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越根本攔不住溫含玉。


    阿黎一點兒不覺溫含玉想要喝些酒暖暖身子有什麽不妥,她甚至理直氣壯和喬越道:「王爺頭兒,真的太冷了,小姐姐想喝喝酒暖暖身子是對的不是?」


    再說了,要不是王爺頭兒不在蕪城停留,小姐姐這會兒根本不用在這兒受凍的。


    喝點酒咋個啦?女人就不能喝酒啦?


    可當阿黎看到溫含玉噘著嘴撲到喬越身上抱著他的脖子說什麽都不撒手的耍賴模樣時,她方才那些理直氣壯的勁兒不僅消失得幹幹淨淨,她甚至有點擔心喬越會拿他那杆長槍戳她身上來,以致她不由自主地往梅良的方向慢慢地挪身子。


    「阿越抱抱。」溫含玉帶著酒意的臉被火光映照得紅撲撲的,她摟著喬越的脖子輕輕晃著他,忽地在他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用力得還發出「吧唧」一聲響,直將阿黎看得瞠目結舌。


    而已經醉了的溫含玉這會兒眼裏除了喬越哪還有旁人,隻見她親了喬越後「嘻」的一笑,撒嬌似的道:「吶,阿越你也親親我。」


    「……」喬越直挺挺地坐著,一動不動,火苗在他眸中跳躍,火光太烈,掩去了他的麵紅耳赤。


    阿黎則是被溫含玉這與往日裏的冰冷淡漠判若兩人的小女人模樣弄得紅了臉,她覺得羞臊,偏又移不開眼,就想這麽盯著他們瞧。


    嘿嘿嘿,她想看小姐姐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麽。


    隻有梅良仍舊是平日裏那副了無生氣的木然模樣,看著坐在他對麵的溫含玉和喬越,他就像在看兩個木頭樁子似的,莫說神色有變,便是眼睛都沒有眨上一眨,隻不緊不慢道:「小喬你沒聽到溫含玉說話?」


    喬越:「……」


    梅良當真以為喬越沒聽見,便替溫含玉重複了一遍:「她叫你也親親她。」


    喬越:「……」


    阿黎這時候伸出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瞪他。


    梅良搓搓自己被她擰得疼的胳膊,不明所以看她:「你又為何掐我?」


    「人王爺頭兒又不聾,用得著你再說一遍?」別吵她看小姐姐和王爺頭兒相處。


    「我知道小喬不聾,但是他沒反應,我提醒提醒他。」梅良覺得自己想的沒毛病。


    「你不給王爺頭兒思考思考?」阿黎繼續瞪他,然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當即轉頭看向喬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問他道,「王爺頭兒,是不是我和沒良心這麽看著你和小姐姐,你……不好意思啊?我這就背過身去!」


    雖然她很想看的來著。


    阿黎識趣地背過了身去。


    但看梅良仍定定坐著沒有轉身也沒有別開頭的打算,她扯了扯他的胳膊,「沒良心你不趕緊也背過身來你幹啥子?快背過身來,讓王爺頭兒好親親小姐姐,沒看到小姐姐在等著呢嗎!」


    喬越:「……」


    梅良不動反道:「不要緊,他倆不在意別人看著。」


    梅良說著,竟伸出手將已經背過身去的阿黎給拽著重新轉回了身來。


    阿黎:「……?」


    隻聽梅良又道:「溫含玉都經常撲到小喬身上的。」


    阿黎瞠目結舌更甚:哇——


    「……」喬越看著阿黎那震驚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往不該想的方麵想了,他想解釋,但這會兒遲遲等不到他回應的溫含玉顯然是生氣了,嫣紅的小嘴噘得老高,抱著他的脖子將他左搖右晃,「阿越你不理我?你為什麽不理我?」


    「就是,小喬你為何不理她?」梅良麵無表情附和,「你不是告訴我要聽自己女人的話?你為何不聽你自己女人的話?」


    「??」阿黎覺得梅良的話裏好像提到了自己,不過她卻忍不住在催喬越,「王爺頭兒你就親小姐姐好啦,就當我和這個沒良心沒看見,我們不會給別人說的!」


    阿黎和梅良一副「我們絕對不是看戲」的肯定模樣。


    「……」喬越無言以對,哪怕他不想在人前與溫含玉親昵,這會兒也沒得選擇,隻見他紅著臉在阿黎一瞬不瞬的目光中於溫含玉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溫含玉當即開心地笑了起來,甜甜的模樣,又在喬越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阿黎瞧得臉都替他們紅了。


