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季牧麵前左右一共坐著七個人。


    吳淩秋、駱天一、虞力士、張耀西、古通哲、左勝星和於大魁。


    娥皇山之後,此間很多人都在等這個場子,在知道季牧得了花本之後,這個“挈領”之人不可能全無動靜。於是私底下關於各檔的交易也停了下來,沒有花本事情便少了很多意義。


    在座之人,各懷所思,天元滄瀾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湊局,加上還有昂立正中不知何屬的靈圖十一廊,讓事情更加複雜起來。


    雍州回來之後,吳淩秋的擔憂從未消失,本以為季牧要做點什麽,最起碼再抓幾個子兒才是。這下可好,把本身就存有很多矛盾的各位大頭家喊到了一起,搞得像個武林大會,真刀真槍當麵火拚一般,贏家就要做“大當家”似的。


    “此邀各位前來,商議的正是娥雲疏影之事,眼下各持一塊,於人於己都是不利,此事早些解決大家才都有可賺。”


    話說娥皇山一行之後,古通哲在季牧這裏的形象算是崩了,他更是知道那位兄長不定還和季牧說了多少,便也不再兜著了,隻聽他最先開口道:“季頭家想談的無非是四檔的歸屬問題,但這裏麵有諸多難以調和,難不成季頭家想以花本同納四檔?”


    季牧微微搖頭,“今日不談歸屬。”


    古通哲立時一笑,“不談歸屬?那是邀我等來喝茶嗎?”


    季牧漠然一笑,“談歸屬就要涉及天元滄瀾,前輩抹不開六湖商會自然不肯鬆手,吳頭家於頭家心向西北自也不會幹休,居中的大掌櫃和左頭家左顧右盼,談歸屬,根本就是無解之事。”


    這時候,張耀西也皺起眉頭來,“不知季頭家有何高見?”


    “隻做幌子,不做號子。”


    此一言出,滿場便靜默了一瞬,各個都是久浸商場的老油條了,什麽叫“隻做幌子、不做號子”?連他們都沒聽說過。


    “秋知軒、星寶行、玉如堂、靈圖十一廊、雲寶齋。”季牧一一看過眾人,“此五號同出而不合號,是為‘秋星如靈寶’。”


    “那幌子是什麽?”


    “幌子就是秋星如靈寶。”


    刹那之間,滿場一陣騷動!很多人立時便反應過來!


    難怪季牧說不分歸屬、不談天元滄瀾,此舉實乃一大妙招啊!


    別再掰扯四檔同歸誰家,立一個全新的幌子,將四檔整合到一起,莫問哪檔是哪檔,用這個“秋星如靈寶”一同麵世,它的貨就是天下最好的娥雲疏影!


    吳淩秋更是眼前大亮,凡是推舉必有不服,季牧這個路子便是不做推舉,各家平等。由是一來,“玉石號子重組”竟然真的就要實現了!


    秋星如靈寶,它是真實的幌子,更是一道未來潛在的幌子,萬事需要名義,起了這個頭,誰敢斷定日後的勢頭?


    吳淩秋和於大魁相望一眼,二人雖是滿心讚同,但卻不宜先發言,虞力士和左勝星也互相看了一眼,而後卻都睨向了駱天一。


    但見駱天一摘下黑壺,悠悠飲了一口,黑壺落在桌上的刹那抬起頭來,“駱某以為無有比這更好的法子,四檔不同家,一直較下去乃是空耗自我。有此幌子集合四檔之力,真正把娥雲疏影做到各處,實為大利之舉。靈圖十一廊,讚同!”


    虞力士深目看著季牧,“玉如堂是我舅舅的產業,也是我虞力士理當幫扶之地,我這一檔放在玉如堂,亦覺此舉可行。”


    “玉如堂,讚同!”左勝星道。


    這下雲州幫終於可以開口了。


    “秋知軒,讚同!”


    “雲寶齋,讚同!”


    滿場靜默,人人悠悠都不多看,喝茶的喝茶、細思的細思,古通哲剛看向張耀西,卻見張耀西已經破口而出:“星寶行……”


    “慢!”古通哲立時探手而止,旋即凝目看向季牧,“季頭家,五家同幌我可以認同,但此間盈利如何算法?”


    “原石是誰家,利便是誰家,五家同借娥雲疏影以此產生巨額溢價,就像那九州遊誌的九勝金額,這筆賬還需季某一筆一劃寫給前輩嗎?”


    古通哲登時一怔,他的內心頗不平衡,之於娥雲疏影他有先天的歸屬,本身就比別人更難滿足。再加上此時一看一個個儼然都在圍著季牧轉,這個板想拍下來沒那麽容易!


    更加微妙的是,季牧口口聲聲不談歸屬,但這些號子和季牧有著詭異的默契,這讓古通哲更是不能罷休,“季頭家,星寶行、十一廊、秋知軒和玉如堂,這四家可以理解,畢竟都是從娥皇山奪來的把式。可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雲寶齋,憑什麽踞此分利?”


    “雲寶齋是我的號子。”


    古通哲立時笑起來,“季頭家一定要說的這麽直接嗎?”


    “花本在我手!”


    此言一出,一個個都憋著幾分笑,這位滄瀾的大哲人怎也不靈光了?說到酣時忘了最初,這不是自討沒趣嘛。


    駱天一沉道:“古前輩,此非天元與滄瀾之事,uu看書 .uukanhu 從前那天元玉石頭家也早已灰飛殆盡,您這般抗拒可還是心念雙方之對壘?”


    古通哲凝了凝目,這位大掌櫃的話還是有些分量,原以為他表態之後便不再言了,此時儼然是對某些做法頗不待見了。


    他正欲開口時,卻見駱天一站了起來,“此為玉石圈子之事,天元滄瀾之對立已是塵封過往,我等此聚乃為玉石出路,而不是翻舊賬平添惱。星寶行可以不入,但請做好一隅的準備,此營生乃是針對九州人天下人,而不是給天元滄瀾拱火。沒有星寶行這個寶,還有雲寶齋這個寶。”


    “大掌櫃,星寶行讚同!”張耀西一邊忙聲出口,一邊凝眉睨著古通哲,古通哲見狀咬了咬腮,終於定住不語了。


    也在此時,季牧探手抄出一張契定,“此為秋知軒和雍州州府所簽,母蠟河穀即將采掘大量的黃蠟石,各位若有意大可向秋知軒求購,此為求取黃蠟石惟一入口。”


    吳淩秋呆住了!他娘的這是什麽神鬼莫測春秋待命圖大錢的腦子!


    這也能賺一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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