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天大早。劉文方準備派個小衙役去秦允明七舅舅承口樓可是剛好師爺湯微爭路過這裏,上前來給劉文龍打了一聲招呼。劉文龍於是把秦允明的案子告訴了湯師爺一聲。讓湯師爺為自己出謀劃策一番。湯師爺聽完了案情之後,忽然想到了秦允明七舅舅高雲山似乎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劉文龍自認為自己對京城官場上的情況還是頗為了解的,要不然他自己怎麽可能在這裏混的如魚得水呢?對於秦允明七舅舅高雲山是什麽人物,他還從來沒說過這一號人物,所以一直以為不過是一個小貨色罷了,直接辦了就行。


    現在聽湯師爺這麽一說。當即就多了一個心思。


    “說說,怎麽回事?這人有什麽背景嗎?”劉文龍坐在花園的廊廳下麵,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的拿著一個“紫砂壺,慢慢悠悠的往嘴巴裏倒茶水。


    “老爺你有所不知道呀,這高雲山現在在禮部掛的是一個員外郎行走之職,雖然看上去隻是一個閑官,沒什麽實權。可是小的聽說。高雲山跟六部許多官員結交甚好。要是老爺您貿然要對高雲山下手的話,隻怕會引起很多高官不滿吧?”湯師爺點頭哈腰的說道。


    “放屁,誰說要對高雲山下手?高雲山那廝從秦公子那裏騙了一塊玉佩,這玉佩可是端王爺送給秦公子。我就是派人去索要這塊玉佩,他要是交出來的話,那這件事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劉文龍打著自己的如意小算盤,盡量要把這件事簡單的處理掉。


    “我的老爺,這耳不是您說的那麽簡單。”湯師爺由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劉文龍稍微坐直了身子,把手裏的紫砂壺放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了湯師爺一眼,問道:“那你是怎麽打算?難道讓我帶著一隊人去高雲山家裏查抄?把高雲山好好修理一頓?這裏不是外省,這裏是京城。一切要講究和諧,一切要講究淡定,懂嗎?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多不好!”


    他頓了頓,又說道:“再者,你不也說了嗎?高雲山是有點背景的人,不管這背景深不深,咱們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湯師爺歎了一口氣,說道:“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件事咱們要從兩個方麵來考慮才對呀。先我們得想一想,秦允明住在高家的時候,高雲山難道還不知道秦允明有那一塊玉佩嗎?他不知道秦允明與端王爺的關係嗎?身為秦允明的舅舅,這些他肯定是應該知道的才對呀。”


    劉文龍聽到這裏,微微點了點頭,覺得確實是有這個可能的。他把自己二郎腿也放了下來,徹底坐直了身子。認真的說道:“你繼續說。


    湯師爺這才放心下來,接著說道:“既然高雲山知道這一層關係,他還敢扣著秦允明的玉佩不歸還,這說明什麽了?這就說明高雲山他肯定是有恃無恐,要不然他敢做出這樣的事?除非他是二傻子。”


    劉文龍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我日,你說的還真對呀。那這個高並山到底是什麽人?京城裏麵有這樣的臥虎藏龍我還不知道的嗎?”


    湯師爺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京城太深了,太深了。老爺您不知道的事自然是不少的小的我也隻是挺說高雲山跟六部關係頗有聯係,這一點也是很可疑的嘛。六部官員憑什麽要看的起高雲止。這個小小員外郎呢?這說明高雲山肯定有更深的一麵。”


    劉文龍恍然大悟過來,連連拍手歎道:“還真***是這麽回事呀!哎呀呀。險些就要闖禍了!”


    湯師爺身為師爺,就是要給劉文龍分析事情更深一層的利害關係。他是按照一般邏輯思維來推理的,這並不能算不正確,可是推理畢竟是推理,沒有真正的事實支持,終究還是會出問題的。當然,湯師爺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出問題,隻是他現在看到劉文龍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心中感到大為得意。


    要知道,混口飯也不容易,必須得到劉文龍的信任也就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


    湯師爺接著又說道:“老爺。另外一方麵,咱們也好認真看待秦公子親自找到京兆府來報案的原因呢。”


    劉文龍怔了怔,問道:“這又有什麽?秦公子是端王爺的朋友,又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他的案子難道我接手不得嘛?難道就不該更高規格一點嗎?”


