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乞丐,眼中充滿了無助的神情,直到轉角看見了周行在那裏,她的眼中重現曙光,朝著周行奔了過來,身後壯漢雖然醉了,可身體魁梧,邁一步比別人兩步更遠,原本女乞丐就快要被追上了,看到了周行,便再次有了希望,竟是甩開了壯漢,朝著周行奔來,也不會考慮周行是否能夠應付得了這個壯漢,在這種情況之下,看見一個人,就是救星。


    “臭娘們,找了個小白臉,你也為救得了你?”壯漢也快速跟著女乞丐,來到了周行身前,乞丐跑到周行麵前,躲在了周行的身後,壯漢怒道,嘴中酒氣衝天,伸出了大手朝著周行身後的女乞丐抓去。


    大手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抓,本該朝著周行身後的女乞丐抓去,而女乞丐躲在了周行身後,那柔弱無助,畏懼可憐的眼神,在那大手落下的時候,不是害怕自己會被那大手抓去的神情,反倒是在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陰冷,而那大手平淡無奇的姿勢,才空中陡然一變,身上爆發一股氣勢,大手屈指成爪,身上真氣湧動,勁氣爆發,化作了罡氣,凝聚在了他那手爪之上,此刻他的手爪堪比鐵爪一般鋒利,朝著周行的肩頭抓去,若是被這一抓觸及,周行的琵琶骨,肯定會在瞬間被壯漢的手爪捏碎,能夠發出罡氣,足以說明此人是一個天罡境強者,在江湖之上,天罡境雖不常見,但也不少,可在帝都之中,天罡境那可是稀有高手。


    轟,周行雖然這個時候很脆弱,但周行也是一位神府境巔峰強者,天罡境在他眼中,就連螻蟻都算不上,天罡境去暗殺一位神府境巔峰,簡直就是找死,可他們依舊來了,現在這個時候,想殺周行的人一定數不勝數,可愚蠢到用天罡境暗殺的,那絕對不是江湖人的作風,一瞬間周行可以肯定,這兩人是帝都之中故人派來暗殺自己的,他已經在邢天元麵前露麵了,他的行蹤已經不可能藏得住,砰,砰,兩道身體,狠狠摔在了幾丈開外,同時被周行真氣震飛的,除了那個壯漢,還有身後的那個女乞丐,而此時壯漢一臉痛苦的倒地呻吟。


    “你們背後的人,可真是愚蠢,現在說出他的名字,我會放過你。”周行冷冷凝視壯漢的眼眸,他直接將女乞丐也震飛,那是因為女乞丐也是殺手,而且已經動手了,在悄無聲息之間動手。


    “你已經快死了。”壯漢卻是一臉得意,哪怕周行震斷了自己的手,他還是得意的凝視周行,他沒有得手,不代表別人沒有得手,女乞丐掙紮著身體,右手掌心之中,出現了一枚細針,細針已經在壯漢出手的瞬間插入周行的後腰,細針當然不會要人命,可細針之上的毒藥,卻是可以的。


    “天南劍派的餘孽,你當我不知道你是誰嗎?”周行冷冷的眼眸之中殺意浮現,他不會放過這個壯漢,當然也不會放過那個女人,一個十分歹毒的女人,他當然知道那女人歹毒的暗器,這個女人甚至連天罡境都不是,可也敢來暗殺自己,若他隻是一位天罡境,現在的確會著了他們的道,可惜周行並不是。


    “周先生,好記性。”壯漢的右手,骨頭都被周行霸道的真氣震碎,雖然十分痛苦,壯漢臉上冷汗直流,可依舊挺著不慘叫,用左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跡,半躺在街道之中,不屈的凝視著周行,而那女乞丐眼中也驚恐的望著周行,雖然已然站了起來,可站著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氣力,她腳下已經邁不動一下步子。


    “想不到,他還是知道我回來了。”周行心情沉重的吐出了一口氣。


    “你早就不該活著......。”冰冷的眼神,滿是不屑,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周行劍指一凝,一股劍氣衝出,刺穿了他的喉嚨,他雙眼一突,鮮血緩緩流出,看到了周行出手,女乞丐眼中更加恐懼,全身毛骨悚然,仿佛眼前的周行是一個惡魔,她的細針的確已經刺入了周行的身體,所以那個壯漢才會如此狂妄,認為周行必死無疑。


