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笑容詭異:“高總領,你認為,皇上明日,叩拜上山,可能成功?”


    “這……”


    高上天猶豫起來。


    燕七道:“高總領,換成是你,若是你跪拜上山,行程千米,每個台階叩拜三次,你會不會累?”


    高上天想了想,頭皮發麻:“何止是累,簡直不能忍受其中折磨。”


    燕七道:“連你都忍受不了,何況羸弱不堪的皇上?所以……”


    高上天打斷燕七的話“所以,燕大人要我勸皇上,不要叩拜上山?燕大人,這件事情,恕我直言,無人可以做到。”


    “白日之上,安禦史勸誡皇上,皇上都對安禦史起了殺心,這就說明皇上心意已決,至死不渝。皇上這麽執著,誰能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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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大人,麵對皇上這份誠心,你不是也三緘其口嗎?聰明如燕大人,都無法說服皇上,似我這種笨嘴拙舌之人,更加無法改變皇上的初衷。”


    燕七笑了:“那高總領就聽之任之?對皇上做出的選擇無動於衷?”


    高上天抽出寶劍,一臉決然:“皇上無事,我便無事,皇上若有三長兩短,我當自刎,跟隨皇上去九泉之下,保護皇上周全。”


    燕七鼓掌:“高總領對皇上真是忠心呀。佩服,佩服!”


    高上天眸光嚴肅:“燕大人找我來,不隻是就說這些吧?”


    “哈哈,還是高總領聰明。”


    燕七將跳心丸拿出來,送到高上天麵前:“此物為跳心丸,你拿回去,給皇上服下。不管是偷偷的,還是強製的,請務必要皇上服用此藥。”


    高上天接過藥丸:“這個……到底是什麽東西?”


    燕七搖搖頭:“這個你別管,但你要記住,這個藥丸必須要皇上服用,這枚小小的跳心丸,可以讓高總領多見許多陽光。”


    高上天盯著燕七,灼灼生輝。


    他聽懂了燕七的話。


    燕七說的很隱晦。


    燕七說了:皇上服用了這枚藥丸,可以讓高總領多見許多陽光。


    因為,高上天剛才說,皇上在,他在,皇上薨,他亡。


    既然燕七說讓他多見許多陽光,那就意味自己不會死。


    這也就是說,皇上不會死。


    這枚小小的藥丸,能保護皇上?


    高


    上天拿著藥丸,將信將疑。


    燕七道:“高總領若是不信,隻管把藥丸丟了。”


    高上天將藥丸收起來:“燕大人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你放心,這枚藥丸,我定要給皇上服下。”


    燕七特意叮囑:“記住,不能讓瑞安那個死太監看到。”


    高上天聽著燕七叫瑞安為死太監,哈哈大笑:“燕大人,也就你敢這麽說話。”


    燕七撇撇嘴:“他就是個死太監嘛。”


    “沒錯,這個死太監,看著就來氣。”


    高上天向燕七拱手:“告辭。”


    燕七道:“明日見!”


    嗖!


    高上天兔起鶻落。


    一飛衝天。


    消失在黑夜之中。


    ……


    燕七趕回林府。


    “壞人,秋香回來了。”


    林若山抓著燕七的手,一臉嬌嗔:“秋香還在等你呢,你卻回來的這麽晚,該打。”


    “秋香回來了?太好了。”


    燕七急匆匆跑進秋香的閨房。


    秋香急著趕回來。


    風塵仆仆!


    一身的塵土,臉蛋略顯滄桑。


    她沒有來得及洗澡,害怕耽誤事,一直在等燕七回來。


    “七哥。”


    秋香快步跑向燕七:“有什麽要緊事嗎?”


    “十萬火急。”


    燕七拿出曹春秋的那幅畫:“你看,這是什麽?”


    秋香打開一看,美眸中泛著明珠:“這是……這是我爹爹的畫作,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爹的畫,我爹的畫呀。嗚嗚……”


    燕七摸著秋香的頭,攬入胸前:“別哭,平複一下心情。”


    “嗯……”


    秋香哽咽!


    她知道燕七有要緊的事,止住悲啼:“七哥,你從哪裏弄來我爹的畫?”


    “在宗人府搞到手的。”


    燕七將畫展開來:“這是你爹給夏明的絕筆畫作,你好好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同之處?”


    秋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陣。


    “我沒有看出什麽特別之處。”


    “沒有?”


    燕七有些著急了:“有人說,你對你爹的畫作理解最深。”


    秋香問:“誰說的?”


    燕七道:“夏冬草。”


    “小草?“


    秋香回憶起了往事:“小草可是我的閨蜜,她的性格很潑辣,很凶悍,唯獨對我很溫柔。”


    燕七笑了:“沒錯,小草同學很野蠻,我已經領教過了。”


    秋香掩麵而笑:“看樣子,七哥對夏冬草心有餘悸?”


    燕七尷尬一笑:“咱們還是研究這幅畫吧,夏冬草說,你對曹丞相的畫作理解最深,難道不能窺見其中端倪?”


    夏冬草搖搖頭:“夏冬草說的不對,我對我爹的畫作不是理解最深,而是了解最深。一字之差,如雲泥之別。”


    燕七有些失望,但仍然追問:“那你對曹丞相的畫作,了解與我有何不同?”


    秋香道:“我爹常說,一花一世界。這就是我對我爹畫作的了解。”


    “啊?就這一句?”


    “對呀,就這一句。”


    燕七氣笑了:“一花一世界?這就是你的理解?文人騷客不是常常這樣彼此恭維嗎?”


    秋香點點頭:“就這一句話,真的。”


    燕七撓撓頭:“有點像兒戲了。”


    秋香搖搖頭:“這可不是兒戲,也不是隨便恭維的話,我爹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一臉凝重,飽含深意。”


    “我爹還說了,沒人理解他,也沒人理解他的畫作。”


    “哦?”


    燕七頓時來了興趣。


    “一花一世界?一花一世界?”


    燕七來回踱步。


    “一花一世界?”


    “花中有世界?”


    “花中若有世界,那就必須畫中有畫?”


    “畫中有畫?難道是……哎呀!”


    燕七拿起曹春秋的畫作,盯著芬芳綻放的桃花。


    他將畫作拿得很遠。


    方向有些傾斜。


    先是對眼兒。


    瞳孔集中。


    眯起來。


    又盯著桃花,一直盯著看。


    秋香懵了:“七哥,你這是幹什麽?你在幹什麽呀?神經兮兮的。”


    燕七對眼兒,盯著畫作良久,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看見了,看見了啊,果然是一花一世界。”


    “曹丞相說的沒錯,他的畫,非同尋常,別有洞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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