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珩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道:“放心吧,步涯,我既然把你活著帶出來,便會把你活著帶回去的!”


    風雪之上,一個身穿白色狐裘的白衣公子緩緩行來,他手中撐著一把白色的油紙傘,油紙傘上有著金色的騰龍,此刻,那傘似已與雪色融為了一體。


    很快他的身邊就出現了十個頭戴夜叉麵具的黑衣客,他們將他團團包圍在了雪地之中,隨即,又有兩人踏著風雪而來。


    一個身披金色鬥篷,一個身披銀色鬥篷,鬥篷在風雪之中獵獵飛揚,他們的頭上也都戴著麵具,不同的是,一個戴的是金麵具,一個戴的是銀麵具。


    撐傘的公子緩緩轉動了一下手中的傘柄,那傘麵始終擋住了他的容貌,隻見傘如一朵花在緩緩旋轉,落在傘上的飛雪瞬間飄散開來,他的聲線溫柔而輕軟,淡淡地道:“飛雪長夜,判官引路,夜叉殺人。”


    金鬥篷人和銀鬥篷人向其單膝跪地,拱手行禮,異口同聲道:“夜龍閣生死判官,十名夜叉,前來叩見公子!”


    隨即那原本包圍著他的十名黑衣夜叉長劍插地,紛紛單膝跪地。


    撐傘的公子輕輕一笑,說話的聲音,依舊溫文爾雅,不緊不慢,他柔聲說:“夜龍閣的人果然厲害,此事可成!”


    生死判官拱手,道:“此事必成!”


    那撐著傘的公子緩緩轉身,輕輕撣了撣衣袖上的雪花,然後徑直離去。


    …… ……


    翌日一早,白衣公公戚紅雪乘坐馬車出城,大雪滿地,風雪寂靜,隻見遠處樹梢上站著一人,他身後熾烈如火的天火翼在天際格外耀眼。


    楚慕白叫道:“紅雪公公——”


    趕車的侍衛立即勒住韁繩,回身稟報:“紅雪公公,有人擋路!”


    “何人敢攔我白衣紅雪的路?”戚紅雪猛然地掀起車簾,仰頭看向楚慕白,皺眉道:“楚大白!”


    楚慕白微微一笑,道:“錯了,是楚慕白!”


    說完挑釁地伸出手指,衝他勾了勾,然後展開天火翼,快速飛走!


    “混賬——藏頭露尾,有膽量就別走!”戚紅雪大怒,伸手一拍車軾,白靴輕輕一點馬身,就飛身追了出去。


    “來了!”遠處立在雪中的夜枕風,看到朝自己飛來的楚慕白,歪嘴一笑,伸手戴上了一隻青銅麵具。麵具猙獰,猶如地府閻王,一縷墨發輕垂於額前,盡顯出幾分蒼涼之意。


    待戚紅雪飛身落地之後,已然找不到楚慕白的蹤影,隻見雪地上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他披在身後的黑色狐裘隨風蕩漾,頭戴鬼氣森森的青銅麵具。


    戚紅雪落地,咬牙切齒地問道:“楚慕白呢?”


    夜枕風笑道:“你的對手是我。”


    “你又是何人?”


    夜枕風想了想,然後歪嘴壞笑道:“夜龍閣主。”


    “夜龍……閣主?!”遍布天下的夜龍閣戚紅雪自然是知道的,然而,卻很少人見過夜龍閣主的真容。


    還未等戚紅雪多做思考,夜枕風便已經催動體內神武魂靈,以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向他襲來,這恐怖的力量,令得戚紅雪不再懷疑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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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強的力量,尊駕果然厲害!” 戚紅雪瞪目大驚,一雙白靴急速退後。


    眼見滿地白雪被掀翻上天,猶如雪崩,鋪天蓋地向他襲來,正當戚紅雪取出奪命拂塵,左右揮打眼前雪之時,雪落如花,一道綺麗的紫色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那雙紫瞳眸光一閃,花落,風止,時空似在一瞬間凝固了。


    寒紫月開啟彌天大夢,輕聲道:“紅雪公公,等候多時了,這是特意為你編製的彌天大夢,請君——入夢!”


    話畢,一朵朵紫花,隨風迎麵撲來。戚紅雪一雙眼瞳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遠方,一動不動,然而,他此刻眼中所看到的乃是當年的藍皇。


    “陛下——”


    他已入那彌天大夢,寒紫月在他的夢中,看到了被囚禁著的藍無崖。藍無崖身上穴道被封,儼然猶如一個活死人一般。


    她微微皺眉,轉念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場血殺,血族滿門被屠,冰城血流成河,而血皇血池樓正抱著繈褓中的嬰兒,奮力與藍魂鐵騎廝殺,他手中飛星逐月劍一揮,藍魂鐵騎便倒下一大片。


    那白發男人,身上的一襲白衣,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衣,但即便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他依舊沒有放棄與敵人廝殺。


    最後一幕,是藍皇手持利刃,一劍刺穿了血池樓的胸膛,血池樓倒地身亡,藍皇一腳將他的屍骨踢下懸崖。一朵朵雪花,伴隨著那一襲紅衣,一起從萬丈懸崖之上隕落而下。


    “啊……”寒紫月一驚,紫瞳一顫,便從戚紅雪的夢中驚醒過來。


    她轉頭看向眾人,夜枕風、楚慕白、藍醉舞、付珩,匆匆趕了上來。


    藍醉舞焦急地問:“紫月,你看到什麽了?看到我父親被關押在什麽地方了嗎?”