    湯師爺嗬嗬笑了笑,說道:“老爺,其實不然。如果秦公子真的要討回屬於自己的玉佩話,隻需要去縣衙隨便說一聲就可以了。高雲山即便再囂張,但玉佩畢竟是端王爺送給秦允明的,高雲山之所以敢侵占,十之**是一時賭氣,也有可能另有玄情。因此我們可不能一概而論。”


    劉文龍連忙追問道:“那該怎麽說,你起緊說說。”


    湯師爺說道:“以我推測,秦公子這麽高調的來找老爺,臨走的時候還那麽輕而易舉的就答應給老爺您留一副墨寶,可見秦公子是有事相求呀。也就是說,秦公子可能與他舅舅高雲山鬧了大矛盾,想借助老爺您來狠狠教高雲山一下。”


    劉文龍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呀。”


    說道這裏,他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眼睛一瞪,叫道:“那這下豈不是糟糕了?高雲山有背景,秦允明又想要我對付高雲山,這”我日,我豈不是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呢?我幫秦允明,必定得罪了高雲山,幫高雲山必定得罪了秦允明,這該如何是好呀?”


    湯師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如此呀。”


    “那你快說,怎麽辦?我要是簡單的處理了,秦公子肯定不高興!我要是處理的過激了,那就又得罪了高雲山。真是太糾結了。”劉文龍問道。


    “這件事,依小的看,應該是秦公子與他舅舅高雲山一時衝動,雙方都惱了。所川芍呈生眾件案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好歹高雲…刀憐吼明的舅舅,他們親戚一家人,早晚還是會和好的。反正這件事很明朗,就是一塊玉佩的事。高雲山不敢亂來的,秦公子最終的目的也隻是想要回玉佩,咱們何必越攪越混呢?”湯師爺十分鎮定的說道,表現出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


    “有點道理,可是還是不太靠譜。這樣下去,歸根結底還是要得罪秦公子了劉文龍有些猶豫的說道。


    “老爺,你完全可以做做樣子,故意把這件事辦的風風火火,看集去很大似的。但實際上要把握一點,那就是“拖”能拖多久拖多久。拖到最後秦公子與他的舅舅和好了,那這件事也就順理成章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湯師爺說道。


    “這樣呀,既然要辦的風風火火,又怎麽一個拖法呢?”劉文龍還是拿捏不準。


    他想了想之後,索性說道:“這樣吧,這件事我交給你來辦。你可別給我辦砸了。聽明白了麽?。


    湯師爺怔了怔,他當然知道劉文龍把事情推給自己是什麽原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他可不是因為劉文龍對他很信任,相反是劉文龍一貫推卸責任的作風。如果這件事辦好了,那功勞自然是劉文龍的,但是一旦出了什麽岔子。那罪責肯定是就是自己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混口飯吃不容易。湯師爺又能怎麽拒絕了?


    他嗬嗬笑了笑,欠身說道:“老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辦妥了。決不會拖泥帶水讓您有任何影響


    秦允明一直等了兩天的時間,可是京兆府衙門好像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倒是覺得有些納悶了。雖然他並不著急,但如果劉文龍那小小子什麽都不做,自己的計劃該如何是好呢?其實他倒覺得,假設劉文龍是在拖延時間。那也是可以的,反正這件案子拖得越久,自己就越是有利。


    轉眼間已經快到月底了,這段時間秦允明讓華安去太學拜訪了學政曾凱,將曾肇和錢塘縣縣學的推薦些都投遞了過去。差不多又等了一天,他收到了太學主持提督學政曾凱的親筆回信,曾凱在信文中對秦允明的才學之名很中肯的讚賞了一番,同時也對秦允明報考太學感到很欣慰。


    當然前麵的話都是虛話,曾凱早先是得到了父親曾肇的指示,曾肇知道秦允明確確實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所以才讓兒子盡量提拔一下秦允明。曾凱對父親的話其實並沒有那麽看重,他之所以覺得秦允明不錯,還是因為秦允明寫過的幾詞作當真是傳世之作,所以頗為欣賞。


    他在信文最後麵表示,請秦允明在兩天之後來太學一見。


    這所謂的一見差不多就是麵試的意思!雖然曾凱是太學提督學政,可太學院畢竟是大宋最高學府,就算是那些達官貴人的子弟要入學,該走的程序還是不能少一項的。至於麵試的結果,決定曾凱對待秦允明的最終態度,差不多就是看看將秦允明到底分配道那個學舍。


