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講究投之以李、報之以桃。


    尤其是酒桌文化中,禮尚往來更是一種不予言表的規則。


    幾分鍾後,伍北哥仨,人手一杯白酒,滿臉堆笑的敲響隔壁包廂的木門。


    “請進!”


    屋內傳來一道爽朗的男聲。


    屋內,正桌的位置,一個身材魁梧的短發男人笑盈盈的揚起腦袋。


    男人方臉豹眼,兩撇眉梢分外的粗重,特別符合老輩人眼裏“濃眉大眼”的長相標準,穿件緊身的黑色t恤,凹凸有致的筋肉無不彰顯他應該是個健身達人。


    大概二十六七歲上下,不過看起來異常成熟穩重。


    除了他之外,屋裏還有三四個人,不想其中居然還有張熟悉麵孔,竟是程鎖東的頭號馬仔趙光,之前在派出所伍北跟他打過一次照麵。


    看見伍北,趙光本能的繃直腰杆。


    前幾天賈笑帶著“三神獸”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那股子刻骨銘心,讓他現在回想起來都忍不住打顫。


    “感謝幾位的饋贈,我們哥仨敬大家一杯,還未請教閣下的尊姓大名?”


    伍北的目光在趙光臉上一掃而過,隨即直勾勾看向主位上那個五官端正的男人。


    “伍總客氣,免尊姓蘇,單名一個獄字!”


    男人微笑著回答,隨即指了指麵前的空位招呼:“伍總快請坐。”


    “玉帝的玉?”


    伍北也沒客氣,直接坐了下去。


    “地獄的獄!”


    男人擺擺手,中氣十足的笑道,隨即指了指趙光解釋:“剛剛我這位小兄弟無意間見到伍總,而後簡單跟我敘述了一下你們的過往,所以我才會生出跟您交往的心思。”


    “嘿,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那點事兒,說起來也是誤會,既然已經捋順了,不提也罷。”


    伍北腦子裏快速轉動,拿捏不準對方究竟是在說反話還是真心表態,索性裝傻充愣的敷衍:“蘇老哥,碰上就是緣分,咱們今天隻喝老酒,不談舊事,如何?”


    “哈哈哈,所言極是,伍總嚐嚐我特意從東北出差帶來的虎骨酒,我這酒裏泡的可是貨真價實的東北虎骨。”


    蘇獄抄起酒瓶,再次重複一遍剛剛服務員介紹過的話語。


    “虎骨酒好啊,以形補形,重金難求!”


    伍北皺了皺眉頭,半真半假的奉承。


    “在東北,老虎那可是跟神話一樣的存在,平常人別說獵殺,看到就渾身哆嗦,但我覺得,畜生的牙尖嘴利又怎麽可能凶的過人類的刀槍劍戟,別說霸主,充其量就是種個頭大點的動物。”


    蘇獄輕描淡寫的抿了口酒,莫名其妙的開腔:“您覺得呢伍總?”


    “嗬嗬,輪起來人也是獸類的一種,虎為百獸尊,罔敢觸其怒!”


    伍北微微眯起眼睛。


    “伍總好文采,就是不知道懂不懂文玩,我這裏有個虎皮錢包,不如您幫我鑒別一下真偽?”


    蘇獄冷不丁掏出一個虎紋的錢匣子直接扔在了桌麵上。


    不知道對方是真的在談虎,還是以虎暗指什麽,但是他那副語氣確實讓伍北很不舒服。


    虎嘯名喊一個虎字,對方此刻卻口口聲聲的扯著喝虎酒,抽虎皮的話語,感覺更像是在挑釁。


    “我哪有什麽文化,就是個半吊子贗品,您這玩意兒太精貴,還是找專業行家品鑒吧。”


    伍北推動轉桌,輕飄飄道:“感謝蘇先生的好酒和慷慨,我們還有事情,就不多叨擾了。”


    “叨擾無所謂,隻是伍總似乎忘記點什麽吧?”


    不等伍北完全站直身體,蘇獄又猛然說話。


    “哦?蘇先生受累提醒我一下?”


    伍北似笑非笑的注視對方。


    “或許是我剛剛介紹的還不夠明白,趙光是我一個小兄弟,他跟著的程鎖東也是,麻煩伍總替鎖東保存了好多天的財務,現在是不是應該物歸原主?”


    蘇獄雙手托在桌麵上,緩緩起身。


    “什麽物?誰是主?”


    伍北毫不避讓的跟對方目光碰撞在一起。


    這會兒他才看明白,合著這貨是趙光搬來的救兵,目標正是他之前讓賈笑敲詐到手的那筆鈔票。


    “看來伍總這是打算據為己有嘍?就是不知道你的牙口夠不夠鋒利,畢竟貪多不爛,萬一被撐到可就不美了。”


    蘇獄同樣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可以試試我的牙口。”


    伍北齜起上嘴唇,故意拿食指“噠噠”敲擊幾下牙床,隨即轉身看向趙光,麵無表情道:“欠我的,明天午飯前必須送到,不然我不光請你喝虎骨酒,可能還會吃環箍蛇,不知道環箍蛇不要緊,你隻需要記住那東西喜歡自食身體!”


    “伍總,當我麵嚇唬我的小老弟是不是欠妥?”


    蘇獄的調門驟然提高。


    “嚇唬?”


    伍北莫名笑了,抓起手裏的酒杯遞給旁邊的蚊子,手指趙光努努嘴道:“砸他!我想聽見哢嚓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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