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現在你總可以相信了?”


    三少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偷偷瞄了老頭一眼。會這樣,大概是他心中覺得有愧吧。其實話說回來,這有什麽好愧疚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何至於如此。


    說是這麽說,但咋說呢。畢竟是說了虛話、假話,不這樣,怎麽說都有些說不過去。


    過去不過去,可不就是這樣。


    能咋樣咋樣去,想那麽多幹啥。


    “可,也不可。”


    老頭沒有多餘的話,就來了簡簡單單的這四個字。


    能說啥,啥也說不了。


    三少爺說的那些是真是假,他難道還不清楚。可你說都到了這個份上,你讓他要怎麽說呢麽。就這樣稀裏糊塗的過去也不是不可以,可這心中啊,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前輩,您考慮的如何了?”


    剛才還抬腳要走,這時便說出了這樣的話,讓人怎麽才好。


    “中原一望,已經數十年,在這些年裏,我無數次想過,有朝一日,若是自己可以有選擇,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少年郎,你可知,就算是到了此刻,我依舊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頭說的這些話,和三少爺問的那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知老頭究竟是怎麽想的,咋的就說出了這樣不著調的話來。


    三少爺略微的想了想說道:“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前輩你此刻就算想再多,那也不可能改變什麽。我看啊,前輩你還是把目光移回來,好好的看一看今朝才是。”


    老頭皺著眉頭說道:“不念過去,何以知未來。你啊到底還是個娃娃,竟說些不靠譜的話。”


    三少爺這時候撇了撇嘴,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我說差不多可以了。你說你這樣,有完沒完,我過來,停下來,耐著性子,是來聽你這些話的嗎?我想前輩你心裏也很清楚,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您恐怕就再也沒機會了。坐客異鄉這麽多年,難不成前輩真想在這裏度完此生不成。”


    不客氣,怎麽看都有一些不客氣。


    也是,都已經絮絮叨叨說了這麽長時間,就沒個正經。雖然現在自己是有一些時間可以揮霍,但事情可不是這樣的。有這個時間出去做其他事,他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在這個地方,與這麽個人,說這麽多話。


    隻要仔細去想,便能察覺三少爺他說的也是實話。你老頭中年時來到這幾,板著指頭算算,如今也已經二十多年。有句話說的好,客遠悲故鄉,此刻老頭都已經是土到脖埂的人。要再不回去,那恐怕就真的沒機會了。


    “想回去啊,怎麽可能不想回去。可要是沒這樣的機會,不回去又有什麽關係。人老了,也就懶得動了。這樣你沒啥不好,你說是吧,少年?”


    又開始了,這個老家夥,三句話以後就不正經了。要知道是這樣,就應該讓老五繼續過來談。怎麽說這件事也是他經手的,讓他來做,任誰也沒意見。


    你說就算有意見又怎樣,他是什麽人,難道還怕別人在那裏喋喋不休。


    大不了再來一次清洗,隻要大家願意。


    “前輩你想不想回去是你的事,這與我並沒有任何關係。我在這裏,隻想知道,前輩你願不願意動用你手中掌握的那一份力量。”


    這件事的關鍵說到底並不在於老頭,而在於老頭手中的力量。隻要老頭願意把力量交出來,他就算死在了塞外那又有什麽關係。


    死不死,活不活,這從來就不是一件值得說很多遍的事。


    老頭這時候冷冷的看了三少爺一眼,說道:“原來你想要的並不是老頭我回去,而是希望得到我手中的力量,你說既然你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那你說這麽多的廢話幹什麽。你說你好歹也是老大,你如此婆婆媽媽,算怎麽一回事。”


    這種話還用說嗎?


    明明是明擺著的事,可是卻……你說這樣咋好意思呢,有沒有一點點臉。


    有沒有,不知道,也不清楚。


    “前輩,你看你這話說的。你要是願意回去,這我當然很歡迎。可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也不好強迫你。怎麽說,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被我麻煩這麽多次算怎麽一回事。”


    說到底老頭也混了大半輩子,要是連話中的意思也聽不出來,那真的是白活了。可是就算聽出來又能怎樣。難不成要咬一口回去。又不是小孩子,那樣怎麽講也有點太幼稚。


    是的,老頭他都已經這麽大歲數,那樣的事實在是做不來。


    老頭淡淡說道:“確實如此,的確是那樣。想不想回去,要不要給你。這全部都取決於我。你說你既然很清楚,uu看書 .uuansh那你怎麽敢和我這麽講話。你就不怕我一生氣,不參與了。”


    三少爺微微一笑,“我知道,前輩你是不會那樣做的。你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


    說到這裏,三少爺便不說了。


    話嘛,說到差不多的時候也便可以了。多一分,少一分,這分寸還是要把握好才行。


    “身份,你覺得到了如今窩還會在乎身份、地位這種東西。我和你講,如果再早上個十多年,我可能還真就會在乎。可如今,我都快要死了,你告訴我這些,你讓我如何應和你啊。”


    忽略了,還真的是忽略了,這絕對是大意了。


    與一個將死之人談身份、地位這種東西,就算不是對牛彈琴,至少也是老牛拉車。除了無力就是無奈,讓人不想多說話。


    不過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硬著頭皮上啊,還能怎麽抱。


    “前輩,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現在這事已經變成了這樣,我覺得我就算說再多話,你恐怕也不會……既然如此,那麽我覺得我沒必要再說很多。我還是剛才的意思,前輩你要怎樣抉擇?”


    無話可說,無能無力。即是如此,那就回到最初。讓老頭自己想想要如何,要怎樣。


    或許這才是最正確的方法,才能走出來,走到那條想了很多年的路上。


    能不能走到,這誰有真的能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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