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周小小離了縣衙,出來時門口幾個叉弟等在外頭,騾小一小並不是一個甘心引項就戮的主,門口這些兄弟,再等上半個時辰不見老大出來,自然會出信號。等在城門口外的兄弟見了信號,自然會殺進城來。


    造反殺管當然是最後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走這條路的。所以看見周小小出來時,等在門口的三個兄弟麵露喜色。為的宇文校上前拱手道:“大哥出來了,我等。


    周小小立刻抬手示意他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一幹人等回到客棧之中,周小小這才把孟覺曉的話說了一遍,大家聽了不禁眉飛色舞。綠林好漢們往往在智謀上有所不足,他們也比較容易相信人。


    為此周小小出於負責的態度,朝眾人拱手道:“諸位弟兄既然信得過周某,有一句話必須要說。以在下看來,孟大人乃是個厚道人,但不排除此乃放長線釣大魚的可能性。諸位想好了再做決斷


    說起來這房間裏的十幾個人,都是河北綠林道上的大小頭領,周小也算是百密一疏,說到底他終究是一個武夫。沒有想到,萬一孟覺曉在這個地方設伏,將一幹頭領一網成擒。那得少費多少事情?歸根結底,還是這些人想上岸洗白,博一個出身的緣故起了作用,加上孟覺曉昨日放走周小也大大的降低了大家的警覺性。


    “沒說的,我們聽大哥的!水裏火裏跟著走!”宇文校又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此人乃是周小小的拜弟,宇文家的長子。年輕時叛逆荒誕,被逐出家門流落江湖,故此出身名門的他回歸正道的心最為迫切。


    人群中也有不願意投官的,不過大家都說了,出於義氣也沒人說話。


    周小小見眾人再無異議,便笑道:“各位兄弟,周某以為孟大人乃是真心想給我等一個出身的路子,錯過這個村便沒這個店了。再者,周某欲將獨子送去做人質,孟大人也拒絕了,由此可見蒙大人乃是真心實意的


    孟覺曉這邊的討論也到了關鍵時刻,錢師爺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持道:“不管他司馬剛玩什麽花樣,總之大人病它半個月再說。現已打聽清楚了,河間府所有糧庫,存糧不足五百石。別看那司馬網下令開粥棚賑濟,實則是做給大人看的,他堅持不了幾天。[.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曹劍也笑道:“派出去的打探的兄弟稱,司馬大人賑濟流民,卻不曾派人統計流民數量,隻是草草的設了十家粥棚應付了事。一旦大人接任,那些商鋪立刻表示沒有存糧而停止賑濟,這個難題就得留給大人您了。”


    曹劍的言論到是引得孟覺曉高看他一籌,如果他是個文官,孟覺曉,覺得能想到這些不稀奇,關鍵他是個武將,想到這麽多可說是有勇有謀了。


    最後的拍板權還在孟覺曉的手上,此剪的孟覺曉再次露出了猶豫的神態。孟覺曉有自己的行為準則!拖下去固然是個最穩妥的計策,但是接著受苦的隻能是那幾萬流民。


    “司馬網固然可惡,但是流民無辜”。孟覺曉一番思索後,斬釘截鐵的給出這麽一句話,在屋子裏三人不禁肅然的眼光中,孟覺曉又道:“身為一方牧守,獸能隻為前程而枉顧民生?此非道也!孟子曰:舍我其誰!本府以為,迅的安撫流民,給予妥善安置,才是一方牧守的職責。司馬網固然無恥。如果我們學他,豈不是更加的無恥?”


