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喂藥


    我被伍老頭甩在院子當中,心倒是沉了下去。瞧他的臉色這麽糗,那王子楚會不會不太好呀不好他會不會真要死了?吳小婷也在一邊催我,“寶啊,別愣著了,還不快去看看將軍義父那裏我自會去問的。”


    我一聽就不再遲疑了,朝著王子楚住的院子過去。


    進了中門,過了正廳,剛上了回廊,就看見小饅頭端著個藥碗剛剛走到王老大的內房跟前,趕緊叫住他。


    “小饅頭”


    這小饅頭真不含糊,一看是我,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小聲些,將軍還在睡呢”


    我趕緊用手捂嘴,小心地幾步到他麵前,看著那碗熱氣滾滾的藥,就伸手過去:“給我,我送進去。”


    “你?”他親切地鄙視我,“去,去,去,你會照顧將軍才怪”


    憑著我對小饅頭的了解,我知道跟他直來直去是根本行不通的,就聳肩:“隨你反正伍軍師讓我來跟你說,要你立即去他那裏,有要緊的事情。”


    “現在?”小饅頭為難了,端著藥皺眉。


    知道成了,就做要離去狀:“好了啦,我的話也傳到了,你自己決定啊。去晚了軍師怪罪,可不關我事”


    “等等”他叫住我,倒是沒忘記囑咐我,“那你把這藥拿進去,若是將軍還在睡,你得把他喚醒了。這藥可等不得,要趁熱喝,一會兒涼了就不能喝了。”


    “知道了”我才把藥端了過來呢,小饅頭就跟耗子似的,滋溜一下沒影了。


    王子楚床上的帳子都垂著,他的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看來還真睡著了。屋子裏窗戶緊閉,這裏屋我還真沒來過幾次,上一次來,記得是那個清晨,來送他那塊玉佩,幫他係腰帶。如今擺設也依舊,就是屋子裏暗暗的,悶悶的。床頭還有些碗筷調羹,半碗粥,看樣子是剛吃了剩下的,我輕手輕腳地把藥碗放在床頭,過去把他的床帳掀開一角,在一邊床頭的帳鉤上掛好。


    一回頭,看見王子楚躺在床上,根本沒睡著,正安安靜靜地張著眼睛看著我呢我的心砰得一跳,趕緊捂住胸口:“大將軍,您醒啦”


    他就那樣淡淡地看我,就是語氣有些冷淡:“你來作甚?”


    他的樣子其實倒還好,臉色也不是慘白慘白的,嘴唇有些幹,但人並不萎靡,沒我想的那麽糟糕。可不知怎麽了,我還是好緊張,對了,先把藥碗端起來:“將軍,該吃藥了”


    他不理我,繼續問:“你不是不再回來了?”


    “那個嘛……”我吞吞吐吐地琢磨字眼,“我聽說你病了,所以――”


    他配合地咳了兩聲,然後說:“我的病不礙事的,感冒而已,不勞費心”


    唉,他還在生我的氣那也怪我,昨天把話說的太絕。想了想,就耐下心來跟他說話:“將軍,呃,我媽都跟我說了,我都明白了呃,我是想,呃,若是你願意,我還回來”


    他一眯眼:“回來?”


    我趕緊點頭:“回來,不走了”


    他看我,似乎不太確定:“真不走了?”


    唉,我又黯然下去了,把藥碗放下了:“這個嘛,就是,如果……到了九月初一……萬一……”


    他一抓我的手:“不會的,不會的,我保證”


    他的手熱熱的,將我的手放在掌心,熱的我不無詫異:“你保證?你能保證?”


    他說:“前一日我在宮中午宴時遇到了剛從南疆回來的金遮簡將軍,他是我的故友,曾一起廝殺疆場。要知道南疆時常有蠻夷騷擾,侵犯邊境。那一晚,我和金遮簡聊了一夜,說服了金將軍,與我同謀,讓南邊來個急報,這邊金將軍稱病,我便可即時請命南征。”


    “可是你要南征做什麽?”


    他點頭:“寶兒,試想想,若是我能去得南疆,那裏天高皇帝遠,三年五載的都不能回京都。不出數月,我便可因不願耽誤長公主青春之由退婚了”


    好,真是好辦法誰想出來的這個辦法,真聰明等等,前一晚?聊了一夜?“將軍,前一晚你不是被留宿宮中了嗎?”


