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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知道劉子騫準備“改過自新”的念頭,丁小情隻覺得自己的情緒低落的無以複加。隨著眼前一道白光閃起,劉子騫利用“璿璣鏡”飛入了壺中,再待他回來的時候,就又會恢複成然來那個高高在上的仙人劉子騫。


    “你怎麽了?”華丹青眼看著師兄進入了壺中,一瞥之下,隻見丁小情臉色慘淡,不由好奇的追問。


    丁小情抬起頭,回了他一個勉強的笑容,安慰道:“華壁尊,我沒事。我想請教一下,您在怒嗔壁上給藥草澆灌的肥料裏,都有什麽?”


    華丹青不由得笑了出聲,這個時候,她怎麽想起來問這件事。“配料很多啊,若你感興趣,回去了我讓茱萸抄了方子給你。”


    “不,我隻想知道……有沒有……魔族被加在……加在肥料裏……”說到後麵,丁小情的聲音不自信又略帶自責的低了下去。這樣問,其實對華丹青很不尊重。丁小情原本就是魔族,就算是那些肥料裏加入了魔族的屍體,你讓華丹青怎麽說?直接說:是,我加了。丁小情做為魔族如何發作?或說假話:不,我沒加。到了這時,丁小情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對冷無香的話,都信了。她心裏很是自責,可是又逾發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果然,聽他這樣一問,華丹青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低頭看著不敢看自己一眼的丁小情,華丹青斟酌著問:“小情,你與那個賊子在一起時,他都說了什麽?”


    丁小情不敢抬頭,嘀咕了一句道:“壁尊,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輕信怨通山以外的人。剛才那個問題,您就當我沒有問過。”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華丹青一把拉住。


    “如果我不說,你也一定會去問別人,或是自己亂猜。”華丹青一臉凝重的道,“是,壁上所有的肥料裏有魔族的屍體。”他看丁小情的臉一下蒼白了起來,便扶住她的肩,誠懇的道:“小情,那些魔族都是飼養在山上,從一生下來就沒有思維,沒有意識的殘魔。它們都是被魔族所拋棄的,不俱備意識形態的物種。所以,你也不用為它們傷心。確切的說,它們就像是山上長的一草一木,沒有痛覺,沒有悲傷。”


    華丹青解釋的很多,但丁小情隻覺得心在一點點的下沉,如此說來,冷無香並沒有騙自己。她點點頭,看了一眼華丹青,輕聲道:“謝謝壁尊,但我還是那句話,怯蘭王是魔,我丁小情是人。她是她,我是我,上一世……與我無關。”說著,掙開了華丹青的手,緩步走向一棵大樹,背靠著大樹無力的坐下。


    嘴上說著她是她,我是我,心裏呢?丁小情來洪荒也有半年多了,慢慢找回的記憶在向她不停的訴說著遙遠的事,知道的越來越不能當個沒事的人。如果有一天,得到了全部的記憶,自己能否還隻做這個丁小情。


    華丹青擔憂的看著丁小情,以目前事態緊急,沒時間分心給這個鑽了牛角尖的丫頭解釋更多。一切,都等師兄回來再想著,他轉了頭,安靜的盤膝坐下。一行人中,除了胡樂珊有些急躁,其他人都安靜等著劉子騫的返回。


    而劉子騫記得師父曾說過一次“偷天壺”中的結構,他先利用鏡子到達了存放和煉化內力的那個部分。進到這裏後,他放眼望去,滿眼都是一排一排整齊的櫃子。櫃上有大大小小的分隔,裏麵五顏六色裝滿了這些年“偷天壺”吸入的內力。正對著的前方,有一方不大的煉化爐,正有櫃子裏的呈彩色小光團的內力,自動的跳入到爐中,進行著煉化。


    劉子騫伸開雙臂,驅動自己體內的仙根,他的周身發出一波*如觸手一般的藍色的光波。舒緩的,這些光波如輕柔的手臂,一排排的摸過那些櫃子裏的小隔間。終於,在一間略大的隔間裏,找到了屬於劉子騫的修為,一大團純淨的藍色光團。捧回到劉子騫麵前,劉子騫輕輕一笑,伸開雙手將它輕掬在掌心,緩緩的按回了身體。瞬間,那些張揚在外的觸手暴發出強大的藍光,如朝陽衝出烏雲的那一刻,純淨的力量灌注了全身。劉子騫感受著自己的身體這些日子沉積的雜質,統統趕出體外的暢快,整個人輕盈了起來。再睜開眼,那雙眼睛裏恢複了晶亮的神彩,連皮膚都變回了吹彈可破的玉色通透。


    劉子騫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修長如玉,指節通透。


    正在這時,有兩個金光閃閃的小人跳上了他的掌心,隻有姆指大小,卻異常活躍,在他的掌上跳來跳去,吱吱的叫個不停。


    劉子騫拿近到眼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恍然發現,這竟是丁小情的另二魄。他心裏一驚,曲指算了一下,自丁小情來到洪荒,依稀已經找回了四魄,一魂。看來她還欠缺的那二魄此時就在自己手上。看這小人周身金光護體,想來是丁小情金屬的魄,若她得到了,一直當護手帶在腕上的那件“霞鎧”就可以穿著了。可是……


    劉子騫突然沉吟了起來,那兩次丁小情找到魂魄尋回一部分記憶的情景,又出現在眼前。每一次,那個丫頭都會傷心許久,對自己拒以千裏。也許,這二魄裏藏著她最終的記憶,也說不定。真的,要把這兩魄還給她嗎?劉子騫猶豫了起來。他緩緩合上掌心,將那兩個小金人捏在掌心,嗬了一口氣,再張開。那兩個小人已變兩顆金丹,劉子騫歎口氣,將金丹放入貼身的衣裏,在他還沒有想好之前,還是先代丁小情保留好了。


