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不是很奇怪,仙帝大人就住在這種地方?”


    似乎是看出了蘇凡的疑惑,趙老爺子淡淡一笑,問道。


    蘇凡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渾天仙宮雖然沒有想象中那麽奢華。


    但總體建築形式還是十分大氣的。


    但眼前這個偏僻的小院,著實讓蘇凡有些摸不著頭腦。


    “仙帝大人的住處不止一處,不過最喜歡這裏,勝在安靜,快進去吧。”


    “趙伯伯,你不進去嗎?”


    看到趙老爺子似乎沒有進門的打算,蘇凡微微有些意動。


    “嗬嗬,仙帝大人要見的是你可不是我。”


    沒辦法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蘇凡隻能進去了。


    自己的真實目的盡管是探查情況,但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再說了,蘇凡又不是沒見過仙帝。


    他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慌什麽。


    應答了一聲,蘇凡便快步走進了小院。


    院子不大,恍惚間,蘇凡有一種回到昊天宗後山的感覺。


    不過,兩者的建築方式還是有所不同的,蘇凡的後山小院乃是平房,這個地方的屋頂是斜麵的,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一走進小院,耳邊就傳來清晰有聲,顆粒分明的輕響。


    循聲而去,蘇凡很快就在一張青石板桌前,看到了渾天仙帝。


    今日的渾天仙帝,一身素衣,並未穿著仙袍。


    一頭黑發隨意披散在身後,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放鬆。


    可蘇凡總感覺差了些什麽。


    仙帝他不是沒見過。


    古月,皇甫飛,洛暉,莫老。


    雖然他們衣著非常樸素,但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


    這種氣質蘇凡說不出來,可是在渾天仙帝身上感受不到。


    “或許是自己感覺錯了。”


    蘇凡如是安慰著自己。


    畢竟仙洲和渾天仙宮的環境差距太多,二者不能相提並論。


    “來了?”


    正在擺弄黑白棋子的渾天仙帝,並沒有抬頭,語氣很是平和。


    “仙帝大人,讓你久等了。”


    “一大早的,等什麽等,坐吧。”


    隨手指了指對麵,渾天仙帝示意蘇凡坐下。


    “會下棋嗎?”


    見蘇凡坐下,渾天仙帝看著刻在青石板桌麵上的棋盤,非常的自然。


    “會是會,不過隻會一點點,肯定比不上仙帝大人你了。”


    蘇凡微微一笑,十分認真的回答。


    “那陪我來下一盤?”


    “這……”


    渾天仙帝要跟自己下圍棋?


    蘇凡可沒有太大的把握。


    雖然平日裏沒少跟棋靈對弈。


    但在圍棋方麵,蘇凡本就是一個臭棋簍子。


    最後還把棋靈搞得越下越臭。


    但他立刻回想起當初在天福仙人飛升遺址坑棋靈的那一次。


    圍棋下不過,咱們可以換一種下棋方法啊。


    “怎麽,不願意?”


    聽到蘇凡有些猶豫,渾天仙帝微微抬頭,第一次正眼注視著蘇凡。


    “不是不願意,隻是我的棋力太差,恐怕不能讓大人盡興,不如這樣,咱們換一種下法,比較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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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一種下法?棋還有別的下法嗎?說來聽聽。”


    渾天仙帝頓時露出好奇的表情。


    蘇凡也不猶豫,立馬將五子棋的規則簡單描述給了渾天仙帝。


    “五子棋?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來,咱們倆試試看。”


    渾天仙帝顯然是來了興致。


    蘇凡也


    不客氣,主動拿來了黑棋,兩人便開始了五子棋。


    ……


    ……


    五分鍾後。


    “仙帝大人,五子連珠,你輸了。”


    蘇凡笑眯眯地看著棋盤,指著上麵五顆連在一起的黑色棋子,緩緩說道。


    “這……”


    渾天仙帝眉頭微皺,反問道。


    “斜線也算嗎?”


    “當然啊,我剛才在規則裏不是講的很清楚。”


    蘇凡立馬回答。


    “那好,再來。”


    又是三分鍾過後。


    “仙帝大人,雙三子,你又輸了。”


    “……”


    看著棋盤上的棋子,渾天仙帝一開始還不太信,但想了一會,發現自己不管怎麽圍堵,黑方最後都能連成五顆。


    “好吧,確實我輸了,再來。”


    就這樣,兩人一盤盤五子棋飛快地下著。


    五子棋雖然規則簡單,方便上手,但要精通起來,卻需要不小的技巧。


    也正是因為簡單,所以一盤的下棋時間,不會太多。


    最多就幾分鍾。


    渾天仙帝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認真,直到連續輸了幾十盤後,才漸漸意識到麵前坐著的這個年輕人,是一個五子棋高手。


    而且他喜歡用下圍棋的方式去下五子棋,所以最開始的十多盤,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直到渾天仙帝,漸漸摒棄了圍棋的下法,仔細摸索五子棋的規則,才開始占據了上風。


    終於,在連續輸掉三十六盤五子棋後,渾天仙帝的白子,快於蘇凡一步,連成了五顆。


    “哈哈,林念,你輸了。”


    看到渾天仙帝麵帶喜色的模樣,蘇凡微微行禮。


    “這一盤,是在下輸了,仙帝大人下的很好。”