    “誰說的我是去了金遮簡的府邸。我與他本是多年未見的故友,便喝了點酒,又聊得投機,聊到了深夜,便索性住下了。故而一整夜未曾歸府。”


    “可伍老頭說――”我的天那,那該死的伍老頭又騙我


    “伍軍師怕又是想點醒於你他呀,自從你來到了我身邊之後,便一直在操心。”他歎氣:“唉,你也著實讓人放心不下”他歎完氣了,就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讓人看著好不難受。


    我趕緊地把他扶起些個,在他身後放了個枕頭,看他做好了,就把藥碗端了起來送到他麵前:“大將軍,吃藥”


    他皺眉:“這藥吃了嗜睡,不吃也罷”


    原來他當病人也不過如此想起他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了,就學他那時的腔調:“可伍軍師乃我見過的最好的大夫”


    他劍眉一揚,眼裏就有笑意了,看著他這樣,我的心才算是鬆了,這應該算是都和解了再看他眸子深深,扁扁嘴:“那好”說完了,也不動了,就等著。


    我看了他半天,才後知後覺地領悟過來,是該給他喂藥了可小饅頭沒給我調羹呀,看見邊上的粥碗裏放著一隻調羹,就拿起來,在一邊的棉布上蹭幹淨了,舀了一勺藥湯,送到他麵前。見他乖乖地張嘴,就往他嘴裏送,沒想到送進去了,他卻憋紅了臉,想吐又沒地方吐,隻好咕咚一口強咽下去,咽得他直皺眉。趕緊問:“怎麽了,是不是太苦?”


    他苦笑:“是太燙”


    糟糕,我還從來沒給人喂過藥啊,還真把這個給疏忽了。趕緊地先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再舀了一勺,這一次我就當心了,先吹吹,吹完了還是不放心,就伸出舌頭舔了舔。哎喲,這一舔可不好了,甩了調羹放下了藥碗,跳了起來。


    王子楚還問呢:“怎麽了,是不是也燙著了?”


    我衝著他搖手,撒腿就往外跑。跑到中廳上,打開那個低櫃,我知道的,裏麵有一罐子蜜餞。打開了,先送一塊到嘴裏。唉,這伍老頭真夠缺德的,居然給人開這麽苦的藥啊


    等我砸著嘴抱著蜜餞罐回到王子楚的床邊,看他正衝著我撇著嘴笑呢:“就沒見過這麽怕吃苦的”


    我挺好奇的:“你真不覺得這藥苦?”


    “是苦”他承認,“但是藥都是苦的”


    我拿了一塊蜜餞給他:“那吃這個,吃了這個就不苦了”


    他又笑,乖乖地把蜜餞放嘴裏,慢條斯理雍容典雅地嚼。我到了現在了,才算是能好好地看看他了,他好像真的是瘦了,臉龐都凹了一些下去了,可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依舊明眸深深,薄唇淡淡,一臉的俊逸瀟灑。你說這人到底是怎麽長的,連吃個蜜餞都能吃出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來,看得我都傻了。


    他叫我:“寶,又想什麽呢?”


    我嗤嗤地笑:“將軍,你看起來真好吃”


    他的眼睛放大了些許:“寶?”


    哎呀,說錯了,說錯了我的臉“噌”得就紅了,“不,不,說錯了,不是說你好吃,是說你吃起來好吃”


    咦?這不都一樣嘛我的媽呀,我急得汗都下來了,我都說了些什麽呀,兩個人才剛剛說開呢,這下他會不會以為我在對他耍流氓那


    沒想到他眉毛一彎還樂了,戲謔道:“想吃嗎?”


    我這一窘,真的窘得連腳趾頭都紅透了。我的媽呀,原來男人壞起來比女人要壞不知道多少倍啊那現在,到底是誰在對誰耍流氓那才剛想到這兒呢,那流氓此刻顯然是心情好的不得了,一伸手把藥碗抓起來了,咕嘟咕嘟一口喝了個幹淨咦,原來他是不需要人喂藥的啊害的我剛才又忙又亂的,又驚又乍的一時又氣又窘,直跺腳,好你個王大烏龜,居然作弄我說不出話來,就用手點指他:“你――你――你”


    誰知,他一伸手就把我給攬進了懷裏,“別走了,寶兒,再也不許離開我了”


    都說女人的身體都是跟著心走的,可我覺得女人的心也是可以跟著身體走的。就好像我以前每次被他抱,不是膽戰心驚患得患失就是感覺自己是個小貓小狗般地不自在。如今經過了那啥了,心裏也就坦然多了,被他抱著居然覺得很享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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