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二月,上京還是寒氣逼人,皇上似乎還在美酒裏沉醉,自從商人從南方買來最新的美酒,獻給皇上之後,皇上就樂在其中了,這些美酒比原來的美酒更有勁,讓喝過的人愛不惜手,嗜酒的皇上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遼國朝堂之上的有識之士更加憂慮。


    蕭斡已經率兵南下多日了,太尉耶律化哥盤算著蕭斡大軍的行程,推演著遼軍與周軍的戰爭。從對戰往績而言,遼軍和中原軍隊交手多次,似乎優勢頗大,況且遼國在析律府有數萬大軍,高勳又是穩重宿將,還有耶律斜軫、耶律沙等名將協助,析律府儲備的物質充沛,應該贏麵還是很大的,況且耶律休哥已經率先南下,這也是新的助力,周軍受到牽製,肯定難以下手,等蕭斡也到了析律府,這場大戰贏麵應該更大。如今隻需盯著南麵來的消息,適當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蕭斡本來就是能征慣戰的,想必也是很穩當的,不過耶律化哥還是想主動一點了解此戰的詳情,以便給予必要的幫助。於是,耶律化哥派出信使打探蕭斡部隊的進展,要求他們每日匯報情況。


    一開始反饋回來的消息是蕭斡的部隊由於行軍的問題而遲了十天才到喜峰口,耶律休哥應該是十幾天前就入關了,如此算來,遼軍在析律府有十萬大軍,既有堅城,又有精騎,應該是很穩妥了。耶律化哥心中大定,安心地等待捷報。


    後來,獲悉蕭斡率部進入喜峰口,派兵駐守喜峰口,扼守南下要隘,真是穩妥。隻是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信,派去的信使也沒有回來。


    又過了幾天,派駐大定府的親信回來報信,說喜峰口可能有問題。雖然關城上依然是大遼的旗號,不過派過去的人進了關城都沒有出來,也無法獲悉蕭斡大軍的情況。


    “就這些?”耶律化哥滿腹疑慮。


    “還有,之前好像有我軍的士兵從喜峰口逃回草原,不過我沒有找到他們,聽說喜峰口曾經給大火燒過,小人去看過,整座關城都燒黑了,城上的士兵也是遼軍的打扮,不過小人不敢去,隻怕不能回來把事情稟告大人。”


    在耶律化哥的印象中,南人比較羸弱,不經打,騎兵殺過去,橫掃一大片,而且他們大多是軟骨頭,如果不是遼國內亂不斷,早就入主中原了。


    “難道周軍拿下喜峰口,那他們還偽裝遼軍的旗號幹什麽?迷惑我軍?如果是真的,這就奇怪了,南人何時這麽古怪?打勝仗還不敢樹旗號?不行,要派多路人馬去查個究竟,以防萬一。”


    於是,耶律化哥馬上派出多路探子,對平州、榆關、析律府、山後各州、府州等地進行偵查,又下令沿線的部落、軍府提高警惕,提防有意外發生。


    經過多路探子的偵查,耶律化哥確認了一件事:長城沿線的關城依然是遼軍的旗號,不過全部封關,最多就是能進去,但沒有人出來,所有的交通全部中斷了,派兵前往質問,也回應說是北府宰相蕭斡的命令,實在是太奇怪了,這根本不可能,隻能說是他們撒謊,看來要再次派兵南下,了解真實的情況,也可以派使者到東京,質問周國北侵的問題。


    這樣的大事,耶律化哥做不了主,唯有再次入宮,求見皇帝。


    隻是皇上喝多了,還沒醒,耶律化哥一連等了數日,終於讓耶律化哥找到機會了,見到了酒醒之後的大遼皇帝耶律璟。


    酣暢淋漓地喝美酒讓耶律璟陶醉,睡到自然醒也是舒坦,本來準備外出打獵的,聽說太尉來了幾天了,說有要事啟奏,耶律璟很爽快地接見了耶律化哥。


    耶律化哥簡明扼要地說了蕭斡率領大軍南下之後發生的事情,又說出了自己和數名朝廷重臣的想法,耶律璟問道:“之前才起大軍南下,如今再派兵南下有沒有必要?要派多少軍馬去?”


    “皇上,析律府乃大遼重鎮,我們在那裏儲備了大量的物資,如今有十多萬大軍在析律府,我們不能放棄他們,我們不知道長城之內發生了什麽事,因此務必打探個究竟。如果析律府還在我們手上,既然我們已經發大軍南下,就順勢討伐周國,懲戒他們入侵的我們天朝上國的惡行,敕令漢國雙管齊下,直逼東京,抓周國的小皇帝來侍奉皇上。”


    “如今初春時節,能調集多少軍隊呢?宮帳軍已經派出去不少了,這次可不能再派了。”耶律璟警惕地堵住耶律化哥打宮帳軍的主意,這是耶律璟的底牌,捍衛他皇權的底牌。


    “皇上,我們可以再調集十萬人,從榆關入長城,直抵平州,這些都是我們的地盤,而且道路較為好走。即使榆關現在是堵上了,我們攻打榆關還是比攻打喜峰口要好。為了加強攻擊力,臣以為再派一萬宮帳軍是很必要的,況且再派一萬人,上京的宮帳軍還有很多人。”


