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虎嘯購物中心。


    伍北的辦公室裏,煙霧繚繞,恍若仙境。


    玉溪煙燃燒特有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啥節日啊,不過上午十點就喝成這樣?”


    望著渾身酒氣熏天的許諾,伍北極為無奈的開口。


    “我從昨晚一直喝到現在。”


    許諾瞪著兩隻遍布血絲的大眼睛回答。


    “小夥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啊!身體再好,也沒有這麽折騰自己的,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把你造的這麽不人不鬼?”


    伍北抽了口氣苦笑。


    彼時的許諾身上看不到任何年輕人該有的精氣神,頭發淩亂的像個雞窩,純黑的皮夾克不知道從哪蹭的灰塵,頹廢、不甘和憋屈如同實質一般籠罩在他的四周。


    “伍子,你說我是不是完了?徹底下課了?”


    不理會伍北的調侃,許諾抓起隨身攜帶的半瓶白酒,咕咚咕咚牛飲一大口。


    “下不下課我不知道,但再這樣持續,你待會下樓都費勁。”


    伍北晃了晃腦袋。


    昨晚會所發生死亡案件不久後,許諾就被直接停了職,完事再見麵時候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哥,該上藥了。”


    這時黃卓拎著個小型醫療箱推門走了進來。


    伍北脫掉身上的外套,又慢慢撩起襯衫,露出後背一片一片顏色各異的燒傷,平躺在沙發上,朝著進屋的黃卓努努嘴示意:“抓點緊兄弟,這兩天活動力度有點大,趕緊弄完容我休息一會兒,另外文昊有信了嗎?”


    “哥,你肩胛這塊好像都快要爛了,實在不行咱上醫院吧?”


    黃卓一手棉簽,一手消毒水,盯著伍北的後背瞄了半天,擔憂的出聲。


    “小問題,傷口沒愈合而已,過兩天就屁事沒有了,文昊到底有信沒?”


    伍北無所謂的擺手,再次重複。


    “目前還聯係不上,咱家兄弟能派出去的都出去了。”


    黃卓身心俱疲的歎了口氣。


    郭鵬程的突然疏遠,不光讓虎嘯的生意直接受損,他們這些負責人也是倍感壓力,尤其是一些外聘的工作人員甚至已經為跳槽做好了準備。


    “伍子,我是不是挺廢的,你費勁巴拉的把我捧到現在這個位置,結果一個回合不到,我就讓人直接幹回解放前,今天我給何彪打電話,他一句在開會就把我打發了,你說特麽可笑不可笑?”


    許諾攥著酒瓶,又搖搖晃晃的走到伍北麵前,不知道是喝的屬實太多,還是情緒比較激動,一句話沒說完,他手裏的半瓶酒直接“唰”的潑在伍北的脊梁上。


    “誒臥槽!”


    伍北疼了一激靈,宛如獵豹似的翻坐起身,不停揉搓火燒火燎的後背。


    “許哥,你趕緊回去睡吧,你不痛快,我們比你現在還難,真事兒!”


    黃卓連忙將許諾推開,拿起濕巾幫伍北擦拭。


    “啥意思啊?你們現在也看不起我了唄?”


    本就搖搖晃晃的許諾被搡了個踉蹌,臉色漲紅的低吼:“不是哥們了,不是好朋友了對唄?”


    “許哥,我爸從小就教過我一句話,打鐵尚需自身硬,咱倆現在遇上的坎坷基本一樣,也許我比你的難度更高一點,但我堅信一點,這點嘰霸風浪拍不散我,隻會成為我日後拔起的點綴。”


    伍北衝黃卓搖搖腦袋,強忍著疼痛注視許諾:“當初我樂意跟你交朋友,就因為你那雙眼睛明媚睿智,或許我跟我的這群兄弟算不上啥好人,但並不妨礙我希望有越來越多的好人崛起,你覺得你丫就是一灘池中物,不太適合這一行,隨時可以止步於此,反正每月工資不少領,也沒啥可犯愁,你要覺得你許諾還能撲騰兩下子,就先把自己的羽翼支棱起來,如虎添翼也好、如魚得水也罷,首先你得還是你!”


    “擦的,你擱這兒說雞毛啥呢,我腦瓜子聽得嗡嗡的,我要有你的情商,有你那兩下子,現在也不至於混成這樣。”


    許諾怔了一怔,迷茫的眼神中分明閃過幾分清明。


    “什麽是情商?我的理解是情商就是讓人舒服,但一定是利於自己的,如果光特麽讓人舒服了,自己卻很痛苦,那不是情商,那叫智障!”


    伍北撇撇嘴,抓起仍在沙發上的外套,隨手披在許諾的肩頭,低聲道:“許哥,外麵風挺大,可再大也終歸會停下,但凡咱還沒有被吹散架,說不準你我就是下一棵參天大樹,或許有人覺得我是在癡心妄想,可要是特麽連想都不敢,又憑啥去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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