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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台風將至(下)


    遼寧。營口。


    國防軍二十八師八十二步兵團一營營長張景惠來到推開旅社房間的門,看到眼前的兩個人,微微一愣。


    “表叔,這位是?”


    一個五十歲上下,戴著瓜皮帽的男子笑了笑:“我表弟,過來串門的,來你行伍上長長見識。坐下說吧。”


    張景惠半信半疑地關好門,坐在了一起。


    “表叔,這是什麽時候了,您來這不是給我添亂嗎?”張景惠歎了口氣,“家裏還好?”


    “日子都得過,秋蘭再有兩個月就生了,你這仗也不知道啥時候打完。”表叔遞過去一個包袱,“你媳婦給你的,揣好。”


    張景惠接過來放到手邊,苦笑一聲:“誰知道呢……好歹還沒上前線,這鬼子海軍在南邊打聲打死,這地方算是太平……不過我看這事情也說不好,表叔,以後別往這跑了。一旦出事,咱後悔都來不及。再說我看這東北也不太平,聽說英國人宣布了,不許鬼子往江南打。要不您回去跟大家說說,早點奔江南吧。要不是秋蘭這個身子,我早把他送走了。”


    “我看兩三個月還支持得。”表叔一笑,“景惠啊,這次我過來,除了給你們兩口子稍點東西,帶個話,還得給你引薦個朋友啊。都是自家親戚,沒外人。”


    張景惠狐疑地看了看對方身旁的小個子:“這位是……”


    “鄙人岸本介,大日本帝國興亞會,您也可以稱我安先生。”小個子抬起頭,微笑著說道,“張君,對你,鄙人可是神交已久了。”


    張景惠臉色立時鐵青,剛要說話,卻一下子想到了什麽,臉上血色褪盡,一屁股癱倒在椅子上。


    “景惠,你是聰明人。這些年,咱們的貨怎麽來的,你心裏也該有數。”表叔慢慢悠悠地說道,“怎麽著,睡著我們愛新覺羅家的格格,賣著黃帶子貝勒爺豁出命給您弄來的煙土,真到了見真章的時候,慫了?”


    “你……你怎麽和日本人搞到一塊了?”張景惠看著這位多年來一直待自己很好的妻子娘家長輩,渾身軟綿綿地仿佛再無一絲力氣,語氣怨毒,“我張景惠哪點對不住你,要這麽對我。”


    “我們旗人爺們哪點對不住漢人,漢人要這麽對我們”表叔的雙眼在一瞬間放出寒光,脊背也拔直了,整個人一下子就陌生了起來,充滿了憤恨,“十年苦役,十年限製從業,還有那麽多旗產都被沒收。我們旗人幾百年的積蓄被奪了不說,連老祖宗的龍興之地也變成了漢人的地盤我們旗人招誰惹誰了了?”


    “我們好端端的格格,金枝玉傻了。”表叔嗤之以鼻,“祖墳?當年我大清八旗南下,那麽多漢人都從了龍,做了官,位高權重,還淨是些讀書人,大儒他們沒祖宗?沒祖墳?現在我們大清光複河山,有什麽問題?你家祖宗不是吃了大清兩百年皇糧?不是康熙爺乾隆爺苦心教化之功?沒有大清,有你爺爺,你太爺爺?”


    張景惠沉默不語,隻是流淚。


    “張君,我們知道你和你們團長張作霖君是生死之交,換帖兄弟,還有你們團的幾個了不起的豪傑,都是我們頂頂佩服的人物。”岸本介笑了笑,“我們知道,賣鴉片的生意,你和湯玉麟君都有參與,張作霖君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他那幾位也都拿了好處,應該心裏都有數。”


    “幫我引見一下他們。”岸本介溫和地說道,“你們做兄弟,不是講一個共富貴?現在潑天富貴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張君,不可獨享啊……所謂獨樂樂眾樂樂孰樂乎?你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遼寧,蓋平。