    “有趣,有趣,這種下棋方式還真是有趣,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其中的博弈需要考慮的更多,而且一盤棋的時間很短,相對於冗長的棋局來說,輕鬆太多了。”


    看的出來,渾天仙帝似乎很喜歡五子棋這種形式。


    不過蘇凡轉念一想,立馬就釋然了。


    下了幾千年的圍棋,突然冒出個全新版本的五子棋,那肯定喜歡啊。


    喜新厭舊雖然是貶義詞。


    但卻是一種人性,人人都存在。


    “來,再陪我下一會。”


    “好的。”


    自從渾天仙帝贏了一盤棋後,他和蘇凡之間的勝負漸漸就參半了。


    原本沉默的棋局,也慢慢地開始有了對話。


    看似閑聊的問答,但蘇凡處理起來,都是小心翼翼的。


    因為有些問題渾天仙帝雖然問的漫不經心,但蘇凡感覺隻要自己答錯,立馬要死於棋盤前。


    就比如渾天仙帝詢問蘇凡進入內城的緣由時,蘇凡編出的借口竟然是觀摩仙帝兒子大婚。


    雖然有些牽強,但還算有理有據。


    問了大半天,蘇凡隻覺得自己額頭都已經冒汗。


    渾身上下仿佛剛剛蒸了一次桑拿,出了一身的汗。


    “現在感覺怎麽樣?這裏還疼嗎。”


    又下完一盤棋。


    這一回,渾天仙帝似乎沒有再繼續的意思,而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蘇凡原本還沒太在意,直到看到渾天仙帝的手指點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臉色終於是變了。


    “仙帝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蘇凡微微有一些不自然,難道渾天仙帝發現了什麽?


    可是很快,他的臉色就繃不住了。


    因為蘇凡發現,那名殺手留下的怪異氣息,貌似消失了。


    就連洋老的仙力標記也沒有了。


    蘇凡嚐試著暗自發力,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實力基本已經恢複了。


    “是不是感覺輕鬆很多,一身的枷鎖都解除了?”


    “多謝仙帝大人出手相助。”


    蘇凡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十分愉悅。


    渾天仙帝竟然幫自己把傷治好了,陰差陽錯啊。


    “不用謝我,謝你自己。”


    慢慢將桌子上的棋子收好,渾天仙帝接著說道。


    “其實昨天我就發現了,當時徘徊在你心口的死氣還很濃鬱。但今日相見,那團死氣已經變成了紙老虎,我剛才並沒有多做什麽,隻是給了你一個適當的外力,最後靠的都是你自己。”


    聽渾天仙帝這麽一說,蘇凡突然就想到昨晚在諸葛清風的房間裏,好像真的發生了什麽。


    今天一大早起來,也沒有往日的心口微痛的毛病。


    貌似真的好了。


    昨晚諸葛清風跟自己說了什麽?


    自己怎麽記不清了。


    這件事可是要好好感謝她。


    “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仙帝大人。”


    蘇凡這句話,還是比較誠摯的。


    拋開別的不談。


    比如惦記某位仙帝的兒媳婦……


    “不過……林念,我很好奇,你的真實實力究竟有多少?”


    “……”


    這一句話,倒是讓蘇凡瞬間清醒。


    恢複了實力。


    自己的境界已經恢複到了煉氣期五十層,看著渾天仙帝有些古怪的眼神,他知道,對方應該是誤會了。


    誤會自己偽裝境界了。


    “死氣纏身,還可以一拳擊殺真仙,現在恢複了實力,最起碼可以一拳打死玄仙了吧?”


    “仙帝大人說笑了,我根本沒有隱藏,那一晚的戰果,其實是我偷襲示弱在先,才僥幸取得的,運氣好,我林念,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仙人。”


    渾天仙帝是真的有些好奇。


    好奇蘇凡的真實境界。


    到底是什麽樣的偽裝,連仙帝都看不出破綻。


    見蘇凡不想說,渾天仙帝也不追問這個話題,慢慢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覺得渾天宗如何?”


    “很好!”


    “渾天仙城如何?”


    “很好!”


    “那麽,加入渾天宗,如何?”


    “很好!”


    誒?等等。


    蘇凡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自己貌似敷衍過頭了。


    “咳咳,等一下,等一下,仙帝大人,你剛才第一個問題是什麽呢?”


    渾天仙帝愣了一下,看到蘇凡有些緊張,嗬嗬一笑,重複道。


    “你覺得渾天宗如何?”


    “不咋樣。”


    渾天仙帝:“……”


    看到渾天仙帝有些難看的臉色,蘇凡趕緊解釋道。


    “咳咳,仙帝大人,其實我的意思是,我不咋樣,配不上渾天宗。”


    蘇凡實在有些無奈。


    怎麽是個人,跟自己見了麵。


    都有招攬之心。


    想要邀請自己?


    仙庭。


    郭家。


    趙家。


    現在渾天宗老大又要招攬自己。


    我蘇凡難道是個香餑餑?


    人見人愛?


    “你剛才還說很好呢,怎麽突然就反悔了。”


    收拾好棋盤,渾天仙帝坐直了身子,很是鄭重地衝蘇凡問道。


    “唉……仙帝大人。”


    蘇凡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但還是說出了拒絕的話。


    “仙晶誠可貴,權位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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