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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三個丫鬟子。


    一個問及主子的起居飲食,一概不熟,根本不像個長期侍奉孕婦的。


    另兩個卻在極力掩飾著昨日被自己撞見的那一幕,不過是最平常的事情,卻要如此慌張掩飾,可見裏頭並不簡單。


    蕭瑛坐於馬車中細細忖度,答案隻一個,且看接下來她要見的那個人如何解釋。


    蕭嵐倒是按耐不住,一臉好奇地問蕭瑛:“姑姑,您叫上樂恬梟有何用處?”說這話的時候,蕭嵐不禁微紅了臉。


    蕭瑛是什麽人?早將蕭嵐這異於常日的神情盡收眼底,不禁調侃了自己侄女一句:“哦?你不正希望他一道兒出門逛逛的麽?”


    “姑姑”蕭嵐嗔怪一句,蕭瑛撲哧一聲便笑了。


    她微掀了馬車的簾子,朝外看了看正騎著紅敖的樂恬梟,嘴上喃喃道:“這世上啊,若是存在連銀子都無法解決的事,便隻好用上武力了。”


    蕭嵐更是聽得一頭霧水,不過有樂恬梟在,蕭嵐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徐徐行至一條小巷前停下,蕭瑛率先提起裙角下了馬車,爾後回頭衝著蕭嵐一笑:“丫頭,咱們先辦正事兒,完事後再去街市上逛逛,你不是一直眼饞近日洛城新來的那班武技雜耍團的表演麽?一會兒咱就去瞅瞅。”


    蕭嵐聽著心裏舒服,也跟著下了馬車,視線剛好與樂恬梟相對,蕭瑛將二人的心思看在眼底,隻抿唇微笑,並不道破。


    三人一行走進了那條巷子。


    這是一條居民樓與店鋪混雜在一處的小巷,三人行至巷中停下,立於一間名為仁心堂的醫館前。


    蕭嵐莫名地看著這間店鋪,爾後一臉憂心地看向蕭瑛問道:“姑姑近來可是覺得身體不適?那得讓府上去請好大夫呀,怎地來這兒小地方瞧病?”


    “我們進去罷,一會兒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麽了。”蕭瑛領頭進去了醫館,樂恬梟與蕭嵐也跟了進去。


    醫館的生意不錯,來來往往的人頗多,不過大多是些大腹便便的孕婦,且穿著普通,是尋常百姓。


    這廂大家夥兒見蕭瑛領著蕭嵐與樂恬梟前來,三人身上的穿戴皆不是凡品,且那對年輕男女一個英眉秀目,另一個氣宇軒昂,實為一對絕妙的璧人。


    小小的醫館內不禁炸開了鍋,直道是富貴人家的婆婆領著兒子媳婦前來看大夫,定是那位麵容佳好的媳婦身懷有孕了,因為這間醫館雖小,可醫館內的馬大夫卻是出了名的婦科聖手。


    蕭嵐偶也聽得些人群中的議論,不禁笑得一臉親昵看向樂恬梟,也不管他是否尷尬,她卻是盡量地裝出了一副賢良妻子的模樣。


    “馬大夫。”蕭瑛走在最前,對準了那個為佟氏瞧過病,診過喜脈的馬大夫頷首,“能否借一步說話?”


    馬大夫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今日著一身青色的袍衫,正埋首為顧客看病,這廂聽見蕭瑛的聲音,便是抬起頭來應對,眼裏寫滿了陌生,他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個女人。


    “這位夫人,”馬大夫看了一眼這一行三人,也同醫館內其餘人一樣,認為這是婆婆兒子媳婦的組合,“實是不好意思,我這兒雖是小醫館,但看病抓藥也還是得站個隊,還請夫人帶著您的兒子媳婦按規矩排好隊再來。”話畢,馬大夫又是埋首繼續為眼下的病人瞧病去了。


    樂恬梟滿臉的尷尬,一雙大手摁在劍柄上來回的摩挲。


    蕭嵐自是最樂不可支的了,一麵小心翼翼地往樂恬梟身邊站,她就不相信這個樂恬梟的心是石頭做的,怎麽都捂不熱


    “馬大夫誤會了。”蕭瑛理了理自己的發鬢,“我們三人可不是來瞧病的。”


    “那夫人一定是走錯門兒了,請恕老夫不遠送。”馬大夫這回頭都沒抬。


    蕭瑛哂笑幾聲,爾後卻是斂了笑,立於馬大夫麵前不曾移步:“我們是蕭家的人,為了什麽而來,您老人家心裏應該最是明白吧?”


