈……我們還是等來了這一刻不是麽……”
穆雨漣笑著笑著眼淚都笑了出來，淚滴順著她精致的鼻梁緩緩地在鼻頭形成一個泛著溫柔光芒的珠子，滴落在司空澈的木棺上，濺開一朵朵蓮……讓人看了心揪緊的疼！
“我們回家吧……”穆雨漣輕輕的撫著木棺，那滿眼的不舍，滿眼的悲傷……一點不漏的落進了花九凝的眼裏。
可是她卻輕笑著直起身子，站立在棺木的一側，緊緊地扶著棺木，就像是司空澈牽著她的手一樣。
“起……”
司空大將軍親自為子引路，百姓一路護送……穆雨漣一路跟隨……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司空府的方向行進前去。
花九凝就站在那裏看著……細朦朧了這明安街景，讓花九凝分不清楚這是夢還是真實……
花九凝抬手輕輕的撫向了自己的腹部，自己孩兒還未出世……自己就已經那樣的痛苦了，更何況是司空將軍養大了這麽大的兒子呢……而且是他唯一的兒子！
“小姐……”蘭槿將手中的披風輕輕的披在了花九凝的肩頭，輕聲提醒道，“我們回去吧！”
“楚慕……我想去司空府看看……”花九凝側頭看向了楚慕，“可以嗎？”
楚慕眉頭微微一緊，抬起頭看著花九凝，輕聲說道：“好像……皇上也在哪，您……還要去嗎？”
花九凝唇角淺淺的勾了起來，穆雨漣經曆了這樣的事情還可以去麵對……為什麽我不可以呢！
她輕笑著抬起頭：“我隻是想去送送司空澈而已……為何要忌諱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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