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比幹好奇:“王爺嘲笑什麽?”


    夜格將書信遞給速比幹。


    速比幹看了一下,也放聲大笑起來。


    夜格笑夠了,才一臉唾棄的說:“八賢王好沒常識,竟然在戰略上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大興山常年積雪覆蓋,寒冰徹骨,山高路陡,哪裏是可以翻越的?扯淡,太扯淡了。什麽八賢王,什麽通達大略,我看不過如此。”


    速比幹也嘲諷八賢王:“他根本不懂軍事常識,卻故意危言聳聽。這個什麽狗屁八賢王與右賢王相比,就是一個廢物。”


    夜格覺得好生沒趣,將書信撕碎,扔在一旁。


    他想了想,忽然又怔住了。


    八賢王難道真是個……廢物?


    廢物能坐上王爺的位置?


    廢物能成為大華二號人物?


    而且,上麵還特別注釋:萬勿當成耳旁風?


    難道?


    真有什麽貓膩不成?


    夜格越想越不對。


    越想越擔心。


    不行!


    夜格蹙眉:“速比幹,快去將巴塔找來。”


    “是!”


    速比幹立刻找來巴塔。


    “王爺,夜已深,您喚我何事?”


    巴塔一臉詫異。


    夜格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本王記得你以前和高麗做過生意。”


    巴塔點點頭:“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好多年不做了,高麗土地貧瘠,經濟不豐,沒有錢,還做什麽生意。”


    夜格很緊張的問:“那你和高麗之間隔著大興山,怎麽做生意?看著很近,實則很遠啊。要是繞過大興山,實則需要繞行千裏,那還不如直接與大華做生意更為順暢。”


    巴塔一臉詭異的笑容:“王爺有所不知,我以前和高麗做生意,不需要繞道大華、迂回千裏,我們是有捷徑的。”


    “什麽?真有捷徑?”


    夜格一聽,頭皮都炸了:“那你快說說,有什麽捷徑?”


    巴塔道:“大興山就是捷徑啊。”


    啪嚓!


    夜格手中的杯子捏爆了。


    滾燙的開水濺了夜格一身,他恍然未覺。


    巴塔看著失神的夜格:“王爺怎麽了?為何這般驚詫。”


    夜格抓緊了巴塔的肩膀,使勁晃悠:“你是說,大興山上,竟然有通道?”


    巴塔用力點頭:“當然有了,早年,我做生意,都是翻越大興山,直達高麗。”


    夜格大怒:“我為什麽不知道?我為什麽不知道?”


    巴塔道:“王爺不知道很正常啊,實則,不僅是高麗人不知道,就連突厥人也不知道。”


    “實際上,我爺爺是獵人,大興山上這條通道是我爺爺上山打獵時發現的。”


    “我們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這是賺錢發財的通道。我們來回翻越大興山這條小路,這才發了家。”


    夜格簡直要瘋了:“哇呀呀,哇呀呀,氣煞本王,氣煞本王也。”


    巴塔問:“王爺怎麽了?因為這一條小路,您為何如此氣憤?”


    夜格大聲咆哮:“我收到了可靠消息,燕七翻越大興山,奇襲狼山穀。那是本王的老巢,燕七要奇襲本王的老巢,你說本王急不急?”


    巴塔一聽,勃然變色。


    心裏暗叫一聲。


    糟了。


    被燕七給騙了。


    大興山這條通道,燕七正是從他嘴裏獲悉的。


    那日,燕七假裝要從高麗給巴塔發貨。


    巴塔一急,生怕因為山高路陡,不給發貨,這才說出了大興山上有小路直通突厥的秘密。


    沒想到,燕七運貨是假。


    暗渡陳倉是真!


    巴塔簡直要被氣瘋了。


    燕七這個小人,屢次騙我!


    該死!


    但是,巴塔哪裏敢說是他告訴燕七的?


    他敢說出這句話,盛怒之下的夜格還管什麽兄弟之情,立刻會宰了他。


    夜格幾乎抓狂。


    背著手,圍著大帳四處奔走。


    巴塔心驚肉跳,顫顫兢兢問:“王爺別急,燕七就算翻越大興山,也無法撼動狼山穀,咱們突厥大軍的實力,不容小覷。”


    “你懂什麽?”


    巴塔急眼了:“你可知高麗駐紮著誰的大軍?那是濤神,濤神的大軍!”


    “十年之前,濤神奇襲突厥王庭,大獲全功。”


    “可以說,濤神就是突厥的克星。”


    “如今,燕七帶著濤神奇襲狼山穀,豈能等閑視之?燕七配上濤神,一個陰謀滿腹,一個戰術通身,這兩人珠聯璧合,豈不是會將狼山穀打的屁滾尿流?”


    巴塔慌了:“王爺莫急!燕七縱然奇襲狼山穀又如何?最多傷害王爺的家眷。”


    “可是,王爺的公子也在北疆,燕七偷襲不成,又能奈何?”


    “我看,燕七最多傷害幾個王妃郡主,又算什麽?女人有的是,王爺位高權重,還不是隨便娶?”


    “你懂個屁!”


    夜格大怒:“本王愛女夜玫瑰也在狼山穀!”


    巴塔一聽,不由得一陣頭大。


    “夜玫瑰竟然也在狼山穀?”


    提到夜玫瑰的名字,巴塔不敢隨便發表意見了。


    突厥女性地位低下。


    縱然是王妃,也就那麽回事。


    王妃又如何?


    王妃也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


    在突厥,武力強者掌權。


    女人不能賺錢,不能從事重體力勞動。


    如此一來,女人就沒有存在感。


    除了生孩子,百無一用。


    所以,女性地位極其低下。


    巴塔這麽勸解夜格,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這些家眷中,多了一個夜玫瑰,那就不符合上述的邏輯了。


    因為,夜玫瑰的能量非同一般。


    巴塔深知。


    夜格之所以能夠坐上右賢王的位子,與夜玫瑰有著莫大的幹係。


    夜玫瑰交際手腕賊拉拉牛掰。


    合縱連橫。


    為夜格拉攏了一大批的追隨者。


    這批追隨者中,多半是少主、族長。


    最次,也是部落中的精英。


    可以這麽說,正是在這一大批夜玫瑰追隨者的支持下,夜格才坐上右賢王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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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讓夜格有了與左賢王莫斯叫板的資本。


    假若。


    夜玫瑰有了任何意外。


    那追隨者自然隨之消散。


    追隨者消散,夜格就失去了各大部落的支持。


    以夜格為核心的部落聯盟內部,就會瓦解。


    一旦以夜格為核心的部落聯盟瓦解,不管他在北疆表現多好,拿下多少城池,也沒辦法坐上大汗之位。


    因為,他在突厥沒人支持。


    一瞬間。


    成為孤家寡人。


    那樣,他進攻北疆,還有什麽意義?


    所以,夜玫瑰絕對不能死。


    甚至於,夜格寧願自己的兒子死了,也不會接受夜玫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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