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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講一下接診經過。”


    穿上白大褂往外走的時候劉半夏說道。


    “患者43歲,男性。晚上喝了不少酒,回家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半左右,那時候就有些疼。”蘇文豪說道。


    “後來實在堅持不住了,這才過來醫院。現在是淩晨三點十五分,血檢結果確診為胰腺炎。影像學檢查結果,可能發展成了出血性壞死型。”


    劉半夏點了點頭,看來是真的麻煩了,不過他還得看一眼相關的檢查結果。


    來到了外邊,患者正躺在床上疼得直哼哼,家屬也焦急的等在邊上,劉半夏則是直接觀看起檢查報告。


    看完之後,又給患者做了手診,現在的患者腹部已經有了板結的症狀。


    “以前是不是也有慢性的胰腺炎啊?”劉半夏問道。


    “以前就是偶爾肚子疼,疼過去就完事了。醫生,能不能先給他點止疼藥啊?嚴重嘛?”患者的妻子說道。


    “已經不是嚴重的問題了,搞不好現在都有了急性腹膜炎。”劉半夏說道。


    “他以前的疼痛,就是有過胰腺炎的病史,隻不過那時候並不是很嚴重。是不是經常喝酒,或者說經常饑一頓、飽一頓的,有時間了就會大吃一通?”


    患者的妻子點了點頭。


    “蘇文豪,跟他們講一下吧,需要手術介入了。我去跟主任聯係,這台手術太大了。劉依清,去通知手術室準備。”劉半夏說道。


    不管現在患者的胰腺是不是有了壞死型的進展,就一個急性腹膜炎已經不是那麽好處理的了。


    再結合患者家屬的描述和現在的症狀來看,他也很肯定蘇文豪的判斷,胰腺保不住了。


    跟患者家屬解釋的事情,自然是蘇文豪的責任。他是接診醫生,還需要做這方麵的訓練,不能給別人。


    他的話可是給患者的家屬嚇得不行,隻以為是喝酒沒喝好造成的肚子疼,哪裏想到還需要做手術啊。


    劉半夏來到一邊後,直接拿出手機給周書文撥了過去。


    “半夏,有緊急情況?”響了幾通鈴聲之後周書文接通了電話。


    “主任,剛剛接診一位患者,是急性胰腺炎。目前也有了急性腹膜炎的趨勢,懷疑是出血性壞死型胰腺炎,是不是需要手術摘除?”劉半夏問道。


    “你們先上台探查,我這就往院裏趕。如果我沒有到、胰腺也出現了壞死,那麽就你來主刀。”周書文說完就掛了電話。


    將電話放回口袋,劉半夏也搓了搓臉。


    這台手術的難度係數很高啊,可是沒想到周書文對自己的實力竟然這麽信任。


    這可是比當初王明星的胰頭十二指腸切除術的難度係數更好,是將這個手術和胰尾切除術都涵蓋在內的手術。


    “講清楚了嘛?”回來後劉半夏問道。


    “劉老師,他們還是想做保守治療。”蘇文豪苦笑著說道。


    劉半夏看向了患者,“我們也想做保守治療,可是你現在腹肌板結,已經有了急性腹膜炎的症狀。”


    “我們從檢查上可以看到,已經可以確診是胰腺出了問題。再加上你現在的急性腹膜炎,如果我們現在還不處理的話,你可能連今天晚上都挺不過去。”


    “雖然說我們的原則也是在開腹後再觀察胰腺的實際情況,但是我現在也可以給你診斷,這條胰腺保不住了。”


    “如果要是僅僅在胰頭部位壞死,我們的手術難度還能小一些。可是從片子上看,是全胰腺彌漫性增大,外形不規則。”


    “手術的風險很大,手術後可能會出現的並發症也有很多。手術成功後,他也需要借助胰島素來笑話和處理體內的糖分。”


    “但是結合他的情況,目前手術介入是唯一能夠保命的手段。簡單的講,不做手術就肯定沒機會了。要麽是天還沒亮,要麽頂多是到上午。”


    這時候他也不能顧忌那麽多了,該講的話就都得講出來才行。


    換成誰一聽需要做這麽大的手術,都會抗拒。因為在患者的心裏,不管是什麽樣的炎症,隻要不是癌症,都可以用保守治療的手段。


    劉半夏說完之後,讓蘇文豪在這邊接著做工作,他則是將魏遠也給叫了起來。


    “我的天,這麽大的手術啊,主任啥時候能到?”聽完之後,給魏遠也嚇了一跳。


    “主任也在趕過來呢,不過讓咱們先做開腹探查和相關準備工作。”劉半夏說道。


    “行,你主刀,我一助。”魏遠點了點頭。


    “把別的人也都叫起來吧,這麽大的手術不常見。也給他們一個見習的機會,當初你上的第一台大手術,不也是胰頭十二指腸切除嘛。”


