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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楊克捶胸頓足。


    還是自己不夠嚴謹啊。


    早知道燕七如此強詞奪理,顛倒黑白, 就該在玉批上明確注明:燕七放棄六部職權部門,轉調皇家書院任職院長。


    這一個麻痹大意,卻帶來了致命的歧義。


    楊克雖然惱恨自己麻痹大意,但想著主要原因,還是燕七此人太過精明,且生了一副虎膽,不怕嚇唬,臨危不亂,內心強大的一B,不好對付。


    不然,換成另外一人,哪有什麽幺蛾子?除了憤怒,咆哮,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根本沒有。


    楊克也不是好相與的,冷靜了一下,向燕七說道:“玉批上的內容呢……多少有些馬虎,但參照以前的流程,任命新的職位,必定會革除舊的職位,畢竟,人的腦子隻有一個,身體隻有一個,一心不可二用。”


    “而且,燕公子既然做了皇家書院的院長,就該專心教學,為大華培養人才,這才叫術業有專攻嘛。至於六部這邊,你肯定就無暇分心了。各位大人,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楊丞相說完話,向戶部尚書鄭鼎,禮部尚書湯含笑,兵部尚書廖戰,以及刑部尚書齊英、使了個眼色。


    鄭鼎,湯含笑,廖戰三人,立刻站了起來。


    唯有齊英低著頭,一言不發,對於楊丞相的眼色,裝作沒看見,沒有一點配合的意思。


    燕七更加明悟:齊英還真不是楊丞相的人。


    戶部尚書鄭鼎一直未曾說話,這一次,終於站出來表態:“楊丞相所言極是,我以前是戶部侍郎,後來,升遷至戶部尚書,總不至於將戶部侍郎還兼任在身吧?那樣,豈不是貪得無厭,惹人恥笑?”


    這話雖然說的含蓄,但也直接挑明了:燕七貪得無厭。


    吏部尚書湯含笑也笑著下絆子:“燕公子第一次做官,對於京城任免之事,有些陌生,我在此聲明:任免官職,向來是一上一下,何謂一上一下呢?上的意思是履任新職位,下的意思是撤掉就職位。燕公子,你做了皇家書院的院長,這是新職位,舊的職位必然要被撤掉。這個沒什麽歧義。”


    湯含笑說話文鄒鄒的,不露鋒芒,四平八穩。


    他的性子一向沉穩,但很抓道理。


    兵部尚書廖戰大步流星走到燕七麵前,板著臉,凶神惡煞,一看就是武將出身,橫著膀子,怒視燕七,甕聲甕氣。


    “燕七,這裏可是尚書省,議事重地,明德威嚴,其權威不容侵犯。你既然要做官,就該收斂你的流氓習性,端正你的做官態度。什麽叫端正態度呢?聽楊丞相的調度和安排,就是端正態度。楊丞相是國之棟梁,大華之能吏,他的安排,豈能有錯?你年紀輕輕,為官經驗淺薄,就該向楊丞相好好學習,豈能任由性子,在尚書省當中撒潑?”


    廖戰說話狂傲,態度強硬,且有溜須拍馬的意思。


    燕七從他們的言談之間,就聽出了許多貓膩。


    鄭鼎、湯含笑、廖戰三位尚書一同為楊克站台,那陣勢,絕不一般,氣場非同一般的強。


    畢竟,一個是戶部尚書,管錢,一個是吏部尚書,管權,還有一個兵部尚書,管軍。


    這三位尚書隨便拿出一位,說一番話,下麵不知有多少官員睜著記小本本,拍馬屁。


    現在,三位尚書一起指責燕七,發號施令,那豈是好相與的?


    餘下那些官員見狀,暗暗議論。


    “完了,燕七被帶了緊箍咒了。”


    “有楊丞相壓著,加上三位尚書,燕七僅僅靠著耍無賴,哪有翻盤的機會啊。”


    “楊丞相的實力太強大了,對付燕七,像是碾壓一般。”


    ……


    眾人都對燕七很不看好。


    就算有安四海這老流氓罩著,也沒辦法翻身了。


    砰!


    安四海忍耐不住,又站了起來,示威的看向楊克、鄭鼎、湯含笑、廖戰等人,道:“誰說不可兼任?我曾經是禦史大夫,後來,升任左督禦史,但依然兼任禦史大夫,難道不行?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片麵之詞,純屬放屁。”


    楊克似乎算計到了安四海會說這番話:“安禦史,禦史監與尚書省不同,我剛才舉例,都是尚書省的例子,你卻用禦史監的例子來對比尚書省,這分明是風馬牛不相及。”


    “你……”安四海理屈詞窮。


    鄭鼎也跟著說:“安禦史,禦史有兼任之規,是為了講究審案的連續性,有現實需要,而尚書省的官員會承上啟下,不需要鳩占鵲巢。而且,尚書省的負責人是楊丞相,楊丞相有權自由的任命官員,其他人是無權過問的。”


    安四海指著鄭鼎:“老鄭啊老鄭,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信不信我沙包大的拳頭,打爛你的老臉?”


    鄭鼎急忙閃開,害怕被安四海發飆打臉。


    畢竟,安四海別的不行,耍起流氓來,沒人敢和他硬懟。


    這廝,畢竟是救過皇上的,對皇上有恩,罵個人,打個架,都是毛毛雨,皇上管都不帶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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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含笑也笑著‘勸慰’:“安禦史有話好好說嗎,您就算對鄭尚書動手,也改變不了尚書省的任免規則啊。”


    廖戰甕聲甕氣道,與安四海當麵頂撞:“安禦史乃是禦史,頂著糾察官員違紀的帽子,自己卻行使流氓行徑,你自己身子不正,影子斜,若以後查辦案子,誰能信服?”


    安四海聽著廖戰訓斥他,火冒三丈:“廖戰老兒,你裝什麽正義的化身?真當我不知道你的尚書位子怎麽來的嗎?你為了得到這個位子,都給楊克老兒洗腳,端屎盆子,當我不知道嗎?你這個拍馬屁拍到端屎盆子的東西,也敢教訓我,信不信我沙包大的拳頭,打爆你的頭?”


    安四海說著就衝了上去,像是一頭瘋牛。


    廖戰是武將出身,哪裏會怕了安四海,暗自運功,等著安四海撲過來,要讓他吃一個暗虧。


    安四海衝過來,一拳打向廖戰麵門。


    廖戰看得清清楚楚,見安四海先打人,他就占了道義上的製高點,揮拳格擋安四海的拳頭。


    這一揮拳,可是暗含著真氣。


    會武功和不會武功,差距很大。


    這一下搞不好,安四海的胳膊都會斷裂。


    燕七看在眼裏,冷冷一笑。


    這個廖戰,還真是陰險呢,竟然還想著算計安四海。


    這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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