    老林子深處,零零散散錯落著幾十棟木屋子。一個東北傳統式的大木屋子裏,幾十條漢子或坐或臥,抽旱煙的抽旱煙,玩匕首的玩匕首,眼睛都盯著正中坐著的一個獨眼漢子。


    “三老四少都來齊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獨眼漢子環視眾人,“現在世道不太平我看著鄭家江山要玄咱們都是綠林豪傑,江湖兒女,講究的是快意恩仇當年鎮**出關,殺了我們多少兄弟姐妹我親哥六個,結拜弟兄十八位,連我囫圇個就四個咱們吃綠林這碗飯的,和官府就是冤家對頭這些年,這他娘的狗朝廷,不讓咱淘砂金,收了溝裏的金礦,一幫南蠻子跑來開咱的金子山上的樹變朝廷的了,什麽偷采林木判刑”


    “靠山吃山,咱老一輩闖關東,就靠這幾筆買賣活著。都歸朝廷了,天下有沒有這個道理”獨眼漢子一拍大腿,“這世道不給咱活路,咱就自己闖當年他不仁,現在休怪咱們不義我看這天下風雲變幻,四方豪傑又要起來鬧一番事業。咱們這些關東爺們,就能躲在這老林子裏隱姓埋名一輩子?”


    一個四十多歲的黑臉漢子一拱手:“新民青麻坎,報字夜貓子當家的,你話說的是不錯,理也是這個理。但這朝廷勢大,十年前關東好漢,除了跟了他們打日本的,全都給一鍋端逑的。夜貓子不怕死,頭掉碗大個疤可咱老婆孩子,下邊的小崽子,不能沒頭沒腦扔進去”


    下邊不少人交頭接耳,紛紛稱是。


    獨眼漢子身邊一個小夥子豁然站起:“夜貓子,我敬你是前輩可你這話,聽著刺耳朵我聽說你師傅被鎮**的機槍把腔子都打沒了,我看他老人家在天上都睡不安穩”


    “你”夜貓子勃然大怒,露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去,旁邊幾個人趕緊拉住。


    “老八,坐下。”老獨炮一聲嗬斥,青年恨恨地坐下。


    “呂大當家的,當年你跟著你師父杜老盼縱橫新民府,也是一號人物。可今天這話我不愛聽。”老獨炮盯著夜貓子,冷冷地說道,“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年鎮**是厲害,可現在是什麽形勢?俄國老毛子,日本小鼻子,都一股腦打過來,聽說什麽大德意誌國,法蘭西國,都準備要對這什麽帝國下手”


    “這是個什麽鳥毛朝廷?咱落草為寇也是官逼民反,世道不太平哇不做土匪,興許就被土匪黑了去。就算這些年造了點孽,可那就是世道憑什麽對咱們趕盡殺絕?”老獨炮環視眾人,“現在好了,這逑朝廷自己鬧起來,鎮**打鎮**打的好哇,這才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聽說北邊的部隊都讓人打嘩啦了,俄國人也快奔著這遼東過來了別忘了,鴨綠江對麵就是日本那日本還有大兵船,堵著南邊鎮**的兵船出不了海”


    眾人都是交頭接耳,不少人臉上露出了興奮。


    “咱們大家夥都是十年前死裏逃生出來的,誰知道哪天漏了底,就是個家破人亡。”老獨炮冷冷地說道,“我算看透了,這賊老天,你不跟他幹,他就當你是泥捏的咱們熬了整整十年,終於等到機會了這一票,隻要咱們敢幹,就有潑天的富貴等著咱們”


    台下幾個人嚷了起來:


    “炮爺,說吧,到底啥富貴”


    “炮哥,別賣關子了”


    “就是,真是好事,大家夥一起幹”


    老獨炮回頭對著二架說道:“老2,去把幾位客人請出來。”


    二架點了點頭,轉身奔了裏屋。


    不一會,幾個參農打扮的人走了出來。


    一個矮胖子當先一拱手:“三老四少,辛苦辛苦。”


    “辛苦。您老哪個綹子?”


