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兩個多月時間裏,陸川嚐試了許多次和命運的親密接觸。


    第一次窺探未來是在弑神之戰結束後,之前看到的關於景從雲之死以及景武兩國戰爭結局的未來顯然已被改變。


    因此陸川選擇查看的未來是去看景從雲死亡時的未來畫麵,想看看未來究竟被改變成了什麽樣子,想要從中尋找一些和改變因果相關的信息。


    於是他在未來之中看到了太陰湖的湖水倒灌陸地,神族的宮殿在現世顯現,一個高大可怖的打滿了馬賽克的身影帶著一眾神王摧枯拉朽地破滅了人族構築的防線。


    而畫麵中的主角景從雲則是懷抱著秩序,他的背後似乎是人族新的聯軍,他顫抖著手在書頁上用血書寫規則,無數的道則湧向那打滿馬賽克的身影,但那在畫麵中那身影卻是硬生生地承受住了秩序的衝擊,不退不避。


    畫麵的最後景從雲七竅流血而死,然後陸川便看到了容貌比現在更加成熟一些的自己飛身而上,掠走了掉落下來的秩序。


    還挺帥的,果然再長大一些以後的自己也這麽帥。


    這個對未來的預測結果讓陸川不免有些心憂,人族麵對神王的手段似乎並不能對神主無憂生效,連綿的陣法,高大的機甲和鋼鐵陣線,全麵展開的山河大陣,以及更加強盛的聯合陣容。


    而在這一次的畫麵中陸川也看得更加清晰,原來裁決的原型竟是一枚權杖,它在畫麵裏散發著令人心季的光芒,像是利劍一般直刺人心。


    又過七天之後,命運的cd刷新,陸川又一次窺探了獸族滅亡的結局,這是一個他之前探查過的未來,而這個未來同樣也跟神族有關,他便打算再嚐試一次,看看他們這次對神王的獵殺會不會對長久的未來發生什麽變化。


    在這一次的實驗之前,陸川還特地先找了龜樞過來拜托了它一件事情,在上次神族降臨的畫麵中陸川是看到過龜樞的,知道它活到了獸族滅亡的最後,於是陸川便拜托它,如果它活到了獸族即將滅亡的時刻,一定要大聲地喊叫當時的時間,讓畫麵之外的陸川聽到。


    他看到的未來確實發生了許多變化,首先是畫麵中的獸族環境又發生了變化,除了沙漠裏恢複了植被綠洲之外,還多了大量的帶著金屬光澤的設備正在各處運轉著工作。


    畫麵中的龜樞比現在顯得更老了,它正在指揮著獸族的核心力量向神族反擊,畫麵裏展現出來的是又一次一邊倒的屠殺,獸族的核心力量在迅速地崩潰,龜樞的表情也漸漸從憤怒驚恐變成了麻木。


    突然間它似乎想起了什麽,抬起頭大聲地呼喊,“天武曆294年!現在是天武曆294年!”


    畫麵裏的情況迅速地發生了變化,那個打滿了馬賽克的身影瞬間注意到了龜樞的動靜,幾乎是從遠端閃到了龜樞身邊,一把掐住了它的喉嚨,“命運?”


    未來戛然而止,陸川驚醒之後冷汗早已浸透衣衫。


    294年,那就是還有11年的時間...


    我們這麽菜的嗎,我過來一年不到的時間就已經宰了兩個神王了,還有十一年的時間居然都沒有殺上神界,反而還被神主殺下來了?


    接下來的命運探視陸川便沒有再跟這些壞事情死磕,而是接受了張三問的請托,讓他幫忙看一眼未來烏托邦做出來的給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元氣催動裝置是什麽樣的。


    張三問顯然是堅定地相信這個難題一定會被克服,隻不過他想要讓這一步走得更快一些。


    陸川看到的畫麵裏科學部確實研究出了這樣的裝置,它有兩部分構成,一個是頭戴式的頭盔,看上去完全覆蓋了使用者的頭部,另一部分是附著在兩隻手臂上的輪盤,輪盤上有一些插槽和五顏六色的卡片,看上去倒很像是陸川年幼時看過的一部叫做《遊戲王》的動漫裏的裝置。


