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讀著李煜的得意之作,郭宗訓真是佩服不已,自己不知道李煜是否到了才高八鬥的級別,不過名人效應加成,讓李煜在郭宗訓的眼中是自帶光環的,激動啊。


    “愛卿,你是怎麽寫出這樣美妙的詞啊,實在是難以想象啊,太漂亮了,意境之美真是令人叫絕啊。”


    “皇上太過抬舉微臣了。”


    “也許是朕見識少吧,這是朕見過的最美妙的詞了。”


    李煜受到皇上的盛讚,實在有點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此時,娥皇碎步走出垂簾,走上前,慢慢跪下,用吳儂軟語說:“臣妾謝謝皇上對周薇的照顧。”


    “朕素聞周司徒的賢明,亦知李愛卿舉家來京,隻留下周薇獨自在金陵城,殊為不妥,李愛卿在東京有一個慎獨的時期,周薇不宜與你們在一起,魏愛卿為人清靜儉樸、寬容大度,足智多謀、與人為善、胸襟廣闊、學識淵博,是大周的柱石,相信周司徒也會引為知己,因此請魏愛卿照顧周薇,朕以為不會委屈周薇的,李夫人請放心。”


    “朕以為詩詞歌賦、歌舞、音律是人們才情的表現,好的作品既可以讚美高尚、美好的生活,也可以激勵人們勤勞、愛國、向上,前年,東京開始上演了一些戲曲,朕想請你們看看,提提意見,看看用幹什麽方式使這些戲曲更加讓人喜聞樂見,可否?”


    “微臣願意效勞。”


    “現在時間不是很夠,不如午膳後再看看,可否?”


    “微臣榮幸之至。”


    “嘻嘻,不用客氣,這裏時常有這樣的活動,朕與朝中大臣談事,時間長了,就一起午膳,稍作休息,再談事。周薇、鹹信一起啊,現在還有點時間,咱們到花園走走吧。”


    周薇喜形於色,終於可以跟姐姐待在一起了,兩個人竊竊私語,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花團錦簇的花園裏,滿園翠綠,枝繁葉茂,花也開了不少,薔薇、月季居多,紅的、粉的、黃的、白的、紫的多不勝數,花色絢麗、香氣馥鬱,周氏姐妹徜徉在花海裏,自由自在的,時而耳語,時而嫣然一笑,暫時忘記了一切煩惱。


    郭宗訓與李煜在涼亭裏,說著之前江南風靡一時有名的詞,李煜偶爾瞄一下花園裏的娥皇,隻要娥皇在他的視野裏,他就放心了,畢竟宮裏最有權勢的男子是皇帝,十歲不到,也在跟前跟自己談論詩詞,似乎很入迷的。


    下午郭宗訓就安排了戲曲《戰高平》的演出,這場戲已經演了好長時間了,歌詞、唱腔、動作、布景等等都做了很大的改進,表演形式越發成熟,郭宗訓指導戲班人員對布景進行的更換,以達致變更演出場景的效果,許多都是現代曲藝裏麵的常識,但在當時卻很新穎,很受歡迎。時下東京街頭,閑人無事,哼一段戰高平、戰淮南等等戲曲,實屬正常,戲曲成為人們一種陶冶性情的愛好。


    這些戲曲很直白,不如詞那麽含蓄,不過勝在夠新穎,李煜、娥皇、周薇是第一次看,雖然之前也曾耳聞,不過這是敵國歌頌戰勝自己的戲曲,這麽可能在江南出現呢?


    說到這個戲曲,與娥皇編排的那些歌舞當然是無法比了,不過李煜他們也看得津津有味,藝術家也需要采風啊,通過采風,激發出新的靈感,這也是創作的源泉。


    看完戲曲,李煜很禮貌地讚揚了一番,郭宗訓就說:“這些戲曲麵對的是普羅大眾,唱詞、表演不能太過曲高和寡,必須言之有物,更加貼近老百姓的生活,讓他們在看戲唱曲的時候學習道理。愛卿,如果你有興趣也可以參與一二,李夫人也可以創作一些曲子,讓東京人學習一下江南的曲藝風格也是不錯的。如果你覺得那些樂師水平不夠,指點一二也挺好的。”


    “皇上過獎了,微臣不敢獻醜。”


    “沒有關係,你們喜歡就研究一下,沒有時間就以後再說。聽說周薇也是擅長音律?”


    “皇上,奴家略懂一二。”


    “音律可以讓人放鬆、振奮,既有高山流水,又有金戈鐵馬,萬千世界在音律中皆有所指,學習音律也是不錯的愛好。”


    “李愛卿,你們初到東京,先習慣一下,過一陣吧,再看看想做點什麽事,好嗎?你們的錢應該也拿到了吧?”


