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夜枕風看著三人,忍不住捂嘴偷笑,道:“三位所言甚是,真是可惜了呢!”


    嚴數數看向賴不二,道:“老大,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這千裏迢迢趕來投奔天魔宗,連他們的人影都沒見到,真是可惜了!”


    賴不二當機立斷,道:“沒關係,我們去天魔宗找他們!”


    賴不二說完,發出口哨聲,大叫一聲:“霏霏!”


    “霏霏,是誰啊?”夜枕風撓了撓頭,心想,難道是個大美人?


    隻見茶寮對麵的樹林內突然傳來聲音,樹木頓時左右搖晃,一頭巨大的粉色野豬,橫衝直撞地竄了出來,那頭粉色野豬跑到賴不二身旁,哼哼唧唧幾聲,就不停地用腦袋在他腿上擦來擦去,弄得賴不二衣袍上全是口水。


    賴不二將桌上的包子全都扔給了它,它張口就囫圇吞了下去,嘴上還流著口水,搖晃著豬尾巴,哼哼幾聲。


    賴不二將桌上的那盤包子全都扔給它,然後道:“霏霏,我們去天魔宗!”


    夜枕風愕然,心想,眼前這頭粉色野豬,難道就是霏霏?沒想到這天魔三美還有一顆少女心啊!


    霏霏三下兩下就吃完了包子,眯著眼,咧嘴嗬嗬笑,很開心的樣子,估計賴不二他們是用美食引誘到這頭粉色野豬的。


    隻見霏霏憋足一口氣,砰的一聲,化作一隻飛天豬,三人快速跳了上去,乘坐野豬坐騎遠去。


    夜枕風聳了聳肩,真為這三位有誌青年感到擔憂。


    店小二捂著剛才被揍了的左眼,殷勤地給夜枕風倒了一碗茶水,然後道:“這位公子,剛才可多虧你為我解圍,這些魔族人真是猖狂!”


    夜枕風微微一笑,掏出兩枚銀耀幣遞給店小二,道:“小二哥,幫我準備一些幹糧,我準備帶到路上吃。”


    店小二連連點頭,然後道:“公子想必是要遠行吧!”


    夜枕點頭道:“嗯,我要去光武神洲!”


    “謔,那可遠了,還要渡海而去呢!”


    “是啊!”夜枕風點頭一歎,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己一別五載,未曾回家,實在不孝,也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了?


    大泱府,議事廳。


    藍蒼澤神色肅穆地看著南宮契,皺眉道:“小契,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南宮契點頭。


    藍蒼澤長歎一聲,道:“我本來是打算讓你接我衣缽的,你也知道我年紀大了,無力再戰了。對於大泱府,也不過是充充門麵罷了,不然和蘇彧一戰,我也不會如此不濟。”


    “藍長老,你嚴重了!”


    藍蒼澤深深一歎:


    “唉,你不必寬慰我,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歲月真是催人老啊!以前總覺得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經曆過那麽多的人和事,卻總算明白,時間,其實是對於生命最溫柔的眷顧。”


    “我們來的時候無從選擇來或者不來,這個世界,有的時候並非如我們所料那般美好,幸好還有時間,時間一到,它就會帶你離開這個世界,無論有多少煩惱和傷痛,最終,都有結束之日。”


    不知為何,眼前的大泱府長老藍蒼澤,一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令人堪憂。


    其實仔細回想,他早已老去,隻是在人們的心中他就是大泱府的標誌,在人們的心中似乎永遠渴望他能屹立不倒,站在大泱府麵前,為世人遮風擋雨。


    最終,風雨飄搖的大泱府沒有倒下,而那些陪伴著它的人,卻在歲月長歌中一個又一個地倒下了。


    這個世界,沒有亙古永恒的生命,其實也是上蒼對生命仁慈的眷顧。死亡看似殘忍,其實有的時候,對於千瘡百孔,疲憊不堪的生命而言,它也是一種溫柔。


    南宮契覺得,能有這般的人生感悟的人,也隻有藍蒼澤這樣大智慧的老者才能體會到。


    少年之人,鮮衣怒馬江湖夢。


    中年之人,過盡千帆皆不是。


    暮年之人,人生大夢一場空。


    藍蒼澤又道:“小契,你真的執意要離開大泱府嗎?”


