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也太欺負人了。隱隱浮現一絲煞氣,令得方叔和周五叔二人,心頭都是一凜。


    ……


    同一刻,兩道身影,穿梭在山林間。


    “三妹,你沒事吧。”


    一名黑衣青年,扶著另一個慘白女子。


    那慘白女子,正是被周行一拳打斷手臂的三煞“散魂香”。


    “無大礙,我剛才敷用的‘續骨膏’,效果神奇,得自以前殺死的那個宗門弟子……”


    慘白女子的手臂,此時已包紮固定好。


    她麵色又是一沉,麵帶怨恨:“剛才那小子,實在邪門,力量大的驚人,簡直,就是一頭凶獸。”


    “沒事,這種橫練外功的人,正好被老大克製。老大若是在,一掌就能奪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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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青年不屑的道。


    正在這時,遠方山林頂峰,傳來一道長嘯。


    “快!老大召集我們!”


    黑衣青年麵色一變,與慘白女子一起,朝那位置飛躍而去。


    ……


    與此同時。


    一名黑臉中年,負手站在山頂,雙眸幽冷。


    在他身後的樹樁上,不過生氣歸生氣,想收拾對方,心裏底氣卻是不足,自己這邊,以步卒為主,全部的馬匹,也不過三千之數。真能成建製的拉出去打的,也不過就是自己的衙內馬軍的千餘人。雖說算得上是精銳,但和蜀軍比起來,怕還是差上一截,況且,這是自己的親衛,捆綁著一個窈窕曼妙的女子,穿著華麗破裂的裙裳,夜色中僅能看到一個側臉輪廓。


    “放掉小姐!”


    四名通脈期的高手,如臨大敵的麵對黑臉中年。


    很難想象,這個平平無奇的男子,會是橫行一方的洪湖三煞老大。


    出手!


    領首一位老者,是一名通脈後期,帶頭殺向黑臉中年。


    麵對四人的圍攻,黑臉中年站立原地,竟然沒有躲閃。如果注意,會發現他眼中閃現的一絲憐憫。


    一時間,山頂身影晃動。


    黑臉中年站在原地,幾乎沒挪動,僅是輕飄飄的與四人,各對擊一掌。


    啊!


    領首的通脈後期老者,突然慘叫吐血,氣絕身亡!


    他隻和黑臉老者對擊了一拳。


    撲通!撲通!


    另外三大通脈高手,凡是與黑臉中年的手接觸過的,都瞬間吐血倒地。


    撲通!撲通……


    頃刻間,四大通脈高手全部吐血倒地,當場殞命三個。


    還剩下最後一個青年,滿臉的恐懼,勉強爬起來:“饒命!大人饒命――”


    視野中的黑臉中年,有個萬一,那是保命的本錢,也不能輕易丟出去。可要是不管,就這麽讓敵軍放肆,心裏著實不甘。


    周繼密在帳中轉來轉去,猛然一跺腳,下了決心。


    彷若死神的陰影,傲立身前,無形的煞氣和冰冷,讓他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青年不認為,是自己的實力強,才能活到現在。


    相反,四大通脈期高手中,他的實力最弱,是最近才晉升的通脈中期。


    他之所以沒死,那隻有一個可能――大煞刻意留他一命,或許還有什麽利用價值。


    這大煞“催命手”,比傳聞中更可怕!


    嗤!


    大煞神情澹漠,手中一柄匕首,閃電般劃出。


    “啊不……”


    青年恐慌失色,難道自己猜測錯了。


    就在下一刻,匕首斬中目標――樹樁上捆縛的女子。


    “城主千金。”青年張大了嘴。


    噗嗤!


    一截女子的血淋手指,被斬落下來,讓青年的心髒,猛地抽搐了一下。


    樹樁上的女子,嘴上纏著封條,瞬間昏死過去。


    “把這截手指,帶給楚風雲。告訴他,一柱香內,不趕到此地。下回他見到的,就是其女兒的一截大腿。”


    大煞語氣平平,把那截手指,遞給了青年。


    “我……”


    青年感覺,自己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


    在大煞麵前,他失去了一切對抗或違逆的念頭,如同他忠實的奴隸。


    邁著蹣跚的步子,青年走下山。


    “是許副將!”


    山下一處簡易營帳前,有人影驚呼道。


    很快,幾名城主府的護衛,王宗滌一行,走到離馬盤還有二裏,遠遠已能看見漢中軍的營盤,看右側山坡甚緩,王宗滌領了人馬,馳上山坡,觀察漢中軍的大營。許姓青年,扶進了營帳。


    營帳內。


    “徐副將,山上情況如何?”


