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一大早從惠嘉王府到了開封府衙,卻聽說敖琪還未起身。這可不像敖琪的性子啊,敖琪一般隻有沒案子的時候,才喜歡睡到日上三竿。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昨晚半夜出了那麽一檔子夜襲,才補眠到現在。


    可是趙越看了看手裏的東西,最後隻好決定在院子裏等。


    沒一會兒,連殷歲寒和黎振東都聚集在敖琪的院子外了,看趙越在等,於是兩人也跟著在院外一起等了起來。可是等了一早上,卻沒聽敖琪的房間裏有任何動靜。三個大男人就那樣偶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來回走動。不說話的沉默著,可就是沒人敢去敲門。


    最後實在是等不起了,殷歲寒決定去敲門,卻見楚司華下了早朝經過“咦,你們三個找敖姑娘嗎?我剛回來時路過停屍房,見敖姑娘已經在驗屍了。”


    三個男人不由皆是一臉窘態,趙越更是暗自念叨“要是讓他查出是誰告訴他敖琪還在睡覺,一定罰他站到明天早上。”


    於是楚司華就見這三個後生都衝他點頭道謝,然後唰啦一下子全跑沒影了。不禁搖了搖頭,歎口氣也回臥房補眠去了。


    三人到停屍房的時候,就見敖琪靠著冰棺對麵的一個木台上,麵對著冰棺一動不動,不知道在看什麽。


    趙越先走過去抱怨道“你那麽早出去,也不知會一聲,害我們在你房門外等了一早上,還在楚大人麵前出醜。”


    敖琪聽到聲音,回過頭來道“你們怎麽來了?”然後一副恍惚狀問道“趙越,你剛剛說什麽?”


    趙越無語,沒辦法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才聽敖琪回到道“哦,我昨晚睡不著了,所以就想來看看昨天刷藥的藥效,所以就直接過來了,那時候沒什麽人也不好找人知會的。”


    殷歲寒道“你一晚上沒睡?”


    敖琪歪著腦袋看殷歲寒,這家夥總是挑一些讓她覺得自己虐待自己的事情,然後反複強調。來提醒她沒好好照顧自己。


    可是敖琪還就是拿他這招沒辦法“等一會兒,我就回去補眠了。”殷歲寒這才肯放過他,不再出聲。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了敖琪的身邊,黎振東算是三人裏最先看見敖琪麵前屍體的人,有些驚訝的發現,那冰棺裏的屍體有些不妥,開口問敖琪道“敖姑娘,這屍體怎麽……顏色有點……”


    敖琪見黎振東不知道怎麽形容,於是接話道“有點深是不是?”一般人死後,因為各種技能停止作業,也沒有血液的流動,所以才會開始慢慢變的蒼白。


    可是敖琪麵前季文寒的屍體卻呈現深色,就好像普通人曬過太陽後,呈現出微微的深黑色。


    “這是藥物反映造成的。”


    “藥物反應?”黎振東很難搞懂這個名詞的意思。趙越從寧餘汕那裏經曆過一次,也就大概知道是什麽意思,所以問道“是不是昨天刷的那個東西,起作用了?”


    敖琪點點頭“我昨天在屍體上刷了一層特製的藥。作用就是看屍體是否曾經接觸過什麽其他藥物。可是按現在屍體的狀況來看,屍體不止接觸了,還全麵接觸了。”


    因為季文寒的屍體,從頭到腳皆顯現出那種微微的深黑色。


    “所以我猜測,那天的冰棺裏的血水中,還有另一種藥物的成分存在。”


    趙越有些好奇的問“那是什麽成分?”


    敖琪搖頭“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現在隻能證明有。也就是說來人在季文寒的屍體上燒冰塊,目的應該就是讓季文寒的屍體泡在這種帶有藥物的血水中。但是他們使用的藥物作用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想有一個人,一定能幫我解決問題。”


    “東籬嗎?”殷歲寒問道,淩牙轉道去洪州也有一段日子了,算下來,要是他們快馬加鞭的趕來開封,也該到日子了。


    敖琪笑著看殷歲寒,還是這家夥了解她。


    “不是吧東籬丫頭要來?”趙越哀叫著,一個敖琪還不夠,再加一個時不時跟他挑刺的,那他還有好日子過嘛。


    敖琪一臉好笑的看著趙越道“應該就是這兩天了吧,你好自為之。”然後又是一聲哀嚎。


    “好了,你們來這兒,肯定不是為了隻聽我說,應該是有事找我吧。”


    這時候趙越才想起他一大早上跑過來的目的“哦,我是來送這個的。”


    敖琪有些疑惑的接過趙越手裏的東西看了看,原來是各州府的死亡名單。“小子速度挺快啊”


    趙越撓了撓頭傻笑道“昨晚剛送到的。”


    敖琪將名單塞進了隨身的布包裏,看著黎振東和殷歲寒問道“你們呢?”