    一番話說的其他人臉色都微微的紅了,孟覺曉說的慷慨,打動了這幾位做人的基本良知。


    “在下慚愧”。錢師爺搖頭低著下巴拱手道,孟覺曉立玄笑著說:“錢師爺不必自責,本官也沒說你的意見不對。立刻接任固然不智,明知有坑往裏跳,僅僅憑著一腔熱血去做事,不足取也。所以本府決定,用七八日的時間做以下安排。第一,立玄派人給巡撫孟大人文求援,解決一部分糧食;第二。就地利用周小小的關係,籌措糧食。隻要手裏有了糧食,怕他什麽陰謀詭計?第三,接任之際,一定要把接手的府庫仔細清查一遍,凡是與賬麵不符者,一律拒絕簽收。第四,曹將軍一定要做好準備,預防司馬網狗急跳牆。人手問題,明日周子,孟覺曉朝曹劍笑笑道:“曹將軍,本府打算留你在身邊聽用,不知意下如何?如果你答應,在下保證你一個省軍副將的位置


    河間府駐紮著五千省軍。孟覺曉的意思就是,拿下那個位置讓曹劍來做。從一個小校直接提拔為副將,越過了校尉和營管兩級,這個算是連升三級了。這個誘惑不能說


    曹劍聽了非但沒露出歡喜,反而沉思一番後露出擔憂道:“卑職能為大人效力,自然是滿心歡喜。隻是如此越級提拔,恐連累了大人,不如暫且擔任校尉,領一營之眾。”


    盡管曹劍一個字都沒提他的老上司曹毅,但是孟覺曉還是聽出他話裏頭的意思,就是擔心過了曹毅。大唐朝的軍隊編製,從下到上為哨、隊、營、校、旅、指、路、帥。製下分別為,十人、百人、五百人、千人、五千人、萬人、五萬人、十萬人。相應的職務為哨頭、隊官、營管、校尉、副將、參將、統製、指揮使。再往上,就是大將軍。不過大將軍是不在外的,一律在朝中聽命,一旦邊疆有事,才會受兵部之命出征,統帥各帥大軍作戰。每一帥之間的指揮使互不聽調,並且三年一輪換。


    省軍的編製則根據實際情況有大有而且省軍乃是各省自籌費用養活的軍隊,朝廷不糧餉。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有點現代的邊防軍和野戰軍的區別。


    孟覺曉聽了曹劍的話,不禁微微笑道:“本府又說“州六漂為副將麽。個校尉是跑不掉的,總!河間府的加,是給你留著的。”


    曹劍聽了心中暗喜,從傳玩意義上來說,省軍中的一個副將,比起邊軍及禁軍中的一個校尉都不如。但是眼下的局麵,邊軍**,戶部的糧餉層層克扣,道了下麵,待遇上反而比不了省軍。各省省軍數量不一,河北三大府各駐紮五千人,加上巡撫大人直接掌握的一萬人,河北省軍的總數乃是兩萬五千人。是國內少有的省軍數量過兩萬的。像很多省,比如江南省,一共也才五千省軍。


    加之河北三大府駐紮的省軍,由於河間府存在一個北地貿易司的緣故。一直以來五千省軍的糧餉都是河間府解決的,加之要保護貿易通道,河間府有隨時調兵權,所以實際掌控權在三大府的手裏。


    也就是說,以後曹劍想不是孟覺曉的死黨都不可能了。能夠跟著這麽一個前途光明的老大混,在曹劍看來自然是大大的好事。


    “如此,屬下全聽大人的差遣。”曹劍總算是鬆了口。孟覺曉一直看好曹毅練兵的本事和他的心智頗高,有這麽一個人幫著練那五千省軍,日後掌握在手裏就是一股絕對不可忽視的力量。


    司馬網的運氣不錯,網上路沒一會,便遭遇一場暴雨。司馬網有轎子坐著,自然沒有得到老天爺的眷顧,不過他帶出來的收下就中大獎了。一千省軍加上數十名隨行人員,雖然找了地方躲雨,但是除了那些品級夠坐轎子的,其他人不可避免的被淋成了落湯雞。


    下雨之後道路泥濘,雖然不過三十裏路,但是晌午出的司馬網,卻一直到傍晚前後才感到獻縣。到了縣衙的時候,司馬網走下轎子時不斷的暗暗罵了一聲“晦氣”再看看手下狼狽不堪的樣子,司馬網的心情更加敗壞。


    “你們都給我精神點。”夏季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幹省軍晌上午都沒吃早飯,來的路上還遭了雨,著急趕路午飯也耽誤了。雨後天晴衣服雖然都曬幹了,但是司馬網對軍隊一貫刻薄,這一千省軍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看上去怎麽打起精神,都跟鬥敗的公雞似的,任憑上官怎麽鞭打,大家都打不起精神。


    司馬網見狀不禁大為光火,找來帶隊的參將一頓臭罵道:“看看你帶的兵,五千人的編製,你隻能拉出一千青壯兵丁。回頭小心本官收拾你!”