    他在畫麵裏親眼看到了這個普通人將一張紅色的卡片插入了右臂的插槽中,然後他便抬手射出了一記火球,接著他又換了一張青色的卡片,然後他的背後就生出了元氣雙翼,浮空飛了起來。


    畫麵又快又清晰,陸川心滿意足地從未來的畫麵中退了出來,這麽好玩的東西,他也想玩。


    然後他就麵臨了張三問狂風暴雨般的接連提問,裝置是什麽材質,畫麵旁邊的實驗人員是誰,卡片插入之後的元氣運轉方式是怎麽樣的,頭戴裝置和手臂裝置是怎樣的連接方式...


    而陸川的回答是,這樣,這樣,和那樣。


    然後他就被張三問丟了幾本書,讓他有空的時候多琢磨琢磨,活到老學到老。


    盡管如此,這一次的預知還是很有價值,既確認了未來科學部真的能做到這件事,也從大方向上指明了一條可行的道路。


    這種類型的預測是非常有價值的,如果可以確定某一個方向上未來會有確定的發展,提前先知道結果或許就能加速其中的過程,甚至在其中的關鍵問題上,陸川還能通過再預測一次看看當時突破關鍵技術的畫麵,以及配合上銅幣哥占卜對錯的能力來進一步確定未來的路。


    然後就是在吐完元氣之後的五月底,陸川大概也有一個月的時間沒玩塵世錄了,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動用銅幣哥預測了一下自己未來老婆結婚時的畫麵。


    出於嚴謹,他預測的是自己和未來第一個老婆結婚時的畫麵。


    銅幣哥轉啊轉,在陸川麵前拉開了畫麵的幕布,然後畫麵就開始閃爍著灰白黑相間的色塊,像極了小時候家裏電視機收不到信號時的狀態。


    ?


    陸川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問號,難道說還沒到結婚的那一天我就掛了?我這麽帥,總不會是孤獨終老吧?


    】


    塵世錄誤我啊!


    這樣的未來陸川當然是不能接受的,改,一定要改!


    這個念頭閃過之後,陸川便明悟了一個道理,預測和自己有關的未來,有用但也沒那麽有用,好的未來會讓未來失去驚喜,而壞的未來自己也無法接受,自然會想盡辦法地掙紮,直到它失去驚喜。


    再之後陸川出於不放心,又預知了一次薑沫生日時的未來,在那未來的畫麵裏,薑濤李倩和霍長歌都從北方兩郡回來了,和陸川兩家人一起在給薑沫過生日。


    快到時間的時候,薑沫肉眼可見地變得緊張了起來,薑濤和李倩也變得有些坐立難安,手裏握著定風波和精確秒表的霍長歌更是神情凝重得可以滴出水來。


    看著畫麵的陸川不免也覺得有些緊張,而畫麵中的陸川則是要鎮定得多,拉著薑濤和李倩退到了更遠處,把薑沫留給了霍長歌。


    時間類的能力都比較相似,周圍被他影響的人實力越強,使用者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他們三人在邊上的話,很可能會影響霍長歌能力的發揮。


    接下來的畫麵就變得像是靜止一般,退到客廳另一側的幾人大氣都不敢出,薑沫閉上了眼睛雙手絞在了一起,抿著嘴微微顫抖,霍長歌則是死死地盯著時間。


    霍長歌的頭發突然在一瞬間變得花白如雪,他猛然抬起頭,身子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薑沫也在畫麵裏睜開了眼,看到眼前還是霍長歌,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她從沙發上站起身,赤著腳飛奔著朝父母跑來。


    然後撞進了陸川的懷裏。


    啊?