    黎振東先道“劉媛媛那邊還沒動靜。”殷歲寒接著道“趙恒那邊也沒動靜。”


    趙越聽到趙恒的名字有些皺眉的道“你叫殷歲寒去監視三哥了?”見敖琪點頭,趙越低頭想了一會兒道“你覺得這件事是三哥做的?”


    敖琪又搖了搖頭“這件事,我隻是覺得跟壽王有關,但是現在就下這個結論,還言之尚早,不過壽王在這件事情裏,一定是參與了某個環節的。”


    趙越的表情有一瞬間,讓敖琪以為他對她叫殷歲寒去查趙恒有些不高興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卻聽趙越道“三哥那家夥心眼多的很,你怎麽不叫我幫手。”


    原來就連自家兄弟都不看好他家老三那一肚子的壞水,不過作為一個帝王,要是連這點全書都沒有,敖琪到還真要為大宋擔憂了。


    敖琪安慰的拍了拍趙越的肩膀道“放心吧,就算你三哥再壞,也是有底限的。他隻是已經選好的他要走的路。”


    敖琪本是好意想勸勸趙越看開點,卻發現那三個人都一副奇怪的表情看她。


    好吧,其實敖琪從壽王府回來,就沒那麽恨趙恒了。就像趙恒說的就算是他一手造就了應天的局麵,可是畢竟最後逼死寧餘汕的不是他。


    那家夥隻是選擇了他認為可行的辦法,去達到自己的目的。雖然那手段有些讓人不恥。但是他隻是想逼得陶大人妥協。反而是那個人,不止逼死了老頭,還亂了趙越的計劃。


    敖琪不想在想下去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還有事嗎?沒事我回去補眠了。”頭好像開始疼了。


    黎振東見敖琪要走,連忙上前道“還有一件事,這時我跟殷大俠順道查到的,我想敖姑娘一定有興趣看一看。”


    敖琪接過,原來是本名簿。敖琪大致翻了一下,上麵是一些名稱,後麵還跟有一些資料和圖騰形狀。


    “這時曆年和近期新興起的一些教派,敖姑娘可疑看看上麵的圖騰,看有沒有收獲。”


    敖琪有些欣喜的看著黎振東,這家夥確實是個能幹事,有能力的好幫手,上次敖琪隻是隨口一問,加上她說的屍體上的圖騰,黎振東就能想到去查,敖琪微微有些被感動。


    捏了捏黎振東的肩膀道“elldon”


    黎振東聽的稀裏糊塗的問道“歪,歪什麽?”


    敖琪呲牙一笑道“就是做的好。”


    黎振東有些羞赧的臉紅,悶聲的道了一聲“應該的”。


    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黎振東,不由大家都笑開了,就連殷歲寒都扯開了淡淡的笑容。


    之後,敖琪被殷歲寒押解著回房補眠,眾人也就先散了。


    此時的壽王府裏,趙恒正在院中侍弄院中的臘梅。挑了一些有些枯敗之相的枝幹掰下來,隻留一些挺拔的虯枝,蜿蜒成獨特的風韻。


    “這臘梅啊,就要舍得剪枝。去掉了那些爭取營養的枯敗枝條,其餘的才會長的更好。邊會開的一年比一年繁盛。你說是不是啊?胡大人。”


    趙恒說完,轉過頭看著正站在他身後的人。不久前的大理寺斷承,現在的大理寺正——胡清平。


    胡清平滿臉的笑意道“自是,值得王爺如此用心的去栽培的臘梅,肯定要繁盛過其他臘梅的。”


    趙恒滿意的點點頭道“是啊,隻是想要在別的院子壓枝,不知道還會不會長的如此好了呢?”


    胡清平聽後臉色驟變,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屬下定當竭盡所能為王爺辦事,不敢有一絲違逆。天地可鑒”


    趙恒站了一會兒,然後才俯身去扶起胡清平,笑著道“本王是在說這梅花,胡大人不要會錯了意。快起來,胡大人的衷心,不論是本王,還是父王可都看的清楚,也記得清楚。”


    胡清平顫顫巍巍的起身道“微臣謝過王爺信任。”


    趙恒想起什麽來似的道“對了,敖琪他們查的怎麽樣了?”


    “那敖琪確實有過人之處,微臣想應該再用不了幾日,就能查到那邊去了。”


    趙恒點頭“敖琪的頭腦自不用說,就連你都是她叫父皇委任的。所以說起來,你應該感謝的還是敖琪呢。”


    “是,是,微臣回去自會好好感謝敖姑娘。”


    “嗯,下去吧。剩下的時日記得警醒些。”


    胡清平連忙應了,然後才起身告辭。看著胡清平離開,趙恒微微勾起嘴角。敖琪,這個局,就等你一層一層的去揭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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