    可是女乞丐卻沒有這麽認為,被她細針紮中,周行就該毒發身亡才對,那可是劇毒,見血封喉的劇毒,可周行依舊沒事的站在那裏,讓她不是那麽樂觀,果然周行居然沒事,還能運用真氣,她麵如死灰,想從周行這種恐怖的高手手中逃走,那簡直癡人說夢,也怪他們不事先了解一下周行,還以為周行隻是一個柔弱書生。


    “你是不是在疑惑,為何我中了你的毒,卻沒有死?”周行似乎已經看透了女乞丐的心,女乞丐也覺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周行麵前暴露,哪怕是心中的念頭,都逃不過周行的慧眼,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也沒有遇見過這般恐怖的敵人,雖然女乞丐沒有回答,可是周行已經從她眼神之中看到了好奇,她現在一定希望周行繼續說下去。


    “你們是在祈福寺門口盯上我的吧?雖然我不會在乎你們這些螻蟻,但很不巧,我十年前離開帝都之後,便遠走江湖,我現在的名字叫做周行。”周行挺直了身子,凝視著女乞丐的眼神,可是他希望看到的那種驚駭與恐懼卻沒有出現。


    “沒聽說過我?”周行倒是有些詫異,雖然周行不是自戀之人,可如今江湖之中,周行的名氣絕對是十分響亮,哪怕是帝都的人,聽到他的名字,他也不會覺得奇怪,而以那個人的心細程度,現在就該知道,他已經是供奉殿的第七位供奉,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做這種愚蠢的事情,沒想到她居然連自己都沒有聽說過。


    “原來如此,你們可真可憐。”周行無奈歎氣。


    “哪裏可憐?”女子嘴角之中卻有著不屈的意誌。


    穀遷


    “無知讓你們前來送死,不可憐嗎?”周行冷漠的說道,從這個女人出手,他就沒有打算讓她活著回去,周行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周行,已經不是隻有書生意氣的小子,他是周行,天下第一劍客周行,他的劍無情,他的人更絕情,他不會對要殺他的人有寬恕之心,寬恕那是聖人要幹的事情,而他周行不是聖人。


    “這不是送死,而是執行,我們一直保護夫人,如果看到你出現,就不能讓你接近夫人,因為夫人已經認為,世上再也沒有周先生這個人了。”女乞丐冷冷的說道,眼神之中仿佛就是在說,你的出現就是一個錯誤一般。


    “的確,周行已經死了,現在隻有周行,天下第一高手周行,滄瀾國的第七供奉,你說暗殺第七供奉究竟是什麽罪過?”周行望著女乞丐的眼神,心情十分冰冷,他不喜歡這個女人眼中那種不屈的神情,也不喜歡那種為了那個人可以付出生命的情緒,而他要徹底擊垮這個女人的心,而不是像那個壯漢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你,你是七供奉?”終於,這個女乞丐眼中出現了一抹驚駭的神色,身為帝都之人,有個地方永遠都是禁忌,哪怕已經權傾朝野,也不能去觸碰,而那個地方永遠都是供奉殿。


    “不信?難道以我的實力,當不了這個七供奉?”周行冷冷說道,女乞丐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這件殘酷的事情是真的,他們還是觸碰到了那禁忌之地,暗殺供奉,那簡直比造反誅滅九族更大,別說九族,就算是十八族都會死絕,一股冷風從那幽深的街道吹出,仿佛是來自九幽地獄,無數雙殘酷的雙手,被埋葬在了九幽烈獄燃燒的焰火之中,女乞丐仿佛看到了一幅可怕的景象。


    “你可別忘了,夫人已經是楊夫人。”女乞丐似乎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我是周行,不是周行,周行的心不狠,但周行卻是無情之人,你知道我是從哪裏看出你有問題嗎?”周行卻是冷漠的說道,而女乞丐隻能蹙眉,難道周行不是從他們出手才看出他們要殺他,隻是她沒有接著問,因為已經毫無意義。