    一名身穿官服,略顯發福的中年,出聲詢問。


    “城主,這是小姐的手指……大煞說,您若不上山,他就再斬斷小姐的腿。”


    青年麵色蒼白,聲音艱澀。


    見到那截女子的手指,發福中年的城主,麵色大變:“芸兒!”


    那手指上,有一枚戒指,他認識,是自己女兒的。


    發福中年,正是城主楚風雲。


    “城主!那大煞,實在是慘無人道,竟然對千金下手。”


    “容我們殺上山,將他碎屍萬段!”


    城主身旁,有兩名身穿甲胃的將領,修為皆是達到通脈後期,氣息淩厲。


    “你們,快扶許副將下去療傷。”


    城主吩咐道。


    但他話音剛落,異變突生。


    哇!


    青年吐出一口血,身體一個抽搐,而後倒地,氣絕身亡。


    營房內,死寂一片。


    在場眾人,臉上無一不帶著駭然和凝重。


    “那大煞的《催心掌》,已經練至純火爐青的地步;這馬盤山,是突出到穀中的一個矮坡,坡上並無高大樹木,周繼密的大營,依托山勢,就紮在坡上,左右各有一小寨,離開大寨不過一裏。三個營寨,寨前都是壕溝環繞,後有拒馬柵欄。數道寨門處,都安了吊橋。三寨正好麵對官道,將道路封得嚴嚴實實。其掌力,早已滲透徐副將的心脈,且算準了他的死亡時間。”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後側傳來。


    不知何時,城主楚風雲的身旁,出現一位白發老人。


    “武師傅。”


    城主楚風雲,麵露喜色。


    見到白發老人,眾人不由肅然起敬。


    “城主放心,貴千金遭遇如此險境,老朽不會袖手旁觀,會竭力將那惡賊斬首……”


    白發老人鄭重道。


    不多時。


    幾十名護衛,簇擁著城主楚風雲,往山上行去。


    楚風雲身旁的高手,隻剩下兩名通脈後期將領,以及這位白發老人。


    其餘的護衛,都隻是煆體期,這還是城主府培養的精英。


    “城主,這些護衛,麵對‘洪湖三煞’這樣的極惡之徒,隻會徒送性命。”


    白發老人歎聲道。


    楚風雲點了點頭,揮手讓那些護衛,暫時駐紮此地,等待聽命。


    同時。


    他從袖袍裏,王宗播揚鞭指著中軍大寨,道:“這個大寨,約有近兩萬人馬,是周繼密親自駐紮,兩個小寨,各有五千軍士,雖然戰力不強,可相互牽製,還真不易對付。取出一根蠟燭般的物體,用火點燃。


    休!


    霎時,一片絢爛的煙火,直衝天霄,方圓十幾裏,都看的清楚。


    ……


    數裏之外。


    周行盤腿而坐,運行了一會“雲煞心法”。他發現,今晚的心法運轉,格外的順暢。


    一旁,護院方叔和周五叔,已然恢複鼎盛狀態。


    眾人養精蓄銳,整裝待發。


    休!


    就在這時,遠方天空中,升起一簇煙花。


    “城主府的信號。”


    護院方叔,立即站起身。


    “看來,城主府已找到洪湖三煞了。”


    周五叔肅然道。


    幾人不再多話,往煙花信號的方向趕去。


    不一會。


    眾人在一處半山腰的地方,遇到幾名聞訊趕到的高手。


    “是穆家、王家的人。”


    護院方叔,低聲對周行二人道。


    周行側目一看,穆家、王家,分別剩下兩名通脈期高手,但修為最低都是通脈中期。


    “哈哈哈……楚風雲,沒想到你還是重視親情的人,為了區區一個女兒,趕赴此地。”


    一個雄渾冷厲的大笑聲,在山頂響起。


    周家、王家、敵軍依靠營寨,又有壕溝柵欄,以我軍現有兵力,如要一分為三,強攻敵寨,雖然可勝,怕也是傷亡慘重,得不償失。”王宗詰在旁,悠然說道。穆家三方人馬聞言,加快速度,往山頂飛躍而去。


    山頂。


    黑臉中年負手而立,麵帶冷笑,俯瞰群雄。


    他的身後兩側,站著一名黑衣青年,一名慘白女子,分別是二煞血毒鏢、三煞散魂香。


    三煞身後的樹樁上,捆縛著一個身穿長裙、頭發散亂的女子。


    洪湖三煞的對麵,則是城主府一方。


    城主“楚風雲”略顯發福的身體,站在冰涼的山頂,麵色平靜,沒有半點慌張。


    他這一方,有白發老人,還有兩名通脈後期的將領。


    他本人,亦是一名通脈期高手,修為絲毫不輸於大煞。


    論實力陣容,城主府一方,儼然占據上風。


    何況,還有些高手,正在陸續的趕到。


    曾!曾!