    秦允明在看完了這份信之後小心情到是還很期待,自己就要進入古代的最高學府了,雖然這個時代太學已薦有一些**的趨勢,可好歹還是一種新奇的經曆。更重要的是,他要踏上改變自己人生的一個重大的轉折點。


    這幾天他暫時就不理會七舅舅私吞玉佩的事悚,反正玉佩在七舅舅哪裏是跑不了的,如果七舅舅牛膽敢把玉佩怎麽樣了,那這個後果可是十分巨大了。


    他精心準備了兩天的時間,在前往太學院拜會曾凱的前一天,甚至還沐浴更衣了一番,拿出自己最好的態度赴約。


    兩天之後,秦允明早上就讓華安去投了名帖,下午就前往了太學院。


    太學院在京城主街西坊,這裏並不是鬧區,周圍都是一些達官顯貴的聚集地。在太學院北麵還有一座小山,大概隻有海拔五百米左右,林木幽幽,顯得很是清靜雅然,承托著太學院頗有山中靈氣所覆蓋之下的景象。


    整座學院就是一座十分龐大的園林,除了正門外大牌坊和中規中矩古樸十分的大轅門之外,大門口看上去很古老很懷舊,到真有一股悠久的書香。


    秦允明的馬車在大門口停下,他下車之後,讓華安上前去拜門。


    過了一會兒,華安匆匆又跑了回來,臉上顯得有些鬱悶。


    “怎麽了這是,別說人家又欺負你了?。秦允明立刻問了道。他覺得有些詫異,今日來拜會曾凱明明是約定好的事情,別說曾凱突然又反悔了。


    “大朗,咱們走錯地方了。門口那老伯說,這裏是學院的大門口。怎麽要見曾提督學政的話,得去巷子另外一邊的學監宿舍。好像在山的另件一邊華安很是不痛快的說道。


    “是嗎?這裏還真講究。沒關係。咱們再去就是了秦允明笑嗬嗬的說道。


    當即,秦允明與華安又上了馬車,讓馬夫把馬車趕往另外一邊學監宿舍去。


    太學院還真像是一所重點大學,院落龐大,而且各個地方區分的也很明顯。讀書的地方就是讀書的地方,休息的地方是休息的地方,宿舍就是宿舍。這些地方還不在一起,找起來確實有些繁瑣。不過無所謂,權且當做欣賞風景罷了。


    又行了兩刻鍾的路途,終於從太學院正門繞到了山另外一邊的學監宿舍,這路途還真是遙遠。


    學監宿舍這邊的大院門要比太學院正門簡陋了很多,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宅邸。


    秦允明又讓華安上前去拜門小自己在馬車這邊等著。


    華安去了,片刻之後返回來時,臉色比先前從太學院正門出來時更加不高興了,簡直都一些像火山爆了似的。他來到秦允明麵前哇哇哇亂叫了一通,然後很是歇斯底裏的說道:“怎麽回事嗎怎麽回事嘛?他們是不是在妥花品牙。他們肯定嘉在要我們呀,哎哎呀呀們說百爾,現在正在辦公,辦公當然就是在太學院裏麵了,隻有正午或者晚上的時候,曾先生才會回到宿舍來休息呢


    秦允明聽到這裏,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就算自己再傻,也看得出來這件事有點蹊蹺了。他心中暗暗尋思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曾凱明明在信文說約好自己今天相見的,難道南北文化有差異,這信文的內容並非是自己想想的那樣?當然這是絕不可能,好歹大家都是中國人呢。


    可是這到底是怎麽了?


    曾凱故意不願意見自己?


    如果這還是巧合,秦允明是打死都不相信的。太學院正門的那些門房,難道還不知道曾凱在辦公時間應該出現在辦公場所嗎?門房之所以把自己支開,那肯定是事先得到了通知的,故意這麽而為。


    “大朗,現在怎麽辦呀?氣死人了,氣死人了,咱們幹脆不要去了。讀書有什麽好的,我們回錢塘縣去。大朗繼續做才子,多逍遙,多快活呀華安很不服氣的說道,漲紅的臉上顯出了一股義憤填膺的狀態。


    “胡說,我千裏迢迢來到京城就是為了求學,怎麽可能受一點挫折就敗退回家呢?我這樣回到家裏,怎麽麵對我爹我娘?怎麽麵對那些支持我的朋友們呢?”秦允明嚴肅的否決了華安不著邊際的提議。