    轉身,恢複了功力的劉子騫催動“璿璣鏡”更加得心應手,白光閃過,他已出現在世外桃源。


    眼前是一棵巨大的桃樹,碩果累累,顆顆大桃汁水飽滿,粉紅輕柔的小絨毛透著香甜。樹下,不停的有熟透的桃子“啪”的落下,摔在地上粉粉碎,香甜的桃汁香氣四溢,任誰聞到都要吞下口水。這麽香甜的桃子,咬上一口,真是又解餓,又解渴呀


    花漫天實在忍受不住那股香氣的誘惑,伸手捧起一隻滾到眼前的桃子就要咬上一口。她覺得自己已經餓了一百年那麽久,再不吃東西就要瘋掉。


    文瑾瑜用還殘存的理智拍落了她手裏的桃子,花漫天一怔,看著香甜的桃子滾落到地上,被泥土所汙染。不由得,一股怨氣油然而生,花漫天撲到文瑾瑜身上,用力捶打著他叫道:“你還我桃子,我快要餓死了”文瑾瑜無奈的笑著,他也餓得快沒有力氣了,沒有辦法去閃躲,隻好苦笑著由著花漫天無力的拳頭打在身上。


    花漫天打得急了,一把搶過他的手臂,擼起袖子狠狠的在他的手臂咬下一口。


    文瑾瑜隻覺得臂上一痛,隻輕輕的“哼”了一聲,又強壓了下去,任由著花漫天咬著自己。隻覺得花漫天溫軟的嘴唇輕濡在自己的手腕上,雖然痛卻夾著一點輕輕的酥麻向體內流竄,讓他不忍撤去。歎了口氣,文瑾瑜隻是寵溺的看著她低頭吸取著自己的血液,享受著一種被依賴的酥麻感覺。


    口中濃重的血腥味喚醒了花漫天,她猛得驚醒,卻見自己捧著文瑾瑜的手臂,手腕上已咬得血肉模糊,深深的一個傷口。驚嚇中,花漫天拋開了他的手臂,驚恐的叫道:“你……你怎麽能讓我吃你”白晰的麵頰上濺著點點嫣紅。


    “沒事,這樣你會好過一點。”文瑾瑜抬手幫她擦去臉頰上的血跡,溫柔的一笑。


    花漫天則扯下一條衣襟,幫他將傷口包了起來,麵上無比自責。


    樹後,突然有人撫掌笑起,驚得兩個人跳起身來,文瑾瑜一把青龍劍出鞘備戰,而花漫天的“虯龍杖”也張開了大口。


    “唉呀,我突然覺得我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劉子騫麵帶笑容轉過樹後,笑意盈盈的盯著他們倆。


    見到劉子騫兩人大喜過望,又帶著一點擔心。文瑾瑜先行開了口:“子騫……你,你怎麽也到壺中了?”


    劉子騫笑著拿出了手中的“璿璣鏡”,一指道:“原本,我還以為我這個救急如救火的人出現,會讓你們倆多麽的感激,可如今看到這一幕,隻怕師兄要捶死我了?”說著,戲謔的看著文瑾瑜。一旁的花漫天臉頰不由羞紅,別了頭,不去理他。


    文瑾瑜卻笑道:“你這一次下山看來心情不錯呀,連丹青的油嘴滑舌都學會了。還不快快送我們出去,耍貧嘴也不看看場合。”


    劉子騫裝作惋惜的樣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抬手準備催動“璿璣鏡”,卻對花漫天道:“師姐,你也不說說他。原本,我還想在這裏給師姐見個禮,賀喜一下呢……唉,算啦,出去再”


    “唉,子騫”花漫天卻阻止了他,指著不遠處那群沒有神智的人道,“你能不能把他們都帶出去?”


    劉子騫盯了一下群人,緩緩的搖了搖頭:“師姐,‘偷天壺’是上古的寶物,收取過無數惡名昭著的怪獸。此間都有誰,什麽原因被吸進來,是何人所為,這些我們一概不知。若因一時之仁,放縱出了能覆滅這外世界的大妖,我們可承擔不起呀”


    花漫天有些不忍,但想想,的確如此,隻好作罷。一把扯過離得最近的徐美蓮道:“至少帶上她,雖然她用心有些奸詐,卻是因我一己之私為了救你才拋她進來,這個知根知底。”


    劉子騫點點頭,催動鏡子,四人“倏”的消失在壺中。


    這一片世外桃源,一切如故。


    晏山的密林中,胡樂珊不停的看著日頭,此時已有些偏西了。急切的,她扯了一下邱衛哮,小聲的道:“妖王殿下,您能不能向華壁尊請示一下,我們要趕在回混沌界的通道關閉之前回去。不然,那邊的長老會等急了。”


    邱衛哮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下樹下還有些失魂落魄的丁小情,點點頭。走向華丹青,向他說明路途遙遠,就先行離去,一定會在約定的日期前返回怨通山。華丹青一門心思都在劉子騫帶人回來上,反正邱衛哮這事是向怨通山的幾位執事長老請示的,他對這件事隻是隨意的一點,就算答了。倒是茱萸,好生又講了一些混沌界的特殊風俗,才算放他兩人離去。


    邱衛哮對胡樂珊道:“你等我再去向小情道個別,我們就上路。”


    胡樂珊點點頭,知道這件事拗不過他,隻好同意,看著他走向丁小情,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丁小情看著邱衛哮,沒等他開口,決然的對他道:“帶我走”


    邱衛哮一怔,緊跟著又聽丁小情懇求的又是一句:“帶我走不要去跟壁尊說,他一定不同意的。但我不要留在這裏”


    怎麽辦,真的違背師命,帶她離開洪荒界去往混沌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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