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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步而行,走進了琉璃宮殿,丁小情臉上淺露如花微笑,步履也不再是方才的遲緩麻木。輕盈如鹿,一身皂色的長衫被透過琉璃殿頂的陽光染成七色,一頭長發隨海波飄散,也被琉璃染色。長長的腰帶飄散在海水裏,舞在她身周。


    指尖輕撫過一根琉璃柱,丁小情恬淡的微笑,輕聲道:“我回來了!”


    隨著她的輕撫,腳下的地板一塊二塊,接二連三的亮起,形成一條閃著光的七彩走道。丁小情步態如同風吹柳,沿著路走向內殿。大殿內牆上的琉璃宮燈,隨著她的行進一盞盞亮起。一圈圈七彩的光暈,將丁小情的影子分成七八個,跳舞般行走在牆上,地上,天花板上。


    大殿盡頭,一座晶瑩的水晶棺,在一片七彩毫光中,死一般的寂靜。


    丁小情走到棺前,深情的看著棺裏,輕柔的道:“等了我很久!我回來了。”緩緩的抬起一隻手,五指伸開,抵在透明的棺壁上。


    如遇到熱水的冰,棺蓋瞬間融化,丁小情的手探入棺內。


    水晶棺裏,沉睡著一名女子。深藍的頭發,散在身側,長及腳踝。蒼白如透明般的臉上,淡淡的透出神秘的花紋。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如蝶般的陰影,正是那個引她二人前來的小女孩。丁小情用手輕撫她的臉,微笑,不語。


    隨後,丁小情的手緩緩下滑,滑過女子身上穿的錦緞長袍,直抵胸前。猛然用力,丁小情的手插入女子的身體。“來。”丁小情輕喃了一語。棺內女子自胸前的傷口裏亮出一道金黃色的光,光芒照遍全身,那女子在金光下幻成一顆顆金黃色的琉璃珠,劈裏啪啦的落下,滾落了棺裏棺外。隻剩了一件錦緞長袍,癟在棺內。


    丁小情抽出手,手心握著一物。


    等我百年,等我千年,不過彈指一揮間。丁小情微笑,眉心那朵梅花漸漸失了嫣紅,隱入了額間。丁小情身子一軟,閉眼暈了過去。


    琉璃宮殿下,海底的震動更大,猛然,琉璃宮殿四射出萬道金光。如海底火山噴湧般,海水包裹著金光向海麵衝去。金光裏,丁小情和丁琉璃都沉睡般沒有知覺。


    “師兄,師兄!你看,海底怎麽啦!”癡妄壁上,正在四下尋找丁小情和丁琉璃的弟子們突然看到海麵的異樣,高聲大喊了起來。眾人聽他話音裏透著恐懼,都連忙湧到壁旁,看向海水。


    島下的大海如沸水開鍋一般,不停的湧著巨大的波浪,汩汩翻湧。有明亮的光自海下打上來,越來越近,速度飛快。


    怒嗔壁上的弟子也有人發現了海水的異樣,一時眾人都湧到壁側,議論紛紛。


    海水如柱,自海裏轟然湧起數丈的海柱,巨大噴泉一般“突突”的噴湧,落下的水激得海麵一片紛亂。


    “壁尊,是小情!”邱衛哮擠開師兄弟們,趕到華丹青身旁,指著海柱頂端大叫。還沒叫完,身邊人早已一空,華丹青縱身而下,躍向海麵。


    飛近海柱,華丹青卻見丁小情一個翻身,醒了。坐起在海柱上,有些不明情況的四下看看,好似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嚇得丁小情大叫了起來:“啊,啊,這是在哪裏呀!”再不敢亂動半分,當她看見禦劍而來的華丹青,眼裏都快射出光來了,忙不疊的大叫著:“華仙人,華壁尊!快救我呀!”話音未落,身下海水猛然落回海中。丁小情的身子在空中停滯了一下,“啊!”的慘叫一聲,隨著落下。


    剛好落在華丹青的劍上,顫了顫,華丹青禦劍飛回癡妄壁。


    “說,丁琉璃在哪裏?”丁小情跳下劍還沒站穩,文瑾瑜就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丁小情的手臂,惡狠狠的問道。


    丁小情嚇了一跳,想起了丁琉璃,“對了,琉璃也下海了,她去了哪裏?”連忙回身,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見伊勝雪一身水花濕透,抱著丁琉璃自島下踏劍而歸。


    跳下劍來,伊勝雪道:“師父,丁師妹受傷極重,弟子先送她去醫治。”


    文瑾瑜聽了麵色更冷,走上前一步,探查了一下丁琉璃的傷勢,揮手讓伊勝雪先去救人。轉過身來,文瑾瑜一雙眼眯成線,皺眉盯著丁小情,沉聲問:“你手裏是何物?”


    丁小情這才發現自己手中一直握著一物,拿到眼前看去,卻是一隻白色的珠貝,一尺見方。鼓起一隻巨大的貝肚,一棱一棱的花紋遍布殼上。純白色的貝殼上,最顯眼的就是一朵紅豔豔的梅花。如雪中綻放,妖豔得讓人側目。


    文瑾瑜和華丹青看清了那梅花的圖案,都是大吃一驚。文瑾瑜更是一把搶了過來,貼近眼前仔細打量。那朵梅花端端正正如長在貝殼上一般,就在文瑾瑜打量之下,梅花的紅色由紅至粉的淡化,最終再無一點痕跡留在貝殼之上,隻剩了一片白茫茫。


    “是誰給你的?”文瑾瑜追問丁小情。


    “有個小女孩帶我下到海底,有一座好漂亮的宮殿,我在宮殿裏拿的。”殘破的記憶留給丁小情一個虛無的影像,似乎是有這麽一件事。不過,那個時候,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由別人在操縱一般。


    文瑾瑜和華丹青此時再回想方才水幻月所說,有一個魔族的女子幫丁小情打傷了丁琉璃。而今看來,果然是真的。


    文瑾瑜冷笑著對華丹青道:“如今你還要維護她嗎?她連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都不放過,有什麽資格參加怨通山的招徒會?”