    長期需要平定國內叛亂的耶律璟很需要強大的宮帳軍來威懾那些窺視皇位的皇親,非常不願意做出讓步,最後勉為其難派出五千人,作為一錘定音的力量,再次南下。


    這次南下,由遼軍兵馬總管塔爾做主帥,監軍冀王耶律敵烈,還有耶律勻骨、韓匡嗣等一些能征慣戰的將領一同參戰,率領十餘萬遼軍從上京出發,經大定府到榆關,一千兩百裏地的行程。


    以往,每次出征,遼軍都是準備充分的情況下出戰,非常主動,每次都氣勢如虹,所向披靡。這次卻是計劃外的征戰,調集兵員、籌集物資都花了不少時間,很多時候都有點捉襟見肘的感覺,不過迫在眉睫,不得不行而已。這次出戰大家都做好了攻堅的準備,所以特意派了韓匡嗣等熟悉攻城的將領參戰,還帶了不少工匠一同南下。


    經過大半個月的行軍,遼軍浩浩蕩蕩來到榆關以東兩百裏地的來州,他們長途跋涉之後,消耗很大,需要休整一下,以恢複體力。由於榆關的情況未明,塔爾可不想直接去榆關再休整,萬一榆關被周軍占領了,那連休整的時間都沒有,隨時麵對周軍的進攻,豈不是很被動?隨後也許有連場惡戰要麵對,塔爾可不願意冒險。


    此時已經是三月末,大海的海冰早就解凍了,榆關成為他們前進的唯一通道,如果不能順利進關、控製榆關,遼軍就準備攻打榆關。


    中軍帳中,塔爾、耶律敵烈、耶律勻骨、韓匡嗣等將領對著地圖研究著對策。


    經過斥候的多日觀察,塔爾知道榆關的城防是經過修繕的,應該是不久前修繕的,關城上的士兵不算多,關門一直緊閉著。


    榆關,本來就是自己的地盤,城防並沒有很好的修繕,按理應該很好對付,現在雖然經過修繕,不過小規模的修修補補並沒有讓榆關變得高不可攀,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韓匡嗣還是提出了許多想法,對器械的要求也提了很多,他是按照攻打正規的城池來準備的,絲毫不敢馬虎,其他將領也就防備關內部隊的突襲進行了布置,準備以雷霆一擊拿下榆關,看看關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三天後,休整完畢的遼軍先頭部隊在耶律勻骨和韓匡嗣的率領下來到榆關,在關外三十裏安營紮寨,他們采用穩紮穩打的方法,先布置好完整的防禦體係,派出斥候打探榆關及其附近的軍情。


    耶律勻骨對韓匡嗣說:“啊,這個榆關真是奇怪,十有八九是周軍攻占了,要不然實在是說不通啊。”


    “是的,明天出戰就可以見分曉了,真是很想見識一下周軍的實力,怎麽可能這麽快來到這裏呢?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上次周軍來犯是五年前了,那時候還不算正麵交過手,隻是讓他們占了點便宜而已。這次可以真正較量一下,讓他們見識一下大遼的真正實力。”


    第二天,遼軍殺氣騰騰地來到榆關之外,數名大嗓門的士兵來到關前大聲喊起來,讓榆關的主將打開關門、出城參見遼軍南征先鋒官。


    榆關城上寂靜無聲,也不見有軍士在防守,遼國大旗依舊,在風中飄揚。


    看著軍士們在前麵使勁地喊,榆關上依然毫無動靜。耶律勻骨大怒,對韓匡嗣說:“進攻吧,哪怕這名守將是我們的人,我也要狠狠地抽他一頓,簡直是莫名其妙,u看書 uukansucm 無法無天了。”


    “好,擂鼓,進攻。”


    戰鼓雷動,遼軍開始了第一次試探性攻勢。


    此時的榆關還沒有修築寬闊的護城河,遼軍可以很容易就攻城。大量遼軍扛著雲梯走向榆關,盾牌兵在旁邊護衛著,弓箭手在後麵戒備著。


    看著遼軍逐漸走近榆關,關上還是沒有動靜。


    “不會吧,這樣就上去啦?難道裏麵的人死了?”韓匡嗣仔細盯著關牆上的動靜。


    遼軍把雲梯靠到城牆上,開始往上爬,好像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地往上爬,眼看著就要爬上去了,榆關上終於有動靜了,關內飛出無數的石塊,砸向關前密集分布的遼軍頭頂,那些石頭飛出來的速度很快。


    “哇。真是周軍來了,他們竟然放著城牆不防守,任由我軍爬上去,卻攻擊外麵的遼軍?”榆關周軍的舉動讓韓匡嗣感到很奇怪。


    下一刻的爆炸聲讓韓匡嗣愣了,這個覆蓋的範圍太大了,幾乎是同時飛出來的石塊,同時爆炸,隨後是第二輪、第三輪,又是爆炸,又是大火,讓關前的三千餘遼軍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更讓韓匡嗣驚奇的是城牆上,明明看見好多遼軍登上城牆,跳了進去,卻彷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有動靜,不可能一點打鬥都沒有吧?


    周軍的這些投石車實在是太多了,這些投石車投出來的石塊還會爆炸?這是火藥,做焰火的火藥,從硝煙中,韓匡嗣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原來周軍用這樣的武器,確實出人意料啊。


    雲梯上的遼軍已經所剩無幾了,現在怎麽辦?繼續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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