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強又找出了一瓶小炮仗,東南幫助擺筷子擺碗的,嚴奶奶拿出了香燭,嫋嫋煙霧升了起來,屋子裏彌漫了一股檀香的味道。


    嚴小南看著煙霧,思想跟著飄了起來,二十一世紀的爸爸媽媽應該知道自己遇難了吧,好在還有弟弟,希望他們不會太傷心。


    可到底是誰把自己打昏的呢,好像沒有得罪誰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唉,既來之則安之,好好過日子吧。


    嚴奶奶走過來,抱起了南南:“寶啊,你給嚴家祖宗上一香支好不好。”


    南南點頭,翠花用一根布條從嚴小南的腋下穿過,保證了還不大會走路的嚴小南的安全。


    隻見嚴小南拿起一根已經點燃的檀香,對著野豬頭的位置上下擺動了一下,嚴奶奶接過插-進了香爐,檀香味更濃鬱了。


    嚴奶奶開心啊,老祖宗顯靈呢,告訴自己南南就是個寶啊,聞聞這滿屋的檀香,都蓋住了肉香。


    蔡敏又不平衡了,祭祖這種事情不是孫子在前嘛,哪裏輪得到這個奶娃娃啊,二強的娘腦子絕對有問題。


    可是她學乖了,隻是白了南南一眼,撇了撇嘴,左邊的北南看的一清二楚,咬了咬牙,往廚房走去。


    不一會兒,拿了一個帶著火星的樹枝走了進來,故意崴了一下腳,樹枝直接就碰到了蔡敏的屁-股上。


    火星不是很大,這麽一來,火星被衣服碰的徹底熄滅,冬天的衣服又厚,蔡敏絲毫沒有覺得出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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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二強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蔡敏的褲子上被火燒出了一個黑色的洞,這個位置很尷尬,不補吧難看,補吧更難看,這條褲子就這麽廢了。


    但嚴二強聰明的不出聲,明天一定要回去了,三弟家的幾個孩子除了西南都很邪乎,早點離開才是最正確的。


    北南的這波操作除了蔡敏和她的兩個兒子,每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東南眼神閃了閃,嚴小南卻是垂下了眼眸。


    翠花有些心虛,草草的祭拜後連忙撤了香火,換了一套碗筷開始了今年最後的一頓晚飯,年夜飯。


    嚴二強有些醉了,辛苦了十幾年,不知道為誰辛苦為誰忙,讓自己好好醉一回吧。


    大年初一在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中來臨,伴隨著飄飄灑灑的白雪,還有家家戶戶屋頂上的炊煙,是個好年景嗎?


    不是,小小的蘑菇村短短的幾天內已經送走了好幾個人了,饑寒交迫中,即使嚴奶奶的那些野豬內髒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有了這些糟心事情,家裏的氣氛也有些低落,蔡敏聞聽此事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太嚇人了有沒有。


    早飯後,嚴奶奶自己給了兩個孫子一人一毛錢的壓歲錢,讓翠花準備了一小小竹筐,放入了罐豬油,十幾個饃饃,二斤野豬肉,還有他們寄過來的棉衣也放了進去。


    讓西南叫來了三叔公,駕著牛車送他們去火車站,嚴二強看看站在門口送他們的老娘,還有竹筐裏的棉衣,悲從心來,黯然淚下。


    蔡敏卻是喜滋滋的拿著竹筐,這次賺了,有豬油和野豬肉呢,可以帶回去給自個的爹娘嚐個鮮呢。


    牛車行駛到一半,蔡敏從兩個孩子兜裏掏出了二毛錢,小孩子要什麽錢,沒收。


    嚴格有些懂事了,雖然不開心,但也沒有吵鬧,嚴正可不幹啊,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這一嗓子,把正在悲秋的嚴二強給嚎醒了。


    看看嚎啕大哭的兒子,又看看一臉尷尬的蔡敏,又瞥見了三叔公不屑的眼神,嚴二強的腦子開始充了血。


    啪的一聲脆響,蔡敏的臉上被嚴二強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丟人現眼的東西,不就是二毛錢嗎,回家也能要啊,偏偏在自己的老家出醜。


    又看了一眼嚴正,正要舉手,嚴格連忙捂住了嚴正的嘴,三叔公也停下了牛車:“那個二小子啊,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們一家子在我的牛車上又是打又是哭又是鬧的,啥意思呢。”


    嚴二強呆愣了一下,壞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啊,怎麽沒有想到這一茬,正想說些好話,卻見三叔公將他們的行李包裹一個個的從牛車上扔下了車。


    “你們走吧,我也晦氣,今天算是白白勞累了。”三叔公將他們趕下了牛車,牽著老黃牛掉了一個頭就走了。


    一家四口就這樣站在風中淩亂著,嚴正再也不敢發出聲音,而嚴格看向自己的父母時,眼裏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嚴二強一聲不吭,撿起地上屬於自己和嚴奶奶給的行李竹框背了起來,抬腿就走,腳步飛快,竟是想拋下妻和子的節奏。


    蔡敏真的恐慌了,這大冬天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帶著兩個孩子如何是好,匆匆撿起了地上的行李,拖著兩個孩子就追了上去。


    還剩下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硬是讓他們十五分鍾就走到了,嚴二強還是理智在線的,看似走的很快的腳步,到底還是留有餘地的,不然蔡敏母子無論如何是趕不上的。


    嚴格抱著弟弟嚴正坐火車站的椅子上,避開了外麵的風雪卻避不開心裏的難受,以前總是覺得媽媽的話是對的,爸爸也是可親的。


    這次的奶奶家,給他上了一節生動的對比課,奶奶比外婆慈祥多了,還會給他們喝金貴的麥乳精,自己搶了妹妹的吃食也不會罵他們。


    三叔三嬸比小姨和小姨夫好多了,卻從來不會對他們冷嘲熱諷,吃東西也不會偷偷摸摸的藏起來。


    哥哥們對自己不怎麽熱情,可比小姨家的弟弟妹妹好多了,沒有做弄過自己和弟弟。


    最重要的是奶奶家裏有肉吃,有魚吃,吃飽了還能拿個二合麵的饃饃當零嘴吃,還有家裏很暖和,不像自己家裏總是冷冰冰的。


    好想再去奶奶的家裏啊,那才是家吧,自己的家裏偶爾有些好吃的東西,總是被娘拿到外婆家裏去,即使跟過去也吃不到一口的。


    火車終於進站了,嚴二強背著行禮,攙著嚴正走在前麵,蔡敏攙著嚴格跟在後麵,臉上的巴掌印子非常明顯,讓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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