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鍾,市立醫院的庫房內寂靜一片。


    “你確定劉莽每天晚上都會到你這兒過夜是嗎?”


    伍北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俯視李鋼。


    “反正這幾天晚上他都會過來。”


    李鋼點點腦袋。


    “你最高跟我說的是真話,不然不光錢保不住,命可能也不是你的。”


    伍北彎腰拍了拍對方的腦門輕笑。


    另外一邊,一個西裝革履梳著偏分頭的中年男人正從一台出租車上下來,順著醫院後門走向庫房,而此人正是被伍北心心念念的劉莽。


    沒有小說、電影中惡人該有的獐頭鼠目,劉莽不光高高大大,模樣也還算比較帥氣,五官棱角分明,鼻梁上架副金絲邊框的眼鏡,手裏提溜個文件包,怎麽看怎麽像是那種很有文化修養的大學教授。


    “嗯?”


    距離庫房還有二十多米時候,劉莽突兀停下腳步,狐疑的看向緊閉的卷簾門。


    遲疑幾秒鍾後,他很幹脆的直接轉身,同時掏出手機撥通按下一個號碼:“先別著急回來,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


    “啪!”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猛然拍在他的肩膀頭上。


    “去尼瑪的!”


    劉莽頭也沒回,甩手就將文件包夯向身後,接著撒腿就跑。


    庫房內。


    “叮鈴鈴..”


    伍北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抓到了九哥?”


    看清號碼,伍北的精神為之一振。


    “人肯定跑不了,不過李鋼跟你玩套路了,等下咱回公司碰頭吧。”


    電話那頭一陣嘈雜,感覺像是在大路上一般。


    “嗯好。”


    伍北陰森森的一笑,而後低頭看向李鋼。


    “看我幹..幹什麽?”


    李鋼很快意識到不妙,條件反射的向後傾斜身體。


    “嘭!”


    伍北徑直起身,雙手抱住對方的腦袋,膝蓋大力提起,重重磕在對方下巴頦上,接著回頭朝裴海軍言簡意賅的交代:“送他上手術台。”


    “別管了哥!”


    身後的裴海軍當即舉起支一米多長的大錘。


    “嘭!嘭!”


    伴隨著兩聲重擊和李鋼的尖叫聲,倉庫裏再次恢複寂靜。


    “作為你不老實的懲罰,你的右手我收走了,這些錢也跟你徹底無緣。”


    待卷簾門打開,外麵的光亮頃刻間照在裴海軍和李鋼的身上。


    李鋼的嘴裏被塞了一團布頭,而右手變得血手模糊,身體被四五個人牢牢按住,表情甚是痛苦。


    裴海軍抓起沉甸甸的公文包在對方眼睛擺了兩下,隨即大步流星的從他的腦袋上跨了過去。


    “唔..唔唔..”


    李鋼拚了命的掙紮,兩隻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越來越遠的公文包,眸子裏盡是渴望和哀求。


    幾分鍾後,伍北一行人來到醫院門前,打算驅車閃人。


    “突突突..”


    一陣巨大的噪音引起伍北的注意。


    “啥玩意兒啊?咋跟大號拖拉機似的震我一耳朵耳屎?”


    裴海軍也循著聲音轉過去腦袋。


    隻見住院部的樓頂,一架紅白相間的直升風機正在緩緩上升,而那巨大的聲浪正是那玩意兒發出來的。


    “我去,市立醫院啥時候有這高檔貨了?”


    “沒聽說啊,估計是路過的吧。”


    同行的幾個豆家子弟也好奇的小聲嘀咕。


    “你剛才說啥?”


    伍北短暫怔了幾秒鍾後,一把拽住裴海軍發問。


    “我說那直升飛機真特麽的大,感覺比景區裏那些都要寬兩圈。”


    裴海軍迷瞪的回答:“咋了大哥,我說錯什麽了嗎?”


    “不是這句!你再好好回憶一下,很重要的一句話..”


    伍北撥浪鼓似的搖頭。


    “說他發出的噪音跟個大號拖拉機似的,是這句不?”


    裴海軍弱弱的呢喃。


    “我知道那幾個孩子口中說的拖拉機到底是啥了!”


    伍北瞬間一拍後腦勺,掏出手機對著已然升空的直升機拍了一張照片,手速飛快的發給豆龍龍,而後撥通他的號碼道:“利用你豆家的人脈趕快查一下我發給你的那玩意兒具體情況,屬於誰的,是個人還是公司,平常停在什麽地方。”


    “等我看看啊..”


    豆龍龍明顯還沒來及看伍北發過去的圖片。


    “別磨蹭了,再晚點你妹估計真救不回來,讓那些在學校和學校周邊翻找監控的兄弟也全都撤回來吧,完全是徒勞,你妹壓根不是從陸地上被人綁走的,那些監控就算開到最大馬力也特麽拍不到任何,抓緊時間!”


    伍北著急忙慌的催促。


    同一時間,市南區延安路上。


    君九仿若夜跑似的不緊不慢吊在劉莽的身後。


    作為本地最為繁華的街段,延安路上車流不息,行人更是不計其數,誰也不會在乎他們這對怪異的組合。


    相比起君九的雲淡風輕,幾米外的劉莽早已經滿頭大汗,頭發完全濕透軟綿綿的趴在額頭上,腳下的一隻皮鞋也不翼而飛。


    從醫院到這裏,兩人跑了差不多能有三四公裏,對於劉莽這種常年坐辦公室的家夥來說,早已經達到極限,可他卻不敢停下,也沒有力氣說出任何懇求的話。


    跑著跑著,劉莽突兀“咣當”一下摔倒在地,接著齜牙咧嘴的抱住小腿肚子來回打滾,這損逼竟然在關鍵時刻腿抽筋了。


    “嘔..”


    沒等君九走上前,狗日的又很沒出息吐了出來。


    “自己說能留條全屍,被人撬開嘴你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你知道我究竟在問什麽。”


    君九雙手插在牛字庫的屁兜裏,鄙夷的看向劉莽。


    “市北區上清路姨媽巾友好學校,當時我和申全把豆雨潤送到那裏去了,至於她現在還在不在,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也是被逼無奈,如果我不配合的話,申全那個大八嘎就會要了我全家人的性命..”


    劉莽喘息幾口,一股腦將他知道的全倒了出來,可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君九薅著領口給提溜了起來。


    “伍哥,馬上通知咱家和豆家的所有人全去市北區!”


    隨手攔下一台出租車,君九先將劉莽塞了進去,隨即撥通伍北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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