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著的黑衣人頭戴金麵具,手裏抬著茶壺,緩緩倒了一杯茶水,那碧綠的茶水,猶如青龍入杯。


    他抬起那白色瓷杯,對著杯子吹了吹,然後緩緩地啜了一口茶水,才道:“閣下用不著去追了,她已經走遠了。”


    孟晚歌握緊了手中的不羈劍,朝著黑衣人一步步走去,問道:“你們究竟是誰?”


    黑衣人抬頭,金色麵具中露出一雙銳利的目光,他道:“閣下應該聽說過夜龍閣吧。”


    “夜龍閣?你們竟然是夜龍閣的人!那你是……”


    江湖之中誰人不曉,誰人不知夜龍閣的威名,孟晚歌自然也是知道的。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本尊就是夜龍閣主。”


    “夜龍閣主?!”


    孟晚歌心想,傳說中的夜龍閣主神出鬼沒,世間還沒人知道他究竟是誰,隻知道他控製了一個龐大的殺手集團,如同蛛網密布天下,暗中殺人於無形,可以說,誰也不知道夜龍閣究竟有多龐大,但他們的龐大絕對超出你的想象。


    孟晚歌又問:“昨晚就是你派人來行刺白衣媚的?”


    夜龍閣主點頭,道:“是的。”


    孟晚歌咬牙切齒地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麽?為什麽盯著一個花魁不放?”


    夜龍閣主道:“很簡單,我們是殺手組織,自然是有人出錢讓我們殺了白衣媚。”


    孟晚歌手中的劍越握越緊,他道:“那她還活著嗎?”他自然是知道的,夜龍閣一旦出手,世上能夠逃過的人沒有幾個,所以,他此刻才會那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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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龍閣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伸手輕輕敲了敲桌麵。


    “嚓——”孟晚歌怒而拔劍。


    夜龍閣主微微一笑,伸出二指,一股強勁的力道就打向了孟晚歌右手虎口,孟晚歌右手虎口被震得生疼,拔出的劍不由又嚓地插進了劍鞘之中。


    孟晚歌怒目看向淡定悠閑的夜龍閣主,他舉杯,輕輕又啜了幾口茶水,然後才道:“她還沒有死,不過你也知道,隻要是夜龍閣出手,不管天涯海角,雖遠必誅。本尊可以不殺白衣媚,不過本尊要你做夜龍閣的殺手,你可願意?”


    “做……夜龍閣的殺手?”孟晚歌愕然,瞪著雙目看著夜龍閣主。


    當孟晚歌為白衣媚拔劍的那一刻,夜龍閣主就知道,他必定已經離不開這個女人了,無論自己提出什麽條件,他都必定會照做。


    每個人都是有軟肋的,而男人的軟肋,很多時候都是女人。特別是一個既漂亮,又令人難以忘懷的美人。


    孟晚歌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道:“好,我答應你。”


    夜龍閣主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後伸手拋去一塊金牌,孟晚歌抬起右手,一把接住。


    打開來看,隻見是一塊金燦燦的令牌,上麵刻著“夜龍閣”三個字。


    夜龍閣的殺手分為三種:一種是銅牌殺手,一種是銀牌殺手,一種是金牌殺手。


    而夜龍閣主給孟晚歌的就是金牌殺手的令牌,可見他對孟晚歌的看重。


    金牌殺手的夜龍閣令牌是用純金打造,這是他們身份的象征,他們個個都是絕頂的殺手。這樣的殺手,可以憑著夜龍閣令牌,在九洲四海隨意領取暗殺任務。


    完成暗殺任務之後,殺手不僅可以領到豐厚賞金,還可以根據手中人命的數量累積進行殺手榜排名,殺的人越多,就代表他們越強,殺手榜上的地位也就越高,而殺手所獲得的報酬也就會越多。


    孟晚歌緊緊握著手中的夜龍閣令牌,冰冷的令牌,寒而刺骨,他此刻幾乎是想要將它給握碎,渾身微微顫抖,咬牙切齒。


    他最痛恨受製於人,被人壓迫,然而世事無常,逃出了獵魂司,又入了夜龍閣,有很多事,是憑人的意誌所無法改變的,所以,這世上活著的每個人才會那麽的無奈。


    夜龍閣主微微一笑,道:


    “其實你用不著那麽生氣,夜龍閣和獵魂司不一樣,本尊知道你為何離開獵魂司,官府機構,充滿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沒有家勢和人脈是很難會有一番作為的,即便有了一番作為,也是離了初心,成了一丘之貉罷了。”


    “但殺手組織不同,不問出生背景,更難題人脈關係,完全是靠手中的勢力做事,殺人生死,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更能磨礪出一個人的毅力和能耐來。相對於官場的黑暗,夜龍閣簡直就是純淨之地。本尊相信,向你這樣的人,會很喜歡夜龍閣的。”


