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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望去,沒有一點可吃的東西,丁小情有些垂頭喪氣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向前走,那個冥空混不吝的什麽都不配合。向後退,這麽大的湖底,她一眼望去,都是青森森的湖光,能退到哪裏?難道,真的就這樣被餓死在玉石珍寶間嗎?


    丁小情抬頭看了一眼湖麵,太陽光已不再,湖水由通明的淡青色變為深碧的翡翠色,隻在最最邊側留下一抹橙紅,想來是還沒落盡的餘暉。一天了,也不知妖王宮裏發現沒發現自己被調了包,那個傀儡丁小情是不是已經被識破而死去。丁小情餓得再也走不動一步,一屁股坐在玉石地麵上。


    “撲通”一聲,丁小情隻覺得觸感與方才的冰冷極為不一樣,是潮濕的柔軟,毛茸茸的略帶一點點刺癢。疑惑間,丁小情伸手去確認屁股底下的地麵,伸手竟然是小草的觸感。丁小情跳了起來,才發現腳下的玉石地麵不知何時變做了短小的青草,柔滑的被她踩在腳下。她不可置信的伸腳在草地摩擦了幾下,小草委曲的折彎了腰,原來是真的丁小情嗅著空氣裏因草莖斷掉而飄上來的清香味,一陣的狂喜。


    她放眼向四周目光可及的地方,隻見隨著陽光的光芒褪去,整個湖正在恢複著勃勃生機。地麵自遠而近的軟柔了起來,都是寸長的小草,間或開著幾朵野花。玉石欄杆硬硬的外殼脫去,恢複成木質雕欄,或紅或綠。樹兒伸展著開枝葉,一片寂靜中,丁小情似乎聽到抽芽長葉的“劈啪”聲。


    丁小情猜想,這裏的物件都見不得日光,在日光就隻能以沒有生命的玉石樣子站著,太陽落了山便恢複成本來的麵目。這讓丁小情想起一句話:晚上時,我們可以軟弱,可以哭泣,可以舔拭傷口,看著鏡子裏的自我。當太陽出來後,我們穿上衣服就要刀槍不入


    頭頂上,“吱吱”二聲鳥鳴,丁小情驚喜的看去,二隻手掌大小的鳥兒振翅過。隻這一閃而過的瞬間,丁小情抬手就是一道掌風,鳥兒被氣流卷住,在空中掙紮了二下,終是對抗不過,“啪”的掉到她的懷裏。丁小情一把抓住鳥兒,心裏算是樂開了花:晚飯有著落了。


    既然如此,她決定大張旗鼓的回冥空身邊去,將這幾隻鳥兒當著他的麵烤熟,再一口口吃下去。想像帶著肉香的炊煙,加夾著鳥兒滋滋流油的聲音,不饞死那個不知幾輩子沒吃過東西的冥空才怪。


    這樣想著,丁小情大步流星的向來路跑去。


    隻要再繞過一座假山應該就是冥空的刑架了,恢複成真實的太湖石後的假山,擰巴著全身,將太湖石“瘦、漏、透、醜、皺”的特點發揮到極致。丁小情拍了拍假山,正要轉過去,突聽得假山後有人怒喝:“冥空小廝,你每夜都如此頑抗,你以為你還能再抵擋個五百年嗎?”


    這個聲音粗獷不羈,帶著高高在上的自得,洪大如鍾。可是,囂張的聲線讓丁小情聽得很是不爽,想來以冥空的脾氣會更為不賣賬?


    正想著,果然聽到冥空的反唇相譏:“喲,我說青小木,你見天介兒的來,你不煩我都煩了。你以為,以你的法術,還能再活五百年嗎?”


    將方才那人罵的話又罵了回去,還更惡毒。丁小情原想笑一下的,但聽他的聲音與方才略有不同,仔細辨認了一下,才可以聽得出來,說話間隙似乎有咬牙強忍的扣牙聲,好似在忍受著什麽。丁小情不由得好奇了起來,探頭看向刑架。


    隻一眼,她猛的抬起手,將自己的尖叫掩了回去,頭也緊張的縮回到假山後,一顆心“怦怦”跳得就要竄出來。


    剛才那一眼,隻見在冥空的刑架前,站立著一名大漢,身穿青色的短衣,身高過丈,露在外麵的軀體鼓鼓的都是腱子肉,極為魁梧。一頭綠色的長發,發間長著長長的粗藤,將他的頭發緊緊的係好。看那個樣子,好似是樹妖一類的木係妖獸。


    最為可怕的還不是這個木係妖獸,而是此時在冥空身上密密匝匝的覆了一層綠色的蟻螄,隻餘了他一雙眼睛,和正在說話的嘴。為了防止蟻螄跑進嘴裏,冥空還“撲撲”的亂吐著氣。看不清冥空的表情,隻單單看那些蠕動的小蟲子,丁小情就混身起雞皮疙瘩。間或,自冥空身上會有一二滴血落下,濺在腳邊。那些蟻螄竟然是在吸食他的血液。


