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一下九勝二十四金額。


    天元世界九勝占其二,金額占其八。


    滄瀾世界九勝得其六,金額狂掃十六座!


    而且更尷尬的是,從後往前全是天元,從前往後盡是滄瀾,無論數量還是排位,天元輸得連塊遮羞布都沒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滄瀾世界一片沸騰,天元世界靜如午夜,縱然心裏萬千個不服也究不出個所以然,那個評定團隊讓人說不出話來。縱覽整個遊誌的鋪設,滄瀾借助自然靈光確實穩壓天元一頭。


    但何至於對比如此直觀?!


    再說巨石陣。


    在這個位置,於九州遊誌而言,名為第二實為奪魁。寰宇金塔壓根就不在九州遊誌的範疇,把它放在榜首卻又順理成章。若是細品,事情遠沒這麽簡單。


    再有點自作多情的話,讓人覺得寰宇金塔為巨石陣擋了一刀,可再一想,第二就是第二,雲州人也不敢講魁的事,這裏頭就很微妙,一邊賜予你金光、一邊又封上一個罩子。


    這結果,像是給商界上了一課,滄瀾雖強勢,但兩大榜都不出跳。二十四金額是賀州奪魁,九勝是雲州為巔,而且雲賀之間多年商盟,一時間這令人玩味的地方就更多了。


    趁你病要你命,當六湖商會真正動起來,整個九州都隻有向南看。不得不說,這裏麵蘊著巨大的火氣,滄瀾人一直認為是漕運改變了九州,但就因為一個虞氏之名壓了數百年,待這萬事俱備的時候,他們的反擊極為可怕!


    商要看勢,此非一家之勢,而是一州一界之勢,蒼天給了你扶搖之機,那便不要靦靦腆腆!


    滄瀾世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橡樹山第四尊!


    橡樹山是商界的至高殿堂,能在其上擁有雕像的,千年裏隻有三人,久遠年代稱為“萬商之祖”的計千然、大都巨富甚至至今沒有人知道其究竟有多少財富的“金滯千江”韋七赫以及“天元魁首”虞子貢。


    這第四尊雕像,立給的是“運河之父”晏明祖!


    任誰都知道,晏明祖究竟是誰根本不重要,並立橡樹山確立滄瀾的地位才是關鍵。從前每逢河神大祭觀禮橡樹山,滄瀾商界都是硬著頭皮幹站著,那時候撬不動龐大的天元勢力,隻能相隨瞻仰人家的殿堂。


    罡十一年春,六湖商會致柬天下商界同赴橡樹山觀禮。


    季牧坐在院落裏,捏著這封邀柬內心思緒頗多,陳叔並未通報,便見韓富拄著手杖來到了季牧麵前。


    季牧起身想把韓富扶著坐下,韓富卻還有點固執,一邊往下坐一邊把手杖遞給了季牧,“硬邦著呢!”


    “老師真是奇人。”


    “這麽厚的肉也被你看出來骨骼清奇?”


    季牧立時笑了出來,這師徒倆人好多年沒有拌嘴了,這一來竟還有些懷念。


    “我是說萬分不得解的時候,就能看到您。”


    “你意思我是百搭磚,哪裏有縫填哪裏?”


    “您這體格子,也不好填啊!”


    “胡鬧!”韓富也笑了出來,“你可是在猶豫要不要去觀禮?”


    “這一次不像當年鹽事,滄瀾正在勁頭上,誰來誰往恐怕都數著呢。”


    韓富道:“去有去的道理,不去有不去的說法,你當不必糾結於此。滄瀾變得很強,但你也和當年不在一個檔次,從前與你說過,在天元滄瀾麵前絕不站隊,你能挺過來,許多事便不用我說什麽了。”


    “那老師此來……”


    “說幾個人。”


    “哪些人?”


    “我還不知道。”


    季牧立時一怔,“什麽意思?”


    “我們現在有此實力,遠近要比輕重更重要,少花點心思計較一城一池,多想想前方戰線才是。這些年來,表麵看去似乎就是大家從天命,許許多多都是天的意誌,實際上這背地裏還有一條線,真正釀成眼下格局的恰恰在這裏。”


    季牧一凝,“請老師細說。”


    “你應猜到朝堂必有一人,自罡年始便不斷構劃,這個人對商界有著自我意誌,也就是說他按照自己的鋪排一直在走。在他的這盤棋裏,天元滄瀾也好、西北三州也罷,都是可以通過手段調度的棋子。別的不說,這些年裏他弱了多少商界之財,這路子恰恰又和鼎盛的宇國相搭,所以他走起來極為順利。”


    季牧點點頭,“我也料定在那朝堂之上有一無比熟稔商界的人,而且位高權重。”


    “問題就在這裏。”


    “什麽?”


    “大都深沉、宮闈困人,這個人越是位高權重,就代表商界有他極為可靠的眼線。甚至於說,這個眼線才是最了解商界的人,天元滄瀾乃至西北,這裏麵有多少紛雜之事,uu看書 ww.uukanshu 連我們這些局內人都難以分辨,大家都是人,一雙遠在大都的眼睛豈能看得如此之透?”


    季牧眯起眼睛,“老師的意思是,有一張商界根本不知道的網?”


    韓富點點頭,“而且這張網的核心一定在滄瀾,橡樹山立尊隻是滄瀾的一道開胃菜,後續的手段才是真正打壓天元之舉,你以為他們該從何入手?”


    “鹽!”季牧沉道,“鹽已有多時但從未真正發力。”


    “不遠了,很快就會見識到他們的手段了。”


    “可是老師,朝堂的大人物豈是可以得罪的人?”


    “這條線之所以一直活著,因為他創造出來的局麵正是大都願意看到的,聚斂天下之財,誰被當了刀還未必呢。”韓富現出一種罕見的深沉,“滄瀾就算鬧得再凶,也沒有機會全麵把持天元的產業,物極必反,對滄瀾的傾向越重,後麵的問題便越多。”


    “老師,我似乎明白了。”


    “小牧,生意不是做成一塊一塊,而應該是一層一層,高的看低的永遠比碰一碰隔壁更有價值。”韓富說著就要起身了,“你是多年遊走滄瀾的人,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人,甚至是不是就是你想的那個人總該去探一探。”


    季牧點點頭,“學生明白。”


    “別怕什麽打草驚蛇,現在的雲州,還談不上自己有什麽目的。但也有必要讓人知道,雲商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麽。既如此,便就不怕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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