    寒紫月點頭,道:“皇城之內。”


    “皇城之內?”藍醉舞不解,不敢置信地道:“怎麽可能?我母親說他應該是被關押在了城外的?”


    寒紫月道:“是藍皇騙她的,出城的馬車隻不過是兜了一個圈,又折返回了皇城,等你母親見到你父親之後,又被蒙上眼睛,重新帶出皇城,製造假象而已!”


    夜枕風點頭,然後說:“我明白了,醉舞你的生父應該就被關在皇城之中,紫月,你可看清關押之地有何特征?”


    寒紫月想了想,然後說:“關押他的好像是一處宏偉的府邸,金碧輝煌,院中有一隻藍色的石麒麟。”


    付珩提醒道:“回去再說,戚紅雪的人該找來了。”


    眾人點頭,飛身而去。


    不一會兒,趕車的侍衛便姍姍來遲,他看著站在雪地中任由風雪覆蓋的戚紅雪,此刻的紅雪公公,儼然猶如一個雪人,侍衛隻覺好笑,但卻還是忍住了。


    他立即上前拍了拍戚紅雪的肩膀,道:“紅雪公公,你這是怎麽


    了?為什麽呆呆地站在雪中?”


    戚紅雪瞬間從彌天大夢中醒來,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他因為沒用內功禦寒,所以此刻渾身上下冰冷無比。


    他哆嗦著裹緊了身上的白色狐裘,不解地說:“夜龍閣主這個家夥,不知用了什麽妖法,害得我在此站了半天。還有楚慕白那個混蛋,沒想到竟然和夜龍閣是一夥的,等我抓到他,必定將他碎屍萬段!阿……阿嚏……”


    說完,禁不住一哆嗦,打了一連串的噴嚏,好不淒慘。


    付珩等人回到了別館,之後,便將寒紫月打探來的消息告知了夙風,讓夙風的暗衛幫忙打探,究竟藍魂都內誰家的府邸中院中有藍色的石麒麟。


    藍醉舞坐在桌前,皺眉左右思索著,她道:“藍色的石麒麟,我小時候……似乎曾在哪兒見過,不過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她說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楚慕白笑道:“你是笨蛋嗎?如果這樣拍拍腦門就能想起來,那還真是厲害了!”


    “慕白,你好討厭!”


    屋內,藍醉舞和楚慕白追逐打鬧了起來,寒紫月趁亂,對一旁的夜枕風使了個眼色,然後便起身走出大廳。夜枕風見狀,緊跟了去。


    淡定喝茶的付珩見他二人趁亂出去了,不由抬頭看了一眼步涯,就在此刻,那叫文似玉的公子迎麵走了進來,伸手扶額道:“嗬嗬!太子殿下,我昨晚酒喝雜了,一直睡到了現在,實在是不該,我特地來向你請罪的!”


    付珩一笑,道:“何罪之有,你是枕風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步涯,去幫文公子取杯醒酒茶來。”


    步涯點頭,道:“是。”


    步涯點頭,轉身離開。


    文似玉嗬嗬一笑,看著滿屋子亂轉的藍醉舞和楚慕白,笑著道:“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誰啊?”


    付珩道:“汐霧帝姬!”


    “啊?汐霧帝姬?!那不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嗎?太子殿下,太子妃和你的下人如此要好,恐怕……不太好吧!”文似玉轉頭看向付珩,額頭微微抽搐,付珩皺眉,垂眸飲茶,頓時覺得頭頂一片綠。


    別院的涼亭中,寒紫月見四下無人,便悄悄對夜枕風道:“在彌天大夢中我看到了關於你父親的事。”


    夜枕風一聽,激動地握著她的雙肩,問:“他……他還活著嗎?”


    寒紫月搖頭,道:“你的父親被藍梟一劍殺死,然後拋屍懸崖,既然是在彌天大夢所見,此事應該不會有假。”


    “藍梟——我要殺了他!”夜枕風緊握雙拳,眼中泛出殺機。


    寒紫月擔憂地看著他,然後道:“如果藍醉舞要帶走藍皇妃,與藍梟一戰,一定是免不了的,到時我們恐怕真要與藍梟一戰了!”


    夜枕風道:“紫月,這本是我的事,不該牽扯你進來的!”


    寒紫月道:“說什麽胡話?你的事就是我寒紫月的事,再說,你的父親不是把飛星逐月劍傳給了我嗎?我怎麽可以袖手旁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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