    華丹青沒想到水幻月的證詞和丁小情所說的經曆能對得上,一時也是啞口無言。看丁小情不明原因的盯著自己看,華丹青隻好開口問:“你昨天晚上,和丁琉璃起了什麽衝突要傷她?”


    我傷她?我救了她好不好!丁小情被這話說得,如燙到了一般跳了起來:“壁尊,我沒有傷她!是蓬萊的彥錦佩傷了她,我剛好路過,看見了而已。”


    “哼!你倒反咬一口。蓬萊仙島遠在數千裏之外,她何時來的我怨通?”文瑾瑜一把抓住丁小情的手臂,“你體內剛好多了一道木屬性的魄,我剛才探查過丁琉璃的傷,正是被木屬性的法術所傷,這世間有這麽湊巧的事嗎?”


    驚喜和驚嚇總是攜手而來啊!


    丁小情聽說自己又多了一魄不由得一喜,原來那個小女孩是自己的一魄幻化而成的呀!可是,怎麽就這麽巧,自己多了木屬性的一魄,丁琉璃又被木屬性的法術傷到。這可怎麽解釋?丁小情沒好氣的一側頭,怨道:“偏就這麽巧了,我有什麽辦法?”


    “你!”文瑾瑜被她破罐破摔又帶著怨氣的語氣激怒,眯著眼對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若你是這個心性,你不能參加招徒大會!”


    又被雷擊中了!丁小情呆在當場,猛然奮起反抗:“憑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沒有傷人!沒有用法術!憑什麽不讓我參加大會!我們可以去找彥錦佩對質!”


    文瑾瑜冷笑:“哼,哼,對質!人家蓬萊仙島島主的千金由著你來詆毀嗎?”


    丁小情張口還要爭辯,有小弟子來報,說丁琉璃醒了。


    華丹青一喜,道:“師兄,必竟此事事關重大。不管小情是不是參加招徒大會,有梅花印的出現,我們還是先去找丁琉璃問明事情的情由!”


    文瑾瑜沉吟了一下,這話倒是在理。有魔族的梅花印,不管是不是丁小情參與,也要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不然,五百年前的覆轍重演,就太說不過去了。“嗯,好!丁小情,你不是要對質嗎?我們去找丁琉璃對質!”


    原本聽說丁琉璃醒了,丁小情舒了一口氣,至少自己以一己之力救了一人。再聽得文瑾瑜要去對質,突然想起在怒嗔島上,彥錦佩早已用法術封了丁琉璃的記憶,此時去對質,能對得出來什麽?以丁琉璃對自己的成見,她不順水推舟也會是一問三不知!


    想到這裏,丁小情隻覺得心頭一片黯然。原本拚了性命的救人,到頭來卻被人誣陷為傷人。這個世上,好人怎麽這麽難當?隱隱的,丹田上的那團火又燒了起來。


    委曲、不解、怨恨一時齊齊湧出,擠漲在胸口,沒有辦法宣泄。


    這時,文瑾瑜扯起丁小情的手臂,就要去找丁琉璃。


    丁小情隻覺得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心頭的怒氣,猛的揮著手臂掙開文瑾瑜,喊道:“我不去!去了也是白去!”又伸手,指著文瑾瑜道:“你個老頭,我告訴你,你別老把五百年前的事掛在嘴上。五百年前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那個不是我,我叫丁小情。我自小到大,什麽錯事都沒有做,我到現在連髒話都不會說。你憑什麽一天到晚拿我當千古罪人一樣的對待!我做過的事,我會認。若是我沒做過,就算有一百個人說是我做的,我也不會低頭!你們誰愛去對質誰去,我、不、去!”


    長長的一段質問,氣得文瑾瑜一雙眼睛瞪得滾圓,盯著丁小情。


    丁小情回瞪著他,隻覺得丹田裏那股灼熱又翻騰上來,比之前的二次更盛。自己暗中勉力按華丹青說的去運行平息,卻分毫不見熄滅,如見到枯木的火堆般,越燒越烈!喉頭一股腥甜,再也控製不住,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文瑾瑜連忙閃身躲開,還想再說話,卻見丁小情俯低身子,竟一口接一口的噴著血。口鼻中都是鮮血,丁小情還不忘指著文瑾瑜,斷續的道:“我……不是我,我沒……有傷她……”說完再也支撐不住,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華丹青搶上步,抱住丁小情,急切的對文瑾瑜道:“師兄,她的地魂是火的屬性。原本就在強製壓製著,如今反倒多了一縷木屬的魄,這火,隻怕她已壓不住了。”


    文瑾瑜也是一驚,原來如此。卻是嘴硬的道:“正好,這條禍根,燒盡了更好!”


    華丹青怒道:“師兄,這話可不是一名修仙人該說的!”


    文瑾瑜自知失言,轉頭不再說話。


    室內蓮香暗湧,不知何時,又多一人。


    他接過華丹青懷裏的丁小情,溫柔的抱在身前,另一隻手置於她的胸前。手修長如玉雕,隻見得手背有一道猙獰的傷口。掌心泛出一朵瑩潤的藍色蓮花,瞬間被丁小情的身體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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