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塵太開心了,興奮的快要跳起來,搓著手掌,連連點頭:“說得對啊,我們不能太自私,今天是才子們狂歡的時刻,咱們還討論什麽公事?真是大煞風景啊。”


    “那個,解解元,你可是讀書人的領袖,焉能這麽無聊?好啦,好啦,那些糟心的事情,等著以後再說,咱們今天要做的事,那便是賞月,賞燈,吟詩作賦。”


    燕七和孔塵一唱一和,無懈可擊,讓解三甲頗為鬱悶,一肚子話憋在心裏,這個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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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他和解思文兩人配合得好好的,軟硬兼施,幾乎快把孔塵的心裏給擊潰了。


    但哪裏想到,小書童又跑出來胡言亂語了。


    這下可好,孔塵變得主動,他們倒是變得被動了。


    現在,他頂著讀書人領袖的光環,怎麽辦?難道還能‘頂風作案’?


    這時候,非要繼續討論公事?


    那不是被人唾棄嗎?


    再說了,孔塵現在心裏強大,想要用剛才的招數繼續壓製他,已經不管用了。


    同樣的招數,再出第二遍,就失去了效果。


    鬱悶!


    解三甲滿肚子氣,臉上卻擠出春風燦爛的笑容:“孔塵大人說得好,今日乃是讀書人的狂歡日,說那些公事幹什麽?好無聊的說。來,坐,都坐下,咱們聊些有趣的事情。”


    “我在上書房行走時,可見識了不少趣事,我來說給你們聽。”


    解三甲談笑風生,講笑話引人入勝,十分有趣。


    不一會,節奏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解思文在解三甲耳邊悄悄嘀咕:“解解元,不能就這麽算了,漕運一事,必須搞定,不然成了夾生飯,日後更難處理,孔塵這塊骨頭,必須要啃下來。”


    解三甲點點頭,笑看孔塵:“哦,對了,說起上書房行走的事情,我就對孔塵大人很熟悉了。孔塵大人,你可真讓我佩服呢。”


    “哦?”


    孔塵一愣:“解解元,你我相識不過幾天,以前也未曾深交,你也不了解我,如何讓你佩服了?”


    解三甲道:“孔塵大人有所不知啊,我在上書房行走,經常陪楊大人批閱奏折,查閱卷宗,有的時候,會和楊丞相討論到深夜。也正因為此,就會經常看到孔塵大人的奏章和報告。是以,我對孔塵大人無比佩服。”


    此言一出,眾人鴉雀無聲,盯著解解元,眼中冒著藍光,眼神都不一樣了。


    就連孔塵也深深蹙眉。


    燕七看著解三甲,笑容玩味。


    這廝,還真是會擺譜,拉大旗作虎皮的招數,竟然運用的如此嫻熟。


    明明狐假虎威,但卻絲毫不做作。


    這本事,我服!


    解三甲這點雕蟲小技,豈能瞞過燕七。


    燕七心裏明鏡!


    解三甲蓄意提及楊丞相,又說起跟著楊丞相批閱奏章,查看報告。


    這什麽意思?


    分明是說楊丞相特別重視他。


    重視到什麽程度呢?


    批閱奏章都會帶著他,甚至於一同查閱報告。


    如此待遇,即便是其餘那些大臣,也未必能有吧?


    能和楊丞相一起批閱奏章,如此殊榮,幾人有之?


    要知道,楊丞相如日中天,說一不二,乃是群臣中的極品啊。自從曹丞相蒙冤之後,無人能和楊丞相抗衡,就連安晴的老爹安四海,也不過是自保而已。


    解三甲和楊丞相關係這麽好,豈能小覷?


    眾人完全被解解元與楊丞相的關係給震驚到了。


    孔塵心裏也有些發毛。


    麻痹的,這廝三句不離楊丞相,到底是什麽意思?


    解三甲笑看孔塵:“孔塵大人,我仔細研讀過你的報告,尤其是你在財稅司做的報告,我特別讚同。每次,我都會在你的財稅報告上圈出特別出彩的內容,然後,親自呈送給楊丞相。哈哈,也正因為此,楊丞相都記住孔塵大人的名字呢。”


    眾人聞言,更加心驚,連屁股都坐不住凳子了。


    這也太牛了。


    “這豈不成說,解解元竟然有權批閱奏章?”


    “批完了,還圈圈點點,寫出總結,然後,還有權利直接呈送給楊丞相。”


    “這豈不是說,他的實權很大,很得楊丞相賞識?”


    ……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一個個正襟危坐,都不敢大喘氣了,生怕惹惱了解三甲。


    孔塵也被解三甲弄的滿頭大汗。麻痹的,這廝好厲害的手段啊。


    竟然勾搭上了楊丞相?


    這是在我麵前炫耀,甚至於是在嚇唬我。


    解三甲看著微微打顫的孔塵,又說道:“孔塵大人有所不知,楊丞相特別關心蘇州的經濟和民生,在我來之前,再三叮囑我,蘇州乃是經濟重鎮,萬萬不得馬虎,定要好生經營,不得惹出禍端。”


    “楊丞相還說了,你到了蘇州之後,要和孔塵大人多多請教,孔塵大人懂得財稅,經驗豐富,是個人才,你要多多向他學習。”


    孔塵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楊丞相真的這麽說的?”


    “當然啊。我們解解元說話還能有假?”


    不等解三甲說話,解思文又站了出來:“解解元和楊丞相的關係非同一般,朝臣皆知啊。而且,有一次楊丞相舉辦家宴,還邀請解解元同去,而我,也是在場呢。”


    日!


    孔塵越聽,越是坐立不安。


    眾人也噤若寒蟬,乖乖的聽解思文吹牛,不……不是吹牛,是乖乖的聽他炫耀。


    解三甲擺擺手:“哎,表哥,楊丞相請我赴家宴的事情,就別說了,這種事情,說多了不好,好像我炫耀似的。”


    燕七聽了想笑。


    日你姥姥的,你不就是想要炫耀嗎?


    裝什麽犢子?


    解思文愈加興奮:“這可不是炫耀,這是事實啊,這說明楊丞相對解解元非常看重。哦,對了,那次家宴,楊丞相還問過我要不要為蘇州百姓做些貢獻呢。”


    解三甲愣了一下,也點點頭:“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楊丞相說蘇州雖然經濟發達,但漕運卻相對滯後,還說表哥你是漕運大亨,對漕運很有心得,該去蘇州發展漕運,幫助蘇州百姓致富。哎,我怎麽忘記這件事情了?”


    解思文哈哈大笑:“沒錯,楊丞相的確是這樣說的,不然,好端端的,我幹嘛來蘇州發展漕運?還不是聽了楊丞相的建議,為蘇州百姓做些貢獻?”


    這兩人一唱一和,狐狸尾巴又露出來了。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聽得明明白白的。


    繞了半天,又回到了漕運的問題上。


    這是逼著孔塵表態。


    孔塵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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