    孟晚歌不語,夜龍閣主將一張金色的帖子放在桌上,然後道:“索命閻羅殿,夜龍送葬帖。這張就是夜龍送葬帖,每一張夜龍送葬帖中都會寫著一個刺殺者的名字,還有刺殺者的詳細資料。這將有利於殺手行事,這是你暗殺的第一個對象,本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他說完,緩緩起身,轉身離開,身後站著的兩隊黑衣殺手也整齊的轉身,步伐一致的離開。


    那些人似乎和夜龍閣主融為了一體,黑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煙雨蒙蒙的霧色之中,他們所代表的就是夜龍閣,神秘,充滿血殺色彩的夜龍閣。


    至今為止,江湖中還沒有人能夠看清他們的真正麵目。


    良久,孟晚歌才猶如是做了一場夢一般,突然從夢中醒來,緩緩打開了擱在桌上的那張夜龍送葬帖。


    上麵用瘮人的紅朱砂寫著一個人的名字,他的眼瞳微微一顫,愕然道:“是他——”


    薄霧猶如煙雨,細細密密,軟軟綿綿地覆蓋在人的身上,緊跟在夜龍閣主身後的一名黑衣殺手道:“恭喜閣主,這麽快就馴服了一頭野狼!”


    那說話的殺手本身也像是一頭桀驁不馴的野狼,他身披黑色鬥篷,露出半臂肌肉,手上肌肉虯結,畫著奇異的彩色紋身,猶如一枝枝荊棘纏繞的花朵。


    他的嘴上戴著紗網麵具,雙眼畫著濃重的煙熏妝,一隻耳朵戴著銀色的耳環,那耳環下麵墜著的是一隻狼牙,此人便是夜龍閣


    殺手武狼風。


    夜龍閣主淡淡一笑,道:“劍聖孟晚歌,試劍大會一劍揚名,身無掛礙,出手果斷,是非常適合做殺手的。而且,他還是一流的殺手!”


    武狼風笑道:“正因為孟晚歌生無掛礙,所以閣主便要讓他心有所依,讓白衣媚成為他心中軟肋,受製於我夜龍閣。沒想到一個草莽劍客,最終還是逃不過這美人關。”


    夜龍閣主道:


    “像孟晚歌這樣冷酷無情的人,受盡官場勢力的壓迫,嚐盡人間百般疾苦,淡漠名利,一生漂泊,隻為一餐一飯。他不屈服於朝廷權貴,更難讓他為了一點報酬而屈服於夜龍閣。”


    “但男人終究是男人,隻要是男人,大抵都是逃不過第一花魁的魅力,畢竟予他這樣的人而言,白衣媚就猶如是他幹渴心田中的一抹人間絕色,看盡了人間胭脂水粉,再見這花中魁首,又豈能不為之折腰?”


    武狼風點頭,道:“閣主所言甚是,隻不過區區一個白衣媚,真的就能讓其受製於夜龍閣嗎?”


    夜龍閣主道:


    “當然不能,白衣媚隻不過是讓他入夜龍閣的引子罷了,像孟晚歌那樣的人,他見慣了官場的不公,又因不公而離開獵魂司,他所渴望的必定是人世間的公平。”


    “夜龍閣的晉級機製雖然殘酷,不過相對來說,卻是最公平的。他本有那麽一點傲骨,不願入夜龍閣做殺手,可一旦他開始習慣殺手的生活,便不會再離開了。等他什麽時候放下白衣媚,他手中的劍必定更快,武功修為也必定再升一級!”


    武狼風雙手抱懷,點了點頭,道:


    “孟晚歌身為獵魂司副掌司,無論才能還是年資,掌司之位都理應輪到他坐,可惜上任掌司袁浩離開之前,卻舉薦一個毛頭小子上官耀然擔任掌司之職。”


    “據說這小子乃是麒麟神洲的世家子弟,第一神洲和麒麟神洲乃是盟友關係,加上上官家暗中也給了袁浩不少好處,更幫上官耀然打通了各處關節,因此,上官耀然這個二世祖才能晉升得那麽快,還一步登天,當上了掌司之職。”


    “孟晚歌隻不過是一介貧民出生,毫無家勢背景,很輕易便被他給擠了下來。不僅如此,上官耀然任職掌司之位之後,還暗中排擠孟晚歌,將其副掌司一職剝去,官職一降再降,最終淪落成了個看守牢房的獄卒,若我是孟晚歌也必定是氣不過的。”


    “孟晚歌也算是貧民中比較努力的人,不過可惜啊,這麽多年的辛苦努力,也不過是白費。人的力量如何能夠和這個世道相抗衡呢?最終他憤然離開了獵魂司,仗劍江湖,做了一個落泊潦倒的草莽劍客。”


    夜龍閣主點頭,嘴角露出淡淡一笑,道:“武狼風,世道如此,不想成為被殺的人,就隻能做個殺人的人。從某些方麵來看,孟晚歌和紫鳶倒是很像!”


    武狼風點頭。


    夜龍閣主又問:“對了,很久沒紫鳶的消息了,她現在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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