    溫含玉將腦袋往喬越頸窩裏蹭蹭,仍是撒嬌似的語氣道:「阿越我困了。」


    喬越替她將身上的狐裘裹好,此時也顧不得阿黎與梅良如何看他,將她抱到了自己身前來,摟在懷裏,貼著她的鬢髮溫柔細語道:「阮阮就這般靠著我睡可好?今夜隻能這般委屈阮阮了。」


    酒意讓溫含玉隻覺倦意鋪天蓋地地捲來,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在喬越懷裏找了個滿意的姿勢,就這麽靠著他睡了過去。


    怕她冷著,喬越將他身上的鬥篷一併籠到了她身上來,將她摟得更緊些。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發現阿黎仍緋紅著臉怔怔地看著他和溫含玉,紅著耳道:「讓阿黎姑娘見笑了。」


    阿黎連忙擺擺手,不好意思道:「是我讓王爺頭兒為難了,我不該給小姐姐酒喝……」


    「阮阮酒量差,不幹阿黎姑娘的事,阿黎姑娘無需自責。」喬越語氣溫和,「這般也好,能讓阮阮覺得暖和些。」


    若不是他過蕪城而不停,阮阮這會兒就不用跟著他在這兒受凍。


    「也連累了阿黎姑娘一塊兒受凍了,萬分抱歉。」


    「不要緊不要緊!」阿黎將手擺得更厲害,「我從小到大沒少挨凍,這一晚上而已,對我來說沒啥子的,王爺頭兒你不用過意不去。」


    「我——」擔心喬越不相信,她忙拿過方才溫含玉隻喝了幾口的酒囊,笑道,「我喝酒暖身子就好啦!而且還是在火堆旁呆著的呢!」


    說著,她便仰頭一連喝下好幾口酒。


    這一夜,她總是忍不住偷偷朝喬越與溫含玉身上瞥。


    王爺頭兒對小姐姐可真真是好啊。


    像小姐姐和王爺頭兒這樣的,是不是就是大夥所說的男女情愛本該有的模樣?


    為啥子阿娘沒能遇到像王爺頭兒這樣的人?


    如果她有一個好阿爹,她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她不會失去阿娘,她也不會沒有家……


    夜太漫長,肚子裏辛辣的酒水帶來的暖意退去後,即便坐在仍舊燒得烈烈的火堆旁,阿黎終是覺得愈來愈冷,使得她將自己抱得愈來愈緊。


    梅良無數次地看向對麵的喬越與溫含玉,再無數次地看向阿黎後,他將自己身上鬥篷解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披到了阿黎肩上。


    阿黎愣了一愣,詫異地轉過頭來看他。


    隻見梅良看向別處又看回她麵上來,向來有話直說的他這會兒竟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阿黎將他披到自己肩上的鬥篷扯下來還給他,聲音低低道:「你要是不捨得,你就還是你自己披著就好了。」


    梅良訥訥地看著阿黎塞回到他手中來的鬥篷,眉心在這一刻微微皺了皺,下一瞬,他又將鬥篷抖開,重新披到了阿黎肩上。


    阿黎也皺起了眉,盯著他,還未來得及張口便先聽得梅良道:「我沒有不捨得,你冷,你披著。」


    阿黎狐疑地看他,「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和我說?」


    不然怎麽一副讓她覺得怪怪的模樣?


    梅良點點頭,轉頭看了喬越一眼,又看向阿黎,問她道:「丫頭你要是覺得太冷的話,要不要我像小喬抱溫含玉那樣抱著你?」


    問這一句話時,他的目光看起來很是小心翼翼,語氣亦然。


    顯然他已經做好了阿黎生氣地甩他一巴掌的準備。


    但他預想中的阿黎的巴掌並沒有甩到他臉上,她甚至連巴掌都沒有揚起,她隻是大睜著雙眼,愣愣怔怔地看著他。


    「我就是問問,你不願意就算了。」梅良轉回身,坐回他的位置去。


    阿黎在這時忽地伸出手來,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重新轉過頭來看她。


    卻見她低著頭,聲音低低道:「那你不準胡亂占我便宜。」


    梅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點了點頭「哦」了一聲,便坐到她身後,將她摟進自己懷裏來。


    被他抱在懷裏,阿黎覺得的確暖和了許多。


    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因為從來沒有人這般擁抱過她,僅僅是因為擔心她凍著了而已。


    阿黎情不自禁朝梅良懷裏縮。


    好溫暖啊……


    「沒良心,謝謝你……」


    *


    此時此刻,苗疆的九黎部族裏,一隻養在陶罐裏的通身赤紅的蠱蟲忽然之間像瘋了似的胡亂撞擊著罐壁。


    ------題外話------


    又是一章大半夜的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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