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殿下給我服過七日斷腸散,可是後來也沒有給我解藥,而我卻依就活至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對我已經起疑,這個方法,應該也是行不通。”


    蕭璟搖頭,選擇無奈告知。


    顧雲洲聽了,微微沉默。


    “若真是這斷腸散,那麽也就是兩種可能。一,她想你死,所以後麵斷了解藥,二,她知你百毒不侵,所以才特地給你為作試探。”


    “這兩種,你覺得會是哪種?”


    又一次選擇擺在蕭璟麵前,男人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既然兩個辦法都行不通,顧雲洲再沒了什麽計謀,抬頭看著他:“若到時真的走不了,人頭落地的還是你,想想到底該怎麽離開!”


    蕭璟被催的頭疼,腦中一閃而過的靈點。


    他湊到顧雲洲麵前,附耳到他耳邊輕輕低楠自己的計劃。


    “我不同意,這麽做是有風險的,稍有不慎你也會真……”顧雲洲毫不猶豫地駁斥道。


    “殿下是聰明人,若不真將戲做足做全,她是不會信的,隻有我真正在她麵前‘死’過一次,她才會信,這是唯一的辦法。”


    顧雲洲沉默許久,最終還是點頭。


    二人一拍即合,蕭璟轉身,輕輕將懷中的人放在一旁的桌凳上,男人眼中無限的溫柔。


    顧雲洲:“………………”


    **


    *


    翌日


    鳳拂音醒來時已經是在自己寢殿中,從床上爬起,宿醉的頭疼一下襲來。


    腦中像是被什麽東西炸開,晃熏熏的酸脹難忍。


    鳳拂音腦中回憶昨日的事,可奈何再如何深究也回想不起來,昨晚最後的記憶就停在顧雲洲帶沈清離開的畫麵。


    後來…


    後來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月下疏暉,她看到一個男人緩緩向她而來。


    男人背後是滿天星辰,負手向她臨立而來,身臍高大,逆了大半光輝。


    鳳拂音欲要在想,卻無論如何想不出半分。


    外麵小廝聽見裏麵傳來動靜,推門進來,端來熱水為其梳洗。


    “本宮昨日是怎麽回來的?”


    鳳拂音遞來熱毛巾在臉上敷了敷,問其道。


    “是顧大人不放心殿下,折返回來見到殿下還醉在席中,便叫奴婢們送您回來。”


    顧雲洲?


    也是,這人一向細心慣了。


    從床間起身,外頭已至正午。


    “顧大人早先臨走時,已經替您在朝中請了假,他還有公務,便先離開了。”


    鳳拂音應了聲,她本想今日朝中還要說西洲之事,沒想平白錯過,喝酒誤事,果然是真的。


    院內已經收拾妥帖,鳳拂音走到池邊。


    白日的幽蓮較之夜晚,少了幾分月暉與幽香,卻平添多了幾分清雅。


    站在池邊深凹的濕土中,鳳拂音整個人陷入空蕩,入腦的滿是昨晚難以揮去之景。


    蕭璟…是他嗎?


    池下暗牢中隻關了一人,可這千年寒鐵又絕不是他能掙脫。


    鳳拂音想下去確認一番,可她又厭見那張麵容,心中無限存疑,卻猶豫萬分?


    最終,她還選擇是推開暗牢之內的那扇門。


    門被推開,帶進來的火燭亮及幽暗的地內,然而光芒太過幽暗,甚至還不足以照亮腳下的路。


    鳳拂音走到關至蕭璟的牢籠前。


    千年寒鐵未破,男人依舊在其中,掩於牆角,將自己的一切溶於黑暗。


    已然確認,鳳拂音心中鬆了一口氣,不再看男人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殿下來都來了,就這般走了嗎?”


    身後傳來男人揶揄輕笑的嗓聲,鳳拂音一怔,竟不知怎地停下腳步。


    “殿下一日來一次,這般思念阿璟,倒不如把阿璟囚在您的床邊,這樣也可日日觀賞,省的殿下親臨了。”


    男人歪笑著頭,提成一個很好的意見。


    鳳拂音轉過身,靜靜看著他,薄銳的杏眸緊緊鎖住他的每一個神情。


    她早已不會被男人奚落的語氣激怒,蕭璟若是想呈口舌之快,也隨他為之。


    鳳拂音隻是淡然開口,問出心中長久的疑惑。


    “大婚那日,你為何要冒充齊若雲?”


    那時蕭璟已經逃離上京,外麵山高水闊,他大可永不再回,可偏偏他選擇頂替齊若雲,回到她的府中。


    摻著曼陀花的獨有氣澤,使她一眼就辨認出身側人是蕭璟,而非齊若雲。


    自投羅網的事她見得多。


    但以蕭璟的才智,絕不會蠢至如。


    她抬眸,靜靜等他回複。


    蕭璟聞之卻是欣欣微笑,從角落走出,身上的黑暗複見光明。


    他抬頭,臉上咧著輕奚的燦意。


    “殿下還不明白嗎,阿璟怎會讓他人觸及殿下,能碰殿下的不該隻有……啪!”


    不等他說完,左邊臉上便迎來一道掌摑。


    鳳拂音的手鋒極其快速,這掌摑,帶著真真實實的力度,將男人還未說出的話一並吞之。


    “蕭璟,注意你的身份!”


    女子眼中噴出怒意,氣急地盯著他:“本宮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再有下次,本宮先割了你的舌頭!”


    這話已經觸及到鳳拂音的逆鱗。


    她自然不會容忍男人此刻還能爬到她的頭上,一提及觸及,腦中劃過的都是過往無數次的肌膚相親。


    蕭璟一驚,他沒想一句話引得鳳拂音如此大的反應,訕下頭委屈道:“是阿璟失言了,阿璟給殿下賠不是。”


    鳳拂音冷哼,懶得回應他的話。


    “殿下,阿璟後悔了,阿璟不該冒充此人,阿璟心悅殿下,應該直接與殿下說的。”


    蕭璟將頭首探出牢內,俊美無綺的臉放大地呈現在鳳拂音麵前,男人閃爍著黑眸,仰頭與她輕輕對望:“殿下,阿璟若真死了,您不會後悔呢?您真的舍得阿璟死嗎?”


    後悔?


    鳳拂音輕諷地笑了聲,看著麵前因她而紅腫的半張側顏。


    不得不說,蕭璟的確生了張極好極佳的麵容,她縱兩世,也沒見過比他更美的男人。


    就是這樣的一張臉,才會讓她前世刑場之上,與他一見傾心。


    可到頭來,她付出一切,又得到了什麽?


    鳳拂音目及蕭璟,一字一頓堅定道:“本宮最後悔之事,就是沒在刑場上,親眼見、你、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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