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地麵上一灘灘凝固的血跡處處都是,首次經曆這樣一場大戰後身心疲憊的長槍兵們直接無視這一切,坐倒在地上伸長舌頭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箭塔裏的長弓兵也走了出來,毫無形象的甩著手臂直喊疼,醫務營在這時上到城牆不分敵友對傷員進行簡單,輜重兵跟在他們後麵把傷員運下城牆送到專門救治的地方,然後再把屍體拖走,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曹軍士兵也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袁軍受傷士兵卻大為感動,有些人都哭了起來。


    郝昭大煞風情的嗓門響起:“你們這幫笨蛋,竟然敢當場學習長槍的近戰用法,不知死活,我都隻敢在幾個人當中使用,你們倒好,直接衝進人堆裏去,個個都以為自己是趙將軍那樣的戰神嗎?等打退他們,我再來和你們好好算帳。”


    牆頭登時哀嚎陣陣,一些膽子大的士兵大叫起來:“將軍這樣做不公平,您也說自己隻敢在人少的地方使用,我們這不隻是離得比較遠沒看清楚,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們這一遭,回頭我們請您去好好喝上一頓。”


    郝昭笑罵起來:“一幫兔崽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我怎麽好好操練你們。”說完不理那些繼續哀嚎的士兵,順手接過小校遞來的物資消耗清單,馬上就被那數字嚇得大聲喊叫起來:“你們長弓兵是吃了什麽藥?配給你們足夠三次高強度戰鬥使用的箭矢就這麽一次給消耗幹淨,那可是工匠們精心打造出來專門給你們射殺大將用的,都別在那喊肩膀疼,過來給我好好解釋清楚,否則戰後你們統統給我去掃茅廁一個月。”


    這回輪到長弓兵們哀嚎起來,紛紛解釋說是當時腦子過熱,袁軍小校又太多,沒有注意到箭矢的消耗,請他高抬貴手,一旁的長槍兵們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直叫喚著要死大家一起死,這才叫過癮,勃然大怒的長弓兵在自己小校的率領下不顧疲勞衝上去混戰起來,長槍兵不甘示弱就地反擊,雙方打了個天翻地覆,郝昭也沒有阻止,任由他們用這種方式發泄大戰餘生的喜悅。


    城頭上一片喜樂融融,城下的袁譚大營則是一片陰沉,袁譚的咆哮從中軍大帳傳出老遠:“你們兩個廢物,今天折損數千人也沒能拿下,還當什麽將軍,趁早都給我回家種田去,免得父親怪罪下來老命不保,哼,我要去向父親申請換顏良和文醜來,隻要他們出手這座破城肯定一鼓而下。”


    蔣奇慢吞吞的說道:“大公子要這麽幹,我們是無所謂,大不了被解職,但是您要想清楚自己是這一路大軍的主將,十五萬大軍拿不下區區一個琅琊的後果,這對您的將來會造成一個什麽樣的影響?搞不好家主之位可與您說再見,要知道那個位置可是還有人盯著的。”


    袁譚蔫了,無力的揮手示意他們離開,兩人告辭離去。


    出帳後,韓莒子抱怨道:“這袁家人還真難伺候,光知道一個勁要戰果,自己又沒什麽本事,要不是家人都在河北,老子我都不想呆了,娘的大好男兒哪兒會吃不開,我就不信憑我這一身本事還混不成個將軍。”


    蔣奇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小聲說道:“別叫這麽大聲,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懷有異心,找死也不能這樣。”看到韓莒子連連眨眼表示明白後才鬆手,歎口氣:“別想那麽多,先把眼前的事做好,但是我們這一路碰到個無名小將都這麽難纏,其它地方可想而知會是什麽情況,這場大戰的結果不容樂觀,我們得好好想下後路。”


    滿懷心事的兩人無言的回營,繼續為後麵的戰鬥做準備,不管未來如何變化,眼前自己還是袁紹的手下,該做的事情還要做,箭樓無功就換衝車撞城門,還就不信憑借遠超守城曹軍的兵力還拿不下來。


    郝昭沉著應對,一一化解袁軍的攻勢,日益成熟曹軍漸漸發出出戰鬥力,長槍兵和大刀兵交替上場,麵對同為青州出身的敵軍一步不讓,弄得城下的敵軍無所適從,無法針對各個兵種製定有效的攻擊計劃,任憑他們怎麽攻打,琅琊城始終巍然不動,袁軍士兵反複衝擊最多隻能在城頭站上一會就被趕下來,袁譚罵得都累幹脆就閉口不言天天躲後帳不出現,蔣奇和韓莒子焦頭爛額之餘幹脆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不認真研究攻擊方法,恢複一些士氣就拿人命去填,結果除了造成更多的傷亡外就一無所獲。