    華安歎了一口氣,用腳在地上畫圈圈,似乎是要詛咒某某人。


    秦允明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對呀,挫折?我受挫折了?他突然考慮到一件事情。從理論上來說,他跟曾凱是無冤無仇的,而且曾凱的父親曾肇還對自己頗有好感小自己沒有什麽地方得罪曾凱的,而且既然曾凱是出自名門曾家,必然也不會是什麽小雞肚腸、喜歡妒才的人。


    這就說明,曾凱不可能無緣無故忽悠自己、戲弄自己。


    或許,這是一種考驗!曾凱是故意設下這個。挫折,看看自己的反應到底是什麽樣子,會不會真的是一怒之下就不見麵了。


    “對呀對弄,我應該想到這一點的秦允明忍不住笑了出來。


    想必曾凱是知道秦允明才子的名聲,但凡是有才又有名的讀書人,肯定會有新心高氣傲的一麵。心高氣傲在讀書的時候可不是一個好表現,萬一聽不進師長的規勸小自視清高、目中無人,非但不能學到東西,更有可能會影響其他的人的學習,那豈不是會大大的壞事?


    一念及此,秦允明對華安說道:“走,上車,咱們再去太學院正門一趟


    華安看到剛才秦允明笑,還準備詢問到底生什麽事了,可是現在看到大朗還真是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前一陣子,大朗在七舅舅家門口受到冷落,一怒之下就走了,為什麽偏偏現在還能沉得住氣,高興的這麽厲害?哎,”


    過了一陣子,秦允明總算又折騰的回到了太學院正門。


    這次,秦允明沒有讓華安去拜門,他親自走上前去,在大門口找到了一個門房。


    那門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正坐在大門口玄關院子的廊廳下麵的一張小板凳上。老門房看到秦允明走過來,慢吞吞的站起身來,問道:,“你是哪裏的學生?現在都開課了。你才進來,不知道遲到了是要罰板子的嗎?”


    秦允明微微笑了笑,欠身略略行了一禮,說道:“老先生錯怪了,晚生接到太學院提督學政曾相公的邀請,於今日前來赴約,不知老先生可否明示一下,曾相公現在何處呢?”


    老者恍然了一下,說道:“原來剛才那小童是你派來的呀。我不是已經告訴那個小童了嗎,你們若是與曾先生私約,那就得去學監宿舍找曾先生呢


    秦允明保持著笑容,說道:“晚生是剛剛從學監宿舍那邊過來。學監宿舍的人告訴晚生,說現在是奉公之時,曾先生應該在太學院這邊。因此晚生又匆匆的趕了回來。如果老先生所說的是私約的話,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晚生正是來投集太學院的。今天前來,或許正是曾先生要麵試晚生


    老者冷冷的笑了起來,語氣很不客氣的說道:“就憑你也敢投考太學?”


    秦允明微微一怔,這老頭到底是什麽意思,挑釁呀?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不過卻還是保持一副平靜的樣子,說道:,“老先生,太學院所培養的學生是為日後大宋社稷建設而為者。晚生雖然不才,但有誌報效朝廷,難道這也有錯嗎?”


    老者哈哈嘲笑了起來,說道:“太學院確實是培養人才的地方。不過你自己可要好好想想了,如果你不是人才,那培養你又有什麽用呢?有誌?天下有誌者多得去了,每年參加科舉誌在取士的學子何止千百萬?他們當中又有多少人成功了?又有多少人名落孫山?嘿嘿。有誌就能來太學的話,那太學隻怕早就人滿為患了?”


    秦允明到吸了一冷氣,這老頭擺明是在強詞奪理了。


    “老先生,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呢?誠如你所說,有誌未必能管用。可是在下是否有資格入讀太學院,難道也有老先生你一眼就能定奪嗎?。秦允明反問道。


    “嘿嘿,我看你其貌不揚,其態不端,其身不正,如何是一個讀書的材料?而且你現在對我這個老頭子都那麽無禮了,毫無尊長之說。太學院如何能取你?”老者不疾不徐,冷森森的說了道。


    “晚生“其貌不揚,其態不端,其身不正,?哈哈,那晚生試問,為何老先生第一眼見到晚生的時候,將晚生誤認為是太學院的學生呢?難道說,太學院的學生長的特張都如同晚生這般其貌不揚,其態不端,其身不正?”秦允明輕鬆的反駁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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