    難怪他會失去法術而變成半獸人狀態


    丁小情微微伸頭出去,心想:“就算是法術高強,這麽個吸法,還不得吸光光呀?”她這一探頭,擔心的盯著冥空,卻見他突然微一抬頭,對著丁小情輕輕一眨眼。調皮而輕鬆,稍縱即逝,丁小情一瞬間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躲在這麽隱秘的地方還收斂了全身的氣息,冥空竟然還是發現了自己。而且,他輕輕眨的那個眼睛是什麽意思?有些費解,丁小情想悄悄退走。聽那兩個人的對話,他們對峙了五百年了,既然他五百年都能熬過來,也不愁這一次。


    不料,她腳才退了半步,就聽冥空陰陽怪氣的道:“宸越,你來就別走呀?不來見見老朋友嗎?”


    被叫做青小木的樹妖驀然回首,一張木板削成臉充滿了驚喜:“小越,你來接我回去嗎?”轉過龐大的身軀,正看見丁小情躲在太湖石後的一抹靛藍色衣衫,馬上像猛虎撲食一般的撲了過去。


    丁小情看著那張黑桃老k一樣的臉,此時漲滿了驚喜,還帶著一絲莫名的嬌羞,不由得一陣反胃。眼見躲不開了,隻好大大方方的邁步走了出來,將全身的氣息散了出去,一招“野馬分鬃”,帶著內息之火撥開撲上來的青小木。身子一滑,貼近了冥空的刑架,拍出二掌在冥空身上。強大的掌風拍在冥身上,引得他全身一震,將身上的蟻螄震落了八成。雖然免受了吸食血液之痛,但那震動也帶得那對大勾子猛動,冥空痛得直倒抽氣:“嗬,我的小姑奶奶,您倒是輕點呀這誰受得了呀”


    丁小情又打了幾個響指,幾團內息的青焰燒在冥空身邊,隻聽留在他身上的蟻螄被火燒得“劈啪”作響,焦黑的一團落在地下。“你還不領我的情?小心我手一抖燒死你。”


    冥空苦笑道:“行,行,我受著。”


    撲一空還挨了一掌的青小木感受到丁小情的氣息,全然不是宸越的氣息,不由得怒火上衝。再一轉頭,隻見自己的蟻螄兵團已被燒了個七零八落,不由得大吼一聲,全身抖動。


    丁小情知道冥空是離不開刑架的,便詢問他道:“唉,我要去跟這家夥打一場,一會兒我們倆不會誤傷你?”


    冥空笑笑:“殺我那算解脫了我,你放心,那棵樹不會讓我死的。死了的話,他可沒法向混沌神交差。”


    丁小情欣喜的一笑,又拍了一掌在他的背後:“行,請好兒您呐”她身子一縱躍了出去,冥空又是疼得呲牙裂嘴。


    “不過你可悠著點兒啊”冥空補了一句,“他也算是宸越的老相好了,用他沒準還能把那個jian女人勾下來呢?”


    丁小情展開身形剛想戰在一處,聽了這句差點自半空中掉下來,半回頭裂著嘴不信的道:“就長成他這樣,跟宸越是老相好,你騙誰呢?”


    這兩個人打情罵俏,混話滿口,青小木實在受不了他們的冷嘲熱諷,跳起腳來大叫:“我年青時也是風度翩翩的佳公子”隨著他腳跳起,在他的身周湧起了一層層的如浪黃土,層層疊疊竟如海浪一般,一時間,一片黃沙彌漫湖底,鼻子裏呼吸間都是一股幹得刺鼻的土腥味。


    丁小情揮揮手叫道:“大哥,沙塵暴太汙染環境了?”不過,這樹妖顯見是用土係法術攻擊,丁小情跟劉子騫學習“五行術”倒是很熟練了。她現在又操縱著金光燦燦的斷水槍,正是土係法術的克星。脖間金光一閃,丁小情冷笑一聲道:“我來為環保做點貢獻著”掌心金光暴出直射向黃沙彌漫的中心,撕破了黃沙幕,向二側翻滾開去,生生的裂出一條通道,青小木就若隱若現在其中。


    眼看著黃金槍就要刺中青小木,他突然大喝一聲,漫天的黃沙突的如雨落下。在他身前一道青光自地下鑽出直上九霄,“當”的一聲將斷水槍擋在身前,他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用木係法術結成一道盾牌,連斷水槍都擋在其外。見斷水槍猛的向下一墜,丁小情緊忙的打了個呼哨,斷水槍在綠盾前打了個轉又飛回了丁小情的手中。


    “哼,你用得了木係,就用不了土係,木克土哦,小樹樹”丁小情冷哼一聲,隻這一交手便知,她的斷水槍操縱遠不如人家,而木係又是樹妖的看家立命之本,丁小情一定是玩不過人家。而今,她隻有“柔水術”一個法術可用了,但五行之中,土又克水,想贏就隻能使得功力大於他


    丁小情心知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想逃這裏就這麽大的地方,難道逃到天亮他變回一棵玉樹?沒辦法,想贏就隻有先把他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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