    “謝謝皇上照拂,微臣感激不盡,錢拿到了。”


    離開皇宮,乘坐到馬車上,李煜的心終於定下來了,如此看來這個皇帝還算和藹,自己的身家性命似乎保住了,李煜輕輕靠在軟椅上,真舒服,李煜握著娥皇的手,輕聲道:“娥皇,我們過關了。”


    “嗯,皇上真和善。”娥皇點點頭。


    透過紗窗,看到繁華的東京街道,人頭攢動,車如流水馬如龍,似乎很熱鬧,道路兩旁綠樹成蔭,總的來說比不上金陵城美,不過自己是回不去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皇宮中的周薇看著姐姐走了,心酸得直掉淚水。“你想姐姐啦?”周薇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回頭一看,原來是皇上,結結巴巴地說:“是的,皇上,奴家可以跟著去嗎?”


    “現在不行,李煜剛到東京,他們要待在家裏一段時間,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


    “但那是我姐姐啊。”周薇可沒有想到她是跟皇上說話。


    “所以把你帶來東京啊,讓你跟姐姐近一點啊。你想見姐姐還不容易?幾個街區,乘坐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魏愛卿對你好嗎?”


    “義父他們對奴家很好。”


    “你可以彈琴給朕聽嗎?”


    “額,可以的,沒有琴啊。”


    “這還不容易,朕帶你去挑。”


    郭宗訓帶著周薇去挑選琴,周薇細心地撥弦選琴,又看看琴的材質,選了許久,周薇說:“這幾個挺好的。”


    “好啊,都拿過去吧。”


    “皇上您想聽什麽曲子啊?”


    “挑你最喜歡的曲子彈就好,朕還不知道有什麽曲子。”


    “皇上,可以焚香嗎?”周薇又問道。


    “可以啊,鹹信,讓他們拿些香料來,給周薇選。”


    “諾。”


    周薇端坐著,嫋嫋香煙由香爐中升起,周薇輕撫瑤琴,嫋嫋琴音開始繞梁而上,郭宗訓看到了小溪、山林、花園裏翻飛的蝴蝶、看到了花海。。。。。。九歲的小朋友看不到,隻是郭宗訓看到,在琴聲裏看到了快樂的小姑娘,。。。。。。


    從琴聲裏醒來的周薇看到皇上似乎還在陶醉著,哥哥也似乎聽呆了,內侍、宮女都靜靜的,生怕把大殿中的音樂精靈嚇跑,周薇很滿意這把瑤琴、很滿意剛才的彈奏,她輕聲地喊了一聲:“皇上,奴家彈奏完了。”


    “哦,彈奏完啦?”


    “是的,奴家彈的不好,請皇上恕罪。”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周薇大才,如果太後可以聽到這美妙的琴音,必定心情愉悅。”


    “皇上謬讚了。”


    “你可以教朕彈琴嗎?”


    “額,皇上吩咐,奴家豈敢不從,隻是今天天色不早了。”


    “好的,改天吧,你待會兒跟鹹信回家吧,這把瑤琴和這些香就送給你吧,你在家裏,有時間可以彈琴給義父義母聽,u看書uuanshu 魏愛卿也是高雅之人。”


    “謝皇上。”


    “周薇,如果有人唱歌,你會把曲譜記下來嗎?”


    “如果不是太複雜的,可以的。”


    “真的?”


    “這是學習音律的基本功啊。”


    “朕唱幾句,你試一下?”


    “嘻嘻,皇上還會唱歌?”


    “老師教的。”


    “皇上,您唱吧。”周薇微微一笑。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郭宗訓脆脆的童音唱出別樣味道的歌曲,這次把所有人都驚呆了,皇上會唱歌,老師教的?


    周薇聽到別樣的音律,聽出歌詞的大意,離別之意在童聲中變了味,不過這首歌似乎沒有唱完的啊?


    “唱完啦?似乎還有啊?”


    “朕隻記得這麽多了。”


    “哦。”周薇有點失望,在瑤琴上嚐試著彈奏相應的音調。“皇上可以再唱一次嗎?”


    “可以啊。長亭外。。。。。。”郭宗訓又再唱了起來。


    相對簡單的歌曲,沒有難倒周薇,很快就彈出相同的旋律了。“皇上,奴家可以記下曲譜了。”


    “哇,你真是太聰明了,下次來,朕再唱一首,讓你再試一下,好嗎?”


    “好的,皇上吩咐,奴家盡量辦到。”


    “好吧,你和鹹信回去吧,鹹信今天早點回家吧。”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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