    …


    和上一次隱姓埋名縮骨易容偷偷前來烏托邦不同,這一次景從雲來烏托邦的行程十分高調,光是隨行的官員就帶了上百位。


    如此規模龐大的陣容過來烏托邦當然不是單純的為了接老婆,主要的任務還是為了談合作,帶來了這麽多人更多也是為了過來交流學習,以及向烏托邦在戰爭時期的幫助表達感謝。


    陸川有自己的工作要忙,自然不會去接待他,一直到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才突然收到景從雲的消息,說給陸川帶了點好東西,問他有沒有時間出來吃個夜宵。


    他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景從雲說他手裏有一件和命運有關的寶物已經說了好幾次,每次都說邀請陸川去景國,陸川連武國的道果都沒去吃,當然更加不會去景國。


    和命運有關的寶物隻是一方麵的因素,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看到過景從雲為人族而死的壯烈犧牲,難免也會對這樣的行為和他個人略有一些改觀,即便這些事情都還沒有發生。


    陸川很難不受到自己看過的未來畫麵影響,他這段時間裏看著薑沫也是如此,這個在他眼裏一直是小妹妹的姑娘似乎一下子長大了,有時候察覺到薑沫在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免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隨著烏托邦的商業日益繁茂,街頭巷尾的夜宵館子也漸漸多了起來,陸川到的時候景從雲早就在了,身邊還坐著他的老婆夏晨雨。


    “管管你老婆,整天扛著把刀蹲在軍事部,見人就想跟他切磋,我們的午間演武都要被你老婆攪黃了,我說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幕,才把老婆扔在烏托邦這麽久的?”


    陸川一落座就指著景從雲玩笑道,景從雲哈哈直樂,夏晨雨卻是不忿道,“還不是你出賣了我!你別告訴他們我懷孕了不就沒事了嗎!”


    “大姐,你有沒有搞錯,難道我們是不敢碰你嗎,你肚子裏很可能坐著景國未來的皇帝,碰著了賠得起嗎?”


    陸川笑著回懟道,夏晨雨在烏托邦可是一點都不老實,特別是在戰爭結束之後。烏托邦早就想把她給送回去了,景從雲卻總是說下周就來接,下周又下周,一直拖到了今天。


    “怪我怪我,這孩子是我給弄出來的。欸別打別打,有外人在呢,給我留點麵子。”景從雲皮一下很開心,不雅的言辭差點引來夏家虎女的家庭暴力。


    陸川隻覺得自己吃了一碗狗糧,想到自己從現在到294年還有11年的時間裏都沒有討到老婆,心裏更覺不忿。


    “對了陸川,能一起拍個照嗎?我跟店家說好了,這頓飯別收我們錢,走的時候我會發個微博,算是幫他打個廣告,這樣以後他們家就算出了名了,陸川先生和景國皇帝吃了都說好。”


    陸川目瞪口呆地看著笑眯眯的景從雲,你小子是真會玩啊,這麽多粉絲的大v號,拉上我這麽個大流量,就為了蹭飯?


    “我要是不願意呢?”


    “那也沒事,我就把吃食拍下來,然後發微博說,今天跟陸川先生在這家店裏吃了宵夜,聊得很開心,也非常好吃,遺憾的是陸川先生不願意露臉。”


    景從雲攤了攤手,“反正是你們烏托邦的店鋪,我也履行了我的承諾,至於老板會不會覺得陸川先生太小氣而心生腹誹...”


    陸川一陣無語,你是真的狗啊,他想了想突然道,“那我待會兒也想發一條微博,吃完飯以後你能不能陪我切磋一二?”


    “嗯?”


    “我的意思是,你又沒有懷孕,我如果借著切磋的名義揍你一頓,應該不會有什麽關係吧?”陸川眼中劍意縱橫,


    “到時候微博的內容就發,熱烈歡迎景國皇帝位臨指導,他說我的歡迎很好,下次不要再這麽熱烈了。”


    “哈哈哈,你有沒有搞錯,你如意我神通,你有命運我有秩序,我會怕你?”景從雲大笑道。


    “哦?那就…”


    “我不接。”景從雲十分硬氣地說道。


    “你還讓我管管晨雨,你看看你自己,是不是滿腦子的打打殺殺。”


    “切。”陸川撇了撇嘴,慫貨,讓爺的毆帝一拳得不到機會施展。“你說的東西呢?”


    “帶了帶了。”景從雲從儲物戒裏摸出來了一枚古樸的銅幣,輕輕放到了桌麵上。


    陸川的腦子裏轟然像是要炸開,他從來沒有見過銅幣哥有如此強烈的渴求,它甚至激動得有要從陸川的腦殼裏跳出來的趨勢。


    這是什麽?


    銅幣哥的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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