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在即。


    天愈發的冷,然溫含玉近來心情卻是大好。


    因為老國公體內的餘毒已全祛,精氣神日漸好轉,近日來不僅在榻上躺著的時間少了,還能自己拄著杖子在府上慢慢悠悠地走上一圈。


    溫含玉近來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陪在老國公身旁,或聽他念念叨叨年輕時從軍的事情,又或是陪著他在府上走一遭,更多是在他的指點下練一手。


    這個身子雖有功夫底子,可原主從未施展過,若要將原主本有的底子運用開來,那她就必須學會如何正確的運功調息。


    原主的這一身功夫底子是老國公教的,若要再前進,自是找老國公最有用。


    最重要的是,溫含玉覺得和這個會叫她「乖含玉」的慈祥老人家在一起很舒心也很開心。


    老國公初時很是驚訝於溫含玉主動要他教她習武,畢竟從前的溫含玉最不喜歡的就是習武,倒不是她覺得這些舞刀弄槍的把式應是男人才做的事情,而是因為她一直都是隻能學會卻不會用,她不想學,可她不想看到太爺爺難過,所以她就一直努力學著。


    隻是終歸是老國公心疼這個小小孫女,看得出她並不喜愛隨他習武,便不再逼她。


    畢竟教她習武,不過是他心中仍想要給他們溫家留一個還能拿刀提槍的念想罷了,可他的這個小小孫女終究不是男娃兒,他不該將自己的念想強加在她身上的。


    如今溫含玉卻是主動要他教她練功習武,這讓他如何不驚訝?


    雖是驚訝,但老國公心中更多的是激動與欣喜,以致他熱淚盈眶,直撫著溫含玉的腦袋嘆著他的乖含玉真的長大了。


    然溫含玉想的則是往後若是再有人想對她不利,她可以親手弄死他,而不是需要用到別人。


    至於她如何還學會了給人診脈開方的本事,她也早已想好了說辭。


    她在她屋裏發現了不少與醫藥有關的書冊和書簡,青葵告訴她這是老國公給她的,是曾經老來一心習醫的老太夫人留下的,道是她若是不想習武的話不妨看看醫書,或許對習醫感興致也不定。


    隻是曾經的溫含玉不僅在那日積月累的毒素中變得醜陋,腦子也日漸遲鈍,又如何能習得了醫?


    所有人都知道國公府的嫡小姐既醜陋又癡傻,不過是老國公太過疼愛這個小小孫女如何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罷了,在他眼裏,他的乖含玉是這世上最乖巧聽話的孩子,他的乖含玉不是傻,是單純,更不是蠢,隻是沒有別家女兒那般聰慧罷了,隻要耐著性子教,她總是能學會的。


    所以老國公才會一直用心且耐心地教著這個小小孫女,哪怕她學得再慢。


    若不是溫含玉本身不想習武,他也不會停止教她。


    診脈開方一事,她即當說是她日日習醫書習得來的,道是給老國公診脈開方還是她第一次上手,老國公聽後直高興了好幾天,甚至還去給他故去的妻子燒了香,告訴她她的小小乖孫女習得了她一直想習的醫術,讓在天上的她也高興高興。


    溫含玉倒也不是說的謊話,她這一身既毒又醫的本事的確是她自己看書並且不斷在自己身上及組織給她送來的活人或是死人身上做實驗學來的,給老國公解毒並且醫治他行將就木的身子骨也的確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給他人診脈開方。


    曾經的溫含玉為了不讓老國公對她失望,的確每日都坐在窗前看醫書,至於究竟看進去多少又習會多少,便無人知曉了,隻要他們相信她所言,便行。


    溫含玉這會兒正在老國公院子裏習完武,雖然寒冬,她卻是大汗淋漓,她一邊用手背擦著額上的汗,一邊接過紫蘇端上來的暖薑茶,喝上一口,覺得舒坦極了。


    老國公今日教她的是槍法。


    青葵正上前來接過她手中的紅纓槍。


    溫含玉喝了薑茶後走過來扶老國公進屋,卻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知在想著些什麽事情。


    「太爺爺在想什麽?」進屋坐下後,老國公不僅還是心有所思的模樣,甚至還重重嘆了一口氣,溫含玉這才由不住問道。


    「含玉可知這普天之下誰人的槍法最是厲害?」老國公忽然問溫含玉道。


    「自然是太爺爺。」溫含玉想也不想便答道。


    「嗬嗬嗬嗬,老夫的乖含玉說話就是好聽。」老國公樂嗬嗬笑了起來,一邊輕拍著溫含玉的手背一邊道,「太爺爺年輕時候的槍法雖然厲害,可還不是天下最厲害的,這普天之下槍法最厲害的人啊,是阿執那小子。」


    說到這兒,老國公臉上再無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惋惜。


    「阿執?」溫含玉好似聽過這個名字。


    「是啊,阿執年方弱冠時,槍法就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老夫自認槍法絕頂,但在阿執那小子的槍法麵前,老夫都自愧弗如啊!」愈是提及「阿執」的槍法,老國公麵上的惋惜之色就更深,就好像是鑄劍師眼睜睜看著自己千辛萬苦鑄好的利劍崩斷了似的惋惜。


    看溫含玉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老國公這才又笑了笑,給她解釋道:「阿執就是平王喬越那小子。」


    溫含玉有些驚訝。


    喬越的槍法……是這世上最厲害的?


    連太爺爺都自愧弗如的人,竟是喬越?


    她今日練的便是槍法,她很清楚槍比劍比刀更難上手,單就力道而言,槍就比刀劍要難以掌控得多,而她,掌控不來這個力道,莫說要達到老國公一半的水準,就連最基本的槍法她怕是都使不出。


    爐火純青,那當是如何一種程度?


    她以為他善使劍,卻不想他最擅的竟是槍。


    溫含玉見過喬越出劍,他忽然很想親眼見識見識他的槍法。


    然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很明白老國公為何而惋惜。


    如今的喬越莫說拿槍,他就連握一把刀都險些握不穩。


    殘廢了的他,如同一把絕世好劍斷了一般,在無任何價值。


    不過,老國公在惋惜,溫含玉卻在興奮。


    她怎麽覺著喬越是個寶貝呢?


    他身上可還有沒有她沒發現的其他寶貝之處?


    「含玉啊,太爺爺許久沒有與你談談心了,含玉可有什麽心裏話想要與太爺爺說說的。」老國公不再想著喬越的事情,而又是拍拍溫含玉的手,關切地問她道,「心裏可還念著太子?」


    青葵想要上前說些什麽,卻被溫含玉一記眼刀給「殺」了回去。


    隻見她蹙起了眉。


    太子?


    太子是個什麽東西?值得她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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