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如釋重負。


    雖然,他的危機尚未解除。


    但是,至少在絞刑架上,把他抬了下來。


    一切,都拜燕七所賜。


    燕七,真是意想不到的厲害,相當之神奇。


    刑部尚書齊英臉上古井無波。


    心裏,卻對燕七刮目相看。


    曾經,他就不明白燕七為何要去醉心樓喝酒,而且,還帶上了招人煩的蔣東渠、魏順、高林翔。


    甚至於,行酒令,讓蔣東渠三人喝的酩酊大醉。


    現在,一切底牌掀開了。


    齊英終於明白了隱藏在背後的秘密。


    燕七算無遺策。


    一個字!


    服!


    ……


    現在,所有的焦點都定格在夏明身上。


    審案審到一半,被告還好好的,原告卻被抓走了。


    這絕對是天下第一荒誕案子。


    齊英也難辦呀。


    僅僅剩下被告,原告不見了,這案子是繼續呢?還是擱置呢?


    燕七向齊英拱手:“齊尚書,還要繼續審案嗎?”


    齊英一臉為難,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八賢王,小心翼翼的說:“按照大華律法,原告狀告被告失敗,理應撤案……”


    “怎麽能夠撤案?”


    八賢王突然開口,直接從高台上走了下來,挺直了胸膛,氣勢傲人:“本王,要親自狀告夏明。”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燕七一怔。


    他也沒想到,八賢王竟然還是不肯放過夏明。


    以至於,身為賢王,在蝦兵蟹將敗走之後,要親自下場戰鬥。


    果然是有些執念啊。


    看來,八賢王已經很急了。


    他為何這麽急呢?


    這不是個好兆頭。


    皇帝也是一驚:“皇弟,你要親自做原告?”


    “正是!”


    八賢王理直氣壯:“臣弟是八賢王,既然占了個賢字,就該以身作則,公正在心,為民請命,為大華分憂,豈能看到宵小之徒犯罪,卻等閑視之?”


    他一出場,振振有詞,氣場相當充足。


    那副正氣凜然的樣子,的確會圈粉。


    許多人崇拜不已。


    “八賢王就是與眾不同。”


    “八賢王為了正義,親自下場做原告,一般人能做到嗎?太優秀了。”


    “為了大華,不惜以王爺


    之身,沾染世俗之事,不得不說,賢王還真是我們的楷模和表率呀。”


    ……


    眾人都津津樂道。


    就連安四海也讚不絕口:“燕七,看到了嗎?八賢王做事,就是這麽的直率、隨性,毫不做作。而且,涇渭分明,條理清晰。”


    燕七笑了:“安禦史說的對極。”


    安四海繼續誇讚八賢王:“八賢王不僅英明,還不護犢子,知道蔣東渠三人是誣告,立刻就把蔣東渠三人交給齊英處置了,絲毫沒有為他們求情。這樣賢明的王爺,真是難得。”


    “再看楊克,這頭老狐狸從來都是結黨營私,隻顧自己的利益,從不為朝廷著想,楊丞相與八賢王相比,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呀。”


    燕七讚不絕口:“難得,真是難得。安禦史說的對,賢王是在高高飛在天上的大鵬鳥,我一定要以賢王為榜樣,每日三省吾身。”


    安四海道:“你能這麽上進,我就放心了。”


    燕七哈哈大笑。


    他實在是憋不住了:哎,安禦史啊,你還是長點心吧。


    八賢王看向齊英:“齊尚書,請你審案吧。”


    齊英好生為難:“賢王,您……您因何而狀告夏明呀。還是因為糧草丟失一事嗎?”


    八賢王道:“糧草丟失,夏明一定有責任,但是,原告屬於誣告,沒有掌握真憑實據,這件事情隻能容後審查,本王今天狀告夏明,是因為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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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眾人俱都不明白八賢王要幹什麽。


    皇帝也不知道八賢王要說什麽,眯著眼睛,一言不發。


    齊英道:“賢王狀告何事?”


    八賢王道:“本王狀告夏明與曹春秋師徒勾連。”


    齊英一愣:“夏明與曹春秋勾連?”


    八賢王慷慨激昂:“曹春秋身為夏明的師座,投敵安南,拐跑太子妃,此乃十惡不赦,當誅九族的大罪。夏明身為曹春秋的唯一門生,即是朋黨,也是裙帶,如此一來,夏明難辭其咎。”


    “再結合糧草丟失一案,應該將夏明立刻抓到菜市口斬首示眾。”


    “哦?”


    群臣你望我,我望你。


    原來,八賢王狀告夏明,是因為曹春秋與夏明是師座與門生的關係。


    夏明是曹春秋的裙帶。


    真要是如此,還真能判刑。


    至少是隔離。


    齊英不知道怎麽回應。


    燕七笑著說:“賢王,這個


    問題會讓齊尚書很為難。”


    八賢王問:“哪裏為難?”


    燕七道:“因為,您說的隻是傳言呀!傳言之中,夏明與曹春秋是學生與師座的關係。”


    八賢王道:“夏明剛才已經承認了與曹春秋的師徒關係。”


    燕七笑了:“賢王莫急,且聽我一言。”


    “說!”


    八賢王心情很煩躁,心裏怒罵燕七不開眼。


    燕七娓娓道來:“雖然夏明自己也剛才承認,曹春秋是夏明的師傅。可是,這隻是夏明的一家之言,誰知道夏明是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呢?人家曹春秋未必承認夏明是自己的徒弟。”


    “所以,此事沒有真憑實據,隻能揣測,不能斷定。刑部斷案,要講證據,若無證據,當不能采納。”


    齊英點頭:“燕侍郎所言不差,正是這個道理。”


    “證據?”


    八賢王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誰說本王沒有證據?本王乃是明理懂法之人,若無證據,豈能狀告夏明?”


    噓!


    眾人噓聲一片。


    皇帝也很蒙,前傾身子:“皇弟,你真有證據?”


    八賢王點點頭,向手下藍衣衛使個眼色。


    藍衣衛拿出一個箱子。


    打開!


    是一幅畫作。


    眾人見了那副畫作上的落款。


    大為吃驚。


    “曹春秋!落款處,竟然是曹春秋。”


    “天華二十五年三月,那不就是十年之前,太子戰死於洪城的那個時間嗎?”


    “筆鋒細膩,描摹逼真,畫風穩健,細看一翻,的確是出自於曹春秋之手?”


    燕七沒見過曹春秋的畫作,當然無法辨明真假。


    但是,燕七也知道,這幅畫作絕對是出自於曹春秋之手。


    因為,夏明盯著畫作,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張大了嘴巴,許久,許久,都沒有移開目光。


    夏明可是曹春秋的學生啊。


    他都這般震驚了。


    這幅畫作的真實性,還需要懷疑嗎?


    八賢王將畫作展示給眾人看:“皇兄、齊尚書,各位大人,你們來看,這畫上畫的什麽,寫的什麽?”


    眾人望去。


    畫上。


    一片果樹,瓜果桃李,果實豐碩。


    涓涓溪水,徜徉而過。


    陽光灑下。


    虛無中,有一尊菩薩身影,坐著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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