    “從你在那個轉角拐出的時候。”周行冷漠的指著遠處那個拐角說道。


    “不可能。”女乞丐一臉不信,雖然她承認周行的強大,但是周行從她一出現就已經發現自己是來殺他的,這點她當然不會相信。


    “不錯,你們掩飾的很好,那個廢物為了演好一個酒鬼,還喝了不少酒,而你為了演好一個乞丐,甚至搶了一身乞丐衣服,蓬頭垢麵,很難讓人懷疑你不是一個乞丐,隻可惜肚兜出賣了你。”周行冷冷的說道,而女乞丐俯身一看,紅色的肚兜此時還露著半截,看到了肚兜,她終於明白周行沒有說謊,肚兜並不是乞丐的,而是自己的,肚兜十分幹淨,一個乞丐怎麽會穿著這樣幹淨的肚兜,而且肚兜還是真絲繡成,一個乞丐怎麽能夠穿真絲繡成的肚兜。


    “朝堂的確是爾虞我詐,可你們太小看江湖了,江湖的爾虞我詐,一點也不比這裏少,想要在江湖活著,就必須比別人多一雙眼,多一雙耳朵,還要多一顆心,一顆冷酷的殺人之心。”周行冷漠平淡的說著,而女乞丐隻是靜靜的聽著,每聽一下,她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你記得,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感覺嗎?我殺人的時候,隻是斬斷了他殺手的右臂,鮮血流了一地,我不忍心看那鮮豔的血色,可是差一點我就死在自己仁慈那顆心下,我的敵人雖然少了一隻右臂,可他還有左臂,就算砍了他的左臂,可他還有兩隻腿,還有一雙眼睛,隻要有一顆殺人之心,就算隻剩一張嘴,也能夠殺人,想要徹底磨滅敵人的心,就隻能讓他沒有心,唯有用劍刺穿他那殺人之心,那才能真正的放心。”周行依舊很平淡的說著,訴說著他是怎樣變成如今的周行,而女乞丐的心情已經十分沉重,她已經從這個男人身上找不到一絲周行的痕跡。


    “啊......。”她痛苦的慘叫,現在她有些慶幸那個壯漢死的那樣幹脆,周行手指指著她的心髒,雖然隔著幾尺,可指尖外,延伸出來一把劍,一點一點刺入她的心髒,原來被利劍刺穿殺人之心,是這樣痛苦的事情,鮮血不停的流著,她有些懊悔,自己為何要聽周行那麽多的話,為何自己不給自己痛快的來一針,這樣起碼不會死的那麽痛苦。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小皇帝一身龍袍,莊嚴無比的端坐在了龍椅之上,而文武百官都橫列兩旁,躬身高呼萬歲,滄瀾國皇帝倒是不興跪地那一套,隻是躬身了事,今日早朝空氣卻顯得十分沉悶,武將為首,自然便是那位總兵大都督邢天元,而文臣之首,乃是白色錦衣官服,胸前繡著蟠龍,五官端正秀氣,身邊氣質倒不像官員,而是一個儒生,可誰能夠想到,他便是當今滄瀾國第一權臣楊業。


    “朕,今日想要諸位認識一個人。”本該讓楊業上前奏對,看看有多少破事需要他這個小皇帝點頭肯定,就在楊業快要邁步之時,小皇帝卻率先開口,反倒是讓文武百官有些詫異,不知道小皇帝今天在搞什麽鬼,莫非他是衝著楊業跟大都督兩位而來,畢竟如今朝中能夠讓小皇帝忌憚,並時刻注意的便隻有此二人了。


    隻是就在眾人猜測之時,小皇帝從龍椅之上站了起來,走下了階梯,下了一層階梯之後,還緩緩轉身,雙手供於身前,對著龍椅敬拜,所有臣子見到小皇帝如此,當然也隻能照做,所有人都彎腰敬拜,心中卻暗自揣度小皇帝搞什麽名堂,而一襲白衣的周行,緩緩從龍椅之側走出,坐在了那龍椅之上,身為皇帝怎會容忍自己的龍椅被別人坐著,可是小皇帝卻不敢有絲毫怨言,因為龍椅便是他讓周行坐的,不僅僅是周行,若是每一位供奉來朝堂,都是要坐在龍椅之上的,而帝王隻能下一層階梯站立麵對文武百官,從而彰顯供奉的地位,與天下一般無二,也因此奠定供奉那無上的地位,隻是供奉平常是不會來這裏的,所以周行算是第一位坐上龍椅的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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