    “鄙人溥敘,恬為大清**谘府二等參議官。”矮胖子半轉身微微一欠身,“這位大清國皇帝陛下禦前軍事顧問官,山本良一,大日本帝國陸軍參謀本部的林平覺少校。”


    “我們此來,是送給諸位一個天大的富貴。”矮胖子誠懇地說道,“鄙人,代表我大清國政府,誠意邀請諸位加入興奉軍。在場的各位,有一位算一位,最低也是個守備銜頭,正五品的出息。”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絹,懇切地說道:“隻要各位畫個押,這未來的大清國,就有諸位這一號。吃香的喝辣的,守牧一方,享盡人間富貴,那是不消說的。”


    “大清?不是十年前就溜了簷了嗎?怎麽又出來個大清?”一個三角眼的漢子吐了口唾沫,起身拍拍屁股一拱手,“炮爺您老是江湖前輩,我豹子黃敬您可今兒這事情,聽著汙耳朵,做了喪良心對不起了,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等著,少陪”


    他環視眾人,語帶譏諷:“我祝各位三老四少榮華富貴改日咱們再聚”


    說罷轉身想走,身子卻突然猛地一顫,一股血箭滋地噴了出來。豹子黃捂著脖子,轉過身來伸出手想說些什麽,卻翻著白眼軟軟倒地,眼見不活了。


    眾人一下子炸了窩,不少人蹭蹭蹭掏出匕首甚至單打一的獨頭手槍,對準了老獨炮:“當家的,什麽意思?”


    “姓馬的,鴻門宴?”


    “老子不吃這一套”


    老八一亮手中的飛鏢,冷冷地環視眾人。


    老獨炮微微一笑,突然變臉喝了一聲:“都出來吧”


    突然之間,房前屋後,屋裏屋外,變戲法一般冒出來幾十條精壯漢子,各個手裏都是水連珠和日本製式的金鉤步槍和明治三十年式步槍,還有左輪子


    “諸位,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一直沉默不語的日本總參謀部二部特派員林平覺說著生硬的漢語,越發顯得冷酷無情,“你們看看這些人,因為他們同意加入大清國的軍隊,配合大日本帝國和大俄羅斯帝國的軍隊一起打擊支那政府,所以他們獲得了我們的支持。步槍,子彈,擲彈筒,手榴彈,金條,女人要什麽他們有什麽從現在開始,他們已經不再是賊,而是堂堂正正的大清國政府軍了”


    林平覺拍了拍手,外麵的人一讓,十幾條麵生的矮個子沉默地抬著長條箱子,一個接著一個碼在屋子裏。一個矮個子對著林平覺鞠了一躬,撬開一個長條箱子,拎出一條步槍,拉動槍栓,一聲脆響。


    “大日本帝國出產的明治三十年式步槍,是帝**隊製式裝備。”林平覺緩緩地說道,“這裏有五百條步槍,每條步槍三百發子彈如果人多,我們還可以提供”


    矮個子又打開一個箱子,裏邊是整齊的仿華軍拉環式手榴彈,然後是擲彈筒,榴彈,地雷,全套的子彈袋,急救藥品,甚至還有大清國的龍旗,黃馬褂,頂戴花翎甚至假辮子,當然,也少不了黃澄澄的金子,亮閃閃的銀元。


    “這些,都是給各位準備的。”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山本良一開口說道,“隻要加入大清國政府軍,這些就是你們的。缺什麽,大日本帝國就給你們什麽”


    “那你們要我們做什麽?”一個漢子喊了起來。


    山本良一微微一笑,對著老獨炮一欠身:“馬將軍,您是興奉軍第三路總指揮,還是由您給這些先生們講解一下情況吧。”


    老獨炮慢條斯理地放下搪瓷茶缸,起身對著林平覺禮貌地點了點頭,環視眾人,語氣森冷:“我就一個章程:跟咱們一起幹的,兄弟,同富貴;不參加的,為了兄弟們的安全,隻能死,斬草除根也是不消說的。”


    “有沒有想死的?沒有?很好。”老獨炮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咱們就來商量一下,怎麽配合皇軍作戰。”


    “現在地方上的兵都上了前線,就剩下一點退下來的泥腿子,編了一些治安團在城裏。”老獨炮冷冷地說道,“營口是港口,大清,日本皇軍還有大俄羅斯帝**隊的兵船早晚要來到時候大軍登陸,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後邊給他攪個稀巴爛打開縣城,搶富戶糧食搶娘們隻要我們鬧起來,國防軍的犢子就是顧此失彼到時候大軍兵船一到,他們就是土崩瓦解,我等就是開國元勳將來這大清國,說不得咱爺們也弄個世襲的鐵帽子王爺爵爺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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