    這帶隊的副將姓沙,乃是司馬網一提拔起來的,司馬網貪腐無度,下麵的人上行下效。加之河間府的省軍本來就缺了四成。沙副將到任後,直接把原有的三千人給裁減了兩千人。裁減的一千青壯,都讓司馬剛弄去買了奴隸到遼境內。


    這本是司馬網做的勾當,現在居然拿雷將出氣。沙副將捧著司馬剛的飯碗,自然不敢頂嘴,隻能是唯唯諾諾的應著。回過頭來,揮舞鞭子抽幾個手下的校尉,讓他們去收拾這些兵丁。校尉們挨了打。自然少不得要拿下麵的人出氣。所以這隊伍還沒進獻縣城呢,就已經是一陣慘叫聲。


    收拾了一會士氣,這些兵丁看起來到是有了一點精神。沒辦法,你不強打精神,鞭子就過來了。城外五裏收拾一番衣衫後,隊伍這才繼續前進。沒一會就看見鍾曉帶著一幹屬吏,在前方迎接。


    司馬網看見鍾曉,便想到這小子與孟覺曉是同年,搞不好還已經串通了。心裏一陣怨怒,臉上卻是笑嗬嗬的上前扶起並來拜迎的鍾曉道:“鍾大人請起!不必拘禮!”話是這麽說,司馬才剛才卻沒有上前攔阻鍾曉的行禮,倒叫鍾曉心裏一陣暗暗鄙薄,罵了一句“虛偽”


    “府尊大人客氣了!”鍾曉勉強陪著笑臉,表麵上還是恭敬的站在一邊等著。


    司馬剛四下著看,這才故作好奇的問:“怎麽?名滿天下的孟六,病的連坐轎子出門都不行了麽?”說實話,這話裏帶著刺,還是很尖銳的刺。這是在暗示孟覺曉裝呢,其實司馬網本不想上來就說這話。以他的智商不應該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隻是怎麽說呢?先司馬網第一印象是孟覺曉沒有留翰林院,想必在皇帝的眼睛裏分量不足。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他不知道,隻是按照慣例得出的結論,所以司馬網並不怎麽把孟覺曉當一會似乎,即便是舅子一再在信中強調不要招惹,他也沒當回事。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周致玄這一招確實高明。其次,司馬網挖坑不成,心裏著急上火,心態不平靜了。


    再有就是來的路上淋了雨,心裏一股邪火沒完呢。


    他這話一出口,手下的幾個狼狽的師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心裏暗暗叫苦。心道這個府尊大人怎麽能這麽說話啊,這該得罪多少人啊?這一下就算孟覺曉沒病,得知他說了這個話。還不得繼續“病”下去?按照事先說好的,司馬網來此是以看望的語氣,安撫一番孟覺曉,然後在用粥鋪賑濟的假象迷惑這個已經有了警覺的狀元郎。好讓孟覺曉盡快的去赴任的,現在到好了,這司馬網,來個反其道而行之。這多少讓一幹師爺們心裏暗暗歎息,這個府尊大人人不笨,就是有時候太愛擺老爺架子。麵子看的比什麽都大。


    實際上鍾曉聽到這個話臉色也變了,司馬網和孟覺曉現在是平級,你對一個平級的人出此言論,這作何道理?不管孟覺曉真病假病。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話,就是一種撕破臉的信號。順便的不是連鍾曉也套了進去麽?


    鍾曉當即冷笑拱手道:“司馬大人何出此言?下官親眼所見,蒙大人病倒榻上不起,在才派人去報信,難不成,,?”


    “誤會了!誤會了!”司馬網最信任的席師爺謝侃出來打圓場道:“司馬大人這是關心孟大人的病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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