    其實蕭瑛與馬大夫之間的年齡相差不了幾歲,但是因為馬大夫之前的傲慢無禮,導致蕭瑛現在心裏十分惱火,便是直稱他一聲“老人家”。


    話語剛落,隻見馬大夫的右手一抖,險些紮錯了眼下這位病人的脈,他連連為病人賠了不是,爾後喚了自己手底下的徒兒過來為這位病人瞧病,自己卻是恭敬地站起身子來,對上蕭瑛的視線有禮一句:“夫人請裏間說話。”


    他這是把蕭瑛當成了蕭王氏了。


    蕭瑛心裏大概也知道,也樂得馬大夫這般作想,便不道破自己的真實身份。


    四人一行到了裏間,馬大夫先是吩咐小童去上了茶點過來,待一切安排妥善了之後,馬大夫才是坐在椅子上寂寂發抖。


    “我們時間緊,這就是開門見山了。”蕭瑛從袖中拿出個丹色的錦囊來,推至馬大夫的手邊,“這裏頭可是實打實的一百兩雪花銀,多的沒有,你隻要做一件事便可得到。”


    樂恬梟抱著寒劍站於一旁,一臉冷然的模樣,馬大夫瞄了一眼就嚇得臉色蒼白。


    再看蕭瑛,隻見她以食指叩著桌麵,食指上戴著的翡玉戒指發出幽綠的光澤:“對你而言並非難事,你隻需將我們府裏佟姨娘懷孕的事兒老老實實說來即可。”


    “夫人,老夫一向踏實做人,貴府姨娘小產的事兒,真的與老夫無關呐”馬大夫以為蕭瑛要將佟氏流產的事兒怪罪到自己的頭上。


    蕭瑛並不理睬馬大夫,隻用眼睛四處地打量著這間醫館,爾後麵露微笑:“這醫館雖小,但甚在有個裏間院子,瞧著溫馨,拿來與那些蕭家退役下來的老人做做私宅倒是不錯的。日後,他們還可拿這前頭來開個小鋪子什麽的呢。”


    “但請夫人高抬貴手貴府那件事兒真與老夫無關”馬大夫聽了蕭瑛的話,被唬得不行,騰地一下站起,抬手作揖於蕭瑛跟前。


    蕭嵐與樂恬梟麵麵相覷,還是搞不懂蕭瑛想要作甚。


    “我何時說了她流產的事兒與您老人家有關了?”蕭瑛說得慢條斯理,“不過是想讓你向我匯報匯報,佟姨娘她總共懷孕幾個月了,什麽時候害喜,吃得什麽藥,那胎到底穩不穩,之前有無小產的跡象。”


    蕭瑛一連串問下來,與在府裏問春枝她們的問題差不多。


    馬大夫更是莫名,這胎已經滑了,還問這些作甚?


    還不等馬大夫回答,蕭瑛卻又是冷目直逼:“還是,佟姨娘她其實壓根兒就沒有懷孕呢?”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


    蕭嵐和馬大夫同時驚愕地看向蕭瑛


    “馬大夫,這天兒還不算熱的,您額頭上怎地出這麽多汗呢?”蕭瑛臉上漸顯得意之色,“還有這百兩銀子,你到底是要不要?”


    “佟姨娘是真的懷了孕,爾後吃了含有附子粉的點心流產的。”馬大夫言辭堅決,看來是放棄了那百兩銀子。


    蕭瑛不是個非常有耐性的,見狀,便是側過頭來看向樂恬梟:“出府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些,可還記得?有勞了。”


    語畢,樂恬梟點頭,上前幾步,揮手拔出自己的寒劍,劍離鞘之後,鋒利而逼人,泛著凜凜寒光,瞬間架於馬大夫的脖頸上,嚇得他心膽俱裂


    在樂恬梟的劍下顫顫跪下,爾後看向蕭瑛戰戰兢兢地求道:“夫人究竟想要作甚?老夫不過是做個小本兒生意,經不住夫人這般……哎喲,大俠饒命,這可是命脈所在啊,小心點小心點……”


    “我想知道什麽,方才不是問清楚明白了麽?”蕭瑛心下微鬆,想來這個馬大夫還是個怕死的,這樣一來,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這……這……”馬大夫遊移著,樂恬梟卻是冷目一凜,手上加重了力道,驚得馬大夫連連求饒,嘴裏喋喋招供,“是是是,老夫如實說來便是”


    “老夫,老夫也是迫不得已啊……”馬大夫嚇得汗如雨下,跪於地上招供道,“那日有個蕭家的下人來請老夫去貴府診脈,佟姨娘要老夫對外謊稱她懷孕了,老夫本是不敢扯謊的,可,可佟姨娘卻是用銀子與手段來威脅老夫……老夫也是一介小人物,怎經得住佟姨娘那般恐嚇……才是,才是答應了下來,幫著她隱瞞了你們所有人……”


    “她拿什麽威脅你?”幾番談話下來,蕭瑛很快明了,這個馬大夫不是個貪財的,那佟氏還可以拿什麽來威脅他?性命?憑著佟氏的能力,應不能拿馬大夫的性命怎麽樣吧?


    若是文君華,還差不多……


    想起那個倔強而強硬的丫頭,蕭瑛不禁笑了笑,多多少少,有點像年輕時候的自己。


    “她……她聲稱若是老夫不肯答應……便,便馬上讓下人通知外頭……說是,老夫對她起了yin心,有意欺辱……”馬大夫憋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將實情脫出,爾後又是抱拳向樂恬梟求饒道,“俠士,俠士饒命該說的老夫都說了,老夫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啊還請俠士高抬貴手,老夫的命不值錢,不要髒了俠士的寶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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