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親死灰般的目光,張敬修的臉上露出一絲慘叫,把手伸出囚車,往囚車包鐵角的地方劃去。


    一下、兩下、三下……,幾下張敬修的手腕就鮮血淋漓,但他似乎不知道疼痛,依舊一下一下的劃著。


    張居正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要開口勸阻兒子,但他到兒子淒慘的模樣,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鮮血自張居正口中滑落,但他根本沒有感覺,依舊死死的盯著兒子,心中宛如刀絞般疼痛,發出低沉的“嗚嗚!”之聲。


    就在這時,他們乘坐的漕船晃動了下,根本沒有引起他人的警覺,但片刻後船上響起一聲慘叫:“啊!”


    這聲音十分的熟悉,好像是剛剛的那名差役,張敬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睛看向父親輕聲呼喚道:“爹!”


    張居正依舊是麵無表情,可眼中卻多出了不一樣的神采。


    “什麽人!”驚呼聲再次響起,接著就是打鬥聲、弓弩聲,慘叫聲和落水聲響個不停。


    片刻後,一切歸於了平靜。


    船艙們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透過明亮的月光,一個堅毅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唐峰來遲,讓老爺和大公子受委屈了!”


    ……


    沒過多久,就有消息傳出。押解張居正及其家眷的船隊,在運河上遭遇風浪傾覆,船上張居正及其傳旨太監呂公公一行,二百八十九人全部屍骨無存。


    據說小朱同誌聽聞消息大發雷霆,在禦書房中大罵了一個時辰的廢物。


    整個朝廷也安靜下來,近三百人無聲無息的消息,這件事情中處處透著詭異。


    如果真是那人所為,那人的能量就太大了。能讓近三百人無聲無息消失,就能讓其他人同樣蒸發。


    與這個消息相比,登州戚繼光舉家失蹤根本不算個事,所有人自動遺忘了這個消息,再沒有人提及。


    隻是數月後,薊鎮總兵張臣開始頻道調動。數次北上草原剿滅馬賊,嚇得附近的牧民紛紛遷徙。


    遼東的李成梁也有許多動作,但他們不是出兵進攻,而是延著沈城、錦城一線開始修建大量的屯堡,好似要把這一帶經營成牢不可破的堡壘。


    橫崗城依舊和平時一樣,繁華熱鬧的同時,又流傳出一個消息,那就是靖北侯的夫人有喜了。


    而且還是兩位夫人都有喜了,這個消息傳出,整個奴兒幹都司更加熱鬧了。


    百姓們自發的開始慶祝,酒樓茶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許多店家開始降價,慶祝靖北侯有後。


    李凡對此十分的不解,開口道:“先生!不過是子嗣罷了!百姓們為何比我還要高興?”


    陰暗的角落中,一個帶著麵具的人,開口道:“你有子嗣,意味著奴兒幹都司後繼有人,就算意外發生,他們也會有效忠的對象,奴兒幹都司不會分崩離析。”


    李凡點點頭,他雖然不懂這個時代人的想法,卻也能理解一些。


    頓了頓,李凡再次問道:“先生!薊鎮張臣屯兵小興山,李成梁屯兵大淩河城,又有朝鮮人數萬進兵茂山,該當何解?”


    麵具人聞言輕笑出聲道:“打仗是武人的事情,老夫不知道,隻知道奴兒幹都司去歲結餘三千多萬銀幣,比起大明歲入還要多。


    這麽多銀錢足以打造兵甲、火器無數,對付些許宵小應該不費力氣。”


    李凡摸了摸鼻子,說道:“有倭國的賠款,結餘當然多了。不過要拿到剩餘的錢款,就看這一仗的了。


    西夷人數百戰艦北上,目標好像也是咱們。能被這麽多人同時惦記,奴兒幹都司還真是塊風水寶地。


    隻是,西夷人要下手的目標還不知道,數百戰艦雖多,但在海上要想找到也非易事!”


    “哪裏對你最重要,他們自然要對哪裏下手!”麵具人淡淡的說了一句,聽得李凡眼前一亮。


    這時,門外響起唐峰的聲音:“侯爺!有消息來了!”


    聽到有消息傳來,李凡快步的走到門口,接過紙條看了眼,點點頭道:“西夷人真夠貪心的!”


    ……


    “威廉姆斯!為什麽我們要進攻茂山,而你們卻要攻打石見銀山?我要求調換任務,由幹臘絲無敵艦隊去攻打石見銀山!”菲迪男爵揮舞著胳膊大聲說道。


    威廉姆斯有些頭痛的捏了捏眉心,說道:“菲迪男爵!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嘛!你們的戰艦大、兵力多,所以靖北軍最重要的工坊區由你們進攻,戰利品也由你們幹臘絲人率先挑選。”


    菲迪男爵看了身邊高傲的貴族眼,繼續說道:“那是我們不清楚情況!石見銀山盛產白銀,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私藏戰利品。


    我們幹臘絲人出力最多,自然要享受最豐候的戰利品!”


    費爾南德斯說道:“威廉姆斯是位正直的紳士,他絕不會做私藏戰利品的事情。


    若是發生這種事情,就是所有人的仇敵。相信我,沒有人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直坐在菲迪男爵身側的肥胖中年人開口了:“威廉姆斯是正直的紳士?我怎麽聽說他是個卑鄙無恥的海盜?


    曾經搶劫過數條商船後,uu看書 uukashu 不見了蹤影,原來是來到了東方!”


    “梅思伯爵!你不要胡說八道!”威廉姆斯急切的反駁道,隻是他的話語未免有些底氣不足。


    費爾南德斯吃驚的看向威廉姆斯,問道:“不是吧!我的朋友,你告訴我你不是海盜,對嗎?”


    威廉姆斯一件的苦笑,雙手一攤道:“事實上我不是海盜,我有掠私證!所以,劫掠幹臘絲商船屬於海軍交戰,不能算作海盜!”


    “該死!”費爾南德斯低聲咒罵了一句,不說話了。


    梅思卻不屑的說道:“狗屁的掠私證!你根本不敢與我們無敵艦隊作戰,隻會對那些毫無還手的平民下手,你就是卑鄙無恥的海盜!”


    船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無比的緊張,聯合艦隊大有一拍兩散的架勢。


    就在此時,一個有些不熟練的聲音響起:“各位!既然你們不相信對方,為什麽不能互相監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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