    南宮契點頭,雖然覺得對藍蒼澤來說有些殘忍,但也隻能如此,因為他有他自己的路要去走。


    藍蒼澤歎了一聲,道:“你是準備去找蘇彧嗎?他現在可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南宮契點頭,道:“藍長老,這個我明白。蘇彧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放棄他,不能讓他在魔道之路越陷越深,我要令他早日回頭。”


    “魔道之深,隻怕非你一人之力就可扭轉乾坤的。”


    “這點我明白。”


    “小契,即便你不辭去辰星院院長的職位,也可以去完成你想做的事,大泱府隨時可以為你留個位置的。”


    南宮契搖頭,道:“藍長老,我明白你對我的好意,不過如此,隻怕不便。”


    藍蒼澤歎道:“唉,人各有誌吧!當日我與蘇彧去請你出山,做我這辰星院的院長,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非籠中鳥,大泱府是留不住你的。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便不留你了。”


    南宮契看著眼前的老者,恭恭敬敬向他一拜,然後轉身告辭。


    南宮契要離開大泱府,也就意味著辰星院將不複從前,楚慕白和藍醉舞明白師父的心意,便也不做挽留。


    楚慕白心想,既然南宮院長已經離開大泱府,他們再留在大泱府已經沒有什麽意思。辰星院沒了南宮院長,也就沒有了意義,他也不願去其它學院,便也準備離開。


    藍醉舞一心想著學成之後回藍魂都帶走母親,便邀請楚慕白隨她一同回去,楚慕白自然答應同行,雖然如此,他仍舊不知道藍醉舞的真正身份。


    自從辰星院的人一個個走後,辰星院終究空無一人了。


    藍蒼澤看著空洞洞的辰星院中,秋葉蕭瑟的凋零飄落,不由心生感慨。那昔日的歡聲笑語已然成空,枯黃的樹葉暗自飄零,為冷清的院落平添了幾絲蕭瑟之意。


    他看著身旁的聶摘花,道:“將辰星院鎖了吧……”


    自從失去蘇彧這個得力的執事,聶摘花已然承擔起了大泱府大部分的工作,雖然聶摘花這個人有時候大大咧咧,瘋瘋癲癲的,不過卻是個值得信賴之人。


    聶摘花用石鎖


    鎖住了辰星院,不由感慨一歎,轉頭看向藍蒼澤,問道:“藍長老,他……還會回來嗎?”


    藍蒼澤搖頭,苦笑一聲,道:“小契這個人啊,我一直都沒有看透過,或許會,又或許不會。”


    聶摘花歎道:“真沒想到,我為他而來,他卻又離開了。”


    藍蒼澤笑道:“摘花,莫不是你也打算離開大泱府了?”


    聶摘花笑道:“大泱府重創,我怎麽會就此而去呢?我聶摘花可不是那般沒義氣之人。隻盼南宮契他能規勸蘇彧,平息幹戈,早日回來吧!”


    藍蒼澤仰頭看天,歎道:“我也希望如此,不過一個人若是心中執念太深,隻怕是不好規勸的吧!魔族風雲暗湧,這天下,隻恐也將不再太平了!”


    藍蒼澤雙手負後,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不知道為什麽,曾經那精神抖擻的老者,似乎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許多。


    人生十年一場夢,對於高齡的藍蒼澤來說,他經曆了太多,與這個大泱府風雨同舟,很多以前記得很清楚的事情,十年之後也就不那麽在意了。或許十年如一夢,這個道理,活久了便知道了。


    聶摘花跟上前來,問道:“聽說你讓藍醉舞下山去了?”


    “孩子大了,是該出去闖蕩一番了。”


    “你老就不擔心你那寶貝孫女?”


    “她身邊有慕白陪著,用不著擔心!”


    “嗬嗬,這倒也是,不過我倒是挺擔心慕白的。”


    “哦?怎麽說?”


    “她這麽古靈精怪,慕白老是被她欺負!”


    “哈哈哈!那也要慕白願意才行啊,不然,你認為誰都能欺負得了他嗎?”


    自從天魔宗事件之後,左司馬就徹底變成了一個酒鬼,時常抱著酒壇子喝得酩酊大醉,他這個老酒鬼,最終真的變成了酒鬼。


    如今南宮契也走了,他這喝下的酒也越來越覺得寂寞孤冷了。他將自己喝得那麽醉,不過是有些人有些事他不想再想,隻有醉的時候才能令他不再痛苦。


    墨靈都看著趴在石桌上的左司馬,他已經喝醉了,滿地空酒壇,歪七豎八地倒著。桌上酒壇半倒,裏麵的酒水也隨之流了出來,一滴滴酒水緩緩濺落在地。


    粉色的櫻花寂寞惆悵的飄落在他的肩膀上,這個曾經豪邁的男人,已然變得爛醉如泥,隻想長醉不願醒。


    墨靈都從來不知,對於男人來說,有時候友情確實比愛情更加刻骨銘心。


    她拿著一件鬥篷,輕輕地蓋在了他的身上,他在睡夢中喃喃自語,道:“酒……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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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司馬突然醒來,披在身上的鬥篷如水滑落,他嚷嚷道:“酒,我的酒!”


    說完拿起那酒壇子,拚命地往嘴裏倒酒,可是酒壇內的酒已經流得差不多了,也倒不出什麽來了。


    墨靈都溫柔地道:“左司馬,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靈都?靈都!你也要走嗎?你也要走嗎?”左司馬說完,竟然一把摟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腰間嚎啕大哭起來,那樣子,就像一個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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