    “哎……,這位患者得做全胰腺切除。我聽主任話裏的意思,好像是要監督我來做。”劉半夏苦笑著說道。


    魏遠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主任都這麽信任你了,你還有啥可擔心的。上吧,我也好跟著學習一下。”


    現在這個時間,可是人最困的時候。實習生和規培醫生被喊起來的時候也是有些小迷糊,不過在一聽到能夠見習這麽大的手術之後,一個個的也都精神得不行。


    “都打起精神啊,很難得的學習機會。要不是因為我得留在下邊,我都想跟著你們一起進去看呢。”齊文濤說道。


    “劉老師,患者已經同意了,也簽字了。”這時候蘇文豪跑了過來。


    “好,直接上台吧,相關資料再給手術室傳一份。有其餘的家族病史嗎?”劉半夏問道。


    “沒有,反複詢問過,隻是血壓有些高,可能也是因為經常喝酒引起的。”蘇文豪說道。


    “行,帶著患者做術前準備吧,我直接到手術室裏等著去。”劉半夏點了點頭。


    他也需要保持緊張,因為這台手術真的是太大、危險性太高。如果真的跟他想到一樣,周書文到了以後也是作為監督存在,這台手術的重任就會落到他的肩膀上。


    哪裏是那麽好做,作為普外科最為凶險的手術之一,可不僅僅是會做就行。


    心裏邊也很是感慨,當初也是因為胰頭十二指腸手術的助手表現被周書文看重。現在轉了也一圈,回來一個全胰腺切除的手術,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這台手術做得漂亮一些。


    來到了手術室,他刷手都格外的仔細了一些。因為在他的心裏邊,已經將這台手術定義為裏程碑式的手術。


    別看器官移植的手術難度係數也很高,這台手術在劉半夏看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器官移植隻要手法到位,需要顧慮的就是後期的排斥和相關並發症。這台手術呢?牽扯到的器官太多,對患者的侵害太大。


    而且患者的胰腺炎還發作了這麽長時間,有了急性腹膜炎的症狀,可以說在身體指標上來講,已經很差了。


    刷好了手,來到了手術室,讓劉半夏有些意外的是,現在手術室觀察室裏已經站了一波人。


    都是急救中心其餘科室的外科醫生們,看來也是剛剛得到了消息,過來跟著見習。


    “不賴啊,劉主任,加油。”走進手術室的王磊說道。


    “情況有些複雜啊,患者就交給你了。”劉半夏說道。


    “我隻能說是盡力,剛剛掃了一眼,還算是可以。要是能再早來兩三個小時,也許會更好。”王磊說道。


    “哎……,有病都是先拖一拖。更不用說是在晚上發病了,指定是想著睡一覺再說。要是接著疼,也是白天再去看。”魏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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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飲暴食、大量飲酒真是要不得,還是得學半夏,每頓飯都多吃。這樣也能給胰腺訓練好,一麵它短時間內急速工作,給身體造成負擔。”


    “本來我也是有點困來著,現在可是精神得不行。劉主任,就指望你了。我能學到多少,就在今晚。不對……,已經過了零點好多了。”


    “看情況吧,我都不知道開腹後患者的胰腺是啥情況,胰頭十二指腸手術我還有些信心,全胰腺摘除,也得謹慎行事啊。”劉半夏說道。


    這個話有些認慫的感覺,可是手術室裏的人沒有人會這麽想。


    因為他們也都知道這台手術的風險性有多麽大,急性出血行壞死型胰腺炎並發急性腹膜炎,就是那麽好手術的嗎?


    而且現在還不知道胰液流出來了多少,如果很多的話也會對周邊的器官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害。


    這台手術的基本難度就已經很高了,還可能會有很大的附加難度,相互疊加之下,也讓手術的難度直線拔高。


    要不然為啥劉半夏會覺得這是一台裏程碑式的手術呢,就是因為這台手術要是他真的獨立完成了,足以向外界證明自己在手術操作方麵的實力。


    這樣的話,急救中心提升他的手術權限問題,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估計周書文也是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在通話的時候也做了鋪墊。


    周書文指定是能夠趕過來的,但是是否接過手術刀,還是要看劉半夏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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