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一個消息在京師傳來,靖北侯李凡對長公主傾慕已久,為了娶到心中的摯愛,不惜親征蒙古,費盡千辛萬苦拿到傳國玉璽作為聘禮。


    這個消息傳出立刻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更演化出無數個版本,把李凡描述成為了心愛的女人,不顧一切的英雄。


    與民間熱議不同,大明朝廷卻是出奇的平靜。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情,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玉璽與長公主的事情,隨著一場大雪逐漸平息下去,傳國玉璽對於普通人來說畢竟太活躍遙遠,他們更加關心的是柴米油鹽。


    ……


    時光荏苒,一場春雨標誌著萬曆十三年的到來,但在遙遠的北方,卻依舊是冰天雪地。


    冰封的河流,沒過膝蓋的積雪,還有凍城冰雕的木質屯堡,無一不向人們表示,寒冬遠遠沒有結束。


    遠處的雪地上駛來一架爬犁,拉爬犁的駑馬費力的在雪地上行走著,還沒有靠近屯堡,爬犁上的人高聲喊到:“侯爺有令!北方軍團沿河西進!”


    聽到喊聲,被冰封的屯堡瞬間活了過來,堡內湧出數不清的人,迎向奔來的爬犁。


    他們在雪地中步履蹣跚,沒跑幾步就跌倒在雪地中。但他們臉上卻帶著喜悅的笑容,冰冷的雪也不能熄滅他們心中的熱情。


    久違的命令,讓他們在這冰天雪地裏,整整待了一年多。為了適應嚴寒,無數的人被凍傷,數百人長眠在凍土之下。


    終於可以西征了,不必窩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他們恨不得釋放體內所有的力量。


    一隊騎兵從屯堡內走出,送信的士兵敬禮後,將火漆封口的竹筒恭敬送上。


    馬上的將軍看完信,嚴肅的臉上也露出笑容,目光在四周士兵身上掃過,緩緩開口道:“北方軍團集合,準備西進!”


    “嗷……!”更大的歡呼聲響起,一個個騎兵疾馳而去,在雪地中留下一串痕跡。


    “戚大人!天氣依舊寒冷,現在就集結士兵,會不會……”一名將領小聲的提醒道。


    戚繼光目光看向遠方,緩緩開口道:“德川家光,風雪城太冷了,適合咱們用兵的時間不超過四個月,不盡早準備,難以完成侯爺的重托!”


    “嗨!德川家光明白了,屬下這就親自帶隊沿河而動,尋找合適修建屯堡的位置,為大軍西征開路!”


    戚繼光點點頭道:“很好!早做準備,也許咱們可以做得更好,要是李成梁能及時趕到的話……”


    靖北軍的北方軍團,其中半數都是德川家光率領的神風第二軍團的人,另外一半的組成比較複雜,是沿途收編的各部族。


    一年前,他們就被派遣到了曾經的雅庫茨克,現在風雪城。冰天雪地中築成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隻需要挖到永久的凍土層,埋下木樁,再澆上水地基就輕易的完成。


    他們在這冰天雪地中整整訓練的一年,終於到了出征的時刻。要將近五萬的北方軍團的人集結起來,需要不短地時間。


    十幾隻百人隊卻被派了出去,他們延著葉尼塞河支流向西,尋找合適修建屯堡的地點,並且標注出沿途遇到的部族,為大軍到來做好準備。


    ……


    “副軍團長大人!前方河邊發現大型部落遷移,人數超過兩千,是否需要等待軍團長……”


    一名身穿板甲的士兵,站在德川家光身前恭敬的說道。


    德川家光對於副軍團長這個稱呼十分受用,攤開桌子上的地圖,看了會才下令道:“兩千人嗎?不用麻煩軍團長了,命令岡本與福田兩支百人隊集結,收服這支部族,我要在貝加爾湖等待大軍的到來!”


    “嗨!”士兵鞠躬下去傳令了。


    距離接到西進命令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即使在北方,地麵上也長出了青青的綠草。


    盡管這裏的夏季十分短暫,但還是能讓人感到大自然的溫暖。一支兩千多人的隊伍行進在草地上,從他們身上殘破的皮甲,還有無精打采的樣子,就能看出來,他們剛剛經曆一場慘敗。


    “大汗!咱們已經過了貝加爾湖,羅斯人沒有追過來,是不是讓族人們停下來休息幾日,再走下去恐怕……”一名身穿鐵甲的將領,來到隊伍中說道。


    身穿金色鎧甲的首領,看了眼拉得老長的隊伍,歎口氣道:“貝呂提克!羅斯人亡我西伯利亞汗國心不死,不徹底殺光我們,他們是不會就此罷手!


    羅斯人隨時都可能追上來,我們還沒有到休息的時候!”


    “可是大汗,族人們……”貝呂提克有些不忍的想要再說幾句。


    他們從西伯利亞草原一路向東逃亡,二十萬族人傷亡殆盡,隻剩下了這點人馬。


    這些人都是西伯利亞汗國的種子,一旦堅持不下去,就算到達傳說中東方大帝國,還能剩下多少族人?


    庫楚姆汗拍拍貝呂提克肩膀說道:“貝呂提克!讓族人們再堅持一下,我們肯定能在第一場雪落下前趕到東方。


    那裏有吃不完的牛羊,有精美的絲綢,有我們想象不到的財富。


    隻要我們到達東方,就能遠離爭鬥,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u看書 w.uksh.co好吧!尊敬的大汗!”貝呂提克點點頭,縱馬在隊伍中奔行,一遍遍喊著庫楚姆汗說過的話語。


    這樣的話語他們已經聽了一路,若不是有神秘的東方大帝國這個希望,他們根本堅持不到這裏。


    看著貝呂提克的背影遠去,庫楚姆汗自信的笑容收斂,露出苦澀的笑容。東方的一切都是未知,那個大帝國會收留他們嗎?


    他們能不能頂住貪婪的羅斯人,萬一他們被當做籌碼交易出去,西伯利亞汗國就徹底沒有了希望……


    “轟!轟!”


    突然出現的巨響,讓整個隊伍亂了起來。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的他們。慌忙聚在一起,驚恐的看向前方。


    兩顆炮彈帶著嘯音從天而降,落在隊伍不遠處的地方,砸的地上泥土、青草四處飛濺。


    感受到腳下大地的震顫,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唯有庫楚姆汗露出堅毅的神情,縱馬衝出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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