    與琅琊幾乎同時展開的是壺關攻防戰,這一路由顏良和文醜統帥的十萬大軍同樣遇到了麻煩,他們麵對的是由百戰餘生老兵為骨幹組成的精銳軍隊,鄒丹在上穀鍛煉出來的防守能力可不是兩個猛將可以隨意揉捏的麵團。


    顏良坐在馬上注視著改造後高達十丈的關牆,鬱悶的說道:“等打下壺關回去,一定要稟告主公,讓他把細作統統抓起來處死,為什麽上次攻打還隻有六丈的關牆這次變成十丈高,守軍的儲備如何,士氣如何全都沒有個詳細的報告,什麽都不清楚就讓我們來打,幸好主公沒要我們立下軍令狀,不然慘了,都不知道怎麽交代。”


    文醜捏捏手裏的長槍,沒好氣的說道:“這都是以後的事情,這個鄒丹在北方和外族交戰多時,能夠在長年作戰中保住上穀不失也算是一名難得的將才,這關口比上穀更為險要,我怕這次隻是勞而無功。”


    顏良握緊手裏的大刀:“沒辦法,隻能人數的優勢進行強攻,真是羨慕進攻其它幾路大軍,都是些城池而不象我們擔當攻打關口的重任,不過這也是主公對我們極為信任的表現,不能因此弱了四庭柱的名號,一定要搶在他們前麵拿下壺關。”


    文醜連連點頭,兩個頭腦簡單的人都沒注意到高覽已經從他們之間悄悄消失,四庭柱之名早就成為昨日黃花,雖然對於其它方麵不擅長,戰鬥還是拿手好戲,兩人分頭去準備進攻事宜,顏良去監督打造箭樓,關牆如此之高,箭樓的使用方式就重要起來,沒有弓箭兵的掩護,再精銳的士兵也會損失慘重,文醜去大營點算弓箭兵和箭矢,要攻下壺關這兩樣東西必不可少,進攻的第一天在兩人的忙碌中過去。


    第二天,袁軍列陣在關前,辛苦的推著箭樓靠近關牆,顏良有些遺憾的看著箭樓,關前的空間實在太小,僅僅放上六座箭樓就找不出多餘地方來放置,再多連步卒通過的地方都沒有,而箭樓數量過少能夠提供的幫助太相對弱小,這意味著己方士兵要更多麵臨關上箭矢的直接打擊。


    鼓點急促的響起,袁軍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向關牆逼近,前部由盾牌兵開道,雲梯緊隨在後,被前左右三個方向的盾牌保護得密密實實,近戰兵手執大刀落在後方,沒有發出呼喝,一直安靜行進隊伍帶著肅殺的沉凝氣息。


    關上的鄒丹對袁軍的靠近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懷念上穀的時光,還是殺外族人過癮,想著想著又仿佛回到戰火紛飛的北疆,帶著異味的異族人在城牆下被自己殺了多少已經記不清,遺留的隻是那爽快感覺,忽然感覺肩膀一沉,眼裏嗜血的光芒跳動,右手一動拔刀在手砍去,大刀在拍醒他的親衛頭上停止,紅色光芒從眼裏褪去,親衛麵不改色麵對大刀,上穀經常上演這一幕,累倒的人被拍醒時第一動作就是反射性拔出身邊的武器。


    鄒丹長吐一口氣,情緒平穩下來,看向城下靠近的袁軍士兵,大聲發出號令:“盾牌兵上前!強弓兵準備!大刀兵準備!連弩兵準備!長弓兵準備!”久候的盾牌兵轟然起立奔上城牆,架起盾牆,強弓兵提弓在手箭筒放到隨時可以拔箭的位置,大刀兵,連弩兵和長弓兵奔到樓梯上等待號令。


    鄒丹看到袁軍已經靠近關牆一百步內,眼裏精光一閃:“前方一百步!放箭!”強弓兵聞言搭箭上弦,小校們報出平時訓練一百步的發射角度,舉弓將箭矢發射出去,這一波箭雨沒有造成太多的傷害,隻有穿過盾牆間隙的箭矢射倒了數十人,沒有阻止袁軍前進的腳步,在這波箭矢結束後,袁軍士兵在小校呼喝下開始加速奔跑,不斷向關牆靠近過去。


    連續大喝響起:“前方八十步!放箭!前方五十步!放箭!”後續兩波箭雨再度給袁軍造成數百人的傷亡,久經戰陣的袁軍士兵保持速度繼續靠近城牆,鄒丹不為人察覺的皺一下眉,他和袁軍可以說是彼此知根知底,但這次沒有太大的戰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來在吃過自己大虧後學乖不少,針對弓箭的訓練進行很多,不過這樣還是太小瞧自己,連弩這一利器的出現足以讓他們飲恨而歸,讓自己給他們好好上個一課,想到這裏眼睛深處寒光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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