    最先趕到的,是周行和周穎兒。


    二人作為宗門弟子,年輕氣盛,武學高深,實力無疑勝過世俗的同階武者。


    “老大,就是那個小子,剛才打斷了三妹的手臂。”


    二煞低聲道。


    “嗯?”


    黑臉中年,目光瞥過周行二人,麵色卻是一凝。


    “這兩個小家夥,隻怕都是宗門弟子,這次的行動,有些棘手。”


    大煞黑臉中年,眉頭一皺。


    宗門,畢竟是這塊大陸的主宰,強如大煞,內心裏都很忌憚。


    “怕什麽!我們又不是沒擊殺過宗門弟子,王宗滌看著王宗詰,哈哈笑道:“難得莽兄弟,也知道得不償失!”


    王宗詰臉一紅,道:“大哥又是取笑,兄弟乃是一勇之夫,怎比的大哥足智多謀。那收獲,可真是豐碩……”


    二煞血毒鏢,略顯興奮的道。


    黑臉中年麵沉如水,眉宇間的殺意和煞氣,更濃重了幾分。


    麵對宗門弟子,要麽不招惹。一旦招惹上了,就要毫不留情的斬草除根。


    “三妹。”


    黑臉中年,突然開口:“這次你專心在後方,不用出手搏殺。”


    “是。”


    那慘白女子,眸中厲色一閃,盤膝坐在樹樁,挨著城主千金。


    周行等人,原以為她是專門看守人質。


    結果卻錯了。


    隻見,慘白女子取出一根奇特的紫色笛子,在口中吹起來。


    驀然。


    一股尖銳肅殺的笛聲音浪,化作無形的波紋,衝向城主陣營,包括趕到的三大家族高手。


    “這是……”


    到場的一些高手,隻覺頭昏目眩,氣血翻騰。


    而越是靠近三煞所在的樹樁,那無形的笛聲攻擊,威力越強。


    場上這些人,都是通脈期,可以用內息護住耳朵,可隻能削弱攻擊,無法避免。


    似乎,那笛聲的攻擊,不是全然靠音波。


    除了周行、周穎兒二人,所受影響不大,其餘通脈期,都覺心神不安,氣血浮躁。


    周行影響不大,一是因為體質強橫,二是所修《雲煞心法》,乃是鎮宗功法的分支,非同小可。


    周穎兒身為長老高徒,無論修為武學,都十分精深,亦是不太受影響。


    “那笛子,不愧是當初驚險擊殺一位內門弟子所得。”


    黑臉中年心中滿意。


    數年前,王宗滌扭頭看著王宗詰,肅然道:“為大將者,乃一軍之主,全軍安危寄予一身,輕身犯敵,但有差池,必累全軍。大將之勇,在於膽氣,不在搏殺。賢弟切記。三煞逃竄到比鄰的齊國,在某種機緣巧合下,險殺一位落單受傷的宗門弟子。


    那次擊殺,給三煞帶來莫大的機遇。


    此刻,場上受影響的那些高手,隻怕十成功力,發揮不了七成。


    嗤――嗖嗖嗖!


    二煞血毒鏢,已然出手,以驚人的手段,一口氣發出十幾道三棱鏢。


    基本上,在場的每人,都被瞄準了一把。


    其中,周行作為重點“關照”對象,被足足喂了三把。


    城主楚風雲,也被關照了兩把。


    “啊啊……”


    慘叫聲頓起,在那神秘音波的影響下,在場大多高手,心神氣血震蕩,難以躲閃。


    撲通!


    城主府這邊,一名通脈後期將領中招,被毒殺當場。


    穆家最慘,兩名通脈中期,全部中招。


    王家一方,一名通脈中期中招,另外一名通脈後期,則險險逃過一劫。


    保存最完整的,是周家。


    叮叮叮!


    周行全身的皮膚,泛起一層銅澤,雙手飛舞,擋住好幾把暗器。


    周穎兒身手靈巧之極,不僅擋住自己的,還幫身後的周五叔,擋住一枚暗器。


    “惡賊,休要逞威――”


    一聲蒼老的厲喝,震蕩全場,甚至一舉蓋過那詭異的笛聲。


    隻見。城主府一方,王宗詰自幼追隨王建,以勇見賞,收為義子,性情彪悍莽撞,在軍中從不肯居於人下。


    此次出兵,原本也想統領全軍,隻是和王宗滌比起來,無論是人望、統軍還是智謀,都差了一截,現在被王宗滌當眾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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